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影与播音》回望抗战时期川渝电化教育的发展

2016-11-15 22:25黄斌
科教导刊 2016年27期
关键词:抗战时期

摘 要 《电影与播音》创办于抗日救亡的时代背景下,是中国知识分子“科学救国”、“教育救国”乃至“电影救国”等现代务实观念在电教事业的卓越体现。文章通过对《电影与播音》在蓉期间载文的爬梳与整理,从“电影教育”的视角再现了抗战时期川渝电化教育的发展。这一时期的川渝电化教育成绩斐然,原因分为外部因素和内部因素两个方面。回望这段历史,可以加深对于教育传播媒体本质的认识,为教育技术人才的培养方向指明道路。

关键词 《电影与播音》 抗战时期 川渝电化教育 电影教育 教育影片

中图分类号:G239.29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00/j.cnki.kjdkx.2016.09.071

Abstract The “Film and Radio” was founded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Anti-Japanese national salvation, the Chinese intellectuals, "save the nation by science", "saving the nation through education" and "saving the nation by films" and other modern pragmatic concepts of excellence embodied in the audio-visual industry. Through Combing and arranging on the “Film and Radio” during the Papers of Chengdu,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ilm education" we reappeared the development of e-Education in Sichuan and Chongqing Areas during the war period. This period of success of e-Education whereas the aspects of reason is divided into external and internal factors. Looking back on this period of history, we can deepen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nature of education media, indicating the direction of education for the training of Educational Technology personnel in the road.

Key words the Film and Radio; the Anti-Japanese War; e-Education in Sichuan and Chongqing; film education; educational films

金陵大学理学院创办的《电影与播音》①是中国电教事业发展中最早的一份由高校主办的专业性综合学术期刊。电化教育分为电影教育和播音教育两大类,尤以电影教育为重。[1]笔者采用“文献分析法”,结合“史为主、论为辅”的研究思路,通过对《电影与播音》在蓉期间载文的爬梳与整理,以期从“电影教育”的视角再现抗战时期川渝电化教育的发展,这将有助于我国教育技术领域在新世纪的反思与探索。

1 抗战时期川渝地区推行电影教育的机构

电影教育是利用教育影片而实施的一种直观教育。教育影片分为社会教育片和学校教育片。

1.1 “中制”、“中电”与“中教”

1.1.1 概况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所属的“中制”(中国电影制片厂)和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宣传部所属的“中电”(中央电影摄影场)是抗战时期最具实力的两家官营制片机构。

1941年,教育部为便于推广电化教育,特筹设“中教”(中华教育电影制片厂)摄制教育影片。“筹备期间,始于是年六月,止于翌年一月。厂址设于重庆北碚,以适值战时,一切设备均系临时性质,复逢太平洋战事发生,香港海防仰光诸地先后陷落,国际运输困难,该厂所需外来器材,至感短绌。幸赖同仁内而设法利用仅有器材,外而谋取其他厂家合作,努力摄制工作,五年以内,卒有成片五十余种。”[2]

1.1.2 《电影与播音》及时报道了“中制”、“中电”与“中教”的制片动态。如:

(1)“中制”在重庆之出品,有:“好丈夫”、“东亚之光”、“日本间谍”、“白云故乡”、“民族万岁”、“火的洗礼”、“孤岛天堂”、“保卫我们的土地”、“青年中国”、“保家乡”等,各片均以抗战为主题。[3]

(2)“中电”会同英美两使馆新闻处派员合辑之CHINAS STAND,共分三大卷,表现中国历史文物工业建设以至抗战五载始终不屈,全用英文字幕及说明,业由英美两使馆转送国外作宣传放映。[4]……“中电”吴蔚云、徐苏灵应四川省政府之邀请,赴荣县拍摄新县制,即将告一段落;童震前赴綦江随同导淮水利委员会主任沈百先拍摄水利工程,即将完成;李剑华编辑之“天府之国”第一辑“锦城”第二辑“岷江风物志”业已完成,即择期公演。[5]

(3)“中教”三十一年(1942年)摄制陈果夫先生所编“移风易俗”长片中“重九”分幕,现已完成。三十二年度(1943年度)工作计划及制片细目亦报经教育部核定,闻本年度预定摄制长片两部及短片二十部,以地理教育为制片中心,“移风易俗”长片中的“谷雨”一幕,现正在摄制。[6]……“中教”新近摄制之“谷雨”影片现已完成,“夏令营”、“战时的陪都”、“疟疾”诸片正在摄制中。[7]

1.1.3 放映与对外交流

“中制”、“中电”与“中教”摄制的教育影片,不仅在重庆各电影院、戏院②放映,而且通过流动电影放映队在大后方农村、各战区前线放映。1939年7月1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批准设立电影放映总队,下设电影队10个,共有放映队员104名,负责分赴各战区放映电影。[8]此外,“中制”和“中电”也在城区主要地段设立电影放映站,不定期出动流动电影放映车放映电影。

《电影与播音》陆续报道了“中制”和“中电”影片放映与对外交流的情况。如:

(1)“中制”厂长吴树勋定本月(1943年6月)二十二日到蓉主持“日本间谍”在蓉首次试映事。(“日本间谍”之摄制历时四载,为国产片显著进步之好例。该片在国内试映修正后,即将送往国外作国际宣传公演。)[9]

(2)英美使馆新闻处为发动电影宣传工作,特将各该国战时出品,托由“中电”放映队轮流映演。此外附带映放联合国幻灯电影,该场为大规模发动此项工作,正筹拟完整之巡映办法。[10]

1.2 联合国影闻宣传处

1.2.1 概况

1942年夏,一些文化志士为了用形象化的手段进行抗战宣传,成立了“联合国幻灯电影供应社”,1944年初改为“联合国影闻宣传处”,温福理任处长,地址设在重庆南岸友于里9号附1号。“联合国影闻宣传处”的使命是运用袖珍放映片和展览照片启迪知识、报道新闻。1944年9月,“该处在全国各地设立放映站约三百所,每月吸引观众约五十五至八十万人;展览站约一百所,每月吸引观众约七十至一百万人;即以四川一省而言,已设有放映站一百余所,展览站三十余所”。[11]抗战结束后,“联合国影闻宣传处”于1945年9月30日撤销。

1.2.2 《电影与播音》从三卷第二期至四卷第六期逐期报道了“联合国影闻宣传处”开展的工作。如:

(1)本处近运到彩色幻灯及有声幻灯数百部。彩色者题材为寓言故事,全为中文说明;有声者题材为救护训练(其中有两部声色具备)。[12]……(1945年)二月份本处由美运到之袖珍放映机共为一百廿四具,打破过去任何一月之运递记录。[13]

(2)温福理于(1944年)四月十八日抵蓉,推动川西一带袖珍放映片宣传工作,并应金陵大学电专科之邀作电教学术公开演讲,题为“袖珍放映片在本次大战之贡献”。[14]……联合国影闻宣传处成都区流通处运到教学用袖珍放映片一大批,计三百六十一种,……,连同前此所有共达六百种,拟即与金陵大学电影部联合,成立袖珍映片馆,以辅助五大学及附近中学之教学。[15]

(3)联合国影闻宣传处鉴于渝市为战时首都,人烟稠密,宣传极关重要,并为便于该项工作有所研究,而利改进起见,特组设渝区放映总队一队,下设分队数队,经常派赴渝区各机关团体及公共场所,作示范性质之放映,并于放映说明时,配置扩音器,同时传播各种音乐,用以增进工作效率,提高观众兴趣,深得好评而所收效果亦极良好。关于特别展览站之组设,系于本年(1944年)一二月间即已开始,每巡展一次,需时约一月左右,迄今已共举行巡回特展五六次,每次均由各站负责轮流交递照片,而每举行特展一次,约可吸引观众十余万人左右,不但节省人力、财力、物力,且收效亦宏。[16]

(4)为实际体验联合国影闻宣传处之袖珍放映片及展览照片对于一般乡村农民之影响,藉谋工作上之改进起见,特商得北碚管理局之同意,合办影闻教育实验区。现已供给该区放映机七架,在所辖各乡镇开展活动,并已按月配发照片五百张,以供巡回展览。[17]

1.3 金陵大学电影部

1.3.1 概况

抗战爆发后,为了保存教育精华,金陵大学(简称“金大”)于1937年11月被迫内迁,开始了异地办学的艰难历程。1938年至1941年,电影部③设在重庆曾家岩。1941年,转移到成都华西坝。1943年,摄制教育影片:“战时工业”、“桐油”、“茶叶”、“羊毛”、“基督教与新中国”、“仁心济世”等。抗战后期,电影部的工作重心由摄制转向了推广、流通和应用。[18]

1.3.2 《电影与播音》刊载“金大”电影部影片摄制之二例

(1)“西康”——制片者:金大电影部;合作机关:教育部社会教育司中英庚款川康科学考察团;片长:共八本,计三千英尺。[19]

(2)“战时工业”——三十二年(1943年)十一月金大电影部在昆明、长寿等地所摄资源委员会工业影片七本业已整理完成,于本年(1945年)九月底应英国文化资源委员会之请寄往伦敦该委员会十周年纪念会展览会中公演。各片片目如下:电话制造、机械工业、铜锌铝、防空电厂、电机制造、拉铜线、长寿水电事业。[20]

1.3.3 《电影与播音》对“金大”电影部影片放演情况进行了详尽报道。如:

(1)重庆市防空司令部为对市民作防毒训练起见,特请金大电影部将该部出品国防教育影片“防毒”在陪都各区作普遍公映。本年(1942年)夏季公映达五十次,每次观众均在三千人以上。[21]……露天电影——金大华大理学院合办;时间:(1942年)一月八日星期五晚六时;地点:华西坝赫斐院广场;片目:同盟国之军事训练(中国空军去美受训、美国海军人员、美国海军船舰、美国海军飞机、英国工程师别动队)。[22]

(2)金大电影部各项放映服务自本学期(1943年秋季)起,更为积极推动。特约放演一项,开始普及成都附近各县。先后至邛崃、内江、自贡、资中各地放演,已志前讯,双十节前后更应新都县政府及当地士绅之邀请,前往该县放演。[23]

(3)电影部三十三年度(1944年度)放演统计业经整理就绪。由统计可见较三十二年度(1943年度)更形进步:一、三十二年度放演工作完全集中成都区,三十三年度展开重庆区服务;二、成都区放演次数由二百二十次增至五百四十次;三、全部观众总数由五十九万余人增至八十万余人;四、成都区课室放演次数由十六次增至六十九次,可见教授已注意利用电影加强教学;五、成都区特约放演由七十二次增至三百零八次,可见社会人士已普遍注意电影之社会教育价值;六、成都区之县外放演由十二次增至三十一次,可见电教推行之范围已大为推广。[24]

1.3.4 对外交流

“金大”电影部限于抗战时期物资短缺,积极输入了一大批国外幻灯软片和影片,《电影与播音》对此进行了特别报道。同时,“金大”电影部还摄制了相当一部分用于国际宣传的电影作品,展现出中国抗战的决心,深受民众欢迎,如在《电影与播音》中提到:

(1)四川水利局委托该部摄制之幻灯“水利工程”一片,月前由何北衡局长及该部人员在张岳军主席官邸献映。现此片已复制五份,一份由宋子文部长携往美国,其他各份在全国各地流通。[25]

(2)英国剑桥大学教授李约瑟博士对金大电教工作早有所闻,(1943年)五月八日特到该校参观电教各部门,魏学仁院长、李方训副院长陪同,电专科助教林崇明解述各项设备甚详,并放映“成都平原”、“自贡井盐”、“喇嘛生活”影片三部,李氏发生极大之兴趣。[26]

1.4 其他

1.4.1 中国教育电影协会

国际联合会所设之国际文化合作委员会,于罗马设立国际教育电影协会,办理国际间教育电影事业之合作、交换、提倡、宣传等事,专以教育电影消除民族隔膜,倡导人类和平为职志。各会员国应声而起,分设协会以谋合作。1932年,由国内教育、科学、艺术、电影企业家、电影从业员及热心教育电影人士,发起组织“中国教育电影协会”④于南京,同年七月八日正式成立,以研究利用电影辅助教育,宣扬文化,协助教育电影事业为宗旨。[27]

《电影与播音》二卷第一期发表的《中国教育电影协会概况》一文,具体介绍了协会从1938年2月至1943年11月的迁川工作。囿于篇幅有限,摘录一二:

二十七年(1938年)春,鉴于迁川学校日多,爰仍与金陵大学理学院继续合作,在重庆、成都、万县三处各中学免费推行电影教学。除照旧放映生物、物理、化学三门教育影片外,并增映“抗战教育”一学门。[28]

1.4.2 国际宣传处摄影科

国际宣传处1938年12月迁驻重庆,是国民党战时对外宣传政策的执行机构,内设编撰科、外事科、对敌科、摄影科、国际广播电台传音科、电务室、资料室等。摄影科的主要工作是派遣人员协助外籍摄影记者到各战区前线及后方拍摄时事新闻照片,摄制电影等。[29]

《电影与播音》简要报道了国际宣传处摄影科的工作状况。如:

(1)国际宣传处摄影科最近大兴土木,在重庆两路口兴建放映场一座。用最科学化之方法,使观众得最理想之“电化教育”。闻建筑费几达二十万元,将于最短期内揭幕。[30]……国际宣传处摄影科最近拟派员随川东慰劳团出发赴第三战区前线搜集胜利材料,以便寄至国外宣传。[31]

(2)摄影科科长李钦瑞偕同美籍摄影专家安力生于(1944年)五月十日由渝飞蓉,摄制中国空军情形。李摄电影,安摄照片。安原在纽约时报任新闻摄影十余年,年前受美国国务院之请遣送来华,协助战时照片宣传工作,曾携来照相器材一千磅,计照相机五只,闪光灯泡二千余个,感光材料冲洗药品大量。五月十七日李科长偕安力生到华西坝摄制生活照片多张,包括图书馆,化学实验室,户外学生上课前后之集散,若干学生与教授研究工作之特写。两氏于月底公毕返渝。[32]

1.4.3 美国新闻处成都分处

《电影与播音》对“美国新闻处成都分处展开放映工作”进行了专门报道。摘录如下:

美国新闻处于1944年六月在成都设置分处,随即进行放映工作。初由华大借Victory有声十六毫米放映机,在成都附近各机场外向中国民众放映,目的在于增加中国民众对美国空军之了解。八月底该处由渝运到同式放映机加强放映工作,并先后运到影片多种。[33]

1.4.4 川康公路线社会教育工作队

1938年,教育部成立两组社会教育工作团。1942年,第二组社会教育工作团改组为“川康公路线社会教育工作队”。该队原在重庆,1944年1月迁往成都。1945年1月,“川康公路线社会教育工作队裁撤,教部派员来蓉接收,工作人员分别调用遣散”。[34]

川康公路线社会教育工作队负责沿川康公路线放映教育影片,《电影与播音》对此进行了翔实报道。如:

教育部川康公路线社会教育工作队第四支队电化教育巡回施教车,于(1944年)六月十日出发双流、新津、彭山、邛崃等各特种工程区域巡回工作,除晚间讲映抗战故事及英美新闻影片外,白天举行播音讲演及盟国战争新闻照片展览。倾闻该队在双流、邛崃等地之工作已圆满结束,转往彭山巡回工作。又讯:该队于五月底转往荣县及自贡市一带施教,并便往成渝路内江至重庆一段沿线各县工作于七月底返蓉。[35]

2 抗战时期川渝电化教育迅速发展的原因

由上述史料可知,抗战时期川渝地区推行电影教育的机构包括官营制片宣传机构和高校电影教育机构,电影教育的对象主要是社会民众,学校学生仅为其中的一小部分。

电影教育是电化教育重要的组成部分,战争给电化教育发展增加了诸多困难,但同时带来了巨大的推动力。[36]这一时期的川渝电化教育成绩斐然,原因分为外部因素和内部因素两个方面。

2.1 外部因素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形势岌岌可危。同年10月29日,蒋介石召开国防最高会议,作了题为《国府迁渝与抗战前途》的讲话,确定四川为抗战的大后方,重庆为国民政府驻地。此后,随着国民党统治中心的全部西移,沦陷区各机关、厂矿、团体、学校纷纷迁入川渝地区。这使得四川、重庆由一个地处西隅的偏远省市一跃成为战时中国的政治、经济、教育中心,不但聚集了众多的人口、物资、信息,也聚集了先进的思想、技术、文化。在这种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川渝电化教育反而呈现出空前繁荣的局面,代表了全国电化教育的发展。

2.2 内部因素

抗战的爆发改变了教育的面貌,教学秩序被打乱、设施被毁,教育工作无法正常进行。[37]教育界在民族危难之际,努力实践教育服务抗战的需求,“电影是宣传国策、教育民众的重要工具,播音是传达政闻、开化人心的有效利器。”[38]的思想愈加深入人心,于是电化教育得以蓬勃开展。“放映电影虽文盲也能看懂;没有学校,在空坝上也可供应;医药接济不充分,我们用电影教导农民如何防止疾病;老百姓无钱上学,放电影一次便可使数千以至一二万人受教”[39]。教育影片俨然成为当时一种实用的教科书,电化教育作为一种时代需求,为抗战胜利做出了贡献。

3 启示

《电影与播音》见证了抗战时期川渝电化教育的发展。回望这段历史,我们在感叹电教的创业维艰之余,从中也得到了几点启示。

3.1 教育传播媒体的本质

在教育技术(电化教育)发展的过程中,每当有新的媒体进入教育领域,都能引起人们极大的兴趣和热情,而当另一种媒体出现时,则往往会舍弃现有的媒体,再次追捧新的媒体。如此往复,乐此不疲。[40]电影与教育联姻不久,托马斯·爱迪生(Thomas Edison)就宣称:“书本将在学校中消失,利用电影可以教授人类知识的每一个分支。”[41]及至今天,他的预言也没有实现。幻灯教学热、闭路电视热、录像教学热、多媒体教学热、网络教学热……[42]层出不穷,这一方面体现出教育技术(电化教育)工作者对教育传播媒体的关心,另一方面也反映出对教育传播媒体的本质认识不清。

和过去相比,各种媒体的功能在发生改变,或者说是媒体的侧重点在发生改变,特别是电影。抗战时期电影是启发民智、鼓舞斗志的工具,在电化教育的发展中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可如今在快节奏、高压力、紧张而喧嚣的现代社会中,电影的教育功能却越来越被忽视——盲目地追求商业利润,导致电影完全成了大众消遣和娱乐的方式。从这一角度而言,国内缺乏大量优质的、原创性的教育影片,或许正是当前电影教育遭遇困境的主要原因。此外,有些人认为电影虽然具有生动、形象、感染力强等优点,但是其成本较高、制作复杂,这使得它在电视等更为经济方便的媒体出现之后,便淡出了教育技术(电化教育)的视野。然而事实上,电影作为一种典型的教育传播媒体从未过时。例如:为了全面推进农村电影教育,1998年文化部、国家广电总局出台并实施了“2131工程”(21世纪一村一月一场电影),这对于传播先进科学文化知识,宣传党和国家的方针政策,培养健康文明的生活方式,抵制愚昧迷信和腐朽思想的蔓延都有着重要的意义。[43]

3.2 教育技术人才的培养

在我国,“教育技术”这个术语是上世纪80年代从美国引进的,而普遍得到使用则是在90年代以后,在此之前,它的名字叫“电化教育”。[44]抗战时期电化教育紧密结合国情民生,培养了社会急需的电影人才和播音人才。时过境迁,现阶段的教育技术被赋予了更广的学术内涵,其人才培养包括“教育技术理论、现代远程教育、数字媒体技术、信息技术教育、学习科学与技术、教育资源开发与管理、教育装备与环境开发、教育培训与绩效评估、知识工程与智能教育”[45]等方向。这种“宽口径复合型人才”的培养背后,出现更多的是学生的困惑:“我们什么都学,但什么都不精!”那么,教育技术的专业特色究竟是什么呢?回想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在师范校园里手拿照相机、肩扛摄像机的学生一定是来自教育技术(电化教育)专业,然而这一景象却被当前悄然兴起的广播电视编导等非师范专业抢尽了风头。教育技术的学生只有打着“教育改革制高点”的旗号和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的学生“抢饭碗”。而教“信息技术教育课”本来是学科教育的领域,这显然不是设置教育技术专业的初衷。[46]站在历史的角度,不管是昔日的电化教育,还是今日的教育技术,都以“用媒体促进与提升人类学习的质量为己任”。[47]可见,立足“传媒”面向“教育”是教育技术的专业特色。

抗战引发的社会情形为电化教育的发展提供了契机——电影因适应对广大农民和军队的宣教要求而被提倡,尽管影片数量有限,但是传播效果极佳。进入21世纪,伴随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媒体资源的类型日渐丰富,不料人们竟发出“淹没在信息的海洋中却又忍受着信息的饥渴”的感叹。如今,传统的听说读写能力显然不能满足时代的要求,认识传媒、选择和接触传媒,解读、甄别和判断传媒信息,充分有效地利用大众传媒发展自我的媒体素养,已成为现代社会公民的基本生存技能。[48]因此,加强公民的媒体素养教育尤为迫切和重要。国内开展媒体素养教育的研究已有十多年,其发展却始终不温不火,缺乏师资是问题的关键。媒体素养教育的教师不仅需要掌握传播学的综合知识而且还应具备教育学的理论基础,教育技术立足传媒、面向教育的专业特色对此有着天然的适应性。另外,教育技术人才不同于一般的受众,面对纷繁复杂的媒体信息,他们一方面要有较强的选择、理解、评价能力,另一方面还要以传播者和教育者的身份承担开发新的媒体信息的重任。所以,对教育技术人才的媒体素养有着更高的要求。

4 结语

教育影片的摄制、放映与对外交流为电化教育注入了新鲜与活力,可以说教育影片是视频教学的早期实践形式。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视频在社会教育和学校教育中都能够发挥重要作用。近年来,随着开放教育运动的发展以及网络课程的应用,视频公开课、慕课(MOOC)、翻转课堂、微课等盛行,这又将视频教学推上了新的高度。教育技术工作者应该努力抓住机遇,充分发挥专业优势,为加强视频类教学资源的理性建设贡献力量。抗战时期“物质匮乏但能物尽其用”,[49]今天的中国,政治稳定、经济繁荣,教育更是国家全力投资的事业,如此优越的环境,如何减少教学资源开发与使用中的荒废,从而提高教育效益,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笔者认为,继续发扬抗战时期电教先辈“踏实”、“苦干”的工作精神,多一点自信,少一点自卑,教育技术是大有可为的。

注释

① 《电影与播音》1942年3月在成都创刊,1946年5月迁至南京出版,1948年9月由于经费困难等诸多因素,被迫停刊。

② 抗战时期重庆的电影放映单位有位于市区的“国泰”、“唯一”、“新川”、“民众”、“七七”、“升平”等电影院、戏院,还有小龙坎的“新新”、北碚的“民众”、南岸的“新都”等。

③ 1936年,金陵大学理学院设立“教育电影部”,1940年改为“电影部”,1947年改为“影音部”。

④ 1944年6月9日,中国教育电影协会成都分会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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