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整合对隐喻产出的作用

黄琪

摘 要 本文旨在简要分析概念整合理论对隐喻产出过程所产生的作用。本研究的结论如下：概念隐喻能形成相对比较稳定的概念合成框架，它可以引导我们形成一条具体形象的思维链，增强创作时的衔接与连贯。

关键词 概念整合 隐喻产出

中图分类号：H313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00/j.cnki.kjdkx.2017.02.073

Abstract The purpose of this paper is to analyze the role of conceptual integration theory in the production process of metaphor. The conclusions of this study are as follows： conceptual metaphor can form a relatively stable concept synthesis framework， which can lead us to form a specific image of the thinking chain， and enhance the cohesion and coherence.

Keywords conceptual integration； metaphor production

1 概念整合理论

在Lakoff和Johnson从认知域或心理域角度研究隐喻的基础上，Fauconnier和Turner进一步提出了心理空间理论和概念整合的理论。他们认为，隐喻是一种心理构建过程，它涉及到很多心理空间以及在整合网络中基于各种原理而在空间之内或之间运行的映射。（Fauconnier & Turner， 2005， p.2）心理空间指的是我们思想和交谈时所构建的小的概念包，目的是为了局部的理解和行为。心理空间是包含一定元素的部分集合，由框架和认知模式组建。各心理空间相互连接，可以随着思想和话语的展开被修缮。心理空间主要用于塑造思维和语言中的动态映射。（Fauconnier & Turner， 2006， p.307） 心理空间可以以多种方式来分析相同的场景，所以心理空间常常被用来分割在指称表征里各成分即将引入的信息，比如说，我在五岁的时候，去过北京。这句话包含了两个输入空间，一个是我说话的言语空间，一个是5岁时的事件空间。（王勤玲，2005，p.43）Fauconnier认为，思维的整合依赖于两个原始输入空间，输入空间相互映射，形成更抽象的空间， 它包含了两输入空间共享的结构。最后，输入空间的部分元素在类属空间的宏观结构中相互映射回原输入空间，并影射至第四空间即“整合空间”，整合空间中包含了原输入空间没有的新显结构，新显结构的形成主要源于三种交互的思维融合：组合composition，完善completion和拓展elaboration（ Fauconnier， 1997， 149-151）。

理解与产出并不存在一一对应的关系，理解是有显性的语言信号作引导，结合各层次百科知识进行理解的一个认知过程。而产出需要强调写作的宏观目的以及作者自身的体验知识等。因此，在创作过程中，作者更依赖整合空间对战略性眼光（global insight）的操作。我们看一下下面这段话：

I claim that reason is a self-developing capacity. Kant disagrees with me on this point. He says its innate， but I answer that thats begging the question， to which he counters， in Critique of Pure Reason， that only innate ideas have power. But I say to that， What about neuronal group selection？ And he gives no answer.

在這段话中，包含两个基本场景：一个是现代哲学家的辩论，另一个则是已逝哲学家康德在Critique of Pure Reason一书中的辩论。但是，作者将这两个场景放在一个大的整合空间中来拓展思路，这个整合场景为：两个哲学家在同一时间以同一种语言就同一个问题进行辩论。在这个整合空间的引导下，作者均采用了现在时态，而且作者大部分的过程描述均采用了言语过程：Claim—disagrees—says—answer—say。因此，在整合空间的引导下，语篇内部的衔接与连贯体现得更好。

2 概念整合对隐喻产出的作用

在对隐喻产出进行研究之前，我们有必要重新回顾以下两个概念，即隐喻概念化（metaphoric conceptualization）和隐喻性语言表达（metaphoric linguistic expressions）。这样有助于我们更进一步理解隐喻产出对语篇的整合构建力。

A silver plate is rising up in the sky. 这是一个隐喻性语言表达。

TIME AS HUMAN BODY.这是一个概念隐喻，它可以指引我们进行隐喻性概念化，在这个概念隐喻中，时间被看作是人类身体可以自由移动，在它的指引下，我们可以产出不同的相互联系的隐喻性语言表达。比如：

（1）Christmas is approaching.

（2）The weeks go by.

（3）Summer is around the corner.

因此，Lakoff和Johnson所提出的概念隐喻从很大程度上本身就是一个完型概念整合模式。这个已经存在的稳定的整合知识结构即可以作为新的整合空间的输入空间促进新隐喻或语言表达的理解和产出。从宏观角度来组构语篇时，在概念隐喻的指引下，语篇的进展可以被纳入一个统一的整合空间来进行。

以下，我們简要地对概念整合理论在隐喻产出中所起的作用进行分析。

（1）如果我们在构建语篇之前能够创设一个宏观隐喻性话题句（macro metaphoric topical sentence），或者在创作之前在脑海中形成一个隐喻性整合空间，我们就能创建一条清晰形象的思维链（reasoning chain），这样我们整个语篇都能顺着这条思路有条不紊地开展。我们看一下这段话，在这段话中，作者把自己的工作（牧师）比作园丁看护花园里的植物一样。

A gardener has a small plot of land and looks after the different needs of the plants. He tries to provide nourishment all year around. He takes an interest in the growth of the different plants. Also， the gardener realizes its up to him. He cant provide the sunshine. So a lot of things are beyond the gardeners work. Its also cooperating.（束定芳， 2000， P.140）

在这段话中，牧师首先摆出隐喻性主题句，把自己的工作比喻成照看不同植物的不同需求。接下来，他从照看植物的角度隐喻性构建自己工作的细节，比如为植物提供营养，来表达牧师工作中照顾别人心灵的特点。接下来他用另一句话进一步对提供营养（照顾心灵）的目的进行阐释，即提供营养（照顾心灵）是为了呵护植物（人）的成长。就像所有工作者一样，园丁把这些事当成是自己的职责，借此，作者表明自己也是像园丁一样负责（its up to him.）。另外，牧师借用一个隐喻性表达来传达自己工作的难处。园丁不能提供阳光，相应的，牧师不能照顾所有的事情。最后，作者用一句话点出解决阳光不足（能力有限）的办法在于“合作”。

在这篇话语中，我们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作者在一个宏观性隐喻整合空间的指引下，一步一步隐喻性地展开自己的思路。读者顺着这条隐喻性思维链，可以感觉到牧师工作中形象生动有趣的场面。

（2）衔接（coherence）指的是语篇中词汇项所唤起的单一或集体性的概念关系。（Wolf & Polzenhagen， 2003， p.249）整合空间正好强调的是个空间概念之间动态的映射与联系。因此，我们认为，在隐喻性整合空间（经常是由概念隐喻来构建的）的指引下，我们可以在语篇层次上形成战略性的衔接与连贯。且看以下的一片新闻报道，该新闻报道是关于美国与日本90年代的一次商业性会晤的报道，该会晤主要在日本贸易首相Hashimoto和美国代表Kantor中进行。

Hashimotos bare-knuckle style； trade negotiator relishes combat

Japanese trade shogun Ryutaro Hashimoto wears his hair dramatically lacquered， shorter but similar to the style of sumo wrestlers and ancient samurai. The style could reflect his love of combat.[…]Lately， Hashimoto has tried verbal kendo. His target： US trade Representative Mickey Kantor， who is demanding that Japan increase market access for U.S. autos and auto parts.

Hashimoto has assailed the idea that Japanese automakers should commit to buying more US-made parts. He accuses the U.S. of bullying Japan by threatening sanctions against Japanese luxury cars. And he has bashed Big Three carmakers， saying they havent tried hard enough to get into the Japanese market.[…]

The pugnacious trade minister has been described as Japans secret weapon in the talks. His bluntness and thirst for battle have surprised U.S. negotiators， who are more accustomed to low-key wrangling with colorless bureaucrats.[…]

Compromise looks to be the last thing on Hashimotos mind. He embarrassed the U.S. last week by convincing top European trade officials to speak out against U.S. tactics.[…]

U.S. negotiators are particular bitter about Hashimotos accusation that they are engaging in “managed trade” by demanding that Japans carmakers commit to buying a certain amount of U.S. parts. […]

Hashimoto， 57， and Kantor， are both skilled political infighters.（ Ibid.， p.255）

在对这篇文章进行分析的时候，我们会发现里面包含了大量的隐喻性表达。而整个语篇均在概念隐喻ARGUMENT IS WAR的子项TRADE NEGOTIATIONS ARE BATTLES/CONTESTS所构成的概念整合框架中进展。作者使用了大量与BATTLE有关的字眼：bare-knuckle style， relish combat， assail， bash， pugnacious， secret weapon， shogun， verbal kendo， sumo wrestler， etc..整篇文檔显示了在概念隐喻整合空间指引下的隐喻性概念化表达，这也进一步表明隐喻不仅仅是一个单独的修辞现象，事实上隐喻性思维在整合网络中体现了一种全局性模式（global model）。以上这些用词都处在同一个语义场，更容易使整个语篇构成一种集体性“概念关系”，因此，概念隐喻整合空间促进了语篇的衔接与连贯。

（3）概念整合允许不同输入空间中存在一定的冲突或不协调，而隐喻程度则依赖于不同输入空间之间的距离，因此概念整合促使我们形成新颖的语言表达，增强文章的文体性。比如以下句子可以使我们耳目一新，更深刻地体会各输入空间的关系。

a dark mood

a warm reception

a cold reply

This was a lowly thing to do

the ills of society

They pruned the budget. ……（苏立昌，2007，p.78-79）

概念整合空间，尤其是概念隐喻所唤起的完型概念整合空间可以促使我们从宏观的角度自上而下（top-down）的创作，我们可以顺着整合空间形成的思维链进行思考。因此，宏观性创作更有利于思而写（think while writing），提高我们的形象思维以及宏观性思维能力。

3 结论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出，概念隐喻能形成相对比较稳定的概念合成框架，它可以引导我们形成一条具体形象的思维链，增强创作时的衔接与连贯。另外，在概念隐喻合成框架下，我们可以重新进行整合产生不同的隐喻性语言表达，这样，整合网络的动态性促使我们思而写（think while writing），提高文章的新鲜效应。

参考文献

[1] Fauconnier， G..（1997）. Mappings in thought and language.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下转第171页）（上接第153页）

[2] Fauconnier，G. & Turner， M. （2005） Rethinking metaphor. http： / /blending.Stanford.edu.

[3] Fauconnier， G. & Turner， M. （2006） Conceptual integration networks. In D. Geeraerts， R. Dirven & J.R. Taylor （ed.） Cognitive linguistics： Basic readings （303-372）. Berlin： Mouton de Gruyter.

[4] Lakoff， G. （2006）. The contemporary theory of metaphor. In D. Geeraerts， R. Dirven & J.R. Taylor （ed.） Cognitive linguistics： Basic readings （185-238）. Berlin： Mouton de Gruyter.

[5] Lakoff， G. & Jognson， M. （1980）. Metaphors we live by.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6] Wolf， H.G. & Polzenhagen， F. （2003）. Conceptual metaphor as ideological stylistic means： An exemplary analysis. In R. Dirven， R. Frank & M. Putz （ed.） Cognitive models in language and thought （247-276）. Berlin： Mouton de Gruyter.

[7] 束定芳.隐喻学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8] 苏立昌.认知语言学与意义理论——隐喻与意义理论研究[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7.

[9] 王勤玲.概念隐喻理论与概念整合理论的对比研究[J].外语学刊，2005（1）：42-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