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场地到场所
——环境教育主题儿童乐园乙未园设计

傅英斌 张浩然

从场地到场所
——环境教育主题儿童乐园乙未园设计

傅英斌 张浩然

1 俯瞰Birdview

1 缘起

项目位于贵州北部山区，隶属于桐梓县的中关村。不同于北京中关村，这里经济落后，地处偏远，距离最近的县城也有一小时车程的山路。

初到中关村，村里的孩子们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他们父母多在城里打工，留给爷爷奶奶来照顾吃住。由于经济条件和意识的局限，使得父母只关心孩子会不会“长大”，无力关心孩子怎样“成长”。而扶贫政策指导下的乡建，大多围绕产业、文化、就业等问题展开，建设大潮并没有直接惠及孩子们。

我们希望能为村里的孩子做点什么，能够让他们感受到温暖和亲切的事。我们决定从建设儿童乐园开始。

2 乙未园平面图。方案中利用矮墙划分空间，使外部交通与场地形成“相切”关系，保证空间的独立性同时，让场地处于被过路人群 “看护”的状态下。Master plan of Yiwei Garden. Parapet is used for space division, making the site tangent to the outside road,allowing the site to be 'nursed' by passengers while protecting the independence of space.

3 轴测图。方案结合了原有地形，利用高差将场地划分为四级台地，放置环形栈道形成独立交通，并串联场地内的游乐设施。Axonometric View. Integrated with the original terrain, 4platforms was divided apart. Independent road system is formed with circular path, connecting the recreation facilities onsite.

2 方案设计

方案的成形来自多方面的考虑，空间上满足乡村儿童活动的需求，材料和施工则注重低成本、低技术建设，更深远的意义则是我们对于儿童环境教育的考虑。

2.1 材料的选择——乡村建设是“修旧起废”的智慧

大刀阔斧的乡村建设，留下了很多废料、工程尾料堆积在场地中，多数材料“留之无用，弃之可惜”，最终堆在角落，不了了之。

“现代化”使得都市生活不得不嵌入巨大城市运行的节奏中，人的尺度的动作早已失去了意义。正如这些零散的工程尾料，无法达到建设材料的标准规格，也很难再以“材料”的身份嵌入建设的流程当中。但是，在乡村，设计回归到人的尺度。“模数、标准“等要求显得无力。所有的设计和施工都可以“因材而异”。这正是乡村生活的智慧，可以拼拼凑凑，可以缝缝补补，一切发生皆是“因缘际会”。正因这样，才会有不同于城市，生动而丰富的乡村世界。

方案在设计中尽量容纳了更多的“废料”。我们用这些废料 “拼凑”出了一个乐园。材料的“杂乱”反而能够激发体验的丰富性。配合当地施工技术，更是给场地增添了本土特色。

2.2 参与式营造——关系的产生是两段时间的缝合

我们试图让村民参与到项目的建设当中。一是希望获得因某些 “不确定性”而产生的有趣结果。二是希望参与建设的过程能让人与场地产生天然的联系。设计中留有大量的空白，为村民的参与提供了可能性。我们准备了颜料和水泥，允许村民在空白的地方写写画画，小朋友在水泥上印下植物的叶子，和自己的手掌、脚印，以及歪歪扭扭的字迹。参与建设的结果充满惊喜，比如老支书给孩子们画的两个道教神符。

是人赋予场地温度，抑或是场地给人以记忆。参与让不同生命的两段时间缝合在一起，这便是人与人，人与场地之间关系的产生。

4 乙未园——因为这次乡建工作开始于乙未年，我们和村民一起想了这个名字。Yiwei Garden—the name is chosen with the help of villagers, because it is the year when construction work started.

5 乙未园入口Entrance of the Yiwei Garden

6 沙坑和水泥管Sandpit and cement pipe

7 水管做的传声筒Megaphone made by water pipe

2.3 智慧的延续——教育是潜移默化的影响

此次建设中，我们用旧物与废料来营造儿童乐园，将乡村生活中节约与循环利用的思想，在这个乐园中以可见的方式呈现出来。场地中“资源回收中心”的设计，正是对于此次尝试的总结。

“资源回收中心”以红砖作为基础，方钢为骨架，表皮采用了工地常见的竹跳板。材料易得且施工简单。建筑内可以收集玻璃、金属、纸张等常见材料。小朋友在穿过建筑时可以系统地了解资源回收再利用的做法及其对乡村环境改善的意义。

卢梭说：“最好的教育就是，学生看不到教育的发生，却实实在在地影响着他们的心灵。”这正是我们此次设计资源回收中心的企图，希望乡村中关于“节约”的智慧能成为一种习惯在下一代身上延续。

8 资源回收中心平面图Mster plan of Recycling Center

9 资源回收中心运营示意图。建筑分为内外两条流线，旧物投放池也向内外两侧开口。内侧可供参观和投放旧物的人群使用(红色虚线）。外侧则可以有车辆通过，运走旧物以便集中处理。Operation process of Recycling Center. Two separatedroutes are created in the building, with the old staff disposing pool opens to both sides. The inside route serves for the visitors and abandoners, while the outside one can bear vehicles for centralized treatment of the old staff.

10 资源回收中心剖面Section of Recycling Center

3 成果——“场地”到“场所”的转变

开园的那天，安静的山村再次被扰动起来，几乎所有的小朋友都来到了这里。

看到乐园里热闹的景象，想起前人在讨论“场所精神”时提到，人对场地产生“认同感”、“归属感”等情感，“场地(Site)”因此变成“场所(Place)”。设计师并没有魔力能让一块场地直接转变为场所，项目的落成不是这个转变的结束，而是开始。我们能做的只是提供一个让村民愿意接受的场地，愿意开始在这块场地上生活。我们是播种者和身体力行的示范者。

“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生成自由，唤醒生命。”这正是我们来到农村，住在农村的意义。希望我们的工作，能给这里的村民带来一点点好的改变，希望我们的建设不辜负这块的土地。

(编辑／陈雨茜)

11 资源回收中心分解图Layered view of Recycling Center

12 小朋友在自制的水泥砖上留下手印和签名。Children left their handprints and signatures on the DIY cement brick.

13 小朋友参与制作的植物水泥砖砌在了乐园的矮墙上。The cement bricks with plant patterns made by children are embedded on the wall.

14 小朋友参与制作的植物水泥砖。The cement bricks with plant patterns made by children.

15 资源回收中心建成效果——外观Recycling Center upon completion (Exterior)

16 建成后的回收中心入口Entrance of Recycling Center after completion

17 资源回收中心建成效果——内部Recycling Center after completion (Interior)

18 垃圾填埋展示Landfill Display

项目位置：贵州省桐梓县中关村

项目面积：1 200m2

设计单位：中国乡建院傅英斌工作室

项目负责人：傅英斌

设计团队：傅英斌，张浩然，闫璐

建成时间：2016年8月

撰文：傅英斌，张浩然

图片来源：丁沁，张浩然

Transform a Site to a Place —The Design of Children’s Playground Yiwei Garden in the Theme of Environmental Education

FU Ying-bin , ZHANG Hao-ran

19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平时在村里很少见到，乐园建成后常常看到他们坐在这里聊天、看人。Young people at this age hardly present in the village, yet they frequently sit here, chatting and observing people around after the garden came into being.

20 小朋友们正在参观资源回收中心Children visiting the Recycling Center

21、22 建成后的回收中心Recycling Center after comple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