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品拍卖公司线上拍卖业务发展模式分析

刘宪勇

摘 要：互联网的发展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方式，自因特网协议1990年问世以来，在不到一代人的时间里，互联网已从少数科技新贵走向普罗大众，对人们的生活习惯产生深刻影响。随着艺术品电子商务的发展与普及，艺术品拍卖公司也开始运用网络工具发展线上拍卖业务。本文首先简略分析艺术品拍卖公司线上业务发展的主要动机，进而以佳士得和北京保利分别作为国内外的代表公司分析线上拍卖发展的模式，以便了解两种模式的优缺点。

关键词：艺术品拍卖；线上拍卖；佳士得；北京保利

传统艺术品拍卖公司借助互联网渠道发展业务主要是在寻求交易渠道的拓展，与现场拍卖会形成互补作用。艺术品拍卖公司线上拍卖业务主要有两种业务形式：实时竞投（国内也称作同步拍卖）和纯线上拍卖。艺术品拍卖公司发展线上拍卖业务的模式主要有：内部自给和依赖专业外部平台[1]两种，其中国际拍卖巨头佳士得是第一种模式的代表，在线上拍卖领域形成自身特色和竞争力，而国内拍卖公司线上业务主要依靠外部技术平台，尤以北京保利发展较早。两种发展模式存在较大差异，佳士得模式较为成功，优势明显，对国内发展有启示作用。

1 艺术品拍卖公司线上业务发展主要动机

互联网是依托信息技术革新而发展，其特点是虚拟性，不依附于物质载体传播，具有传播速度快、跨时空和无时限的优势。互联网与各个产业联姻，实现产业的革新，在文化产业领域，音乐、影视、出版、动漫等门类早已实现与互联网的完美、无缝对接，形成从生产、传播到消费的互联网化。相较于这些文化产业部门，艺术市场在互联网及电子商务的应用方面比较缓慢，这是由于艺术品在中介（传播）和消费方式上与其他文化产品不同，形成了自身的惯例，艺术品消费需要消费者真实的接触到艺术作品。但是随着互联网的逐渐普及，艺术品两级市场主体拍卖行和画廊，逐渐认识到互联网作为交易渠道的巨大优势，并加快在这一领域的发展，其中，艺术品拍卖公司借助互联网发展线上拍卖的主要动机如下：

1.1 拓展交易渠道

众所周知，艺术品拍卖公司是以举办现场拍卖会为主要的经营模式，但这种模式参与门槛比较高，无论在时间和空间上都比较集中，而且成本较高，具有自身的局限性。互联网跨时空、无时限的优势，加上电子商务的辅助，使其成为重要的艺术品交易渠道。艺术品拍卖公司正是看到在互联网在交易方面的优势，才积极发展线上拍卖业务。线上拍卖突破时间和空间的局限，拍卖周期可以持续很长时间，同时只要网络条件允许，在任何地方均可参与拍卖，这与集中在固定时间（春、秋拍卖）和地点的线下拍卖会形成互补作用。拍卖公司可以借助网络渠道，促进拍卖会的常态发展，弥补了实体拍卖的弱点，同时又降低了拍卖公司的成本。

对于国际拍卖巨头佳士得和苏富比，发展线上拍卖已成为他们国际化战略的重要选择，他们以线上交易渠道的优势，用于开拓国际客户。佳士得近年增加中国艺术品的线上拍卖，其目的就是集中扩展国内市场。

1.2 扩大客户数量

艺术品拍卖公司作为艺术品交易的中介者，客户是其核心资源，因此不断开发客户群尤为重要。由以上分析看，互联网作为交易渠道的优势，自然为拍卖公司客户拓展带来便利，尤其是跨区域客户拓展。另外，从线上拍卖发展特性来看，艺术品拍卖公司为了适应网络的消费特性，主要推出中低价位、接受程度高的奢侈品、当代艺术等门类艺术品的线上拍卖专场，从而降低了艺术品拍卖会的参与门槛，吸引网络消费的年轻人，以此扩大拍卖公司的客群阶层和数量。据佳士得公布数据显示，其线上注册账户及参与线上拍卖的客户快速增长，可见线上渠道对扩大客户数量的作用。

从深层次看，拍卖公司运用网络绝不仅着眼线上客户单次、低额度的消费，其更长远的目的是将线上客户发展成为参加线下拍卖的长期客户。当然达到这种目的并非易事，需要拍卖公司做许多客户培育及营销工作。

出于以上动机，国内外各大拍卖公司加大在线上拍卖业务的布局。

2 艺术品拍卖公司发展线上业务两种模式

從目前来看，艺术品拍卖公司的线上业务（实时竞投和纯线上拍卖）的发展主要通过内部自给和依靠外部平台两种模式。而佳士得的内部自给模式在国际市场独树一帜，较具有特色，北京保利目前主要依靠外部平台，也是国内线上拍卖的基本写照。

2.1 佳士得：内部自给

苏富比是探索线上拍卖的先驱，主要采用与各大电商平台合作的模式，但佳士得通过独立发展，逐渐建立起自己的优势，形成自身竞争力。这种发展模式主要是依靠自身资源，通过自己构建拍卖平台，采取稳扎稳打、逐步探索的策略发展线上业务。佳士得于2006年7月推出网络实时竞投业务（Christies live），该策略目的在于，通过线下拍卖会与互联网连接，为线上客户参与拍卖会提供机会与便利，吸引线上客户资源。2007年开始，佳士得将实时竞投业务推广至所有业务，使他的全球客户可以无限制的同步参与在各地点举办的拍卖会。2012年11月28日，在纽约佳士得洛克菲勒中心进行的佳士得美国艺术品拍卖上，一名在线投标人出价9，602，500美元拍得爱德华·霍普的《科德角的十月》，创造了全球拍卖行网上拍卖的最高纪录。[2]可见，线下拍卖连接互联网形成的实时竞投业务，效果显著。

2010年左右，国际艺术品市场迎来新一轮的艺术品电商发展潮流，正是在这个时候，佳士得开始加强线上业务的发展，并开始探索纯线上拍卖业务。2011年，在出版、音乐、娱乐业有丰富从业经验的史蒂夫·墨菲①担任佳士得总裁后，这一业务板块得到快速发展。2011年佳士得开始尝试纯线上拍卖业务，12月3日 ～ 17日佳士得推出了好莱坞影星伊丽莎白·泰勒藏品拍卖会，主要包括钻石首饰和装饰品，在双重品牌效应以及藏品容易接受的情况下，该网上专场总成交额达到950万美元，实现100%的成交率。这一试水取得不错的成绩，使其看到纯线上拍卖的潜力，此后不断增加线上拍卖场次，所涉拍品从红酒、奢侈品等标准化产品逐渐扩大涵盖艺术品，包括推出针对中国客户的艺术品专场，纯线上拍卖业务已成为佳士得主要业务之一。

通过上述分析，可知佳士得通过自建平台、分步骤的发展，经过近10年的发展，形成包含实时竞投及纯在线拍卖两种形式的线上业务，在这一领域形成自身特色和竞争力。虽然从交易额上看，线上业务（实时竞投和纯线上专场）无法与传统线下拍卖相媲美，但是作为线下拍卖的有力补充和扩大客户群数量方面潜力巨大，这也是佳士得持续拓展这一业务的原因。

2.2 北京保利：依靠外部平台

我国线上艺术品市场的发展整体赶上国际艺术品电商化发展的第二次潮流，主要是在2010年之后，这得益于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互联网环境的改善以及网络支付、社交媒体等功能的发展。短时间内“互联网+艺术”概念火爆艺术圈，艺术品一二级市场主体纷纷试水线上艺术品交易，各类艺术品网络交易平台层出不穷，传统电商平台也插足这一领域，热闹非凡。总体来看，国内艺术品拍卖公司线上拍卖业务主要依靠外部平台，包括传统电商平台及新兴起的艺术电子商务（竞拍）平台。

北京保利是较早探索线上拍卖业务的公司，包括实时竞投和纯线上拍卖的探索，但是发展模式与佳士得不同，主要依赖外部平台。从纯在线拍卖来看，北京保利的探索主要是与淘宝合作。从2013年开始，北京保利多次与淘宝网合作，在其拍卖频道推出网上艺术品拍卖专场。2013年5月中旬，北京保利联手淘宝网推出“傅抱石家族书画作品”专场，共计61件作品，据悉，本专场大多数起拍价只有2000元，总成交额276万元，成交率达95.08%。此次双方合作是国内首次艺术品拍卖公司借助电商平台发展线上拍卖业务的尝试。同年6月底，北京保利又与淘宝网进行第二次合作，这次合作共推出“大匠之门齐白石师生及子女书画专场”、“海上生明月”、“翰墨沉香”、“中国当代水墨中坚力量”4个专场，根据数据显示，这次持续4天的拍卖共成交1779万元。北京保利与淘宝合作主要借助淘宝的拍卖系统、线上支付系统以及数以亿计的线上客户群，以低价策略吸引网上卖家，基本反映出国内拍卖公司发展线上拍卖的策略与动机。此后，北京九歌拍卖、上海驰翰、北京银河等二线拍卖公司纷纷入驻淘宝拍卖试水线上艺术品拍卖业务。

随着艺术品电子商务的持续火热，第三方网络交易平台在国内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成为各大公司发展实时竞投的辅助工具，艺典中国就是其中的代表。北京保利借由艺典中国发展同步拍卖，与苏富比与电商平台合作模式类似，一方面借助平台技术优势，另一方面看中其线上客户。但是根据笔者现场观察，国内艺术品拍卖会运用第三方网络竞拍平台，要想达到客户拓展的目的并不容易，主要因为这些新型网络平台还处于发展初始阶段，没有品牌知名度和巨大的网络客户基数，基本还处于在拍卖会现场推广，积累原始网络客户的阶段；其次，这些平台并不是通过视频直播达到线上线下的同步，而是需要代理人员现场举牌，已落后佳士得和苏富比通过视频直播“实时竞投”的形式，并不能方便网络客户竞投。在上海嘉禾2016年春拍期间，就有艺典中国、易拍全球、联拍在线、雅鉴艺术、艺狐在线、大咖拍卖共6家国内较知名的平台进入拍卖会，使拍卖会现场增设“网络竞买席”，各平台业务人员一字排开，但是整场下来网络平台出价次数凤毛麟角，网络竞买席也成为拍卖场内一道靓丽的、平静风景线，从效果上看，确实不大。从目前来看，第三方网络竞拍平台只能为拍卖公司提供简单的技术支持，但并不能为拍卖公司带来客户和业务增长。

综上所述，国内拍卖公司在电子商务热潮下，借助外部平台，匆匆进入线上拍卖领域，缺少长远的发展眼光和战略的规划。随着国内市场的持续调整，线上拍卖的热度降低，佳士得自身发展而来的线上业务模式或许为国内拍卖公司发展提供启示。

3 结语

本文主要分析了艺术品拍卖公司线上业务的两种模式，佳士得依托自身企业实力，通过自建平台形成线上线下高度结合的业务运营模式，形成自身的特色和竞争力。而国内拍卖公司线上业务发展过于依赖第三方网络平台，主要着眼短期利益，没有在战略上规划线上拍卖业务发展，很难达到以上分析的藝术品拍卖公司发展线上业务的目标。国内拍卖公司实力有限，这种模式也较符合他们的需求。本文探讨佳士得线上拍卖业务发展模式，并非建议国内拍卖公司都自建平台发展线上业务，但是，佳士得模式无疑给国内艺术品拍卖公司带来了启示，嘉德文化集团整合嘉德拍卖与嘉德在线，似乎预示着拍卖公司探索线上与线下整合发展的趋势。

注释：①如同上文指出，出版、音乐、娱乐受互联网革命影响较早，早就实现互联网化。2010年上任的CEO史蒂芬·墨菲正是一个对网络业务极其重视的人，他曾先后担任唱片公司和出版公司的CEO，而这两个领域已经被互联网彻底改变。墨菲上任后加快了佳士得的变革，线上拓展就是重点之一。

参考文献：

[1] 克莱尔·迈克·安德鲁. TEFAF全球艺术品市场报告2014[R]. CARI上海文化艺术品研究院，编译.第33页。

[2] 佳士得网拍不是偶然：遇见与预见[J].视觉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