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情于境,融景于情

2017-03-09 18:48王克楠
岁月 2017年3期
关键词:散文奶奶

2016年即将过去,对岁月论坛散文栏目来说,却是不平凡的一年。这一年,众多新手得到了锻炼成长,有写作经验的作家们更上一层楼,无论是从散文选材,还是表达方式来说,都有不同凡响的作品。作家们的整个写作势态从自发到自觉,已经又上了一层楼,这就意味着岁月论坛以及《岁月》文学月刊都会有一个更加扎实的未来。

岁月论坛是一个纯文学论坛,自从建立以后,推出了很多优秀作品到《岁月》纸媒。《岁月》杂志面对全国,不唯名,重心放在推荐和培养正在路上的作者。很多业余作者经过岁月论坛的锻炼和《岁月》纸媒的扶植,已经在文坛上崭露头角,有的作品被转载。作家和作者把岁月论坛和《岁月》文学月刊当作自己的精神家园,自觉地订刊,已经与《岁月》和岁月论坛建立了终生难于割舍的缘分,窃以为这也是岁月论坛和《岁月》的重要成就之一,纵观2016年岁月论坛的散文,以为有以下三个特点。

文化散文里的民族记忆

徐淑红的《遥远的平遥》是写平遥古城的,平遥县城的古城墙始建于西周,扩建于明洪武三年。要知道写古城易,写出古城的特点就非常难,徐淑红采取了顺叙方式向读者介绍古城,简繁自然,没有过多地在古城历史由来方面做过多逗留,而是“提出了问题”,“说平遥是中国境内保存最完整的古代县城确实毫不为过。只是有点遗憾没有时间走进小巷中的老房子,但不管是古县衙还是票号,镖局,虽有其特定格局,都同样带有当地民居特有的建筑风格”,这就是说,徐淑红把平遥古城保存得这样好,作为自己叙述的重点,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全国“破四旧,立四新”风潮里,平遥古城依然被完整地保护起来,确实是一个奇迹。明然的《觅踪鄡阳,寻梦都昌》讲述鄡阳历史由来时,很细致,但是对历史的是非缺乏评判,窃以为作者应该亮明自己的观点。此散文里的“沉没鄡阳”一节,氛围营造得很好,如临其境,如闻其声,“洪水过处,看不见一星半点的留存,整个鄡阳平原,顷刻间变成了一片浩浩汤汤的汪洋泽国。鄡阳的末日就这样毫无朕兆地来到了。”大自然的造化就是这样不可阻遏啊。此散文分三节,呈鼎足之势,虽然少了是非评判,亦有盎然之自然力量。

王克楠的《长平:无法消失的伤口》首发在岁月论坛,作者是写古城邯郸的(2016年10月发表在《山东文学》)。作者以史为鉴,写历史上发生的如今的高平一带那场空前规模的围歼战,既写了战场场面的残酷,也写了战争中将士们的表现,还有对将士们心理线条的描写。作者作为赵人的后代,到长平古战场去凭吊赵人,不由自发地憎恨坑杀赵兵40万的秦国元帅白起,亦为赵国失败而惋惜,最后,作者面对苍茫的山谷,发出了消灭一切战争的呐喊,“人,因为杀戮而降生,这样的生存是魔鬼的生存,尽管这样的生存在现代和近代的许多地方和人群里畅销过,如德国,如日本,如……战争啊战争,你是人类无法消弭的痛,我在长平山谷高喊‘消灭战争……消灭战争……,四周的山野陡然有了回声:‘呜……呜……啊,我知道这是深掩于地下的40万赵国将士的回声!”呐喊归呐喊,至今世界上许多地方依然战事频频,依然有很多人流血,在死亡,但对一位有历史责任感的写作者,在自己的作品里发出“消灭战争”的呐喊,亦属弥足珍贵。

关于历史场面描写,有的作者是静态描写,有的作者则采取了动态描写,来自甘肃的孟澄海散文《火车穿行在时光的旷野》即使用了动态描写,作者富有新意地使用了火车这个特殊“道具”,作者乘坐的这个班次的火车就行驶在古老的丝绸之路上,火车经过永昌县,引发了作者对骊靬古城的回忆,“公元前53年,一罗马军团入侵安息,战败逃入西域,后被一个汉朝将军带到祁连山麓,安顿下来,就修筑了骊靬古城。”接着是车过武威,作者就想起了汉武帝和叫鸠摩罗什的高僧。火车到了宝鸡,点明了典故“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里的陈仓,就在宝鸡;车过西安,历史的变化更是沧桑巨变。孟澄海这些的写法颇似现代主义意识流写法,大脑的意识跟着车动,跟着眼睛动;眼睛看到了什么,就引发出对一个地方的文化打量。作者引发的思索是文化思索,有感叹,有细节(和列车上的广播介绍具有天壤之别)。有了滚动的火车,孟澄海就彻底打开了自己的想象力,“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们便可以回到汉唐,看见商旅与驼队马邦,住宿客舍驿站。张骞、班超、法显、玄奘、王维、岑参......他们或许在酒泉、敦煌的某个地方与我们相逢,长河饮马,雪山论剑;或许我们就邂逅于张掖、武威的某个夜晚,一轮明月下,听他们谈佛说法,吟唱古风长调......”可以说,这样的写作是自由写作,也是幸福的写作,不是对某个人某个城池进行精雕细刻,而是写出了一种古人的生存的氛围。如果说这篇散文还有缺点的话,即是作者在刻画文化意象时候,还不够精细,梦幻的色彩还不够浓,在此提醒作者,并共勉之。

亲情里人生画卷

从岁月论坛2016年的散文看,大都直面人生,摒棄了花花草草的小资情调。文学体裁里,用小说来表现人生可以直接从容地刻画人物,揭示人物命运。散文可以写人物,但写人物不是散文的强项,写起来有一定难度,但总有些作者喜欢用散文写人物,而且力透纸背。比如王茵芬的《苦楝》写的是一位经过了历史沧桑的老人,这位老人即是作者的奶奶。这篇散文的高明之处在于使用了“散点透视”,并没有对奶奶的一生中方方面面做过多过细的叙述,而是从医生给奶奶做手术的这个节点入笔,写了“我”对奶奶的感觉,写了老医生的医疗技术高超,写了父亲对奶奶的孝敬,写了母亲的贤惠等。王茵芬触摸到文本里的人物性格,并没有用空洞的概念,而是用了细节和侧面描写。比如作者和奶奶的对话,奶奶说,“女孩胆子小一点没关系,只要心地善良,干什么都行。奶奶的这句话,我记在了心里,并在今后的人生中学着如何做人。”再比如写父亲对奶奶的孝敬,父亲亲自给奶奶做了一只手杖;写乡下人生活的艰难,写了一个乡下孩子由于喝了过量的苦楝汤,不幸去世;写到对生命的珍惜和对上苍的感恩,再现了奶奶对生命的感叹,“接接地气真好,有时候,人的生命还不如一棵树来得有劲”,王茵芬的奶奶并没有什么文化,但老人家视万物有灵,足以启发作者爱惜家里的那棵苦楝树。

贾哲慧的《葵花饼》也是写奶奶爷爷的,他兼容了追忆和直叙的方法,因为作者的奶奶去世时,他仅有六岁,不可能有太多的记忆,于是作者用探秘的方式去“窥探”老一代人的生活,“爷爷年轻时并不英俊,奶奶下嫁与他一定被他身上另外一些东西所吸引。”文本以葵花饼为线索,写出一家人深深的亲情,此文一旦涉及老一代人生活的时代背景,就显得很隐忍,作者非常收敛地进行叙述,启发读者去对历史进行想象和还原。作为岁月论坛散文栏目版主王茵芬,带头把自己的优秀散文首发到岁月论坛,还写的《从父亲的槐木梯子说起》首发在岁月论坛,此文依然使用侧面描写,作者写了父亲与一架槐木梯子之间的默契和休戚与共的深情。人的活的,梯子不会说话,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本身形成了一个“悬念”,需要慢慢地解开这架槐木梯子和槐树之间的联系。槐树原来是野生的小槐树,是王茵芬的爷爷把它移植到自己的家,并且治好了小槐树在生长期间得的病。王茵芬回忆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大饥馑的时候,一点也没有进行美化,而是直逼现实,“集体也没粮食可以分的,一些可以吃的野菜早已挖得一干二净,村人们只能摘树叶、剥树皮充饥。槐树在那时的人们眼里浑身是宝,槐花和槐叶,属于宝中之宝,大多留给孩子吃。”没有粮食吃,家院子里的这棵槐树就救了全家的命。“我的爷爷长期挨饿,又总靠吃树皮活命,最后浑身发肿,肿得皮肤透亮流黄水,就在那年月病死了。”读者可以想象在那个年代,在常熟这样的鱼米之乡都生活得这样艰难,濒于死亡线,何况北方大片的乡村呢?作者的爷爷去世后,父亲就把槐树当作自己的父亲,再后来就用爷爷栽的这棵槐树做木料,做了一架上房的梯子……这篇散文的整体构思是巧妙的,但是结尾太匆促,少了一点想象力。

岁月培养了不少作者,文字一天天由稚嫩走向成熟,老歌牧童即是其中的一个。与其他作者相比较,老歌牧童需要解决的首先是吃饭问题,而不是写作(靠写作吃饭的是极少数)。作者写的《跌倒,在路上》就是一个农村青年求生存的真实记录。每个人在人生道路上都会跌倒的时候,老歌牧童在文本里记录了自己成长过程中的三次跌倒,前两次是真实的跌倒,后一次是比喻性质的跌倒,无论是真实的,还是比喻的,三次跌倒,三次之所以能够站起来,都离不开亲人——亲生的父母,“父亲倾其所有助我创业,虽然我没有成功,但是我感觉到更靠近了父亲,不再无知的认为,那些曾经父亲指点给我的路是强加于我的枷锁,那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最坦诚的关怀,是天底下最无私的爱。”作者还有一篇散文《猪有病,人知否?》写的是农民养猪的艰辛和辛酸。当报纸上报道很多人养猪而发财致富后,窃不知还有很多人因为养猪而赔钱,破产,作者老歌牧童就属于这样的不幸养猪人。虽然养猪破产,但是老歌牧童在养猪过程里的辛苦一样也不缺,需要投入的精力和金钱,一点也不少。文中所叙述的为猪接生,为猪找饲料,为猪舍打扫卫生等,让人感受养猪的艰辛,但还是破产了。要知道,养猪致富的路是老歌牧童的父亲帮他选择的,“父亲兑现了承诺,拿出所有的积蓄支持我养猪。去买种猪仔的时候,看着父亲毫不吝啬地查点钞票,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似的难受。”养猪破产了,父亲还得忍住心痛,鼓励儿子继续奋斗,这是怎样的父爱啊。读这样的散文,读者不会再关心词汇和文采,而是关心作者的命运,命运的魔力是永恒的。

菡萏《母亲生命的颜色》也是写母爱的,不过,不是直接写母爱,而是写母亲的气质。中国式的母亲大都会节俭,能承受生活的艰苦,“嫁给父亲后,干过许多又苦又累的活,打石渣,卸火车皮,倒预制板,拉架子车,于烈日下干许许多多甚至连男人都无法承受的工作。”菡萏的母亲和其他母亲最不一样的地方是气质,“母亲温暖,一生不会骂人吵架。读红楼,我常感叹人性之沸腾,那里诸多人都骂人,即便不骂,内心也凛冽。”这样有气质的母亲被作者概括为“低微的人性之美”,确实是的。齐凤池也写了亲情散文《父亲》,用笔比较轻,是聊家常式地写,写了父亲的勤劳,“这片小菜园,是三十年前父亲用锹镐平整出来的。”也写了父亲节俭细节,“父亲就不再穿那件汗衫了,因为洗得太薄了,再洗就要破了。”还写了作者自己对父亲的爱,“特意留下了这件撂的有些发黄的粗布白汗衫,留下它,可以做为对父亲永久的怀念,留下它,我心里也感到好受很多。”人生离不开爱,任何政治斗争都是要以灭亲情为代价,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蔓延中,亲情是凝集剂,也是民族的种子,一代代的华夏子孙从父母和爷爷奶奶身上继承了好习惯和好品德,发扬光大了下去。

山水草木总是情

笔者比较赞同清代袁牧的“性灵说”,当然袁枚先生是写古诗词的,但是文学各个体裁之间,总是相通的,散文也是可以真率自然,清新灵巧,可以用熟练的技巧和流畅的语言来进行抒情,可以表现所感受到的思想体会和所捕捉到的艺术形象。纵观岁月论坛2016年散文,窃以为抒发性灵最突出的作者是秋其。秋其写文字从来不受“发表”约束,只顾自己抒发性灵。她的《雪,缓慢而悠长》抒发的是对下雪的感觉。什么样的感觉呢?心静的感觉,不浮躁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是这个时代非常缺乏的感觉。这样的感觉绝对与那种忸怩的小资感觉不同,不空虚,不空濛,心中印着对这个世界恬淡而深切的愛。“雪,是不是一种开花的植物?顺应节令,花开。”这真的是好语言,乃至警句,到底是从哪里诞生?答,正是从安静的心境中诞生。现代诗歌讲究语境,写散文讲究心境(当然和热烈关切现实带有浓烈忧国情感的散文不同),心境到了,性灵也到了;心境不到,一切都无法说起。秋其的散文《续续弹》有了情节,有了人间烟火,依然是写心境的,写了对前往庐山旅游人们的善意的对话以及人来人往的感受,“那些车子,雨中的伞,像一个一个大大小小的气泡。满地都是水,都是漂浮的泡泡。缤纷,温柔,脆弱,无边无际。这种感觉奇怪得很,接近幸福,又接近忧伤。”散文文本由生活的现象,进入心理感觉,又进到心灵感觉。秋其还写了庐山三月里的植物们生活状况,“我是三月的孩子。我爱春天,爱窗外,爱天空,爱静谧的树林,爱日复一日的喧闹集市,还有山那边我不曾去过的城镇、村庄,海岛……”是啊,谁能想到做节令的孩子呢?由于写多了评论,笔者看到很多作者写风景,风景是有了,就是没有心灵的参与;结果风景成了死风景,没有活力。秋其这样的写法,心跟着风景走,不是很多人能操作的,如果说有不足的话,秋其的散文的语言轻灵可以再进一步“虚化”,可以把生活现场以及心灵感觉,用语言揉碎,碎得像一地纸片那么轻……有点难度,写作就像是爬山,爬上了这座山,抬头看看,前面还有更高的山峰。

对于写作来说,“写什么”和“怎样写”是永远要面对的。秋其好像并不用为这个发愁,她的写作永远是自然写作,并不用事先设计主题,也不用费劲八咧地准备素材,凡是能进入她心灵的,都是散文的有效素材,如《走进一座山的光和影》,这座山是中国的名山——庐山,发生过许多令人焦急的政治乃至军事大事,让一些作家写起来,注定要在历史大事里找素材的,而秋其住在庐山风景区,关心的是山的“真面目”,即是——光与影。“光与影”是虚的,你说看到了,就看到了。你心中的光与影有多強大,就有多强大。“许多时候,在若即若离的雾霭中,我亦会感受到一座山呼出的气息,倾听着缓慢而深沉的山音……而当云海从山谷中升腾而起,庞大,耀眼的乳白色光芒,在运动在变化,径直朝我的狭小的窗框漫溢进来”,这就是作者心灵中的庐山,山不再是山,而是一种生存的意境,恰恰符合了“看山不是山”的禅境。细究起来,这样的空灵感觉,还是可以深化的,还是可以继续加大发散思维的力度、宽度、长度……这和阅读量有关,还需要在阅读中做到深入浅出。杨胜应在《树》中也表达了独特的树木观,即是“故乡是树做的,而不是路。”“对于村庄来说,树比人先出现,而路一定比人后存在。”杨胜应以朴实的叙述,道出了对树木的仰望和感恩。杨胜应写树的时候,把人作为对比,“树没有思想,没有远亲近邻的情感亲疏,而人有,并且情感非常丰沛,喜怒哀乐种类繁多”,不对比还好,一对比,就把人的品行比下去了。这是一篇立意很好的散文,可惜没有展开,我对许多朋友写的散文都会说“没有展开”,朋友们会说我讲的是套话,空话,其实不是,一篇好散文,不管篇幅长短,一定要把胳膊腿伸展,该详细的地方一定要详细,该链接上的生活,一定要链接上,不然的话,就会使得读者感到缺点了什么,成为了硬伤。必须提醒的是,很多大师一般的散文高手,以千字文或者百字文取胜,要知道,这一千字、一百字,凝结了他们多么深厚的人生积淀和文字修养啊,千万不能简单地模仿大师,那会把自己引导到险境,还是老老实实地写,不断挖掘自我,一步步攀登高山。

大凡有爱心的人,都爱惜树木花草,菡萏的《木质时光》写的与花草树木相处的事。作者写了玉树,写了文竹,写了梨树,写了栀子花和美人花,还写了宝塔树,“再后来我几易其家,结婚的东西越搬越少,那个花盆始终带着,盛山盛水,也盛放一个普通平凡人家的琐碎光阴。”有植物陪伴,生活是幸福的。周迎宾在《村庄草木》中讴歌了他心中念念不忘的村庄里的草木,“我努力地寻找着它们的身影,荠菜、木耳菜、面条菜、升阳菜、山野菜、野薄荷。这些草木的名字,犹如阳光下的谷粒;粉霜里的果实一样纷呈在我的面前,都那么绚丽诱人。”齐凤池的《拌苋菜.拌韭菜.拌菠菜》则深化了野菜和蔬菜与人之饮食之间的关系,“母亲把苋菜洗洗,用开水一焯,切头大蒜,撒把盐,连油也不搁,就这么吃”,这样的野菜却是大饥馑时期百姓的救命菜。还有凉拌韭菜,“花椒炸糊,花椒籽炸开,劈啪作响的时候,她把锅端下来,把油放凉后倒入韭菜里,拌均匀。这样拌出来的韭菜,不仅碧绿、脆甜,而且还有花椒的香味。”虽然是素菜,却有母亲的慈爱。

这篇综合评论写到这里,该收笔了,因为论坛和纸媒杂志不同,每个月、每周、每天都会贴上作者们大量的原创作品,笔者只能做到对大部分散文都读一遍,对优秀作品读三遍到五遍,无法做到把每篇作品放到综评里进行评述,好在有岁月论坛,文友们可以在作品后面进行跟帖探讨,就弥补了综评篇幅上的受限。总之,生命是有限的,文学创作是无限的,期待朋友们在未来的日子写得更好,力争写出传世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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