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嘴”,也许只是说出了不中听的真话

2016-11-07 17:02
杂文月刊 2016年9期
关键词:乌鸦嘴老鸦真话

乌鸦,俗称“老鸹”“老鸦”,通体黑色,鸣声嘶哑,是常见的一种鸟类。可从小就听老人说,乌鸦是一种不吉利的鸟。生活中某人的嘴巴特可恶,说好事不灵,坏事一说就灵,人们便用“乌鸦嘴”来描绘某人的嘴特臭。按理说,人的嘴,与乌鸦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可人们偏偏要把人嘴惹的祸归罪于乌鸦。

后来,读到胡适先生1917年写的一首诗《老鸦》——

我大清早起,

站在人家屋角上哑哑的啼

人家讨嫌我,说我不吉利;──

我不能呢呢喃喃讨人家的欢喜!

天寒风紧,无枝可栖。

我整日里飞去飞回,整日里挨饥。──

我不能带着鞘儿翁翁央央的飞;

也不能叫人家系在竹竿头,赚一撮黄小米!

胡适先生宣扬个性解放、思想自由,以倡导“白话文”、新文化运动著闻于世。《老鸦》一诗,正是借用乌鸦的特性,形象地展示了其“宁鸣而死,不默而生”的独特性格。

两千多年的封建专制社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帝一言九鼎,故讨得皇帝喜欢,便可封疆封吏,弄件黄马褂套在身上,光宗耀祖。于是,颂圣便成了主旋律。唐诗宋词不少,唯真话诗词少。我们今天读李白、杜甫、辛弃疾等揭露社会黑暗、忧国忧民的诗篇,都是经过千年来的大浪淘沙,去掉谄媚者的“呢呢喃喃”,拾金一般留下的讲真话者的“哑哑的啼”。真话刺耳,还揭丑,触动皇权利益。这还了得?后果自然很严重,丢了乌纱帽不说,掉脑袋的也不少。胡适先生宁可掉脑袋,也要说真话。“我不能带着鞘儿翁翁央央的飞”,是不羡慕黄马褂。“也不能叫人家系在竹竿头,赚一撮黄小米”,便是宁可饿死,也不当犬儒为五斗米折腰。

乌鸦的可贵,在于其勤劳朴实。你看,乌鸦自己衔枝筑巢,以粗枝编成,枝条间用泥土加固,内壁衬以细枝、草茎、棉麻纤维、兽毛、羽毛等,有时还要垫一层马粪。乌鸦不贪心,一巢足矣。可身而为人的安徽省黄山市园林管理局原局长耿晓军,4年间置办了38套房产。即使是在经济不算十分发达的黄山市,核算下来,38套房产仅购房款一项就需要两千多万元。耿晓军身为园林管理局原局长,生活在“鸟语花香”的环境中,听惯了谄媚者“呢呢喃喃”的叫,听不得或听不到说真话者“哑哑的啼”,最终把自己弄进了铁笼里。

乌鸦的可贵,还在于其忠诚忠贞。据动物学专家研究,乌鸦终生一夫一妻。人也是一夫一妻,可江苏省建设厅原厅长徐其耀,竟包养了140多个情妇。即使因胸口不太舒服到医院“高干病房”打点滴,还忍不住三下两下解开了四十多岁的女护士王某的白大褂……徐其耀住的“高干病房”,比乌鸦铺有马粪的巢肮脏多了。

广东茂名市委原书记罗荫国被双规接受调查期间放言:“要说我是贪官,说明官场都是贪官!你们凭什么专整我?你们有本事,真让我交代,那我能交代三天三夜甚至三个月三年,我能把茂名官场翻个底朝天!”真是“乌鸦嘴”,一语成谶!据广东省纪委通报,在罗荫国系列腐败案中,共涉及省管干部24人,县处级干部218人。看来,不论身份,只要讲真话,“乌鸦嘴”的桂冠,谁都可以戴。

到此打住。说多了,岂不也成了“乌鸦嘴”?

【小黑孩/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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