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灼人的爱编织黑色的环
——谈曹保平电影风格

姚梦瑄 （湖北大学文学院 430062）

用灼人的爱编织黑色的环
——谈曹保平电影风格

姚梦瑄 （湖北大学文学院 430062）

曹保平的电影作品带着一种激烈灼热的黑色风格，它通过错综复杂的故事，描述着边缘人的生活状态，表达着导演对现实社会的思考和对人性的期待。本文主要通过曹保平电影中的环形叙事结构、黑色幽默的风格以及对人性和社会现实的反思三个方面来阐释曹保平电影的风格。

曹保平；电影；叙事；黑色幽默；人性

曹保平，六八年生人，目前任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副教授，自2001年拍电影以来，一共五部作品，《光荣的愤怒》入围了第8届华语电影传媒的最佳新人导演，《李米的猜想》荣获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新导演单元最佳导演奖，《狗十三》在柏林有所斩获，《烈日灼心》更是成了2016年上海国际影节的大赢家，诞生三个影帝，自己也获得最佳导演奖。最近的新片《追凶者也》，又让刘烨获得了上海国际电影节影帝。曹保平导演的影片与那些华丽的电影大片保持距离，获得了风格导演，类型片导演的称谓。但曹保平还是一直追求新的尝试，并且相对独立的创作个性，踏踏实实做自己的电影。

一、叙事结构

故事是文化体验的内在组成部分，也是电影的基础要素。导演通过叙事实现对自我和社会“理解”的表达与分享。受科恩兄弟、阿尔莫多瓦等电影人的影响，曹保平追求叙事的悬疑性，以构成强烈的情感、人物冲突。曹保平偏向在短时间内让矛盾爆发，从而在冲突中勾勒人性极致，从而在主流的商业电影上有着自己独特的影响力。

（一）环形叙事结构

环形结构叙事，即影片的开头与影片的结尾在结构上相互辉映。环形电影叙事结构的最大特征在于单一时间向度的打破和解除，时间成为不连贯的片段并产生前后颠倒。情节、事件和动作的事理逻辑（因果关系）被（人物的或导演的）主观心理逻辑取代，经典的事理结构就演变成为现代的心理结构。1

（二）希区柯克式悬疑

悬念是一种艺术技巧，即运用一切手段使观众对剧中人物和故事情节持有一种紧张的期待心理，一种欲探知事物究竟的心理活动。观众常常从影片一开始便受某种好奇心的驱使，怀着某种期待观赏影片，直到最后一刻悬念解开，从中获得心理愉悦。曹保平同样善于使用悬疑的手法以给电影叙事带来强烈的张力。

二、黑色幽默

在《大英百科全书》中，是这样定义黑色幽默的：是一种绝望的幽默，力图引出人们的笑声作为人类对生活中明显的无意义和荒谬的一种反响。黑色幽默下展现的影像故事，用“笑”表现“悲”，以荒诞加以宣泄，强调用幽默的方式揭示社会中的各种病态现象。2

（一）异化的人性和荒诞的剧情

黑色幽默往往旨在表现人性的冷酷、荒唐、反传统及对传统审美价值的颠覆，表现人性的沦落和情感的异化，突出边缘人物的生存状况。《追凶者也》展示了一个偏僻小县城的人间生态和底层居民的精神面貌，充满了狼狈，疲倦和压抑的愤懑。一瘸一拐，踉踉跄跄的杀手没杀到人，也没找回西装，成了彻彻底底的失败者。被警察包围的他面对女友的遗言竟是“我最恨奸商”，抢金店结果都是假货，买房子结果是虚假宣传。但审视他的动机和行为却发现其中包含着悲剧色彩。

（二）色彩的情感寓意

黑色幽默电影对艺术情感的表现也具有独创性。它一般把心理极端角的边缘人物作为主要表现角色，重点刻画其特殊的心理及一定社会形态下人物的荒诞行为，利用艺术化的色彩配以与场景氛围相悖的音乐等来展现画面中故事的场景和人物的情感变化，烘托影片氛围，使观者感受荒谬中的真理，喜不自禁中的悲伤、愤恨与无奈，用滑稽的喜剧形式消解了真正悲剧的严肃性。

在电影《追凶者也》中影片的色彩，令人过目难忘。在片中出现了大量蓝天下裸露的黄色土坡的镜头，展现一个贴近大地的真实又粗粝的生活。同时，每个人物对应一种颜色。如宋老二的黄色毛衣和黄色车，代表了他和土地有着难以割舍的联系，也暗示了他拒绝迁坟中对于土地和“根”的依恋。

三、人性探讨

曹保平所创作的犯罪片不同于国外大片，没有特工与高级罪犯的对抗，没有激烈刺激眼球的动作场景而是几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几个警察，穿着破烂的衣服，用着不专业的工具，在一个相对落后荒凉的环境下不体面的厮打、拖拽、隐瞒、欺骗，展现了边缘人物的生活。其中的人物都在矛盾中挣扎，在焦灼中寻找。

（一）边缘人物的生存困境

《追凶者也》的故事以《六盘水五兄弟万里追凶事件》为原型，讲述了云南乡村的公路附近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即该地摩的驾驶员猫哥被残忍杀害。这时候，与猫哥近期有过冲突的修车师傅宋老二成为警方的怀疑对象，但案件真相其实是因宋老二不肯迁祖坟而造成当地采矿工作无法开展，锰矿老板花钱请东北五星杀手董小凤“做”掉宋老二。不成想，弄巧成拙，董小凤错杀猫哥，重要的证据西服在摩托车上被王友全顺走。于是为了不留下后患，董小凤继续追杀宋老二并意图找回西服。结果，宋老二发现案件真相，董小凤最终也死于公安干警的枪下。

他们彼此也都是善与恶的结合体，宋老二为了立证自己的清白，积极追凶，并主动帮助猫哥母亲的生活，在冤枉王友全后给其家庭赔了一头猪仔，但他也宁愿选择阻碍当地的经济发展从而不迁祖坟，在集体利益至上的环境中执拗的选择自己的利益。王友全因为贪图虚荣，偷了一辆摩托而因此被意外卷入案件，但他为了自己对宋老二的承诺被杀手追杀威胁也不肯透露半点西装的信息。看似心狠手辣的董小凤，杀人的动机仅仅只是为了给自己的情人阿萍买房子，为了自己“诚信”和“道义”继续以身犯险。

（二）对人性现实的反思

曹保平的电影多展现小人物的善恶纠葛，其中多涉及犯罪。犯罪片最大的点应该是“社会欲望”，个别电影会分化出“性欲望“，但归根结底依然是社会欲望，这就促成了犯罪动机。比如《烈日灼心》中对受害者一家人的伤害动机，先是抢劫（金钱欲望），随后看到主人家里的女儿，产生异性欲望，欲望得到满足到最后，通常走向死亡的极端。如在《李米的猜想》中，方文为爱贩毒，最后为了保全女友选择了跳桥自杀；《追凶者也》里杀手董小凤为了钱买房，连杀两人后被警察枪毙。在曹保平的故事中，这些边缘人物都是善恶结合体，他们有自己爱与痛，却碍于现实的坎坷，走上歧途。在这样的恶中，救赎是少之甚少的，因此就成了影视作品探寻的方向犯罪者的救赎无疑是怜悯性的，仿佛该语重心长，但又咬牙切齿，这就形成了矛盾体，矛盾成为创作空间。所以我们逐渐看到曹保平的电影中，坏蛋并不是面无表情，他们有血有肉，有笑有哭。

曹保平电影中的理性主义是人性救赎之中的温存，其现实主义是故事反映的边缘人物与社会之间切实的隔阂与其自身的疼痛。曹保平的电影用灼人的爱代表理想，用黑色的环隐喻现实，展现自己的艺术思考。

注释：

1.游飞.电影叙事结构：线性与逻辑[J].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10（2）：76.

2.侯君奕.黑色幽默电影的美学特征分析[J].电影文学.2014（09）：11.

姚梦瑄（1995-11），女，汉族，湖北武汉，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