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外科医案总结

蒋双静(上海中医药大学，上海 201210)

《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外科医案总结

蒋双静
(上海中医药大学，上海 201210)

佛医；外科；痔疮；痈；牛黄；医案；《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

《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由唐·义净译，共40卷。全书主要记载了僧众日常生活杂事应遵守的制度制定缘由，兼及佛陀晚年的行历，第1、2次结集的经过。此书为《根本说一切有部》广律中“律事”的组成部分[1]，内容涉及比丘日常生活的诸多方面，其中包含大量的医学内容。如卷一有医生用余甘子治疗比丘口渴的记载。据研究余甘子为常用藏药，具有清热凉血、消食健胃、生津止咳的功效，主要用于血热血瘀、消化不良、腹胀、咳嗽、喉痛、口干等[2]。卷五“时属寒夜彻明被冻，因斯病发”，说明佛陀认为寒冷的外界环境会使人致病，这与中医寒邪为六淫之一，外寒侵犯人体引起疾病的观点不谋而合；卷八记载了一国国王因霍乱而死之事；卷十一和卷十二中佛陀为难陀详细解说父母双方对受孕的影响、胎儿在母体中的成长变化、影响人体健康的因素等内容。这些医学内容包含了内科、外科、妇科、儿科、心理等方面的知识，不仅反映佛陀时代的医疗水平，对于现代医学尤其是中医学也有很大的借鉴意义。

笔者主要对《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中有关外科疾病的记载进行整理，通过与中医学外科相关疾病认识、治疗的比较，发现佛教治疗外科疾病的特色。

牛黄点额

《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卷一中关于医生用牛黄治疗一名比丘头疮的记载：时有比丘额有恶疮，往问医言“贤首，为我处方”。医人答曰：“圣者，于疮四旁以牛黄涂之，即当得瘥。”文中用简练、精准的话语，将如何治疗额头恶疮阐述清楚。现将本医案做简要分析。

牛黄性甘凉，归心、肝两经，具有清心、豁痰、开窍、凉肝、息风、解毒的功效，主要用于热病神昏，中风痰迷，惊痫抽搐，癫痫发狂，咽喉肿痛，口舌生疮，痈肿疔疮[2]。疮疡是各种致病因素侵袭人体后，引起的一切体表感染性、化脓性疾病的总称。病因以火热毒邪为主，治疗以清热解毒、行气活血为基本原则[3]。因此临床将牛黄用于治疗溃烂及痈疽疗毒等热毒壅滞郁结之证[4]。在两千五百多年前的佛陀时代，医生用药如此精准，令世人惊叹。但同时，人们不禁会有疑问：是不是在佛陀时代也有类似于《神农本草经》《本草纲目》的药物专著供其研读？因此对于佛教用药，笔者认为不但要借鉴，还要追本溯源。

熊皮鞋子治痔疮

卷十九记载了穿熊皮做的鞋子治好比丘痔疮的医案，原文如下：时有苾刍身婴痔病，诣医人所告言：“贤首！我有痔病，幸为处方。”报言：“应用熊皮做鞋，著时病瘥。”滕馗对熊各个部位的医药用途做了系统总结，发现熊胆的医用价值最大。现代研究表明熊胆有抗菌解热、抗炎解痉、镇静、抗惊厥、利胆保肝、溶解胆石、降血糖、抗肿瘤、免疫抑制等作用。在熊胆治疗痔疾方面，古代医书多有记载。《世医得效方》记载熊胆膏治痔疮肿痛；《圣济总录》曰：用井花水调,以鸡羽拂痔上；《医学入门》点眼去豁开盲，涂恶疮、痔痰。可见熊胆是治疗庤疾的良药,对瘀积血栓的化解具有神奇的疗效[5]。滕馗的总结涉及熊骨、熊肉、熊筋、熊脑、熊掌、熊胆等各个部位，但并不含熊皮，历史上对于熊皮的研究也很少。通过本医案大胆推测，熊皮同样具有清热活血的功效。本医案还有一个妙处，即医生用熊皮制鞋治疗疾病。人们一天中穿鞋的时间很长，此方法治疗疾病方便，药物疗效也持久。从中也可以看出佛陀时代医生治病的灵活性。

医王治痈

痈是指发生在体表、皮肉之间的化脓性炎症，中医有内痈、外痈之分。中医外科学主要研究外痈，其特点是局部光软无头，红肿疼痛，结块6～9 cm，易肿、易脓、易溃、易敛。发痈时期不同外治法治疗方法不同：痈初起用金黄膏或金黄散，以冷水调成糊状外敷；成脓宜切开排脓；溃后敷药消肿敛疮。《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第25卷记载了一比丘发痈的治疗过程。原文如下：时有苾刍身生痈痤，能治医王因来见患即便为破，有缘别去不与安药，于时苾刍转增痛苦。时诸苾刍见其苦痛，更相告曰：“诸具寿，若有解者可为除苦。”时有少年苾刍即便为作。王自念：“我向破痈痤不与安药，今宜可与。”即行问曰：“我为破痈未与安药?”答言：“已作。”问曰：“是谁？”答曰：“是少年者。”医王察看知是好药，报言：“若于他日我不在时应如是与。”比丘发痈，医王将痈切开为其排脓，然医王有事情忘记敷药，一少年比丘为其敷药以减轻痛苦。书中并未记载少年比丘敷何药，但治疗方法很科学。

第22卷记载了医生治愈渴沙少女癣疥的医案，治愈方法并未做详细记录，但从文中看出医生治愈少女癣疥的速度之快，令人惊叹。第34卷记载了一妇人因哺乳时不注意，乳房破损肿胀，不久自愈的医案。文中对乳房破损肿胀的原因做了详细记录：饮母乳时爪齿损乳乳便肿大；与孩子戏时或因嗔忿有伤损处悉皆疮肿。从中可以看出佛陀认为心情不畅也会影响乳房，这与中医学的观点相似。

以上仅将《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中外科相关的内容做了简要分析，佛教对于外科疾病的治疗，方法灵活巧妙、用药精准，大多用单味药就能治愈疾病。希望这些医案能引起人们对佛教医学的重视。佛教经典中有大量关于医学的典籍和内容，佛教医学对中医学也曾有影响，例如《千金翼方》中第21卷，详细论述了佛教医药的理论、方法、处方和用药，是我国古代从理论上阐述佛教医药学的最早论述[6]。由此可见，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医家，需要博采众家之长，这也是年轻学子应该牢记的。

结语

笔者希望通过对佛教医学内容的深刻挖掘与合理阐释，开拓佛教研究的新领域，同时汲取佛学医学内容的合理内涵，运用于临床实践，维护和促进人们身心健康，为今后传统医学的进一步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1]陈士强.大藏经总目提要律藏一[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518-519.

[2]国家药典委员会.中国药典(一部)[M].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15:179.

[3]杨毅.论疮疡的辨病与辨证论治[C].全国中西医结合疡科学术交流会,2005：51-55.

[4]洪华文,霍晓蕾,胡秀明.谈谈牛黄[J].新疆中医药,2003,21(5):51-53.

[5]滕馗.历史时期人们对熊类的认识和利用[D].西安：陕西师范大学，2009.

[6]李良松.《千金翼方》中的佛教医药探论[J].亚太传统医药,2016,12(3)：5-6.

2016-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