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董立勃《白豆》中白豆的人物形象

董 梅

(伊犁师范学院 新疆 伊宁 835000)

浅析董立勃《白豆》中白豆的人物形象

董 梅

(伊犁师范学院 新疆 伊宁 835000)

作家董立勃的《白豆》展示了西部垦荒背景下女性的悲剧与人性美。本文通过对白豆人物形象的分析来展示女主人公觉醒的过程，并且体现出作者追求的人性美以及更深层次的意蕴：对权力的反思。

《白豆》；白豆；人物形象

《白豆》以简单而又朴实的故事情节，讲述了上世纪50年代西部军垦农场中，一名叫“白豆”的姑娘和三个男人的情感纠葛，看似简单的故事情节却非常成功的塑造了“白豆”这个人物形象。整部作品既是白豆的抗争史，也是她的成长史。

一、姐妹情深——人性的善良

《白豆》中的白豆和白麦均是从山东招来的女兵，她们本是一个村的，但是她们却因为长相不同而被组织分到了不同的地方，由此也就有了不同的人生。胡铁因为被冤枉而入狱，白豆为了给他洗清罪名而四处奔走，因为白麦的丈夫是首长，拥有很大的权力，白豆就求救于白麦。在白麦内心深处她也有铭记着要帮助白豆。在分开的日子里，距离并没有拉开这两个姐妹内心的距离，她们一直以书信保持来往。在她们彼此内心深处她们都是对方最知心的朋友。

小伙中另一个与白豆有着深厚友谊，并且也是这个小说中的不幸者的是翠莲。在翠莲嫁给老牛之后，尤其是怀孕之后，白豆总是不辞辛苦地走很远的路去看她，帮她干很多活。在老牛去世后，白豆和杨来顺也总是尽全力去帮助当了寡妇的翠莲。甚至在后来杨来顺因为结婚一年多白豆还没有怀孕而提出跟她离婚，并且要跟翠莲结婚时，以及当后来杨来顺在酒后说出事情真相后，白豆为了给胡铁翻案时，翠莲竟对别人说白豆是恨老杨与她离婚而实施报复，白豆都没有反对甚至也没有责怪翠莲，她依然把她当做好朋友，她只是自己默默承受了这些，暗暗哭泣了一场。她性格中善良的一面再次得以表现。

二、婚姻——对权力的反抗

《白豆》是一部审视政治婚姻的小说。[1]小说对上世纪50年代的“组织”以及它所代表的庞大的体系进行了质疑与抨击。马营长、罗首长等人作为“组织”的化身，成为了白豆、胡铁、白麦等为代表的普通人命运的主宰者。小说中当写到马营长看上了白豆时，吴大姐说她已经与胡铁订了婚，但马营长却对她说，恋爱自由、婚姻自由，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吴大姐赶忙说她懂。这段对话便是对“组织”的讽刺，个人的命运与婚姻在组织面前变得微不足道。“组织”指定婚姻并不是对人的真正的关怀，恰恰是造成她们悲剧命运的导火线。小说中抗争的群体是一群普通人，她们所对抗的并不是马营长或者罗首长等某一个特定的人，而是一个“组织”所代表的权力。

夏野地的人们都敬畏权力，尤其是女性，一切都得听“组织”的安排。婚姻问题也是如此。每个人把自己的幸福全部交给了组织去安排。白豆在马营长和吴大姐这些组织下无法决定自己的婚姻，她也没有自己的个人意志。当吴大姐问她嫁给谁时，她只说：“大姐，我听你的，听组织的。你们说让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2]在她的想法中，吴大姐就是组织，组织的话就必须听，必须服从。当吴大姐想出了用抓阄办法来决定她嫁给谁时，她并没有反对，反而认为理所当然。当马营长妻子去世后，吴大姐又以组织的名义让她嫁给马营长，白豆仍然没有反对。这时的白豆是个被动者，在组织面前她是个极为弱小的个体，她所做的只能是无条件的服从。

在白豆刚到夏野地之后，她思想中的婚恋观就是服从组织的安排。也正是基于这种思想，她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一切组织的安排。但是在经历了几个不同的男人之后，她开始在这段婚恋过程中逐渐觉醒，她那一点点的苏醒也唤起了她对更深的渴望。这时，小说朝着另一个方向开始发展了，白豆从一个被几个男人争来夺去的皮球变成了一个觉醒的人。在面对了马营长的不良企图时，白豆不再是顺从马营长的意思，而是坚决地拒绝了他。在他知道杨来顺就是那个强奸了她的人时，她并没有因为软弱而退缩，而是勇敢的站出来向组织要求重新调查这件事。在面对杨来顺时，白豆也是从听从变为了反抗。在这一过程中体现的是白豆从对权力的服从走向反抗。

三、爱情——自主意识的成长

爱情是人类永恒的主题。这一主题在董立勃的小说中占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小说对爱情的描写，是按着女主人公白豆的情感成长心路历程进行的。”[1]白豆对爱情的表达与理解经历了从混沌到澄明的过程，是爱情由幼苗成长为参天大树的过程。在多舛的悲惨命运中，她成为了“组织”与权力的牺牲品，但恰恰是这份历炼，才促使她的情感逐渐走向了成熟。

最初进入读者视野的白豆，并不是个具有爱情自主意识的女人。遭到强奸是白豆命运中的一次大的转折，而对这场巨大的灾难，她坚强的挺住了，“尽管大家没有见一个被强暴了的女人的样子，可大家猜想过她的样子，不管猜想的样子如何，但至少不能是白豆现在这个样子的。她的样子，至少也得像霜打过的茄子，……仿佛白豆经历的不是一次毁灭性的摧残，倒是一次脱胎换骨的洗礼。不是她被暴力破坏了，倒是她把千古传下来的常理颠倒了。”[2]小说再发展到后续，推动白豆性格转变的是从帮胡铁上诉开始的。这时的白豆，达到了一种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的程度，为了帮助胡铁，他可以不顾他人的冷眼，为了等胡铁，她可以独自忍受着寂寞。这时的白豆已经有了清醒的自主意识，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干什么。当她把胡铁给她的上诉书给杨来顺看时，她依然体现出了对丈夫的忠诚和善良，甚至在杨来顺酒后失言说出了事实真相时，白豆一开始不相信，当事实证明老杨就是凶手时，白豆才看清了残酷的现实，才看到了老胡多年来对自己的真爱，她也才勇敢的向老胡坦白了自己对老胡的爱情。由此勇敢地踏上了为老胡伸冤的荆棘之路。

小说透过对白豆的爱情历程向读者展现了一段纯真与质朴的爱情故事，这种执著与永恒正是值得赞扬的真正的爱情之歌。无论是之前的马营长还是杨来顺都不能让她坚持，是胡铁、是爱情给予了白豆力量、信心与勇气，让她做出她不曾想过的事情。是爱情让白豆从一个麻木的女性开始有了自主意识、情感的意识，只到最后为了胡铁付出一切。从另一个角度去看，与其说白豆追求的是爱情，不如说她追求的是做人的尊严。为了这个尊严不惜付出沉重的代价。这时的白豆，在被伤害被挤压的境遇下，她开始懂得抗争，懂得觉醒，她把自由、尊严看的比贞操还要重要。

四、结语

小说通过简单的故事情节成功塑造了一位善良、敢于与权力反抗并且有自主意识的女主人公形象。白豆的精神是令人佩服的。她在谣言与卑劣的环境中没有丧失人性的善良与韧劲，义无反顾地追求爱情，体现出了一种理想境界的美。“正如作者所言：‘在白豆身上体现了我对女性的理想，甚至是对整个人类的理想。这些女性很单纯，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提防，她们用善良对待身边的人和事，她们承受了很多伤害，几乎都是默默地忍受，但她们的性格中有很固执的方面，比如对理想对爱情的追求。白豆的故事能引起那么多人共鸣，我想，很重要一个原因，她身上洋溢的人性美，是人们内心深处所渴望的，它和时代，和政治，和时尚，和贫富都没有关系，只要是人，都会被这种魅力所吸引’”[3]

小说更深层次的意蕴在于通过“白豆”等一系列人物形象的塑造，向读者揭示出一幕人性的悲剧，一部人性受到权力压迫的生活痛史。并通过悲剧寻找悲剧的根源——对权力的反思。作者批判了权力对人性的摧残，权力对人性的蹂躏，从而呼唤一种人的尊严，人的独立品格。

[1]曹斌、顾凡.政治婚姻的透视与人性魅力的张扬—评董立勃的长篇小说《白豆》[J].小说评论，2003(05)

[2]董立勃.白豆[M].北京：人名文学出版社，2003

[3]李明娟.《白豆》：一曲萦绕在西部边陲的爱情悲歌[J].

董梅(1992.10-)，女，汉族，甘肃人，硕士，伊犁师范学院，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