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拉帕文明和三星堆文明的城市建设相似性初探

2017-04-15 05:42田一平
福建质量管理 2017年8期
关键词:古蜀文明建设

田一平

(四川省社会科学院 四川 成都 610000)

哈拉帕文明和三星堆文明的城市建设相似性初探

田一平

(四川省社会科学院 四川 成都 610000)

哈拉帕文明和三星堆文明都有着各自的灿烂文化,影响着后来的印度文明和古蜀文明。从政治结构、经济结构以及生活结构来看,二者在城市建设上都有着众多的相似性。从政治角度来看,二者都属于高度集权之中;从经济结构来看,二者在城市建设上都有着明确的城市区域分工;从生活角度来看,二者都着重于水利设施建设。故而我们可以通过中印城市对比,来为以后的南丝路研究做准备。

哈拉帕;三星堆;城市建设;相似性

哈拉帕文明也就是印度河文明,是印度文明的发源之地,兴盛于公元前2600年,至公元前1500年左右消失。印度河古文明的分布从喜马拉雅山脚到阿拉伯海沿岸,其中分布着几百个已经勘探出来的古代城市遗址,而其中占地面积较大的,具有代表性的城市,则是摩亨佐.达罗、哈拉帕和甘瓦里瓦剌三做城市。古蜀文明是以成都平原为中心的一个原生态文明,在殷商时代,以成都平原广汉三星堆为代表的古蜀文明达到顶峰,建立了一个神权和王权高度结合的古蜀王国。从时间上来看,二者兴盛时间相近,从联系上来看,现有的南丝路证据提供了二者在贸易、文化交流上的可能。故本文将从印度河古蜀进行城市建设对比,以此对南丝路有更好的认识。

一、从政治结构中看二者城市建设中的相似性

从现有的研究资料来看,印度河文明和三星堆文明都是一个处于高度集权,等级分化明显并且带有宗教意味的政治结构之中。

首先,从城市规划中来看,印度河文明以及三星堆在城市的空间布局体中都现出了严格等级制度。在中心大城市中,如摩亨佐.达罗,一条大马路自北向南纵贯城市,同时东西向的小街道与之成等比直角相交,从而构成一个棋盘格式的街区。在街区之中,城堡区(上城)和居民区(下城)是严格分开的。下城一般是只有几个房间的小屋,而上城则有宫殿式的大厦。而一些边陲小城镇也遵守着这种严格的等级制度,如巴拿瓦利(Banawari,今哈里亚纳邦内)和洛塔尔(Lothal,今古贾拉特邦内),在城区的一角,一样有着高耸的城堡作为王权和平民的区别。而三星堆文明中,城市的空间分布也是按照一定的等级制度分开来的。三星堆古城东西长1600至2100米,南北宽1400米,现有总面积2.6平方公里。三星堆古城是以中轴线为核心加以规划、展开布局,在中轴线上,分布着蜀王国的宫殿区、宗教圣区、作坊区和生活区,构成了商代三星堆蜀都平面规划的四个基本要素。[1]贵族生活区域和其他仅出土大量生产工具、成品半成品和手工作坊遗迹的区域,形成无比鲜明的对照,从而展示出建筑群依照房舍主人的身份的贵贱高低进行分区的景象。哈拉帕文明和三星堆文明在城市空间的规划中虽然布局有所不同,一个是棋盘式布局,一个是以中轴线进行布局。但是无论是上城和下城不相交,还是宫殿、圣殿一定处于城市中心,二者都是遵循着一定的等级进行分布,从而可以看出印度河文明和古蜀文明都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

其次,从建筑规模来看,印度河文明和三星堆文明也存在者等级分化。摩亨佐.达罗占地面积大,住宅众多。其中有只有两个房间的小屋,也有正面宽二十六公尺,纵深二十九.五公尺,外墙厚达到一.二五到一.五公尺。大屋是两层或者两层以上的楼房,有地板和庭院,还有门、窗和狭窄的楼梯。同时除了大量的住房外,还发现少数精心结构、设计巧妙的宽敞大厦。在这些大厦中,有些包括有柱的大厅,有的面积达二十四平方公尺。[2]在三星堆古城以内已经发掘清理的房屋密集的生活区中,出土了大量陶质酒器、食器和玩物。发掘清理的房屋遗迹,既有平民居住的面积仅仅10平方米左右的木骨泥墙小房舍,又有权贵居住的面积超过100平方米的穿斗结构的大房舍和抬梁式厅堂,更有甚者,还发现了面积达200平方米的超大型房屋。集中房舍的区别揭示出其间深刻的阶级分化。在生活区内,发现了纵横交错的排水通道,出土了大量工艺陶塑制品、动物、乐器等,还出土大批玉石礼器和雕花漆木器,出土双手反缚、跽坐的石雕奴隶像,相反却缺乏农业生产工具,表明这些区域是贵族统治者们的住宅。[3]由此可见,无论是哈拉帕文明还是三星堆文明,都存在着明显的等级之分,贵族和平民生活差距明显。

最后,从公共建筑来看,印度河文明和古蜀文明都有着高度集中的宗教集权存在。在印度河文明中,摩亨佐.达罗、哈拉帕和甘瓦里瓦拉这三个人口过万的大城市中,有着引人注目的与宗教利益或与通知机构有关的公用建筑物,其中最为有代表性的就是大浴池和“谷仓”。1950年惠勒破解了摩亨佐.达罗里的高达圆砖台,认为其是为谷壳去壳的地方。同时,在迈尔戈地区最古老的土墩以南,挖掘者还发现了几个大的长方形建筑遗迹。每座这样的建筑都被分成10个无门的小间,其中一间的砖泥内壁上有明显小麦和大麦颗粒的印迹,考古学家认为它们或许就是哈拉帕和摩亨佐.达罗大谷仓的前身。一些推测认为这些大粮仓公用建筑的出现时因为当时印度河地区的粮税集中在这里,由城市的统治者进行再分配。这是国家控制以农业为主的经济体系的手段。[4]同时,摩亨佐.达罗在1925年还发掘出由一排排走廊和众多房间包围着的长39英尺,宽23英尺,深8英尺的大浴池。大多数研究者认为大浴池不仅仅是一个公共洗浴区。大浴池和众多的洗浴平台暗示洗礼仪式在当时的社会中非常盛行,这种仪式在今天巴基斯塔和印度仍很普遍。[5]1988年,三星堆发掘出两个祭祀坑,在坑内有序分层堆放玉石壁璋、青铜人像,青铜兵器、青铜礼器等。从青铜大立人像、金杖、青铜神树等物件中专家推断在夏商时代的蜀王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权政体。伴随着众多礼器的发掘,在祭祀坑中还出土了一块自然形成的梯形石块。段渝教授认为这是古代大石崇拜的遗迹,而大石崇拜是蚕丛氏的文化特征,意味着古蜀神权对于蚕丛氏的宗教控制,展现出明确的政治和宗教统治地位。在稍晚期的成都十二桥一直和金沙村遗址北面的羊子山,考古工作者清理出一座三级四方形大型凸台,建筑年代不晚于殷初晚期。土台用土量7万立方米以上,总面积1万多平方米,高10米。土台形制与三星堆2号祭祀坑青铜大立人像的三层四方形基座相类似,土台方向恰与三星堆祭祀坑一致,绝非偶然。联系到十二桥遗址及相互联系的大片古遗址看,羊子山土台应是早期成都的城市礼仪中心。[6]结合成都和三星堆的相似性,我们可以确定三星堆文明是一种彻头彻尾的神权文明。从哈拉帕文明和三星堆文明中的公共建筑中我们可以发现无论是大浴场还是祭祀土台和祭祀坑,二者都有宗教控制的意义存在,只不过三星堆文明更加规整、严格和丰富。

二、从经济结构中看二者城市建设中的相似性

从城市结构中可以发现无论是三星堆文明还是哈拉帕文明都在城市建设上出现了较为明确的经济结构分工。可以说,三星堆文明和哈拉帕文明都是在政治集权的控制下具有高度商业发展的城市文明

一方面,城市建设主体的功能性和偏重性区分出现。在三星堆文明的城市建设的体系中,三星堆作为王都,处于中心地位,发挥其政治、神权功能,而成都是次级城市,处于从属地位,发挥着商业城市的功能。商代的成都已经开始形成一座早期工业城市,金沙遗址中发现了大量的玉器、象牙器等,十二桥商代底层出土的青铜柳叶形短剑等青铜器应当就是成都制造的。同时,成都处于成都平原腹地,既不是政权的中心,有没有周边的威胁。大量的人口、安全的环境以及便利的交通促使成都具有高度地自由性和开放性,从而成为一座没有修建城墙,往来不绝地典型商业城市。这样,三星堆发掘地广汉和靠近处成都,一南一北相互呼应,形成政治体系和商业体系分工明确又相互交融自成一体的网络体系。而在印度的哈拉帕文明中,城市本身的功能分工也很明显。在发现的三座大型城市遗址分析,似乎也各有分工。处于印度河下游的摩亨佐.达罗,接近与西方交往的三个重要通道,周围小城镇密布,可控制贸易;哈拉帕靠近天青石的产区和其他跨藏丰富的矿产区;而甘瓦里瓦拉位于印度河五大支流汇合口,不仅农业发达,还拥有丰富的铜矿资源,专门从事冶铜和铜器制造。它们形成印度河流域完整的、内部分工合理的商业网。[7]由此可见,二者都摆脱了单一的城市建设范式,而是结合自身特点和资源,在城市建设和规划中有做分别,从而建设出完善的商业网络。

另一方面,哈拉帕文明和三星堆文明都在城市建设中出现了各自的功能区域。三星堆生产分工明确,同时生产和消费处于不同的区域,商品流向和兵器流向为相对单线流动。1980年在遗址中发现18做遗址建筑,1986年又发现了大量的房屋遗址建筑,这两处遗址相距不远同时相互之间成为以个区域。遗址内的房子一般在20平方米左右,大的可达70多平方米,如80年发掘出来的F12,面积为75.69的正方形建筑,推测可能为“宫殿”之类的建筑,同时该区域可能为“宫殿区”。1985年对三星堆残存的土堆发掘,发现大量祭祀物品,推测为“祭祀区”。在1984年西泉坎的发掘区内,发现大量红烧土,还发现石壁成品,半成品、废品丢基层。该区域面临鸭子河,水源丰富、土质黏型,对制陶业和石器制作十分有利,结合该区域的铜器制作场,推测应为“生产区”。通过不同的遗址内容对比,可以说明当时在“城墙”内,已有了按不同的功能、需要分区。值得注意的还有物资的流向问题。三星堆以古城为中心,三星堆一直在周围12平方公里范围内密集连续分布,各种生产资源、战略资源、宗教资源、自然资源以及社会财富向三星堆古城单项流动,而青铜器兵器则从从三星堆古城向次一级邑区及边缘地区流动。由此可以发现资源的再分配是在国家的控制下实行的。在哈拉帕文明的城市中位置较低的市区,往往是商业和手工业的活动区。如在巴那瓦利城(今哈里亚邦)的发掘中,人们发现看几座可能属于富商的房子,里面出土了印章、发现大大小小的储存罐里面存放着各种货物,包括粮食、珠宝等,同时,用来烧制砖、陶器、陶制艺术品的窑,各种加工石料、宝石的手工作坊遗址也被发掘出来。还有一些手工生产地点是城市和居民区分开的。例如在现已干涸的加格尔河两岸,在城市文明的初期就有一些手工业生产地坐落在居民区以外,虽然相距不远。当然,还有一些手工业遗址是和居民区混在一起的。这些手工业有的专门烧制陶器、烧砖、烧小型陶制工业品,有的专门给套图上釉,有的冶制铜器。距摩亨佐.达罗东北50英里的苏卡尔是一个大石场。那里出产的石刀遍布哈拉帕文明的遗址。专门手工业区的出现,说明在城市文明的成熟期,印度河流域已有明显的阶级分化,有明确、大规模的手工业专业分工以及广泛的交流和贸易。[8]

从经济结构来看印度河文明以及三星堆文明的城市建设,二者都出现了相对明确的功能区分工。同时,在商业网络体系上,二者在城市建设设置上也逐渐完备。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手工业、农业、商业的分工和发展是在政治集权、宗教控制的前提下进行的,但可以从中看出人类早期城市文明建设高度已经远远超出我们现有的想象。

三、从生活设施看二者城市建设中的相似性

从民众生活设施角度来看,二者在水利设施上都有一定的成就。

一般来说,水利工程主要有农业灌溉和城市给排水工程两类,而哈拉帕文明在城市排水工程的建设最为杰出。印度河文明的两座主要城市莫亨佐·达罗和哈拉帕,均建有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城市供水和排污系统。城市供水有两个来源,其一是开凿人工河渠,将不远处的河水引入城市;其二是在城市内开挖水井。在莫亨佐·达罗各街区以及许多人家都有水井,遗址内共发现了约60多口筒形井遗迹,这些井在形式和供水的功能上都有创新性,井台及内壁由砖砌成,其形状有利于阻止地下深处的侧边压力。[9]可以看出,城市拥有一个水井网络,可以为 每一个街区提供清洁的饮用水。城市还建设了范围广大的、联通各户的排水系统。许多家庭建有沐 浴平台和厕所,这些平台和厕所都是靠着外面的墙 建造的,在那里废水和废物可以通过斜槽流进街 道两旁的排水沟,而每条街道的排水沟都是相通的,分为较宽的主道和较窄的支道;排水沟由砖头 铺设,建有许多过滤设施,以防止杂物堵塞;在房屋拐角处,排水沟建成弧形,边缘还经过打磨以防止堵塞;有些远离街道的排水沟暴露在露天,而街道两旁的排水沟,大多建设在地下;还有一些大型的排水沟,不仅建在地下,而且宽大得可以容纳人在里面自由走动,以方便维护;排水沟的地势从高到低,最后排入位于城市下游的河水。如此精巧、周道的构思和设计,完美的建设,构成了城市完备的排水网络系统,这在全球早期文明中是罕见的。[10]

而在古蜀文化之中,也有着较早的水利工程。成都平原是大河冲击平原,地形西北高,东南低,岷江、沱江及其支流自西北流向东南,纵贯平原,为自流灌溉提供了良好的条件。早在四五千年以前,成都平原的农业就已经进入锄耕农业阶段,为文明的形成打下坚实的基础。首先是大禹导江,是为古蜀最早的大型水利工程。《尚书·禹贡》记载:“岷山导江,东别为沱。” 这条主要是为了排洪的人工河道,也能起到灌溉两岸农田的作用。到了夏商时代,城市形成,分工专业化,青铜器广泛运用,极大地促进了农业生产和灌溉系统的发展。至于后来的古蜀杜宇、开明王朝,更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发展了古蜀的水利设施。如著名的“鳖灵治水”的传说,就是讲开明氏决玉垒山,开凿江沱,造出人工河道,分引岷江上游流下的江水,起到排洪和灌溉的作用。以至于后来,著名的都江堰诞生,就是在吸取了众多的古蜀治水经验而形成。

由此,我们可以发现,无论是哈拉巴文明还是古蜀文明,都在水利设施上有很高的成就。哈拉巴注重于城市的水利,而古蜀则是为农业服务。但无论是城市还是农业,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便利于民,让民众有更好的生活质量。

四、小结

通过哈拉帕文明和三星堆文明在城市建设上的相似性对比,我们可以发现三星堆和哈拉帕在政治制度上,都是属于高度集权的王国;在经济上,三星堆与哈拉帕都有着一定的城市分工功能网络,农业、手工业和商业也有着各自的地域,而不是混为一谈;在生活上,二者在水利设施上都达到的一定的高度。因此,我们可以发现,无论是三星堆文明还是哈拉帕文明,都在当时是极其完善、高度辉煌的。同时,通过之后对于南丝路的研究,我们还可以在此基础上做出更深入的探索,从而找出中印在南丝路的上的联系与交流。

[1]段渝.三星堆文明——长江上游古代文明中心[M].四川人民出版社,2006.33-35.

[2][印]R.C马宗达,H.C赖乔杜里卡利金卡尔合著.高级印度史[M].商务印书馆,1986.22

[3]段渝.,邹一清.古蜀时期[M].四川人民出版社,2011.116.

[4]刘欣如.印度古代社会史[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14.

[5]戴尔·布朗主编,李旭影译.古印度:神秘的土地[M].华夏出版社,2002.44.

[6]段渝.三星堆文明——长江上游古代文明中心[M].四川人民出版社,2006.88.

[7]酉代锡,陈晓红.失落的文明:古印度[M].华东师范大学出版,2003.54-55.

[8]刘欣如.印度古代社会史[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20—21.

[9]戴尔·布朗主编,李旭影译.古印度:神秘的土地[M].华夏出版社,2002.40。

[10]邹一清.印度河文明和古蜀文明若干问题比较研究[J].中华文化2015(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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