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马,卧游天下

2017-02-04 16:20见君
中国篆刻·书画教育 2016年12期
关键词:狂草性灵大写意

见君

吴荣杰

1957年7月17出生于山东博山,1981年毕业于山东省轻工美术学校。

斋署子荷堂,咏荷堂。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国家画院范扬工作室画家,美术报吴冠南大写意花鸟研究员,美术报第三届吴冠南大写意花鸟高研班助教。《中国书画》杂志社书画院画家,北京翰墨藏真书画院副院长,北京大品画院副院长。

2004年中国画作品《杏花酿春色·醉人杳无踪》入选由中国美术协会、中央电视台主办的“首届全国电视中国画大赛”。

2005年9月中国画作品《青林上雨色》入选由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办的“第十六届国际造型艺术家协会代表大会·美术特展”并获铜奖。

2006年5月中国画作品《秋雨疏林色近晚》入选由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办的“2006年中国画家提名展”并获优秀奖。

2006年作品《林壑敛秋色·山水含青晖》入选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办的“纪念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70周年全国中国画作品展“。

2007年8月作品《山重水复又是秋》入选由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办的:纪念叶浅予百年诞辰中国画提名展“。

2008年9月作品《寒山凝秋水》入选由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办的“首届中国山水画艺术双年展”。

2015年1月《吴荣杰画展》在山东省淄博市桓台天承美术馆举办。

庄子在《逍遥游》结尾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老庄思想主张人们要看破名利、放下机巧,把因生活生产需要而掌握的基于客观物质的技术、提升为个人主观体验的艺术,借艺术本身具有的强烈“主观性体验”的帮助,从而找到自我,但找到“自我”并不是终点,接下来还要把令人“目盲、耳聋、德损”的艺术的“表象”给剥离掉,直接穿透“自我”的自私、狭隘、障碍,割弃“自我”、挣脱“自我”的束缚,从而摆脱物质世界的“现实”对人的“意志”的束缚,进入到无己、无功、无名、身心性灵彻底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精神世界里,逍遥游。

可见,在庄子那里,作为没有使用功能和实用价值的“无用之用”——艺术,是可以度人的。

这个被度者,包括他人,也包括自己。

那么,度什么?

我们总是用鲜花、香草、美酒、佳肴,用“色声香味触法”满足“眼耳鼻舌身意”来形容天堂的美好,这实在太庸俗了,完全是一种“色诱”。

还有人把天堂形容为没有痛苦、没有磨难,充满了幸福、快乐和安详,我觉得这还是一种庸俗。

如果天堂就是满足欲望、就是没有痛苦、就是充满幸福快乐安详,那么我觉得这样的天堂不过就是用“防火长城”屏蔽了人间痛苦之后的的庸俗生活。

这样的天堂,只能算是享乐主义者的天堂,这个通往天堂的路,不过就是“防火长城”。

如果天堂真的是这样,我鄙视。

我理解的天堂,痛苦与幸福、苦难和安详,跟人间是一般的模样,有什么理由不一样呢?

但在同样的苦难里,可以思想可以插上翅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翱翔。

——做思想的逍遥游!是庄子的理想,也是我的理想。

所以,我理解的艺术之用,无非就是度人以思想的自由。

思想的自由,并不是说没有了苦难、彷徨、挣扎、煎熬。

并不是说只有快乐、幸福、安详。

而是可以帮助我们这些深陷于或肉身、或欲望、或思想、或精神、或灵魂、或性灵的苦难、挣扎、煎熬的现世中人,同时还可以僻出一块属于“自由”的空间。

这个空间可以不在远方,只在心里,但它恒久远,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

这个空间可以是虚拟的,但它一定很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它一定在俗世的最边缘,在天堂与俗世的交界处。

在这里,在这个空间,栖息着一个人的性灵的最纯洁无瑕、自由自在的部分。

所以,艺术的本质,我个人的观点,就是度人以自由。

除了自由,任何形式的“度”人,都是束缚和奴役。

束缚和奴役的,不是仅仅人,还有性灵,以及道。

这一部分性灵,恰是携带着老庄所说的“道”。

世间万物,包括我们每一个人,都是道的天然携带者。

道对于人类而言,与生俱来。

但道总是被俗世的尘垢所蒙蔽、束缚和奴役,人们总是无缘一见,或见了也视若不见,对面相见不相识。

而能将道还原的,能将性灵还原的,唯有自由。

这种艺术的自由,可以是采菊东篱下,可以是黄河之水天上来,可以是狂草中的张旭、徐渭……

这种自由,我在陈海良老师的狂草中读到过。

陈海良先生的狂草,长线参差,点画狼藉,如闪电撕裂苍穹,似霹雳划开鸿蒙,融长史、藏真、涪翁、铁崖、文长、真山、觉斯等史上狂草大家于一炉,集才气、文气、狂狷气于一身,的为当代狂草书家之代表人物。

这种自由,我在吴冠南老师的大写意花鸟画中读到过……

吴冠南老师的大写意花鸟,最震撼我心灵的,是铺天盖地、劈头盖脸、暴风骤雨般倾泻而下的色彩斑斓、彩点墨点,大的小的、金的银的、丹的翠的、辣的甜的、老的嫩的、狂的静的……如鼓如筝、如雨如雹、如枪如剑、如花如雪……一开中国花鸟画史所无。

宜兴古称阳羡,虽然现在属于无锡下辖,但历史上一直隶属常州,常州古称延陵、兰陵,两地都东临太湖之滨,北部都是平原沃土,南部都有天目山余脉山陵与安徽接壤,属于典型的烟雨江南,鱼米之乡,山水胜地。

现代人谈论地域文化差异,普遍认为江南人细腻温婉,北方人爽直豪迈,董其昌还据此分出了南北画论,阮元分出了南北书论。

但在历史上,南方的楚文化反而是中华文明中浪漫主义的代表,不仅仅楚文化,吴越地区也是如此,在各个艺术门类中,浪漫主义的代表人物,往往被南方人占据。

屈原、陶渊明、李白、苏东坡、陆游……这些想象力瑰丽壮观的浪漫主义诗人,张旭、怀素、黄庭坚、杨维桢、徐渭、祝允明,这些气势磅礴的狂草大师们,大多出于南方的吴越楚地区,与北方大漠、黄河地区相比,在数量上要居于绝对的优势。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地域文明出于阴阳平衡需要而带来的逆行个案:南方地区没有北方、大漠那种一马平川的开阔,以山川丘陵湖泊为主要地理形貌,人们出行困难,所以人们总是以梦为马,卧游天下,在思想、艺术方面往往会时不时出现一个天马行空的人物。

也许是这种文化现象的延续,今天在宜兴出了一个狂草画家(大写意)吴冠南,在常州出了一个狂草书家陈海良,如果用上述观点作为理论来分析,就一点都不让人惊讶了。

但是,这样的案例并不绝对。

比如,我所见到的吴荣杰老师。

吴冠南、陈海良诸先生们的这种自由,我又在吴荣杰老师的“线性写意山水”中读到了!

吴荣杰先生,山东淄博人,先后师从于范扬、吴冠南先生,因折服于老藤花馆吴冠南老师的人格魅力和艺术修为,毅然迁居宜兴,筑庐僻室于龙背山阴,或问艺求道于师家,或挥毫创作于斗室,或掩门访花于山野,或携壶觅酒于诸友,或搁笔云游于四方……神仙中人也。

初见吴荣杰先生的画,颇为震撼,他的大写意山水,以极具想象力的长线条为主线, 白发三千丈,飞流直下三千尺,他笔下的线条超出了人们头脑中的既有定式,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力,长短、粗细、曲直、刚柔、稚辣、迟速、疏密、浓淡、枯湿、错落、参差……可以说,在山水画、在山水写意画中,古人还没有这么玩的,或者也有这么玩的,但玩得这么有味的还没有。

吴荣杰先生笔下夸张到极致的长线,如戏曲中的水袖,如咏叹者的长歌……

但观者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山不是江南丘陵的赭石山,那是齐鲁大地的花岗岩山!

而画中那一架欲歪似倒的草庐,那一个醉眼入梦的老翁,大概就是在做鲲鹏逍遥之游的吴荣杰先生自己吧。

吴荣杰先生,由鲁及吴,千里迁徙,结庐访道于阳羡龙背山阴,其天马行空如此,他的性灵定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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