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何逊诗歌的悲感意蕴

2017-01-10 05:41但小玲
陕西学前师范学院学报 2016年12期
关键词:思乡意蕴意象

但小玲

(云南民族大学文传学院, 云南昆明 650500)



论何逊诗歌的悲感意蕴

但小玲

(云南民族大学文传学院, 云南昆明 650500)

何逊的诗歌,其独特的悲感艺术风格在中国诗歌史上占有一定地位。其诗歌展现了三种具体的悲感意识:与友分别之悲;宦游困顿下的思乡之悲;孤独守志之悲。而诗歌悲感意蕴的构造主要体现在诗歌悲感意象的选择和悲感意境两个方面,从而形成了何逊诗歌独特的悲感意蕴。

何逊;诗歌;悲感意蕴

PDF获取: http://sxxqsfxy.ijournal.cn/ch/index.aspx doi: 10.11995/j.issn.2095-770X.2016.12.023

何逊,作为齐梁时期的诗人,其诗歌以其独特的风格历来被人称颂,尤其是诗歌中深沉的悲感意蕴,形成了何逊独特的带有悲感美的艺术风格。和同期诗人相比,他的诗歌带有深深地悲感意识,正如同为六朝名人颜之推在《颜氏家训》中对何逊的诗歌评价到:“扬都论者每恨其苦辛,饶贫寒气。”[1]298明朝王世贞在《艺苑只言》中也谈到:“何气清而伤促。”[2]140观颜之推所说的“贫寒气”、王世贞提到的“气清而伤促”都是何逊诗歌蕴含深沉悲感的体现。

一、何逊诗歌三种具体悲感的呈现

何逊诗歌在流传的过程中有较多散佚,在《隋书·经籍志》、《新唐书·艺文志》、《遂初堂书目》中记载何逊诗文共八卷。今所见较早的为明刊本张纮的《何水部集》(《四库全书》本),然而其诗文早已残缺。因此,根据今人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和李伯齐《何逊集校注》的查阅和统计,何逊现存诗歌113首。在这113首诗歌中,其诗歌创作带有深深地悲感意识,并通过不同情境中的具体悲感意识投射出来,形成了三种具体的悲感意识:与友分别之悲;宦游困顿下的思乡之悲;孤独守志之悲。由此可见何逊的世界是一个充满悲感的文人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何逊将他的细腻而感伤的心理表现了出来。

首先是与友分别之悲。赠别诗是中国古代文学中不可缺少的一类题材,在六朝时期,玄言诗、山水诗、咏物诗、宫体诗等诗歌类型几乎成了六朝诗歌的主要组成部分。但是,送别诗也是不容忽视的一大类型,尤其是何逊的赠别诗,是六朝时期个人所作数量最多的一位诗人。何逊的赠别诗有《赠韦记室暗别》、《别沈助教》、《赠江长吏别》、《送褚都曹别》、《临行与故友别》等10余首,其内容主要是抒发与友人分别时个人的苦楚。如《赠韦记室暗别》:“故人傥送别,停车一水东。去帆若不见,试望白云中。促膝今何在?衔杯谁复同?水夜看初月,江晚泝归风。无因生羽翰,千里暂排空。”[3]101这首诗语言质朴清新,用典而不显山露水。前四句主要靠虚词表达诗人对友人踪迹的追寻。中间四句则用了两个问句,强调了诗人对往事的回忆和今日的离别,在对比中凸显诗人的哀伤。在《别沈助教》中,诗人写到:“可怜玉匣剑,复此飞凫舄。未觉爱生憎,忽见双成。玉道遒若波澜,人生异金石。愿君深自爱,共念悲无益。”[3]107清人张玉榖在《古诗赏析》中谈到:“此诗别时所作。‘一朝’句,别时之感,措词耐味。”[4]460在这首诗中,诗人不仅表达了个人与友分别的悲戚之感,而且“道遒若波澜,人生异金石”一句,还写出了诗人对人的寿命不如金石的生命短暂的时空悲感。

其次是宦游困顿下的思乡之悲。何逊少而闻名,与范云交好,沈约亦称赞“吾每读卿诗,一日三复,犹不能已”。[5]693在初入梁为官的宦海成沉浮中,何逊的仕途并没有和其自身的才华相匹配。在《梁书》中,对何逊的生平任职情况有所记载“天监中,起家赴朝请,迁中卫建安王水曹行参军事,兼记室……及迁江州,逊犹掌书记。还为安西安成王参军事,兼尚书水部郎。”[5]693纵观何逊一生,其官位卑微,与他的好友范云、沈约、刘孝绰相比,更是一种鲜明的差距。造成这种局面的主要原因是梁朝建国初期对世族子弟的优待,如与何逊齐名的刘孝绰,在初入仕途便是著作佐郎。由此可见,梁朝统治者在用人选择上,寒门子弟仍旧无法得到快速提升,世族、寒门之间阶层对流速度相对停滞。因此,何逊在政治上施展才能的社会空间被强制束缚。而作为以儒家思想立身的何逊来说,积极入仕的心态却要求何逊肩负起更多的社会责任。因此,由于外部环境的制约,导致了何逊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差异,内心的亦充满了落差感。相对于何逊的多数好友来说,何逊的仕途充满坎坷的,在坎坷中,诗人吐露出了宦游困顿下的思乡之悲。家乡,对于诗人来说,是在外界遭遇冲突时能够暂时缓解身心疲惫的心灵归处,正如太史公所言:“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6]2481颜之推也提到:“人有忧疾,则呼天地父母,自古而然。”[1]117人在遭遇困境之时,总是会寻求一个心理寄托,何逊所找的心理寄托便是对故乡深切的思念。因此诗人在宦游困顿下的思乡之情显得尤其悲戚。如《慈姥矶》:“暮烟起遥岸,斜日照安流。一同心赏夕,暂解去乡忧。野岸平沙合,连山远雾浮。客悲不自已,江上望归舟。”[3]146这首诗为诗人离京外任时,旅次慈姥矶、思乡难归的情景再现。陈祚明评论道:“五六一近一远,便是思乡之情。伤己不归,望他舟之归,用意佳,语亦居然盛唐。”[7]327在何逊的思乡之诗中,诗人将个人仕途中的困顿和心理状态的苦闷,都融入了对家乡的无限思念中,在思乡中,诗人体味到的是无能为力的空间悲感。在何逊表达思乡的诗歌中,由空间距离而产生的空间悲感多处凸显,也正是这种无可奈何的空间悲感意识的流露,加深了诗人宦游时的苦楚和对家乡思念的直观感受。因此,诗人显得尤其感伤,情多悲切,如“望乡难一路,怀归成二思”[3]121(《入西塞示南府见僚》)、“望乡皆下泪,非我独伤情”[3]150(《望新月示同羁》)、“乡园不可见,江水独自清”[3]186(《春暮喜雨酬袁户曹苦雨》)。

最后是孤独守志之悲。历来中国文人都有其操守,从先秦时期的自沉汨罗江的屈大夫、曹魏时血染刑场的嵇中散、东晋隐居东篱的靖节先生,深受党锢之祸的李固、杜乔,甚至是盛唐时期的诗仙李白,这些文人都是在宦海中坚持个人操守、孤独守志,最终的结果,不是被强权血腥镇压就是被冷淡疏远,个人抱负不得不在束缚中隐忍,在这种困境下,诗文的创作便是其最好的宣泄。何逊,同是坚守文人的操守,为个人的仕途带来了一系列的波折。何逊诗歌明确表达个人孤独守志的有二首,第一首《早朝车中听望》,这首诗据考证大概作于何逊任职与健康时。这时期,诗人刚为官,诗人的情感指向是明确,诗中写到“暂喧耳目外,还保性灵中。”[3]118直接表现出诗人意志坚定,不同流合污的自我约束。第二首则为《还渡五洲》:“我行朔已晦。泝水复沿流。戎伤初不辨。动默自相求。睠言还九派。回舻出五洲。萧散烟雾晚。凄清江汉秋。沙汀暮寂寂。芦岸晚修修。以此南浦夜。重此北门愁。方圆既龃龉。贫贱岂怨尤。(标点全为句号,请改正)”[3]180这首诗作于任职庐陵王府时期,此时的何逊已经经历了宦海的诸多沉浮。由于何逊对萧绩“聚马仗”、“溺酒色”颇为忧虑,因此多次劝谏但不为所采纳并为其疏远。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诗人作这首诗的格调显得尤其哀婉,诗中常常流露凄苦之意。诗最后一句“方圆既龃龉,贫贱岂怨尤”,诗人则自表心意,既然不能投合君上,居于贫贱就无可尤怨了。作为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何逊,在外部环境的聒噪中,并没有流于世俗,而是保持操守、孤独守志。因此,其仕途不顺在一定的程度上归因于诗人的个人志向,所以在《暮秋答朱记室》中,“桃李尔繁荣,松柏余本性 ”[3]71一句则点出了诗人高洁的的傲岸品质,任桃李满天,诗人独拥有其松柏之本性。

二、何逊诗歌悲感意蕴的构造

“以悲为美”的审美自《诗经》时代便已开始,而到了魏晋时期,这种审美正式成为了文学审美之一。西晋时期陆机在《文赋》中专门对“悲”做了一个解释,从中可以看出,“悲感美学”在魏晋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到了齐梁时期,各种文论著作大显其美,尤其是与何逊同一时期的钟嵘的《诗品》的问世。钟嵘的在《诗品》中提到的“怨”,恰是对悲感审美艺术风格的一种标榜。钟嵘在《诗品·序》中写道:“气之动物,物之感人……若乃春风春鸟,秋月秋蝉,夏云暑雨,冬月祁寒,斯四候之感诸者诗也。嘉会寄诗以亲,离群讬诗以怨。至于楚臣去境,汉妾辞宫;或骨横朔野,或魂逐飞蓬。”[8]15

在上述论述中,可以明确看到钟嵘的两种观点:第一,作家与外在环境的关系,自然环境不仅可以影响诗人的创作,社会环境也影响诗人的创作。其二,钟嵘强调了“怨”的美学内涵。“楚臣去境”、“汉妾辞宫”、“骨横朔野”、“魂逐飞蓬”等都是在抒其悲哀。简言之,在钟嵘看来,含有“怨”的诗文题材是最能够打动人心、感荡性灵的。这也正是何逊诗歌得以在齐梁宫体诗大行其世时,能够在文坛拥有一席之位的因素。

何逊充满悲感意蕴的诗歌主要从悲感意蕴的意象选择、悲感意蕴的词汇运用两个方面来组成一个完整自足的呼唤性的诗歌意境。从两晋时期开始,山水景物就成了诗歌内容中不可缺少的意象,因此,对山水景物意象不同的书写,构成了不同的诗歌意境。如陶潜的山水景物多是清新淡雅之景,而何逊诗歌中的山水景物则多清寒悲切,究其原因,主要在于何逊对山水景物的描写多集中于送别好友和困顿宦途之时,而在这些具体情境下,诗人的情感多是悲苦的,因此其山水景物意象也是多带悲感。在何逊的诗歌中多出现“长墟”、“露”、“霞”、“寒烟”等一系列清冷意象,如“濛濛夕烟起,奄奄残辉灭。”[3]6(《范广州宅联句》)、“夕鸟已西度,残霞亦半消”[3]13(《夕望江桥示萧咨议杨建康江主簿》)、“旅葵应蔓井,荒藤已上扉。”(《行经范射故宅》)、“长墟上寒霭,晓树没归霞”[3]69(《赠王左丞》)、“露滋寒塘草,月映惟清流。”[3]111(《九日侍宴乐游苑》)。诗人在构筑这些清冷意象之时,并没有去仔细临摹刻画,而是将意象与个人的感情融合在一起,以帮助诗人内心情感的有效宣泄。而正是这些意象的恰当使用,让何逊的诗歌凸显出了凄清之感,形成了一些千古秀句。明胡应麟说道:“世谓晋人以远,方有佳句。今以众所共称者,汇集于此……仲言曰:‘枝横却月观,花绕凌风台’、‘ 露滋寒塘草,月映惟清流’……皆精言秀调,独步当时。”[9]34

悲感意蕴的词汇运用。含有悲感意蕴的词汇在何逊的诗歌中多常见,如较为含蓄性词汇:“抱怨”、“闲愁”、“凄怆”等,这些悲感意蕴的词汇在六朝诗歌中较为多见,反映了六朝时期文人已经开始注意到了情感抒发的含蓄性。但是,通过对何逊的诗歌统计,诗人在诗歌中对含蓄性悲感词的运用较少,反而直接使用“悲”字抒发个人的悲苦在诗中多达十八处,如“临别我伤悲,送归子自谪”[3]50(《往晋陵联句》)、“相悲泪欲下,离别方自陈”[3]67(《学古赠丘永嘉征还》)、“愿君深自爱,共念悲无益”[3]107(《别沈助教》)、“相悲各罢酒,何时同促膝”[3]170(《临行与故游夜别》)、“离舟欢未极,别至悲无语”[3]204(《赠江长史别》)。从这些诗句中可以看出,诗人的每一首诗都在不可分割中具有双重的特质,何逊的诗歌既是现实社会的反映,同时也不可避免的构成了这个社会现实,这个现实不在作品的旁边也不再作品之前,而是在这个作品之中。何逊将现实中人生的悲苦转移到了作品中,通过对诗歌情感的抒发,以宣泄诗人心中的悲苦。

何逊通过对悲感意蕴的意象选择、悲感意蕴的词汇运用,构成了一个整体的诗歌意境。王国维先生说:“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10]3何逊诗歌中的悲苦并没有一味的直白的吐露,而是巧妙地融入了悲感的意象和悲感的语言中,进一步的将外在景物与内在情感相融合,打破了谢灵运式的摹山范水的呆板模式,从而形成了何逊具有个人风格的悲感意境。何逊的诗歌《日夕望江山赠鱼司马》创作,尤其体现了这一悲感意境的浑然天融:

“湓城带湓水,湓水萦如带。日夕望高城,耿耿青云外。城中多宴赏,丝竹常繁会。管声已流悦,弦声复凄切。歌黛惨如愁,舞腰凝欲绝。仲秋黄叶下,长风正骚屑。早雁出云归,故燕辞檐别。昼悲在异县,夜梦还洛汭。洛汭何悠悠,起望西南楼。的的帆向浦,团团月隐洲。谁能一羽化,轻举逐飞浮。”[3]175。 这首诗作于天监末年,据《南史》本传记载,此时萧绩在江州聚马仗、养赳雄,喜美色。何逊多次上谏但不予理睬,此时的何逊早已生倦游之感,见此情景,更生忧愁。在诗歌中,由于个人的忧愁,因此全诗的意象、意境亦显愁苦。首四句主要凸显了诗人与湓城湓水的距离感,由这种距离感带来的便是诗人的孤独。“城中多宴赏”四句,直接描绘了城中的繁华热闹,前面的距离感与此处的繁华热闹恰好形成了一种对比,更加凸显了诗人的孤独、悲伤。随后的“黄叶”、“长风”、“早雁”、“故燕”等一系列的悲感意象涌来。一句“昼悲在异县,夜梦还洛汭”则直接道出了诗人思归之情。“谁能一羽化,轻举逐飞浮”则写出了诗人归乡不易的梦幻似忧伤。这首诗婉转多情,融情于景,声情摇曳,陈祚明评论道:“其声调则《西周》之遗,迢忽无之,而言情亦切。”[7]329

三、结语

何逊的诗歌充满着悲感意识,蕴含着悲感美的美学特征,反映了诗人一种内在的悲怆忧伤的心理事实。在113首诗中,诗人表露出来的悲感的情愫是缘自于诗人情感的自觉,源于一种生命的自然,是诗人对这个时代社会、审美方面的自由表现。因此在诗中,雾之寒气逼人,霞之残缺,月之清冷等,都是诗人无意识的将悲感审美带入了诗歌意象的择取中,从而为外在客观物象蒙上了诗人内在悲感情绪,营造出了一幅幅凄清愁苦的诗歌意境。何逊的诗歌之所以能够在后世得到高度的评价,不仅仅是在绮丽宫体诗风大行其世时,另辟蹊径,保留个人情感抒发的个体意识,更在于他的诗歌保留了个体的真诚的悲感情愫。

综上所言,何逊,作为由齐入梁的文人,其诗歌创作异于同时代的大多数诗人,在宫体诗盛行时期,何逊以其清丽的之笔和悲感的审美,抒发了个人的悲感情怀,呈现出了诗人强烈的悲感意识。这种悲感意识在不同的情景中形成了三种具体的悲感:与友分别之悲;宦游困顿下的思乡之悲;孤独守志之悲。同时,诗人在诗歌意象的选择和意境的构造中都呈现出凄美的美学风貌,其诗历来受到许多评论家的赞赏,如沈德潜在《古诗源》中对何逊的诗评论道:“仲言诗虽乏风骨,而情词婉转,浅语俱深。”又或曰“仲言辞藻斐然,虽非出群之雄,亦称一时能手”。[11]314同时,何逊诗歌独特的悲感意蕴,正是诗人对个体情感的自由抒发,是齐梁时期张扬个体文学风貌的时代反映。

[1] 王利器.颜氏家训集解[M].北京:中华书局,1996.

[2] 罗仲鼎.艺苑卮言校注[M].济南:齐鲁书社,1992.

[3] 李伯齐.何逊集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2010.

[4] 张玉榖著,许逸民点校.古诗赏析[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

[5] 姚思廉.梁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3.

[6] 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73.

[7] 陈祚明.采菽堂古诗选[M],顾廷龙,傅璇琮主编.续修四库全书[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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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王国维.人间词话[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07.

[11] 沈德潜.古诗源[M].北京:中华书局,1977.

[学术编辑 胡世强]

[责任编辑 李兆平]

A Study on the Meaning of Sorrow Expression in He Xun’s Poetries

DANXiao-ling

(LiteratureandMedia,YunnanNationalitiesUniversity,Kunming650500,China)

He Xun’s poetries has unique artistic style of sadness, which occupies a certain position i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poetry. His poetry shows three specific sadness consciousness: the sadness of separation with friends; the sadness of homesickness; and the lonely sadness of keep proud and aloof. Meaning of sadness in his poetries constructed the sadness sorrow images and thus formed a unique sadness expression.

He Xun; sadness implication; poetry

2016-04-30;

2016-11-31

但小玲,女,四川荣县人,云南民族大学文传学院硕士研究生。

■文学·艺术研究

G206.4

A

2095-770X(2016)12-01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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