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人类学对音乐教育的误指

李鹏程 吴跃华

（宿迁学院，江苏 宿迁 238000；江苏师范大学，江苏 徐州 221000）

音乐人类学对音乐教育的误指

李鹏程 吴跃华

（宿迁学院，江苏 宿迁 238000；江苏师范大学，江苏 徐州 221000）

音乐人类学运用于音乐教育越来越受到关注。但其中也有不少值得商榷的地方。本文以某学报学者文章为案例，分析其中隐含的错误认识。

音乐人类学；音乐教育；文化

近年来，音乐人类学运用于音乐教育研究备受关注。看到杨沐近期文章《音乐人类学对音乐教育的启示及其应用》，该文本允为“启示”，实为对国内音乐教育的无端批判，且其中还有错误认识。

首先，对音乐教育本质理解错误。杨沐批评国内仅停留在“多元文化音乐教育”这一音乐人类学认识的“浅层次阶段”，认为“音乐人类学是人学”，应该提倡“尊重不同的族群及其文化，认识文化的平等，进而反对种族主义和文化霸权，提倡社会民主”，只有“培养学生的多元、平等与民主的意识”才能达到深层次要求。然而，我必须指出杨沐的“人学”的迷惑性。杨沐所说的“人”是指音乐背后的文化创造者。音乐教育也是以“人学”为基础的，但那是教育人类学中的“人学”，这个“人”是指教育实践中的“学生”。小学生刚来到世上不久，是文化的享受者，不是创造者。企图以音乐人类学所强调的文化背后的“人”（实际上不包括学生）应该得到尊重为音乐教育逻辑起点来要求“学生”去“平等”对待，尽管这也是教育的内涵之一，但教育本质逻辑错了。现在，“教育要以‘学生’为本”即以学生为教育逻辑起点可以说是全球共识，不管教育上选用什么“音乐”，这“音乐”只是作为教育“人”的一个工具，这属于“通过‘音乐’”的教育。任何理论都必须要为这个主题服务，否则就是不尊重“人”即学生，更谈不上尊重教育“文化”，至于那所谓的“平等”主张只能说是以一种慈善的面孔在搞凌驾于“学生”之上的违反音乐教育文化的理论霸权行为！这不仅仅想错误的把中小学音乐教育引向“以音乐为本”的教育即“通向‘音乐’”的教育，这也与音乐人类学主张的反“文化霸权”目的相矛盾。

其次，对音乐教育事实认识错误。（1）杨沐以西方为标准来批评国内，这实际上已经违反了人类学要求“平等”的姿态。音乐是多元的，音乐教育也是多元，甚至“音乐人类学”也应该是多元的，我们国家虽然没有国外“音乐人类学”理论这流派那山头的，但其核心理念要求“平等、多元、民主”我们并不缺。“和而不同”这是我国传统文化的最简略概括，也是得到全世界人赞赏的。当代人类学学者费孝通还有更新的概括就是“各美其美，美美与共”。至于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甚至被有些学者认为是西方伦理黄金法则即“自己希望别人怎么待自己就怎样待别人”的来源。企图以西方的学科规范来要求并贬抑国内教学是学术霸权行为，也违反了自己信仰的学科目标。

（2）仅仅通过举几个“西方”的例子不能代表“国外”，更不能就代表“国际”，人类学也不允许这样概括，且论述还有诸多错误。如，“西方在20世纪中期之前中小学音乐教育遵循的是‘纯音乐’的理念”。事实上，诞生于20世纪初的德国奥尔夫音乐教学法的核心理念正是彻底打破“纯音乐”理念的“综合音乐”教学法。又如，杨沐批评国内“主旋律”要把“中小学音乐教育拉回到中国古代的思路和实践中，提倡对学生灌输中国古代汉族士大夫阶层的音乐观（即纯音乐本体论）”。我无法核实这信息的真假，仅就此说本身也自相矛盾。无论我们古人讲究修身用的是“琴棋书画”，还是修海林总结的音乐乃是“乐本体”即音乐概念是“诗乐舞”的综合体，这都不是“纯音乐本体论”。再如，杨沐认为柯达伊音乐教学法“过时”、“落伍”。教育常识告诉我们，教育跟科学不同，即使古代的一些教育方法在今天看来也有仍正确的，如孔子的“教学相长”、“有教无类”等。柯达伊主张国家应重视音乐教育，且更要重视本国的母语，倡导从孩子最愿意接受的唱歌尤其合唱展开，这都是很有价值的思想。所以，音乐人类学家杜亚雄才提出中小学音乐教学要以“表演”为中心。针对我国特殊国情即学生很多的事实，新课标负责人王安国提出要以“合唱”为中心。如果说柯达伊教学法有需要改进的地方是可以理解的，但仅说成“落伍”只能说杨沐根本不懂教育。作为一种音乐教育的工具，有用便用之，何谈“落伍”？如按照杨沐说的全去教学生认识音乐背后的文化，我估计小学生都不愿再学音乐了。作为音乐人类学学者应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能在自己不懂的教育上乱指挥！

（3）杨沐批评国内是“纯音乐”教学，“以培养尖子、出名、考级、参赛、考学等作为音乐教育目标”。这样的现象存在是有的，但把国内都说成这样是对广大热爱教育的教师毫无人道的批评。其实，规范教师教学的“法律”即国家新音乐课程标准有着超越“纯音乐”教学的广泛内容，其中就有音乐人类学要求的“理解多元文化”理念。2015年教育部《中小学生艺术素质测评办法》中没有一条是考核杨沐批评的内容。为了给国人支招，杨沐还举“澳大利亚大街上会有几个小朋友搞调查”，“海夸”这就是真正的运用音乐人类学走向田野了。如果如此举例就能说明其优秀的话，我也能举两个反例，2013年新闻报道美国某电视节目中一小孩竟然说出“把中国人都干掉”这样的言论并公开播出后遭到美国华人的抗议；最近美国、澳大利亚又相继宣布禁止某些移民政策，如果真如杨沐吹嘘的西方人类学运用（尊重文化背后的人）那么好，上两例不应该出现吧？！

[1]杨沐．音乐人类学对音乐教育的启示及其应用[J]．云南艺术学院学报,2016(02)：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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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鹏程，硕士，宿迁学院音乐系主任、副教授；吴跃华，江苏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