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景点门票定价中的外部性因素探析

黄玉钦

笔者曾分别就稀缺性、景区开发类型与政府因素撰文浅析其对旅游门票定价的影响。本文是政府因素方面的另外一个角度的考察。如果旅游经济外部利益足够大，那么目的地政府就有可能倾向于限制门票价格招徕更多的游客，反之则不得不利用景点门票获得利益。

导言

关于旅游活动的外部性，笔者在《当代旅游》2016年7月刊已做备述，本文就避免重复赘言，但由于讨论的话题是“外部性+旅游景区”，因此，旅游经济外部性之内外部边界要稍作修改，内部是指旅游景区与旅游者之间的交易，二者都追求自己利益最大化且存在一个自愿的均衡。外部是指旅游景区与旅游者之外的其他方，包括其他旅游企业、旅游业关联企业、居民以及生态上的与文化上的环境约束等方面，并假定旅游目的地政府之于旅游经济的目标仅是旅游经济外部利益最大化。

一、旅游目的地景点越多外部利益越大

外部利益大小主要取决于门票之外的其他支出大小及其经济关联程度，外部成本大小主要取决于各种空间拥挤与生态或文化环境的污染程度。

旅游目的地景区景点越多，潜在的内部交易规模就越大，游客滞留旅游目的地的时间弹性也越大，如果有一个乃至多个高颜值高吸引力的景区景点，那么不但旅游业做大做强可期，旅游经济关联而得的经济规模甚至社会变迁之巨大外部利益也是可以大胆想象的。

反之，如果旅游目的地景点数量少，外部成本就相对大。因为，景区景点少了，旅游活动造成的拥挤与污染密度的分散可能性也就小了，尤其是当资源用途出现挤占拥挤时，外部成本尤为高昂。

二、旅游目的地行政级别越高外部性利益越大

外部性大小的一个直观判断就是外部的大小。旅游目的地行政级别越高，牵连的第三方就越多，同时游客的门票外支出也可能越多，外部成本也越容易被抵消（如果画图表示，就是边际外部利益曲线右移，即使边际外部成本曲线不动，均衡点也会向右移动，旅游经济的适度规模扩大）。

旅游目的地行政级别越高外部性利益越大的关键力量是旅游经济中的各种乘数效应得以加强。

对于大部分目的地而言，行政级别越高的区域，其经济结构越全面，产品种类越多，各种技能的劳务也越丰富，可供作为旅游商品的选择余地也越大，在这个行政区域内，游客的消费支出也会越多，同时削弱乘数效应的漏出因素也越小。

外部利益有分享性，犹如雁过留声或者雁过拔毛，而外部成本的承担者却集中在小范围。因此，增加一位游客（边际游客）对一个省、市、县、乡、村再到景区景点的价值是不同的。旅游目的地政府行政级别越高越重视旅游外部利益，越不在意旅游外部成本；行政级别越低则越重视外部成本，越不在意外部利益。基于这个道理，国际游客价值最高，因此不管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国家都几乎无差别地争抢国际客源。

三、基于外部性目的地政府对待景区门票的不同态度

面临较大旅游经济外部利益的目的地政府所承受的适度旅游规模也大（边际外部利益曲线位置较靠右），其首要任务就是促进旅游人次的向均衡目标靠拢。

从国外经验看有这几个做法，一是大多数的情形下门票定价相对低，即便不是针对国际游客而是针对国内游客，也是出于外部性的考虑，公益性不正是一种外部利益吗？二是只有个别的非私营景点定价较高，其他公共产权的景点定价较低。三是一些旅游城市为了吸引旅游需求弹性大的游客，退出包括景点门票在内的多种旅游服务享受打折的城市卡。四是政府出于控制门票定价的目的而入股景点开发建设。就我国而言，政府可忙的事情会多一些，在旅游宣传方面最大的卖点是搞个世界遗产称号、不成的话弄个5A级也不错。其次的重点是旅游便利性建设，毕竟级别越高的政府越有钱也越有责任进行旅游基础建设。这两个没得搞的目的地政府可能会把眼观投向景点门票。继杭州之后，已有旅游外部利益条件优越的其他城市跟进搞免门票举措，虽然这样的旅游目的地不多，被免门票的景点不多，但已经是一线曙光在前头了。

有意思的是，外部性反而能够更好的解释我国旅游景点门票定价高的现象。

我国能有几个像北京西安杭州南京经济条件这么好同时旅游资源又这么丰裕的地方搞旅游的？凡是经济发展落后的地级县市、穷乡僻壤之地，其发展旅游的迫切之处都在于旅游经济本身，旅游经济外部性终是水月镜花。低行政级别的目的地政府一方面实打实地承担者旅游经济外部成本另一方面所能期待的外部利益终因格局太小而无多，于是就会充分发挥产权上的便利，使得景点门票成为最便利的利益工具，无论从外部利益最大化、社会利益最大化还是景点利益最大化出发，景点门票价格在旅游需求增加的背景下，都必然会无中生而后水涨船高。这方面典型的例子就是古村镇旅游景区的门票价格，需要巨额开发投资的新自然景观景区就更是如此了。

今年五月媒体上出现的“草原天路”门票一事是一个生动的旅游拥挤污染外部性定价的例子，这个门票奇异之处在于与污染价格的性质相同，足以给日后道路交通立法修改提供一个鲜活的实例参考，也能让旁观者少一些道义上的呼吁，多从实地问题解决角度建言。

四、结语

不能说我国各级旅游目的地政府不重视旅游外部性，恰恰相反，它们的旅游施政理念饱含着对待旅游外部性的权衡取舍。一厢情愿地从旅游外部利益出发，期望目的地政府少依赖景点门票的时机尚未来到。这个时机成熟的条件也能构成一个探讨的话题。

（作者单位：闽江学院旅游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