菲“反毒战争”进入新阶段

本报驻菲律宾特约记者　简珈　●王逸　甄翔

面对外界对菲律宾政府“法外处决”的质疑与指责，菲警方计划将“反毒战争”推向新阶段，未来将“少杀人多抓人”。据菲律宾ABS-CBN新闻网25日报道，菲律宾警方计划减少对毒贩的杀戮，把更多资源用在逮捕和毒品交易有关的关键人物身上，这似乎预示着该国轰轰烈烈的禁毒运动将发生战略上的重大调整。

知情人士透露，名为“双筒猎枪阿尔法”的新计划将把重点放在逮捕与毒品有关的政治人物、警察、军人、政府官员和名人身上。该计划还要求警方与社区联动，一起消灭毒品，与此同时，与社区共同实施戒毒计划。菲律宾国家警察局发言人迪亚纳·卡洛斯24日向路透社证实，来自该国18个地区的警察局局长当天在马尼拉开会，共同研究制定上述计划的总体纲要。他说，该计划将于未来几天开始实施。不过，他未透露进一步的细节。

知情人士透露，之所以要升级目前的禁毒战略，是因为执法人员内部正在进行激烈讨论，禁毒战争引发的杀人浪潮是否过于汹涌。他表示，“该计划是我们讨论后作出的集体决定。”

菲律宾最近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公众对于致命的禁毒运动感到不安，94％的受访者表示，更希望警察活捉毒贩而不是枪杀他们。

就任菲律宾总统伊始，杜特尔特便下令警方用6个月的时间打击毒品交易、惩治毒贩。杜特尔特警告说，如果不这么做，菲律宾将变成“毒品之国”。他告诉菲律宾人，“如果知道任何毒贩的下落，就杀了他们，别让他们的父母动手，因为这过于痛苦。”不久，鉴于该国严峻的毒品形势，杜特尔特将禁毒战争延长6个月。路透社称，杜特尔特上任不到4个月的时间，已经有2300人在扫毒行动中被杀。其中1600多人是在警方的行动中死亡的。而据英国《卫报》报道，被杀死的毒贩数量可能多达3800人。这招致西方国家、联合国及人权组织的强烈批评。

引发争议的不光是菲警方的辣手出击，还包括愈演愈烈的民间私刑。英国《镜报》24日披露，菲律宾一对夫妻组织了一个针对毒贩和涉毒人员的民间私刑队，一段时间以来竟已枪杀约800名涉毒人员。这对夫妻透露，每杀一名涉毒人员，他们能挣到100美元。据这对夫妻介绍，雇用他们的“老板”是一名警界大佬。

菲律宾参议员德利玛日前呼吁对杜特尔特的禁毒运动进行国际干预。她敦促国际刑事法庭对杜特尔特及其“帮凶”进行调查。不过，杜特尔特表示，他不支持法外处决或者谋杀毒贩，“我不知道谁法外处决了那些毒贩，但是为何有人指责是我？”菲律宾总统府发言人阿贝拉告诉路透社，“总统所言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

实际上，菲律宾已经开始调整禁毒行动的方向。近期杜特尔特谈到要重点打击大毒枭和涉毒政要名人，公布了包含158人的菲涉毒政要名人名单，并宣称还有一份上千人的涉毒大名单。菲警方也表示正在统计涉毒名人名单。

菲律宾当局铁腕扫毒，已迫使超过70多万涉毒人员投案自首。各种形式的戒毒康复项目也已经在全国展开。在奥隆阿波市，一些自首的瘾君子参加当地政府组织的木工培训，当起棺材匠。加入该项目的吸毒者在学习木工技能的同时，每月还能领到5000菲律宾比索（约合人民币703元）的薪水。一名不愿公开姓名的戒毒者说：“我知道如果我不改变，就会躺在这儿的一口棺材里。”

杜特尔特估计菲律宾吸毒人口至少有370万，他此前多次强硬表示，扫毒行动不会因外来压力而中止。

熟悉禁毒新计划的消息人士说，在禁毒新阶段，政府将向从事非法毒品交易的大牌或“高价值目标”开刀。到目前为止，禁毒运动集中在贫困的吸毒者和小贩毒者身上。这引起外界的批评，认为禁毒战争已经沦为打击穷人的战争。与此同时，很多被逮捕的涉毒官员却被提前释放。路透社引述菲律宾司法部的数据说，2011年至2016年期间，菲律宾逮捕的715名涉毒执法人员、官员和政府雇员中，74％的人因案件被驳回或被判无罪而获提前释放。▲

菲副总统驳“倒杜”传闻（相关链接）

菲律宾副总统莱尼·罗布雷多的阵营24日驳斥了一则关于她的传闻。据《菲律宾星报》25日报道，传闻称，10月15日至19日，罗布雷多前往厄瓜多尔与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会面，寻求联合国的支持以弹劾菲总统杜特尔特。对此，罗布雷多的发言人24日发表声明予以驳斥，称罗布雷多是以联合国住房和城市发展会议菲方代表团团长的身份飞往厄瓜多尔的。该报道称，杜特尔特曾咒骂联合国官员，因后者曾批评他的反毒战争。

罗布雷多是菲律宾自由党主席。自由党是菲律宾历史最悠久的政党，菲前总统阿基诺三世曾任该党主席。杜特尔特的盟友、菲参议员阿兰·彼得·卡耶塔诺指责自由党企图以“法外处决”为由罢黜杜特尔特，这样罗布雷多就能接任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