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王争霸

2016-11-18 11:25徐向林
时代报告·中国报告文学 2016年11期
关键词:科技人员麋鹿保护区

徐向林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在动物世界里,也许再也找不出另一种动物像麋鹿那样,与我国的国运国脉盛衰相连了。

麋鹿,中国特有的一种草食性哺乳动物。因角似鹿非鹿,头似马非马,身似驴非驴,蹄似牛非牛,俗称“四不像”。史载,麋鹿的数量在中国远古时期曾以亿计。但这个温良的动物,却是人们争相捕捉的猎物,至秦汉时,由于气候条件的变化和人类的滥捕,数量急剧减少。

元朝建立以后,善骑射的皇族把野生麋鹿从黄海滩涂捕运到元大都(现北京),供皇族子孙们骑马射杀,野生麋鹿自此逐渐走向灭绝。迨至清代,北京南郊皇家猎苑仅存200多头麋鹿,这是当时世界上仅有的麋鹿群。

清代末期,战火频仍。麋鹿在中国大地上竟然再难觅影踪,直至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期,“旅欧”的麋鹿才踏上回乡之旅,奔跑在黄海滩涂大地上。已灭绝了300多年的野生麋鹿,又一次重现人间……

1865年之前,国际动物学界还不知道麋鹿的存在。

这一年,法国一个名叫阿芒·大卫的博物学家在北京南部考察动植物时,发现了这种奇特的动物,他立即意识到:这是一群陌生的、可能是动物分类学上尚无记录的鹿。大卫以20两纹银为代价,买通猎苑守卒弄到了两只麋鹿,制作成标本,随后他将标本寄到巴黎自然历史博物馆,被确认为从未发现的新物种,而且是鹿科动物中独立的一个属。

那时,麋鹿学名被称为“大卫鹿”。一个中国特有的物种被安上“洋名”,对积贫积弱至深的近代中国,可谓一个极大的讽刺!

1894年,永定河水泛滥,麋鹿冲破了南苑的围墙,逃散的麋鹿成了饥民们的果腹之物。

1900年,八国联军攻陷北京,仅存的麋鹿被抢劫一空。次年,英国的贝福特公爵用重金从法、德、荷、比四国收买了世界上仅存的18头圈养麋鹿,放养在伦敦以北的乌邦寺庄园内,麋鹿这才免于灭绝。这时,麋鹿已在中国本土销声匿迹。

新中国诞生后,国内外专家学者多次呼吁“让麋鹿回归故乡”,并提出“建立自然保护区”的倡议。1985年5月,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会同国际自然和自然资源保护联盟、英国伦敦动物学会的官员及专家,来到黄海之滨的江苏大丰沿海考察,选定了川东港以南的一片黄海冲积平原沼泽地,由国家林业部和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合作,并由林业部与江苏省农业厅共同出资,建立了大丰麋鹿自然保护区。

麋鹿有了家园,麋鹿何时回家?

1986年8月,时任英国首相的撒切尔夫人应邀访华,揭开了中英建交史上崭新的一页。撒切尔夫人此行不仅解决了中英之间久拖不决的香港回归问题,而且让中国流落海外多年的麋鹿“回家”。就在撒切尔夫人即将访华前夕,在世界自然基金会的努力下,39头(雄性13头,雌性26头)来自英国7家动物园圈养的麋鹿,结束了它们大半个世纪海外漂泊的生涯,从英国经上海虹桥机场运抵大丰麋鹿自然保护区,重新回到了它们的祖先最后栖息的这片广袤的沿海滩涂。

“麋鹿回家了!”这振奋人心的消息迅速由黄海之滨传遍全中国。为了迎接这些海外“游子”,当地居民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时为乡镇兽医的丁玉华也挤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看到那雄壮的麋鹿,丁玉华兴奋异常,心中百感交集,昔日只能在图片中见到的麋鹿而今活生生地展现在面前,怎能不令他兴奋?

从第一眼起,丁玉华和许多中国人一样,爱上了这群麋鹿。他辞去兽医工作,主动请命,到自然保护区当上了一名普通的技术员。

初创的大丰麋鹿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拥有78000公顷的湿地,其地貌由林地、芦苇荡、草滩、沼泽地、盐裸地组成,在一望无际的滩涂上,没有一条现成的路,而且不通水电,有的只是走不完的沼泽地,简直是一个荒无人烟的无人区,而这片土壤,恰恰是麋鹿生存的乐园。

英国专家对丁玉华这类半路出家的技术员们不放心,不无担忧地问:“这些麋鹿,你们能否让它在野生祖先地继续繁衍、生息,最终回归大自然?如果你们做不了,可以请我们的专家来。”

“中国是麋鹿的故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一定能让回家的麋鹿在故土上扎根、繁衍。”丁玉华和同事们自信满满,这种自信,让英国专家看到了希望。

丁玉华和保护区的第一代科技人员们到位后,每时每刻都在关注着这群麋鹿。那一段时间,不管刮风下雨,他们每天都跟踪观察着这些麋鹿,把麋鹿从早到晚的生活细节都真实、客观、细致地记录了下来,几个月的时间竟记下了50多万字的《观察日记》。为解开母鹿排卵和难产之谜,丁玉华不顾蚊虫的叮咬,坚持钻在草丛中,托着望远镜仔细观察母鹿的生活习性,还常常在深夜到泥泞的沼泽地,借助月光去观察公鹿的夜间活动。凭着这股执着劲头,他终于掌握了母鹿排卵、难产等一系列科学数据,并在保护之时采取了多种有效措施。他撰写的论文《麋鹿公鹿发情期行为及时间分配研究》引起国际野生动物保护界的关注,填补了麋鹿保护的一项世界空白。

长角血蜱是麋鹿体外寄生虫,危害着麋鹿。它是一种芝麻大的深裼小虫,平时生长在草叶上,一旦麋鹿走过,那密密麻麻的血蜱便一下子吸附在麋鹿身上,肆无忌惮地吮吸着麋鹿的血液,吸足后的体积竟能比原先大几十倍,足有黄豆大小,而且身上带有病毒,对麋鹿健康与生命构成严重威胁。为了攻克灭蜱的难题,保护区曾经采取了药水喷洒、药剂注射、翻地挖穴等多项措施,但是,治理效果仍不理想。为了弄清血蜱的生存条件,丁玉华把成蜱装进试管,封好后粘在宿舍的墙上。没想到,试管瓶爆裂,爬出的蜱虫撞在电灯泡上,发出“噼啪”的声响,一个个死了。丁玉华从中受到启发,经过反复研究,他做出了“纵火灭蜱”的决定。

早春二月,保护区核心区的草地和丛林尚处于干枯期,正是纵火灭蜱的大好时机。丁玉华明白,如果烧荒时的风向和区域选择不当,沿海强劲的海风猛吹的火势得不到有效控制,整个保护区将会遭受灭顶之灾,其后果不堪设想。丁玉华绷紧了神经,在他的周密安排和精心部署下,纵火灭蜱的试验终于获得成功。几年后,保护区的长角血蜱密度降到了最低限度。

冬季的苏北平原,下起了罕见的大雪,雪越下越大,渐渐地把茫茫湿地变成了白色的海洋,芦苇、枯草、树木都被无边无际的大雪厚实地覆盖着。

麋鹿会不会受到惊吓而出现意外?保护区的科技人员们顶着呼啸的寒风和飘舞的雪花,裹着军大衣,一次次地前往鹿场去看麋鹿。他们蹬着湿滑狭窄的梯道,一步步上到鹿场七层楼高的望鹿塔,用远红外望远镜观察栏内鹿群的活动情况。

夜里的几次观察,都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尽管如此,这群责任心极强的人还是放心不下,凌晨时分,丁玉华又走到1号场外时,习惯性地往里一望,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几十头麋鹿挤在一起,没有异样,但他仔细一数,少了一只。再数一次,还是少了一只。他大声叫喊,随着场内其他工作人员的相继到来,大家把整个鹿场的麋鹿全部清点了一遍,发现1号场内少了那头名叫“欢欢”的雌鹿。

欢欢是一头年岁很小的麋鹿,平时一见丁玉华巡视过来,就兴奋地叫出声响,奔过来向他撒娇。欢欢也是最讨大家喜欢的一个小明星。但这次它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就在大家心悬起来时,有人发现,鹿场东南方向的铁丝网上有一个小洞。欢欢一定是从那里跑出去的。

这么冷的天气,从来没有经过任何野外生存训练的欢欢怎么能够适应呢?得赶快找到它,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们赶紧分工,巡查所有鹿场的围栏。丁玉华则带上水、指南针和望远镜,和另两个同伴一起,循着欢欢出走的方向走出鹿场,踏上了白雪皑皑的广袤湿地。

雪依然下着,凛冽的北风像刀子一样刮着脸皮,他们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刚开始还能找到一些欢欢的足印,但越往前走,风雪遮盖了一切,大家只能凭着感觉,拄着树棍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找。

一天,没有任何消息;两天,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三天、四天……转眼九天过去了,还是没发现欢欢的影踪。同行的两个同伴实在吃不消了,回去又换了一拨人过来,继续跟着丁玉华寻找欢欢。风雪肆虐,路面越来越难走,丁玉华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摔过多少跟头了。腿上青一块紫一块,他也顾不上。他一遍遍告诫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时间拖得越长,欢欢的处境就会越艰难。

第十个夜晚来临的时候,丁玉华一行找到一处树林,就在他正准备爬上一棵大树再一次观察周围时,奇迹出现了——静静的原野上,传来“吱咔、吱咔”的轻微声响,几个人凝神静听,声音近了、更近了,是欢欢!

果真,失踪十天的欢欢孱弱地走向了丁玉华,伫立在他的前面。当丁玉华等人带着欢欢回来时,大家禁不住欢呼起来。有人赶紧拿来食物,看着欢欢狼吞虎咽地吃着,他们笑了,那神态,像慈祥的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古书《纬略》云:“麋之大者曰麈,群麋随之,皆以麈尾而传。”

麈是领头的麋鹿,也就是鹿王。鹿王没有“世袭”,也不会经过“选举”产生,要成鹿王,必须经过一场场激烈的鹿王争霸赛,凭实力登顶王座!

鹿王争霸,与麋鹿自身的特点有关:麋鹿的自然繁殖力很低,雌鹿的怀孕期比其他鹿类要长,超过九个月,每胎仅产一仔。而且麋鹿奉行的是“一夫多妻制”,为了夺妻,雄鹿之间时常发生对峙、角斗,水塘中、草滩上、芦苇荡中,随处都可能变成战场。

每年的六、七月份,是麋鹿的发情期,雄鹿性情突然变得暴躁,不仅发出阵阵叫声,还以角挑地,射尿、翻滚,将从眶下腺分泌的液体涂抹在树干上。这时的雄鹿成了一个个角斗士,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因为鹿王可以拥有多个伴侣,而失败者只能望“妻”兴叹!

鹿王争霸赛短暂而激烈,不仅事关麋鹿家族,也关系到人类野生动物保护事业大局。每到这一时期,都是科技人员们最繁忙的日子,他们几乎成了现场安保和场外医生。一次,两只雄鹿展开了夺冠大赛,其中的一只雄鹿被对手打得遍体鳞伤,落入下风的它不甘心失败,就用鹿角来顶围栏上的铁丝,那些铁丝哪经得住它发疯似的冲撞,片刻之间,就有不少铁丝缠到了它的角上。麋鹿一边费力地想摆脱缠绕,却越缠越紧,怎么也摆脱不开。

这令它更加不安,再看离此一百多米的地方,一只雄鹿虽然也受伤挂了彩,但神情得意。就在科技人员准备走进围栏帮助那位失败者把鹿角上的铁丝解去时,那头缠着铁丝的麋鹿忽然疯狂地冲向那头胜利者,准备作最后一击。如果铁丝扎进对方的身上,后果将很严重。

说时迟那时快,眼疾手快的科技人员甩出圈鹿绳,一把就套住那只发疯了的麋鹿,并用力攥紧绳子,那麋鹿的冲劲一下子把他拽倒在地,但他死活不松绳子,被麋鹿倒拽了几十米,这才让那只麋鹿“刹住车”,等他站起来时,那只麋鹿已转过身来,用仇视的目光盯着他。它对这个调停者极为不满,双方对视了几秒后,那只麋鹿忽然又向科技人员冲过来,用角把他顶倒在地,这麋鹿四肢粗壮,主蹄宽大、多肉,有很发达的悬蹄,如果踩到人身上,非死即伤。眼看着就要从他身上践踏过去,危急时刻,另几个科技人员冲过来,拽紧了那根绳子,麋鹿踩偏了方向,大家这才从生死线上救下了遇险的同事。

有人建议要关这只麋鹿的“禁闭”,杀一杀它的野性。但时任保护区主任的丁玉华却不同意,他不但没有关它的“禁闭”,还细心地为这只受伤的麋鹿擦拭伤口,并给伤口上了药,精心治愈着它的外伤。外伤虽然治愈了,但它的心灵深处之伤也让丁玉华牵挂。丁玉华又“对症下药”,将这只麋鹿带至一处僻静处,并引来原先那只失踪的雌鹿欢欢与它相处,为它们当起了红娘,很快,这只有了伴侣的雄鹿不再疯狂,变得温驯起来。

一个星期后,这只雄鹿重新回到了集体生活,它成了那只鹿王的温驯“臣民”,再也没有发起战争。更让科技人员们欣喜的是,欢欢怀上了身孕,那一年,欢欢在大丰万亩滩涂上的一块麦地里产下了一只幼鹿,它成为300多年以来第一头半野生仔一代麋鹿!

让麋鹿从圈养走向野外,是拯救濒危物种的有益尝试。

时任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所长蒋志刚教授与中国林业科学院教授梁崇歧在一起反复推断、研究、论证后,报国家林业局野生动物保护司批准后,开始了麋鹿野生放养试验。

这一天,8头被选定的麋鹿(1雄6雌1幼)将被野放。站在栅栏旁的科技人员们心情复杂,既有对这些家伙新生活开始的祝福,也有些不舍。数年来,他们的汗水与事业和这些麋鹿紧紧地连在一起,用一名科技人员的话说就是:“和妻子、孩子待在一起的时间,还赶不上和麋鹿在一起时间的一半。”

“走吧,走吧,外面有你们的新家。”栅栏门上的锁已经取下,时任保护区主任丁玉华慢慢地打开门,打开到一半时,又迅速地掩上,他让人拿来相机,给这些朝夕相伴了多年的伙计留下最后的纪念。

门开了,第一头麋鹿走出了栅栏,第二头麋鹿跟着走出去了,很快8头麋鹿全部出了栅栏,头一次面对一望无垠的广阔原野,麋鹿们有些慌张,想回头,但门已经被关上了。它们不得不缓慢地朝远方走去,渐渐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外……

野放后,就要给麋鹿创造一个良好的生存空间。“保护湿地,就是保护麋鹿。”保护区采取了扩大栖息地面积、人工疏散麋鹿种群、异地寄养等方式,减少麋鹿种群密度。同时开展了湿地生态防护林抚育、麋鹿栖息地湿地生态环境修复与保护、生物多样性监测与研究等工程。2014年,保护区利用亚行项目,不断优化麋鹿饮水系统,疏浚麋鹿生态环境水系,确保麋鹿生理用水和生活用水安全。目前,全区自然湿地保护率提高到43.8%,湿地的生态系统日趋完整,生物圈逐年扩大,生物量不断上升。

在“欢欢”产下仔一代雌鹿后,科技人员们长年累月地对它进行跟踪观察。由于麋鹿听觉灵敏,异常机警,它们几乎可以分辨出百米以内任何声响。几百米以内稍大一点的物体移动,麋群立即逃之夭夭。夏季海边草地里有毒蛇、毒蜱、蚊虫以及蚂蚁部族。每隔一米左右就有一个一尺多高的蚂蚁窝,带翅的蚂蚁有一厘米长,是夏天海滩上真正的地面之王。为了防止受到伤害,不管多么高的温度,在跟踪麋鹿期间,科技人员们都身着迷彩服,脚穿高靴,即使是在酷暑烈日下行走,也必须长袖长裤裹得严严实实。

在“欢欢”产仔的三年后,科技人员忽然发现,刚刚成年了的那只仔一代麋鹿肚子鼓了起来,他们兴奋异常,这头麋鹿是在完全野生的状态下择偶、交配而怀的孕,这将是当今世界首例纯野生麋鹿!

次年三月,到了雌鹿临产那一天,几名技术员提前潜伏在那只雌鹿身边不远处的狼尾草中,忍受着蚊虫的叮咬,一动也不能动,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惊动雌鹿,造成难产。

第二天晨曦初现时,那只雌鹿开始了痛苦的呻吟,观察者的心也揪紧了,默默地为这只雌鹿祈祷,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挣扎,这只雌鹿终于在朝阳升起时顺利产下了一只小雌鹿,那只雌鹿从母体钻出来后,雌鹿把它紧紧地护在自己腋下,用舌头舔干了它身上湿漉漉的胎毛,那宁静而慈祥的母爱,深深地打动了观察者们。他们悄悄起身到附近的田边割了一些嫩麦子,再轻手轻脚地送到那只雌鹿身边,当雌鹿看到这些可口的食物后,香甜地咀嚼起来。

第一只纯野生麋鹿,被取名为“升生”,寓意这只小鹿像初升的太阳那样朝气蓬勃,世界珍稀物种生生不息。“升生”的诞生震动了世界,新华社、美联社、法新社等各大通讯社纷纷予以报道。联合国一位官员称:“这只小麋鹿的诞生,是人类野生动物保护史上的一个里程碑。”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专门发来贺电,认为“一只纯野生麋鹿的诞生,意味着中国麋鹿种群在真正意义上获得了‘香火传承。”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的英国专家路登博士认为:“麋鹿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回家!”

在保护区科技人员科学合理的照顾和安排下,保护区每年都有“添丁”的消息传出。现在,保护区的麋鹿种群已从最初的30多头增至3223头,野生麋鹿种群扩大到295头。随着麋鹿群的兴盛,麋鹿由国际级濒临灭绝的“濒危动物”降级为“珍稀动物”,并从国际濒危动物名录——《红皮书》中剔出。

现如今,保护区依然保持了三个“世界之最”:即全球最大的麋鹿区、拥有全球最大的麋鹿基因库、拥有最多的野生麋鹿种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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