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肾方能固齿
——上海市中医医院肾内科主任医师张长明采访录

文/水波明 编辑/明月

补肾方能固齿
——上海市中医医院肾内科主任医师张长明采访录

文/水波明 编辑/明月

张长明博士，主任医师，硕士生导师。擅长中西医结合治疗慢性肾衰、慢性肾炎、尿路感染及结石、肾病综合征、肾虚证的中医调理。

《科学生活》：中医认为“肾主骨”，其中也就包括了牙齿。牙齿和肾为什么相关呢？麻烦您和我们说说。

张主任：为什么牙齿有问题就会联想到肾脏呢？中医认为“肾主骨”，因为肾里藏有人体的元阴和元阳，也就是蕴藏着人体最基本的物质，掌管着人体的生长发育。而“齿为骨之余”，也就是说牙齿是骨头的末端，是由骨头发育形成的。牙齿受父母所给予的先天的元阴元阳影响，也就是和遗传相关，所以，中医也就将牙齿和骨头同等看待。一个人能否长寿，牙齿是重要的衡量标准，牙齿好，脾胃功能就好，而牙齿脱落、松动与脾胃功能差、肾精不足密切相关。

《科学生活》：在中医看来，牙齿容易患哪些疾病呢？张主任：牙齿常见的疾病主要表现为四个方面：第一，牙齿松动、脱落，俗称“老掉牙”；第二，牙龈红肿，出血；第三，牙龈溃疡；第四，儿童牙齿生长迟缓。什么是牙齿生长迟缓呢？俗语有“七坐，八爬，九个月长牙”，有的孩子到了1岁都没有长牙，包括囟门迟闭、软骨病等，都是骨质生长迟缓，这种情况都是先天肾气不足引起的。

《科学生活》：为什么会出现这些牙齿问题呢？

张主任：从病理机制而言，“肾主骨”“齿为骨之余”，所以中医认为牙齿问题主要有两大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肾精亏虚。人体中“精”与“阴”是联系在一起的，肾精不足，而骨主要依靠肾中的元气、精气促进其生长发育。儿童肾精不足就会导致牙齿、骨头生长发育缓慢。老年人肾中精气亏虚，牙龈中的滋养物质就会减少，牙齿缺少肾中阴精的滋润，牙龈逐渐萎缩，牙齿松动、脱落，这就是我们俗称的“老掉牙”。治疗时，通过后天之本的脾胃吸收营养，来补充消耗掉的肾中阴精。

另一方面，胃热炽盛，肾阴亏虚。现在，越来越多人喜欢吃油炸、辛辣的食品，加上不注意牙齿卫生，容易导致胃火炽盛，耗伤肾阴，出现“肾阴亏虚”，在牙龈表现为红肿、口中有异味，甚至牙龈出血，面部红赤；消化系统表现为胃口好、能吃很容易饥饿，中医所谓“消谷善饥”，以及便秘、腰酸、五心烦热等。肾中的元阴是滋养脾胃的，胃热炽盛，下汲肾阴，则耗伤阴气，胃热阴虚，两者互相影响。这时，治疗要分两方面进行：一方面，补肾中的阴精；另一方面，主要以清泻胃火为主。

《科学生活》：中医看来，怎样才能固齿呢？

张主任：肾精亏虚，以补为主。治疗常选六味地黄丸、补肾固齿丸、五子衍宗丸等。六味地黄丸主要是滋补肾阴；补肾固齿丸是从六味地黄丸衍生而来的，补肾固齿、填精益髓为主，组方中加了一些补肾的药如：紫河车、枸杞子、骨碎补、五味子等。

五子衍宗丸也主要补肾精为主。菟丝子、覆盆子、五味子、枸杞子、车前子共五“子”组成，菟丝子、覆盆子补肾为主，五味子补五脏，枸杞子补肝肾，这四味以补为主，配合车前子清利湿热。

肾阴亏虚，胃火炽盛。治疗可以选择玉女煎加减。方中含有熟地黄、麦冬、知母、石膏、牛膝等药物，主要是清泻胃火。可以加用银花、连翘、石斛等。

对于一些牙龈萎缩松动，需要补肾生髓，可以食用些龟板胶、鳖甲胶、阿胶等，也可以在冬季进行膏方滋补。

《科学生活》：想要固齿，有没有食疗的办法呢？平时要养成怎样的习惯呢？

张主任：胃阴不足的患者用鲜石斛、麦冬、芦根泡茶，以滋阴为主，可以改善口干、咽燥的情况。血压高、牙龈出血用三七花泡茶，凉血止血，可以改善牙龈出血，同时有降压的功效。胃火旺的患者适宜选择凉性的三七花，而一般患者用三七粉2～4克分次吞服。推荐胃火旺的年轻人用金银花、菊花、莲子心泡茶，清火为主。便秘的患者推荐用3～6克生大黄泡茶，泻火、通便，有效改善口中异味、牙龈出血的情况。

平时，饮食要定时定量，注意营养均衡，保证充足的蛋白质、维生素、纤维素等，保证大小便正常通畅，使得胃火得以清泻。

《科学生活》：对于老百姓，是否有简单实用的保健方法呢？

张主任：第一，叩齿。简单来说，就是将上下牙相互轻轻叩击，不要太过用力以免损伤牙齿，可以起到促进血液循环，口内唾液增多。唾液有淀粉酶，具有很好的杀菌作用，可以清洁口腔。每天叩齿3～6次，每次1～2分钟。

第二，咬齿。用力咬合牙齿，使得牙齿感受一定的力道，这样牙龈就在做运动，锻炼闭合肌。要注意，不要咬到舌头。

第三，搅海。用舌头在牙齿中左右转动，可以用牙齿依次舔舐左上、右上、右下、左下，可以增加唾液分泌，促进口腔卫生。

第四，牙龈按摩。将手洗干净，用食指顺着一个方向按摩牙龈，对于肾精不足、牙齿松动的患者有一定的帮助。如果按摩时有疼痛感，可能有溃疡或者牙髓炎。怀疑有牙髓炎的患者应尽早前往医院，拍片检查，进一步治疗。要注意，避免在急性期牙龈出血的情况下按摩。

第五，养成良好的咀嚼习惯。双侧、对称咀嚼，不能仅用单侧牙齿。长期使用单侧咀嚼会造成面部肌肉不等称，一侧废用性萎缩，另一侧使用过度，导致牙齿损伤。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牙齿清洁。鼓励一天刷牙三次，至少两次——早一次晚一次。建议中午没条件刷牙的人吃水果或者口香糖，或者用些茶水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