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文二则:《采诗者之逝》/《无法设计——读史铁生的<好运设计>有感》

2017-02-10 15:27周天鸣
北方文学·中旬 2016年10期
关键词:顽童刀刃好运

周天鸣

采诗者之逝

就在刚才,我第一次知道了古往今来最令人心动的职业之一——采诗者。在《诗经》的那个年代,“有专门采诗的行人,摇着木铎顺着乡间小道去采诗”,行走于田园村落间,去感受不同人的乐与哀,甚是美哉。

到山水间去!到所有人的故土去!这种想法让我突然想放下手里的笔立刻投身于户外的阳光,但我不知为何又突然冷静下来,脑海一片迷茫——现在,或是再也采不到诗了吧。

在那个久远的年代,采诗者“立于道口,望农夫荷锄远来,而他的歌声亦悠扬而感伤”,不知何时,农夫摒弃了歌声,于是第一批采诗者灭亡了。再道采诗者“在村落间徘徊,看顽童嬉闹,亦走上田头,看麦苗油油,静观灌溉之水汩汩流淌”,不禁忆起自己到过的村落,去哪里寻觅嬉闹的顽童与在和风中惬意摇摆的麦穗,于是又是一批采诗者灭亡了。

不禁想问问在历史中行走、彳亍的采诗者,是什么让你们成为了过去?是时代已抛弃了诗意,还是你们选择了放弃?我想,诗是不曾死去的,有生命在的地方,就会有诗;你们也不曾放弃吧,为了这片土地上的阳光、稻田、门前缓缓流淌的小溪,和溪边望向远方的人。时代让你们离开,时代也迎来了另一种职业,写诗者亦或是造诗者,我却对这种时代的必然不存好感,认为后者有些过度偏向人为的了。诗是自然的语言,人是自然的孩子,本是母亲教导孩子们说话,却成了子孙们自定义母语,再对母亲说“这是你的语言!”

我想象不出采诗者的模样,但在那个遥远时代未经沾污的天空下,倾听自然与每一个人纯朴故事的使者,本身也是一首诗啊,虽已逝去,却让我们听见彼方的余音,尤未消散。

无法设计

——读史铁生的《好运设计》有感

前段时间在读史铁生的《好运设计》,巧的是前天老师也讲到了史铁生,但因为个人偏见,我对他的“从死亡中出发又回归到死亡中去”的生命哲学并不太感觉欣喜,倒是这篇从头至尾的大白话和我的价值观有了某种契合。

喜爱一部作品,或是因为作品主旨和自己观点相通,或是因为作品主旨强大到给读者树立新的价值观。对我而言,《好运设计》属于前者。大概就像是厄运的内里总有好运,好运的纯粹即是不幸的开端。毕竟命运总是裹着磨难,好运最多只能充当刀刃,可刀刃太锋利的话,谁也无法拥抱命运了。天赋到底还是属于一个开端,可生活却是一个过程,在过程中,曲折总与希望并存。

但史铁生在文末给出的话是:“上帝爱我——我们的设计只剩这一句话了,也许从来就只有这一句话吧。”我不信教,但我也相信世界的完美性,它美妙的平衡从未被打破,就如同上帝执掌一样。或许史铁生认为,只要被上帝爱着,就不会脱离这个世界的行为准则——好运总与磨难并存,所以他的“好运设计”只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从而告诉自己:磨难总在,而我被上帝爱着,我是幸运的。

而我总认为,人只要一降生到这个世界上就是幸运的:有幸用一生的时间体会世界的完美运行,美与丑、因与果、生与死;或是有幸从痛苦中挣脱,走向灭亡。但无论生与死,都是一个点,而点释放的辉煌总要到线上去呈现。所以在我看来,好运设计即是生活设计,设计到最后总要发现,无论如何都逃不脱自己生活的这个圈,才发现,自己也被好运频繁眷顾,才知晓,好运从来无法设计,就像面对生活的绝对完美,谁都束手无策。

(作者单位:九江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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