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月光的故乡(二首)

鲁 川

今 夜

今夜 我用月光

编织一些往事

羊角辫上的野花 茅草边的谣曲

母亲的忧伤 灯火摇曳

沿着一根稻草的方向 故乡安静如初

仿佛夜晚的灰翅 从来就没有折翼

露珠 在思念中膨胀

亲人们 或近或远 在影子中舞蹈

月光在一粒米中穿行

米浆四溢 陈艾的清香阵阵扑来

原初的版土 栽种季节轮回

劳作的人们 惜土如金

土地在晓风的吹拂中醒来

荷塘被一只古箫洞穿

残缺的惊心 壮美

今夜 归乡的人们不再返回

西行的列车穿越长长的孤旅

世界保持沉默 一如那卧眠的石头

与月亮相依 为邻

枕着一片月光 诗情横溢

大风刮了一夜

早晨拾粪的人 与一只乌鸦

冷冷对峙

树 掉光了纽扣 头发 牙齿

大地 退到了零度以下

红房子 绿房子 像天国的童话

一群群蘑菇 侏儒 豆类

围着地牛旋转

孩子们阳光般 涌向操场

还有多少年轮 可供消遣

一个老人在石碾旁 细拌草料

大风刮了一夜 很多人迷失了方向

谁能预料 大风还将继续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