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阿里

2016-11-19 03:47都成
西藏文学 2016年5期
关键词:班公湖阿里高原

都成

阿里之远

阿里,我寻梦一万多天,从我出生时开始,只是寻到你一个故事。

阿里,我赶了两千里路程,才赶到青藏高原上,只是见到几个来自阿里的人,他们给我带来了更多关于阿里的传说。

阿里,我又追了几百里,好不容易到了日喀则,但我还是没有看到你的面容。即便是世界上最明亮的太阳,也没能照见你的身影。

阿里,我还是没日没夜的赶,到了定日了,都快到珠峰了,你还是一个遥远的距离。

阿里,你在宇宙中吗,你在月亮上吗,还是在哪颗星星里。

阿里,即便是太阳,也有夸父来追,我明天还要继续追你,我快到萨迦了,听说那里离你心跳的声音不远。

从日喀则到阿里是在天上过

从日喀则的萨嘎到阿里,我们几乎是从天上飞过去。类似日喀则的高山已然不见,与我们一路伴舞的只不过是一些小土丘。要不,我们的汽车就是高原之王,无论是近旁还是遥远的地平线,都在我们之下。好不容易追逐到远方有一线山峦,但等我们到达,我们已经跨在山的顶上。我们以及汽车行进在天空之中。

在高原的顶上飞驰,仿佛有点孤单的感觉。有山相伴,很多时候有些厌烦,因为只有跨越高山,我们才能前行,为此我们需要付出多少的艰难曲折。还有山对人的挑衅,山总是阻人视野,逼人就范,很多人甚至一辈子走不出束缚他们的大山。山每天晃在人们眼前,低头不见抬头见,烦死人了。但真要是没有了山,如在这阿里高原,人一下子失去对手,便又自豪和骄傲不了多久,很快陷入了深深的寂寞。在阿里高原,没有对手,就只好自顾自的走路了。想求失败或者想求成功似乎都没有了意义,寡然无味。

从日喀则到阿里,中间以天相连,我们爬上了天,然后在天上经过了很长一段距离,最后又从天上下来,掉入了普兰。

初入普兰

普兰,一个冰川守着的小城。冰块能够使食物不变质,千年的冰块、硕大的冰川,也使这里的文化大餐不变质,文化的涵养深厚。

到这里的第一天,县方志办的同志说,普兰文化是西藏历史最悠久的文化。

到这里第一顿饭的餐桌上,县长说,普兰民风纯朴,千年不变。

有冰川包围的城市,受冰川不仅千万年包围,而且每年中都是四季包围的城市,一定是冰清玉洁。有污渍,雪水会洗涮;有操守,以严寒考验成;有道德,以冰雪来明鉴。

在雪域高原,有冰川守着的城市一定还有很多,但不一定都配得上涵养深厚,道德情怀。

不过对普兰的认识,我确是从城外的冰川开始。我从冰川之上一路下到普兰,普兰的谜底会一一向我揭开,我住在普兰迎宾馆。普兰以千年冰川相迎,以文化涵养深厚的老先生相迎,以县长嘴上淳朴的名片相迎。

美丽之外圣洁的玛旁雍措湖

青藏高原是一座大山,阿里是大山的深处,大山的深处躺着一位惊世美女,名叫玛旁雍措。

世间美丽女子所有的丰满、温软、柔韧,几乎都集中于玛旁雍措。

玛旁雍措几乎是养在深闺,千万年了,是阿里高原养的,阿里之外连藏族也少有人见过;是青藏高原养的,高原之外人连知道的都甚少。

要一仰世间这样的绝色美女,如果不到青藏的深处,不到高原的秘处,就会错过呀。

受几千里,万多个日日夜夜追求的阿里,把玛旁雍措作为酬劳我们的第一个见面礼。

当然,我们知道玛旁雍措的神圣,同时神圣并不影响她的美丽,她更有美丽之外的圣洁。我们只是远远伫立,膜拜而无限艳羡玛旁雍措。

狮泉河城在不断演绎美

狮泉河城,阿里的首府,不在札达,古格王朝的山岗上。

古格王朝被弃之于山野,它的繁华被移到狮泉城。不仅它的繁华被剥夺,竟连它的传统也被大量损失在转移的途中。

狮泉河城离古格越来越远了。走在狮泉河城里,古格的房子少而又少,古格的装饰越来越稀,古格的影子越来越淡,传统主义被替代为实用主义。

狮泉河城离拉萨也越来越远了。它自己在崛起,多了些现代气氛,区域性的农业、工业、商业繁盛,产品不过多依赖拉萨了

狮泉河城离新疆很近。到处是新疆餐馆,回族帽子,维吾尔服饰,天山南北的东西被不断运来,天山的影子,天山的音乐在大街小巷晃动。

狮泉河城和内地越来越近。四川餐馆、湖南美食、东北饺子馆、陕西风味,还有KTV、酒吧、演艺中心,把内地各个省份一下子拉到了狮泉河。

在狮泉河城虽然寻访不到多少古格,找不到多少拉萨,但他有现代之美,有融合之美,未来,狮泉河城可能成为西藏最光大传统与现代之美、区域融合之美的城市。

暗夜公园是一艘宇宙飞船

夜晚,在飞机上俯看我们的城市,万家灯火,一派人间天堂。夜晚,在暗夜公园仰视我们的天空,众星璀璨,一片宇宙繁华。暗夜公园在阿里,阿里是我们的宇宙飞船停泊港湾,暗夜公园和飞机相比,一个在上面俯视,一个在下面仰望;一个俯看地球热闹,一个仰观宇宙精彩。

使用暗夜公园这艘宇宙飞船里的望远镜,遥远的恒星历历在目,众多星星四周环绕的光环清晰可见。这艘飞船让我们对宇宙的疑问越来越少,肯定越来越多;让我们对宇宙的未来更充满信心,希望和想象的空间也越来越多。

暗夜公园一般在晚上航行,故取名为暗夜。游人们往往在阿里人快要上床睡觉时整装待发,夜深漆黑时登临暗夜公园。一到暗夜公园的观测台上,目光迎向天空,人们马上就会被地球原来拥有这么多太空伙伴所震撼,每颗星星伙伴都耀出灿烂的光华,亮晶晶,耀闪闪,美死人,迷死人。更重要的是,人在暗夜公园这艘飞船上更感到安慰,更有激情,原来地球并不孤独,人类可能还有不少伙伴在遥遥的太空不能见面,不少亲戚在隔绝的地方不能相认。

美丽的宇宙家园,很多游人都是第一次在暗夜公园这艘飞船里如此清晰的见到,他们拼命想把这些美景留住,无奈一般的相机和手机力所难及。用小相机小手机对准太空,如同地球上孩子用弹弓打飞机,无论如何都够不着。也许人类,于宇宙这样一个大智慧,这么一个大造物,不论长得年龄再大,也是一群孩子。

在暗夜公园观跳太空舞

一个人跳舞没有意思,要众人一起跳舞,自己和大家才开心。地球单独存在也没有意思,要千千万万颗星球一起存在,地球和整个宇宙才有生机,才有热情。在这阿里的暗夜公园,第一次发现,地球不再孤单了,人类不再孤独了。

在暗夜公园,肉眼望去,成千上万个地球同类在向地球眨着明亮的眼睛,大家虽然不能握手不能及,隔着遥远的距离,但可看,甚至可闻。如果再用高倍天文望远镜相望,大家的舞蹈彼此可见,很多星星在转圆环舞,圆环曳起的光带清晰可见。

我们知道,地球也在自转,也在跳圆环舞,二十四小时跳一圈。白天,我们地球映着阳光在跳舞。晚上,我们地球借助月光,举着星灯,打着火把仍在不停歇的跳舞。我们地球绝对不是自娱自乐,太空中还有大批的观众呢,还有众多的伙伴在伴舞呢。整个太空,整个太阳系,应该每天都在举行盛大的舞会,太空是一个大舞台,太阳系很可能还只是舞台的一部分。

在阿里的暗夜公园,我第一次发现,我们既跳太空舞,又观太空舞。

革吉的一半一半

革吉离阿里地区所在地狮泉河很近。狮泉河很多时候是一只狮子,革吉则是一只羔羊,羔羊离狮子太近了,即便不是羔羊被狮子吞吃,羔羊的的很多食物也要被狮子抢去了。革吉的人流、物流、商流纷纷被狮泉河吸走,即便勉强留在革吉的人们,也在望着狮泉河的时髦。

革吉半新半旧。藏族的传统在革吉仍然盛行,但传统的大河里现代的暗流却在汹涌。比如甜茶馆,仍然占据了白天休闲消费的主流,保持了几十年如一日的连贯性,人们围坐在一起依着茶香,享受高原的清闲,休养自己的身心。但端茶杯的手不仅端着传统,也端着现代,手机如雨后春笋般被举在了茶馆中,无线网络的微波伴着茶水的微澜。又如服饰,传统仍然在这里盛行,狮泉河的民族色彩远不如革吉浓厚,这里到处晃动着阿里的传统服饰,传统的身影可以让人联想到几百年前的古格王朝。但在传统的旁边,现代却又在崛起,特别是年轻人,他们一副副短装打扮。要让他们回到传统,也许只有在一些节庆礼仪场合。革吉尽管半新半旧,但她的旧远比狮泉城美丽,尽管新不如狮泉城。

革吉半睡半醒。时值中下午,大白天,革吉县城一半以上的商业设施似乎还在睡梦之中。比如酒吧,还在醉中未醒。还有水吧,水不知在哪流。至于KTV歌舞城,铁门一律紧锁。现代社会最繁忙的社会工具当属电信,几乎人手一只手机,革吉也不例外。但即便如这样一类商业部门,革吉也是半睡半醒,很多电信运营商店门虽然开着,却只留着一条缝。当然,也有醒得很饱满的商业设施,比如超市、餐馆。不过这仅是白天的写照,革吉的晚上,却又是另一番半醒半睡。但凡白天睡着的都醒来了,但凡白天醒着的又都睡去了,真一个革吉的半睡半醒。

革吉半忙半闲。旅人们在革吉不禁要问,革吉人大白天在忙什么呀。革吉如阿里所有的县,以牧业为主,也许人都放牧去了,也许人都到就近的狮泉河打工去了,逛街去了。白天在革吉的街道上,狗儿分外抢眼,它们似乎表达了革吉的清闲,条条狗都是慢悠悠的,在街道上不着急。但它们似乎又增添了革吉的一些忙碌,汽车通行时还要时时顾及狗的通行,给不应繁忙的街道添了几份堵。小小的革吉,超前建制的稍显宽敞的街道也能够有几秒钟的堵车。街道上虽然人不多,但从不少人。马路上虽然车不多,但从不断车流。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人有不少,但挥汗如雨,干活起劲的大有人在,革吉人既有享受生活的一面,也有努力工作奔小康的一面,这就是革吉的半忙半闲。

革吉的一半一半,还包括她的半推半就。牧民甲送孩子丙上学的积极性本来不高,随着西藏实行九年义务教育。孩子不上学不仅政府天天盯着做工作,而且还要失去补贴。在政府的推力下,甲再三权衡利弊,尽管不情愿,但还是送孩子上了学。对丙而言,读书的积极性也不高,面对成堆的课本,脑袋发胀,读书还不如放牧轻松。但当看到邻家的阿佳上学后,有了正式工作。无论工作的那股神气,还是生活的那种现代气息,都不是留在牧区放牧的那些阿佳所能比拟。于是也硬着头皮好好用功学习。高中毕业后,丙顺利考上了大学,接到通知书的那天,她知道自己也会有更加光明的未来。教育改变了革吉许多年轻人的未来,但这种光明未来的获得却是在一种半推半就的状态获得,克服了许多困难,主要是传统观念。

革吉去狮泉河,仅一百多公里一小时多路程,这对于动辄相距三五百公里行车大半天以上的青藏高原而言,简直就是比邻而居。

区内外交流背景下日土的

后发格局

日土这座县城,由河北省援建,不仅有物质援建,更有精神援建。我不是阿里高原传统文化的盲目保守者,也不是外来文化的狂热追求者,我只是觉得在保留本民族优秀文化同时,不断传承创新,不断吐故纳新,不断兼容并蓄,方是民族文化发展的上策。燕赵距离雪域高原遥远,燕赵风格自几千里之外而来,被阿里的人文、地理吸收了,这应该是阿里和日土的进步和幸运。

日土新建的这座县城,在一片平原上缓缓展开。地势开阔,道路宽敞,楼房错落有致,街道不疏不密,城中大道通达,城外大道延伸,可以把日土拉向四方。燕赵之地的风格,跃然在这幅县城的美丽画景之上。

日土新城建设的起点高,格局大,在小县城的基础之上更有大县城的抱负。从日土当前的人口规模,经济规模,居住规模来看,日土新城建设稍嫌超前,显得有点宽敞。但从未来发展,或者将要建成国家功能区来看,日土新城的设计和打造者又是颇具前瞻性、富有远见。

这大概是阿里高原之上日土城市建设的后发优势,日土传统的光大。

在阿里高原重回故乡

阿里高原广袤,有草地,有牛羊,有牧人,尽管空旷荒芜了点,草地稀疏了点,牛羊没有那么壮实,人没有那么多,也没有那么富足,但这里从来不缺个性色彩,不少文化,不短信仰,这里更有歌声,有锅庄舞,有朗玛厅,有藏棋,有甜茶馆,有转经筒。关于阿里高原的美好,也许你已经信服了,其实,还远不止这些。这里既有传统,也有现代;既有区内,也有区外;既有民族,也有世界。

盛夏七月,我走进日土,在夜深,太阳热闹一整天好不容易落山后,想探访一下阿里高原的宁静。我从北边的牌坊开始,沿着河北路慢行,闪烁的霓虹灯把我引向一处类似茶馆的商业设施。我停在窗外内望了一眼,几个藏族小伙子和姑娘正拢在一张桌子上说话,左前方是一个舞台,还有架子鼓等一干乐器。噢,原来这里是一个酒吧,悠扬的歌声早透了出来。我立即从右边的门转了进去。

整个酒吧装饰现代、豪华,富有青春气息。张张贴纸,都是青春浪漫派偶像,或挺立,或坐着,或凝视,或侧目,魅力四射。侍者也都是青春小年轻,和内地一样,只不过均为藏族,他们的穿着现代,身上的气息,眸中的眼神,完全是藏族传统之上的现代。让人感觉,他们不仅来自传统的牧区,更在大城市中经受了现代洗礼。在偏远的阿里,同时,又是阿里偏远的日土,能见到这样一群当地年轻人,走出去见过世面的年轻人,以及经营水准达到内地一流水平的酒吧,着实让人惊异。

这家酒吧名叫根据地,老板是日土小学教藏语的当地藏族年轻人,在陕西咸阳西藏民族大学念过书,工作后又经常去内地,于是,他和他的同伴,也都是当地日土藏族年轻人,一起把内地的酒巴带回了日土。平时,一有空,老板和他的搭档们,就喜欢操练那些乐器,他们的歌,他们的舞,既有本地也有外地,既有藏族也有汉族,既有中国也有世界。而他们的歌舞能力和技艺,则是天生的。

进藏多年,高原已经成为我的第二故乡,很少回内地,我的第一故乡。高原是我的故乡,内地也是我的故乡,都是我的故乡,我都需要。离开了哪一个,我的乡情不完善,我的生活不完美。今天这日土的根据地酒吧,让我一下子在阿里高原上重回内地,回到了成都,回到了北京,回到了湖南。

高原上飞翔的城市

日土城的上空飞翔着成群的鸥,坐在日土城里看天空中的鸥,如同我初到青藏高原时坐在拉萨城里看白云。这么多年,青藏高原的白云于我虽然依旧那么绚丽多彩,总也看不完,但在白云之间又多了翔鸥,那种感觉如同锦上添花,喜出望外,我要说日土的天空是全西藏最美最有动感的天空了。

白云一定程度上像待字闺中的少女一样较为文静,像一个哲学家一样较为沉静,你很长一段时间内难以捕捉到白云的一个动作,它永远呈现给你的只是一种形象。白云绚丽多资,但更多只是静止的照片,不是动感的视频。而翔鸥则是热恋中的少女,坐立不安,少女之心扑扑的跳动和翔鸥之翼扑扑的跳动,两者互可比拟。翔鸥几乎是在日土城中招摇而过,她太漂亮了,她的任何动作,任何姿态,任何行为,几乎都被认为是美的。即便有什么不妥当之处,比如不雅,拉屎,还有粗野,抢食,也被认为是可以原谅,一俊遮百丑呀。

在日土城里,翔鸥一会儿将你的目光带向地面草丛,街心花坛里。这时候你才发现,地面还有成群的麻雀,这些高原的热闹物种,在其他高原城市还是生气的制造者,弥足珍贵,但在这日土,因为有了翔鸥,麻雀竟被遗弃,无人理睬了。

翔鸥从来不在地面久呆,除非觅食。他们的志向总在天空,于是,在日土城里,翔鸥总是把人们的目光带向城市的上方,带向远处的山峦,带向蓝天白云间。日土的城市并不高,大多数房屋为两层建筑。翔鸥不仅带着人们的目光,更带着人,人在不知不觉中被带着,被翔鸥带着,越过屋顶,飞向远方。

或者说,在蓝天白云之下,翔鸥,以及人,还有这个日土城,是飞翔着的。

日土市民广场

日土市民广场的中间,是一尊三羊开泰的雕塑。高大的长方体基座上,正中央是一块山崖,崖的两边各有一只羊环伺,崖顶另一只羊傲立。在青藏高原,天上的白云掉下来,就成了地上的羊。天上白云朵朵,地上羊儿群群。反之,地上的羊儿上天,就成了白云。这广场上的三只羊,已经从地面升到了半空,是羊儿,亦是云朵,呈现在广场上。

崖顶上的羊儿将头迎向前方,眼睛仰向上苍,这是青藏高原上万生万物的一种习惯性的动作,一种天然的信仰。这只羊前方迎向了日土城边的一座冰川,这边是白色,那边是白色,这边是白光,那边是白光,两相迎接,几乎要对成永恒的冰清玉洁视线。广场这边,是羊儿感恩雪山的关怀,同时也是羊儿身后人感恩雪山的关怀。而山那边,是冰川雪山对羊儿,对人们,对日土不变的守候。

崖旁两羊环伺,脸相对应,目光相亲,多么美好的兄弟姐妹情谊,大家团结一致,友好共处,共同建设美好的家园。日土羊是优良品种,叫做白绒山羊,自古以来是国际市场上久负盛名的产品,95%以上被销售,成为轻工业产品的上乘原料。日土白绒山羊之所以盛名,是因为绒的细度及自然长度等各项指标突出,具有弹性好,色泽光亮等独特品质,西藏区内外很多区域的山羊所无法比拟,被加工业誉为“软黄金”,“纤维宝石”,国际上称为“开司米”。日土白绒山羊是阿里高原畜产品资源中的拳头产品,也是农牧民增收致富的主要来源。

日土市民广场的后方,三羊雕塑的后面,是日土雄伟的人民会堂。整个广场象征着美好,感恩,人民当家作主,祟尚自然,感恩万物,团结友善,大家共建日土美好家园。

爱情的班公湖

人都需要爱情,没有爱情,人会枯萎,如同鲜花没有水浇灌。班公湖,你这个神女,你有没有爱情,你的爱人在哪里呢?是不是那怀抱你的群山。

群山应该是你的伴侣,在这偏远的雪域,世外的荒芜,你们不离不弃,相濡以沫。没有神湖,神山会迅速风化,失却伟岸的风姿。没有神山,神湖会没有依靠和滋养,她会迅速干涸。

绝世的爱情,就藏在这人迹罕到的阿里高原。人来班公湖会有莫名的震撼,但具体是什么东西让人耳目一新呢,难道只是一种大自然的绿色吗?具体是什么声音让人如雷贯耳呢,难道仅仅是一种波澜的声音吗?

那是班公湖爱情的绿色,那是班公湖温软的声音。

班公湖应被细品

游人们来到班公湖,首先被一派湖光山色,云蒸霞蔚,莺飞燕舞所震撼。然后,这种震撼演化成了一些激烈的行动,诸如举起相机拼命咔嚓,绾起袖管疯狂捧水,打起赤脚死命逐水,或者干脆坐在湖边草丛打闹,尽情渲染激动的心情。但这种来来往往激动的场面持续不了多长时间,然后该休息的休息,该打道回府的打道回府,该平静的平静。仿佛人上了一座山,到达峰顶以后,就该下坡。而一旦下坡,峰顶就该忘记了。这大概是许多人旅游的常态。

来班公湖不应该仅仅只是这些热闹的场面。智者乐山,仁者爱水。山水都尽在这班公湖。藏族老百姓称这为神山圣水。内地游客不一定有神佛信仰,但对于山水所透露出的理念,其实还是应该多悟。

班公湖具体传达给我们大千世界一些什么样的情感和想法呢?比方说她的生态和谐,鸟类以班公湖为家园。比方说她的圣洁,不与俗世蝇蝇苟苟。比如说她的傲然独立,她的气度非凡之所以成就。

说得俗气一点,班公湖是青藏高原上的一大碗茶,值得我们细细尝。班公湖是青藏高原上的一大壶酒,值得我们慢慢品。

在班公湖边静修

我坐在班公湖边,班公湖的水几乎是我所有的泪。我所有的罪孽,所有的虚无,所有的不是,所有的狂妄,所有的不敬,所有的不尊,所有的污浊,都要在这班公湖边洗清。

班公湖圣洁,于凡界的水体,她清澈见底;于神界的天体,她清明无比。她是一面神镜,照着我阴暗的角落无处逃循。

她从湖心将太阳的光辉款款向我投射,告诉我不要泄气,尽管罪孽深重,但孺子可教。

我遵从她的法示,怀中充满光明,心里满藏喜悦,脑中开始充盈智慧灵光。

即便夜深了,没有了太阳的星辉和月亮的光辉,我仍然通体透亮。就如同在一个苦修的山崖洞中,虽仅黑暗,自有光明。

阿里更是西藏

西藏沉静、空旷、地广人稀,而阿里更甚。阿里修好了路,却没有多少人走。阿里建好了城,却没有多少人居住。阿里有很多美丽的风景,但游人们一入景点便不见了。阿里的任何一个城市无论多小,人都不嫌小,主要是每个城市人都不多。在阿里只嫌城市大,不觉城市小。在阿里的城市,因为半天听不到人声车声,所以,所谓的噪音并不存在,人声车声永远不多余。只要有声音在阿里响起,那一定是音乐在美妙,城市在证明自己的存在,高原社会响起了自己的鼓音。

西藏历史悠久,但历史在宽广高原散失的也多,以阿里为甚。阿里有古老的文化,但这些文化在茫茫的阿里高原仅存历史碎片。很多历史人物被淹没在滔滔历史大潮中,所存古藉难寻片言只语。古格这样一个辉煌的王朝,关于它的记忆在历史的时空散落,目前在阿里以至整个羌塘只能寻找到一点点古格的残垣断壁。

总的印象是,西藏空间太大了,历史太久了,而阿里更甚。空间大到让人感觉,原来内地的大城市是这么小,人与人之间的空间距离是这么短,每个人的空间领地是这么狭小。历史久到让人发现,这偏远的雪域曾经也是文化的中心,和内地同为中华文明的主要源头。内地人以往较多追溯黄河,追溯长江,还有其他的流域文明,却没想到其实一些主要河流的母亲河就在这青藏高原。以阿里高原为例,古老文明从狮泉河流来,从孔雀河流来,从马泉河流来,从象泉河流来。

阿里是否很孤独

人说在阿里孤独,比拉萨更孤独,拉萨已经很孤独了。拉萨一些地方几里不见人烟,而阿里很多地方则可能是几十里不见人烟。徒步者走在阿里,会走着走着越来越有一种心慌的感觉,很久见不到一台车,见不着一个人,而新修的公路是宽敞的,也是遥远的。没有人的地方,往往是野兽的天堂,从新疆进入阿里,到日土的一段,旅行者们时时可以遭遇到眼睛放着绿光的狼。在阿里,人如果是独自旅行,绝对会孤独得害怕,甚至绝望。

阿里真的很孤独吗?如果把我们的目光投向人类,投向整个地球,投向包括地球在内的整个星系,阿里其实是中国最不孤独的地方。如果整个世界,就只有一个地球,地球不孤独吗,人类不孤独吗。如果真只是一个地球,那么,地球的存在很可能是一个特例,非常态现象。非常态的东西是很容易遭到毁灭的,由此,地球难道不会孤独得害怕吗,人类难道不会孤独得恐惧吗?但在狮泉河的暗夜公园,游人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地球在宇宙中并不孤单,和我们同时存在的还有千千万万的“地球”。这些星球到底是恒星,是卫星我们不知道,他们的“星情”我们也不清楚,但他们无疑是地球在星系中的伙伴。也许,他们那也有生命,这些生命也在好奇地看着地球,拼命的想寻访到人类呢!在阿里,地球不感到孤独,人类也不再孤独。

看来,阿里只是个别人的孤独,就整个人类来看,整个地球来看,阿里是最不孤独的地方。

阿里需要人

磨过阿里荒凉、残酷、艰辛的岁月,我得感谢藏族同胞的藏餐馆,感谢四川人的茶馆,感谢湖南人的湘菜馆,感谢陕西人的出租车,感谢东北人的饺子,感谢新疆人的烧烤,感谢……全国各地的人,我都得感谢。我相信每一个生活在阿里高原的人,也都会有和我有一样的感谢。

只有在感恩中,阿里高原的人才能生存。这从原生的苯教,再到后来的藏传佛教,都在作此倡导。感恩是我们能够获取高原自然物力,包括山地、河湖、草畜支持的源泉,能够彼此抱团共度艰难岁月的根基。

在阿里的每一个城市,每一处大街小巷,甚至每一个小乡镇,都有各地人等,各族人等开设的店铺。这些店铺共同撑起商业的繁华,彼此的服务,相互的交流,互通的有无。也正因为这些店铺,我们急人所需,为人所用,个人价值实现,社会利益共持。

阿里冈仁波齐峰下流出了四条河,这些河在阿里各地滋润了各地人等,各族人等,正是因为大家的齐心协力,阿里更显地大物博,阿里高原更是高天厚土。

阿里只要有人,就会什么都不缺。反之,阿里如果缺人,就会什么都缺。愿不拘一格,有更多的人支持和建设阿里。

七月正午的改则城

七月正午的改则城,像一大块煤,被太阳放在炉膛里烧。大街小巷里都是改则城弹出的火焰,而房屋的墙上都窜出火苗。

幸亏还有屋檐、帽子,屋檐是房子的帽,帽子是流动的屋檐,这两者在太阳浇火的改则城,是多么重要。对于太阳的这般狂热,改则城的人们似乎了然于心,习惯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在屋檐下,最多往里多靠一点,尽量摆脱一些太阳的纠缠。在帽子下,尽量将帽沿整一整,太阳在东,帽沿对着东,太阳在西,帽沿对着西,仅此而已。

改则城太忙了,这里的人事情太多了,甚至无暇顾及太阳。

如今的改则城正忙着致富奔小康,过去,外地的生意人蜂拥而来,开餐馆、开服装店、开手机店,现在,当地人也学着经商,揉面团和内地人一样精细,干活和内地人一样卖力,生意经和内地人一样通,很多人从牧区来到城里,多来了几次,尤其是年轻人,就不想回去了,在城里开店打工读书,总之心已经从牧区移向城里,甚至还有更远的梦想,要去地区,去日喀则,去拉萨。

七月正午的改则城,太阳虽火,但火不过这里人的致富热情、生活激情。

兄弟之间多见些面才好

改则属于阿里地区的东三县,交通等基础设施落后,旅游业不发达,但因为面积大,人口多,堪称全地区第一大县,所以改则县城也就不小了。但终归一个地方要发展,单独依靠本地资源不够,所以改则县城以前不小,现在也是不小,但也大不了多少,近年发展并不显著。

来改则县的外地人并不多,除了一些外来商户,来改则的旅游人员和商务人士很少,来造访改则县城的大多数还是周边牧区的牧民。在大多数牧民眼中,改则县城当属这个世界最大的城市,最繁华的地方,全部的外部世界。

牧民们来县城一般吃在藏餐馆,应该说去藏餐馆的内地人很少。当我走进大众路的一家藏餐馆时,里面几乎全部是藏族群众,看见我这个汉族进来,许多人停下了手中的碗筷,停下了把玩的手机,停下了正热烈的交谈,望着我,仿佛天外来客。

待我从容坐定,许多人又投过眼睛来,好奇地望着我,甚至坐在前排的人也扭过来,望着我,很好奇,就像小孩子见着陌生人的那种神情,但这些人可都是大人呀。看来,在藏餐馆,甚至在很远很远的牧区,牧民们要见到一个汉族,即便在今天,还是不容易呀。

我望着这些藏族同胞,正如这些藏族同胞望着我,大家彼此都很好奇,不过,也都很友善。我在想,作为大家,都是祖国大家庭的亲兄弟,以后要多见些面才好。比如多创造条件让牧民们去去内地,而内地人多到牧区旅游支持西藏建设。大家多见些面,兄弟之情就更亲了。

改则的女子

改则的女子凌风纤细,游人们从牧区经过时,可见群群牛羊,还有牛羊中的牧羊女。夏天,温暖激越,牧羊女随着羊群奔跑,细细的身杆,矫健的身影。冬天,寒冷萧瑟,常见牧羊女裹紧衣裳,贮立羊群。当然,不管冬天还是夏天,牧羊女大多数时候都只是露出一张脸,甚至只是一双眼睛,夏天太阳太烈,冬天寒风太刺。

要一仰改则女子的美丽,其实很不容易。在牧区,你只能见到他们柔软而款款的身材,捕捉她们扑闪在牛羊中的身影。羊群一般在远离公路的地方吃草,诺大的一个高原,看起来那么近,实则如滚滚的白云,还隔着很远的距离。所以,在牧区,牧羊女子一般是只可远观,难以近看。

要真真切切的看看改则的女子,只有到村庄,只有到县城。但到了村庄,改则女子见了生人,一律是躲得远远。即便有人介绍,熟悉了,她们的眼光碰你一次绝不会多于三秒,你还意犹未尽,她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改则女子在村里,似乎永远只是一个背影。即便到了县城,你看到的也只能是改则女子的身影,她们往往被传统的藏族服饰包装得严严实实,你可以欣赏藏民族的服饰文化美,其余有关自然的风韵,只能给你一个想象,一点蜻蜓点水,一些回味无穷。

改则的女装

改则的女装漂亮,人穿戴后其风采可概括为两束三松。腰部束着,颈部束着。人说体态要美,首先身子要稳,腰部束着,撑得起整个人。还有,身材要苗条,身子必须要直,颈部束着,才有一种立起和向上拉伸挺立的感觉。改则女子则充分做好了这两束。服装发掘、展示和延伸人的风采,改则女装从三个方面让着装女子风采翩翩。一是腰部以下部分宽松肥大,但到了脚底又收缩。着装女子如骑着滚滚的云团前行。腰部以上到颈部也是宽松肥大,呈纺锤形,女人胸部的弹性,青春的放飞,一览无遗,甚至有疯狂恣肆之美感。三是颈部以上,往往配以阔大的头饰或者帽子。“三松”的各个部分比例协调,有点松松跨跨,但绝对是个性,甚至牧区女子野性的张扬外露。

改则女装很多时候采用绿色或者蓝色面料,厚实,有质感。女人纤细的身子往往撑起肥大的服饰,服饰展动了流行色。此外,即便服饰再肥大,里面隐隐约约露出的女人的曲线绝不会埋没一个漂亮女子的娇好身材。改则女装在展示人的自然美,扩张人的自然美方面可谓匠心独具。这两束三松还可概括为两细三肥,腰细颈细,女子整个身体除两细,其他就是三肥。还可概括为两约三张,女人形态只要两个部分加以约束,腰部和颈部,其他部位尽可放松,甚至放浪,如腰部以下,胸颈之间,颈部以上。

一个美丽的女子,配上绝色的服饰,自立,独处时楚楚动人,行走天地,征服世界时风情万钟。

改则故土

生活在改则这个地方的人,一定有他们与这片土地相关的血脉、旨趣、追求、事业,这些东西让他们离不开这片土地。这些人也不仅仅是当地土生土长的藏族,也包括外地来改则的其他民族人,他们或者经商,或者在此工作,或者在此生活,或者干脆就因为迷恋上这里的某位女人或者男人。

阿里偏僻,改则是偏僻中的偏僻,甚至可用穷乡僻壤来形容,连热衷于阿里旅游的人也很少把改则当作目的地。但改则并没有因此而留不住人,他的常住人口两万多,总量还高于阿里其他县。许多改则人终身就住在改则,没有想过要背井离乡。再是金窝银窝,也不愿放弃自己改则这个土窝。

奇妙的改则血脉,改则旨趣,改则追求,改则事业是什么呢?我由此想起了自己,我是一个典型的漂着的人,很多地方都留下了我的足迹,却没有一个地方能把我留住,我也没有心系一个地方。我这样会快乐吗,我这样值得吗,我这样符合生活的常态吗,我这样是进步还是退步,我这样有没有前途,我不禁发问。

满街的改则人不乏笑脸,牧区的家家户户连同他们的牛羊也过得舒舒坦坦,我的笑脸不一定有他们多,我的日子不一定有他们闲适。改则城里遍地都是茶馆,我长了几十年才第一次坐过,而他们早已经天天坐了。人是不是要忠于土地,而且逐渐建构好与土地相关的一些东西,才真叫有立身之本?故土、故国,是不是总是很有意义?!人是不是也如水中蝼蚁,找到自己可以依托的树最为重要,而不是某棵大树,甚至某棵陆地上可望不可及的大树!

人可能一定要有自己生的地方,自己活的地方,自己死的地方,这些地方不能随意,马虎不得;但也不能太过刻意,挑挑拣拣。

改则不应该只是被误入

改则一县占了阿里地区三分之一以上的土地,但外界却较少有人提起他。人说起普兰,立即热血沸腾,是中尼边境口岸城市,占尽神山圣水的优势。人一提到札达,立即神往,石林环绕,神秘的古格王朝让人梦牵魂绕。人一提及狮泉河,兴趣立马起来,是阿里地区的驻地,已经发展成为阿里高原最繁华现代之城。人一讲到日土,班公湖耳熟能详,冠之阿里神画,天边日土。人一讲起措勤,格外兴奋,被湖泊围绕的地方,多少绿色的眼睛在睁着。就连再没有自然风光特色的革吉,一条柏油路早修到了县城。而改则,到2016年仍是阿里地区不通油路的两个县城之一。休说改则县大,人家似乎从来没有瞧上过他。

原本我只是与改则擦肩而过,却在改则逗留数日。意外可见改则有许多好东西,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这里有成群结队的藏野驴、悠闲自得的藏羚羊、藏原羚,还有雄壮威武的野牦牛,野生动物与牧人的炊烟、广袤的高原形成了一幅幅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天然画卷。还有大量的高原湖泊、草甸、雪山和野生动物资源,是探险、科考、观光的理想去处。

是因为误入,我才到了改则。从阿里地区所在地狮泉河到措勤,要经过改则,是一段遥远的距离。是汽车抛锚,把我抛在了改则。

来一趟改则,我不后悔,反而很庆幸。

改则城里的姐妹茶馆

德吉和她的妹妹次吉在改则县城开了一家甜茶馆。自从第一次到这家甜茶馆喝茶,我就形成了每天的例行公事,早晨或者中午都上这一家喝甜茶。不仅因为姐妹俩的甜茶打得好,味道纯正,是正宗的牛奶,上好的红茶,熬得恰到好处,还因为一看到德吉的忙乎劲,我就想到我在内地湖南勤劳肯干朴实的堂姐姐周奋。我伯父过世很早,周奋是大女儿,下面有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从我记事起,我这个堂姐姐一天到晚手上的活就没有停止过,她的形象是永远挑着担子,握着锄头,戴着头巾,挥汗如雨,而且人还很漂亮,很体贴关心别人。

在西藏,日喀则人被公认最勤劳肯干朴实,目前在阿里地区,也包括改则,藏族商户者日喀则人占了很大比例。我听不明白西藏各地的方言口音,但我一看到德吉的勤快模样,就立即问她是不是日喀则人,她点头称是。德吉的丈夫在改则县人民医院工作,两人各有各的收入,生活幸福美满。德吉的妹妹次吉把自己三岁的儿子带在身边,两姐妹一边经营茶馆,一边带小孩。客人少,休息时,两人的笑声,逗孩子的声音,孩子的鬼脸,让人感觉到他们生意做得很开心,生活过得很开心,姐妹俩相处得很开心,他们各自的家庭相信也是很开心。

姐妹俩开的这个茶馆,不仅开心了我们这些顾客,也开心了她们自己。在改则,我们都很开心。

阿里人民唱新歌

靠政府扶,不如靠自己做。内地来西藏自谋发展富起来的一帮人,西藏以日喀则、山南和周边藏区为代表富起来的一群人,对阿里高原以传统牧业为生,靠天吃饭,得过且过的许多群众产生了示范效应。他们纷纷学习技能,开办实体,也逐步走上了非农产业发展之路。

尤其在一些传统产业领域,阿里高原的本地人开始暂露头角,比如藏装生产和销售,民族手工艺品生产和销售,藏餐和甜茶馆经营等领域。

走致富之路,过上更加美好的生活,是各族人民的共同心愿,也是普世的价值。简单而言,就是有更多的钱花,有好车开,有好房住,有钱买好衣服穿。这是人民群众的朴素心愿,不是新世纪才有,不是改革开放以来才有,也不是民主改革以来才有,应该说,自青藏高原原始的先民开始就有。

应该说,阿里高原的发展有其内生的动力,这个动力就是对更高层次生活质量的追求。发展也是阿里高原最大的民心,自觉追求美好生活也堪称阿里发展的最大民心可用。随着政府基础设施投资力度加大,项目扶持力度加大,受教育水平提高,阿里人民自我发展的前景将越来越广阔。

阿里地区通往各县的最后两段油路就要修通了,改则,措勤的发展将要提速。还有十三五时期,阿里将有更多的惠民好项目。

我写下这段话,不仅仅是为党和政府唱赞歌,更是为全阿里人民唱欢歌。

措勤很高

措勤是一个海拔很高的地方,当我踏入措勤,我已经感到在一幢十层的房子中,我已经到达九层。措勤周围,而不是上方,已经是空中了,基本上没有物体可以阻碍他了。他也有山,但只不过余下了小土堆的高度。措勤除了水平的大地,其他就只剩下穹窿形的天空。蓝天白云既在措勤的头顶上,也在措勤的肩膀上,甚至在手中,几乎只要奔向远方,手就可摘到白云,脸就可挨到白云,身就可裹上白云,腿就可踢到白云,人可像孙悟空一样在云丛中翻几个筋斗。

措勤的房子不高,在高原上,连人也不显得高,这里对高度的看重不是在人的身高和房子高度上,而是天之高。人的高度和房屋的高度是渺小的,高天厚土才是真正的高。看措勤老百姓在街上行走,个个步态安详,平身阔步,不紧不慢,不急不躁,温和友善,谦卑有序,浑身洋溢着一股子信仰的气息,充溢着难以言说的似乎有神赐予的力量。

在措勤,我有一种置身世外的感觉,也有一种想做一回世外高人的冲动。

措勤的藏装

措勤的服装和改则不同,尽管都好看。

两地相距三百多公里,不仅仅是水平的距离,更有海拔的高度,措勤比改则更接近天。

措勤的服饰与改则相比,更讲究腰部的隆起,无论是男装还是女装。女装在背后挺起了一个大大的腰垫,而男装虽然没有腰垫,但通过缠起袖套,或者围起腰带等方式向外突出腰部。改则女装则正好相反,讲究腰部的细束。

措勤老百姓穿上传统服装后,有一种天使般的美丽。女人的穿戴几乎是从头裹到脚,既露出美丽,又涵养美丽;既展示美丽,又含而不发,露而不张。经措勤女服装点而把握的蓄积待发的女性美的力量真是强大。女装的裙摆或者长衣摆可拖到地面,甚是飘逸,女人着上后有天上的女仙风姿。措勤男装中也有裙,男人穿上后,既有斯文,也不乏刚毅;既有洒脱,也不乏稳重。

不知怎么,看街上措勤女子裹传统服饰招摇而过,飘洒而过,我感觉到他们就是一朵朵云,而且是朵朵光彩夺目的彩云。当她们远去,消失在远方,这个过程饱含着草原民族,牧家女的率性、天真、无羁和野性,她们几乎就是一团团冒着火的彩云,飘飘摇摇,滚向了远远的地平线,消失在游人不愿意收回的目光中。还有着措勤传统服装的男人,他们戴着帽子,舞着长袖,在高原上一路招摇,简直天之骄子。

每天离不开羊的措勤人民

在游人们到来,把扎日纳木错变成金湖之前,措勤人只能主要依靠羊生活。这种依靠不知持续了多少年,没有羊,措勤人没有办法守住雪山和草地。所以措勤人把羊看成他们的命根子。

措勤的高山草地上,布满着肥嘟嘟的羊群,它们并不害怕人,见了游人嘴巴咩咩地叫着,眼睛眯眯地笑着。

措勤的市政广场,常年放牧着三只羊儿,一只公羊,一只母羊,一只吃奶的小羊。他们共同组成一尊雕塑,他们是一个幸福的羊家庭,羊儿在措勤幸福,全措勤县人民就幸福。

能在市政广场受全县供奉的偶像,一定是有恩于全县人民,一定是被全县人民感恩。地球是生物的王国,唯有人和羊在措勤结成了世世代代的相伴相依,彼此有着深深的恩情。

措勤目前已经在迈向现代新文明,从事牧业的人口越来越少,尤其借助旅游的东风,越来越多措勤人迈向了非牧产业致富路,但新建不久的市政广场,没有见异思迁。千百年来相依为命,相伴相生的羊儿,其他什么东西都不能替代。措勤人民从来不会忘本,措勤人民离不开羊。

帐篷的那份感觉

帐篷的感觉就是,人与大自然不是隔着一堵墙,仅隔着一层纱。人类社会与自然界有区分,却又不是两者遥不可及。对现代很多人来说,帐篷是牧区的梦,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甚至也是无可奈何的梦。

坚守牧区传统生活的人,无论到哪里,即便是现代化的城市,都离不开帐篷,都念念不忘帐篷。如果没有帐篷,连晚上做梦都要想着帐篷。很多来自牧区的群众甚至不住帐篷就睡不着觉。

西藏给了牧民很多惠民政策,为牧民们修建了安居房,但许多牧民至今一次也没有住过,他们让粮食住安居房,让家庭物什住安居房,自己则在安居房外搭一个帐篷居住,金屋银屋还是不如帐篷屋呀!

多年前,阿里地区一些村镇干部到西藏自治区党校学习,不仅带去了生活用品,还带去了帐篷,晚上老师清点学员人数,还要到宿舍楼边竖起的帐篷里去点。阿里学员们放着装修精美的标间不住,就在宿舍外扎几个土帐篷住。

帐篷的那份美好感觉,在牧区而没有出来过的人已经习以为常,从牧区出来偶尔进入城市的人有所感觉,但因为各种原因,如为了工作,为了生活,为了更加灿烂明天,而不能再回牧区的人,帐篷的那份感觉简直就是痛,简直就是难以割舍。

还有,是不是传统与现代之间,也都如此呢?

在阿里难找到人

走进茫茫的阿里高原,很多情形下,既空无一屋,也空无一人。有时候,很荣幸地见到一顶帐篷,也像内地那样小扣柴扉,却仍是久不开。在外面招呼了几句,没人应答。不想放弃好不容易有人迹的希望,试着揭开帐篷。各种生活物什都在,却不见主人。主人应该是放牧去了,但终归在这样一个地方,没有找到人。在阿里高原,人真是难找呀。

即便在措勤镇这样的城市,人口仍显得稀少,以至见屋不见人。我有一回在中午时分到达措勤,一连找了三个旅馆,每个旅馆的房间都是开着,整理得有条有理,干干净净,一看就是在营业,却不见服务员,连保安也不见。他们都去了哪里,难道不怕偷盗吗,难道做生意不敬业吗?

后来才搞明白,这仍只是牧区的传统。措勤地方民风朴素,不担心偷盗,再加上现代监控系统的安装,即便脱离传统约束的人,甚至是外地人,都不敢造次了。措勤是牧区,牧区人对于朝九晚五的现代工作节律,中规中矩的工作方式,还不是很习惯。他们事做完,就忙别的去了,甚至耍心重,和别人逛街说笑去了。

在阿里找人难,甚至在车站,在商店这样的地方找到服务员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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