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之网:白萱华诗歌中的感知与概念

2017-07-05 10:59刘立平
华文文学 2017年3期
关键词:诗人诗歌语言

刘立平

摘 要:华裔诗人白萱华认为诗歌创作的过程也是寻求意义的过程,而这一过程要通过语言来达到,语言这张网是“感知或概念表達的连续体”。她的诗歌在抽象的哲思与具体的观察之间不断往返,并将对于宇宙和世界的认识融入自己的写作当中。

关键词:感知;概念;语言之网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677(2017)3-0065-05

谈到华裔美国诗人,我们经常会有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即她的作品肯定会表达文化身份的诉求、家园难觅的乡愁抑或同化过程的痛苦,这样就往往忽略了作品本身的美学价值和语言魅力。带着这种观念去研读他们的作品难免陷入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窘境,评价亦难免失之偏颇。白萱华①(Mei-mei Berssenbrugge)就是一位需要特别对待的华裔诗人,在她的作品中,她并未将她的中国背景与文化冲突、族裔身份联系起来。正像张子清教授所说:“她认为中国文化和华裔身份对她来说是间接而丰厚的基础,她把身份看成是持续变更的统一体,更多地像一份全息图,而不是什么基本的或特殊的东西。她考虑的是超越时空的普遍的能量统一体的一部分。”②也许唯一能够反映白萱华对于家园与语言关系的诗是《巢》。她在这首诗中写道:

我想告诉你,承认远离家乡是很难的。

母语的改变在我们之间产生了免疫,分不清居住和旅行的边际。

朝着光的方向抛掷的人工制品没有变成意义。

告诉你不是光线的边缘。

没有影子的边缘预示着内心。

儿时,我的房子有一个深深的覆满葡萄藤的门廊。

白萱华知道她的“家”,或者说她的根在中国,那里的门廊覆满葡萄藤,“我听见外婆在花园里/朗诵诗歌/五言,七言/我很天真/我去看蔷薇枝上的/蜂巢/可是已经被捣毁。”(《发情鸟》The Heat Bird)因此在谈到汉语时她说:“我真觉得我的第一语言是汉语——我的母语。所有的语言结构都通过汉语来热身。我相信让我成为诗人的一个体验就是汉英语言的转换,因为这样你会觉得一切都是有联系的,我将诗歌看作一系列的比例与对等。语言就是由这些对等组成。”③从这段话中我们可以看出,她用近似科学一样的语言描述了她的文化身份,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文化焦虑。没错,她的确出生在北京,她的妈妈也是中国人,可是她一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中国,完全在一个英语的环境里长大,她能够熟练运用的语言是英语,语言的改变让她很难确定哪里才是故乡,因为“居住和旅行的边际并不清楚。”

正因如此,她与其他华裔美国诗人创作的主题和风格完全不同,她没有被边缘化,完全融入了美国诗坛的主流。白萱华所生活的时代,美国的纽约派和语言派风头正劲,他们不断与艺术家合作,进行语言和艺术的创新。纽约派诗人弗兰克·奥哈拉(Frank OHara)将大都市的瞬间体验写入诗歌,约翰·阿胥伯莱(John Ashbery)的诗歌充满哲思,被尊崇为今日的艾略特。以查尔斯·伯恩斯坦(Charles Bernstein)、罗恩·西里曼(Ron Silliman)等人为代表的语言诗派则相信“语言不能用来再现某一特定的世界。相反,语言可以用来更新世界。诗歌是阐释也是错觉,是现实也是幻觉。诗歌决不会脱离政治而存在,相反,它是纯粹的终结,是想象的开始……诗歌的真谛不在于情感而在于感觉,诗歌的功能在于强化审美体验。”④也就是说,语言不再是现实的模仿,语言本身可以改变这个世界。诗歌不再是情感宣泄的产品,而是认知的工具,诗歌可以强化我们的审美体验,帮助我们来认识这个世界。白萱华经常来往于纽约,与美国纽约派诗人和语言派诗人约翰·阿胥伯莱、詹姆斯·斯凯勒(James Schuyler)芭芭拉·格斯特(Barbara Guest)、安妮·沃尔德曼(Anne Waldman)、查尔斯·伯恩斯坦(Charles Bernstein)等人过从甚密。她的作品受到了纽约派和语言派诗歌的影响,她同样关注语言本身在诗歌中的作用,他告诉伯恩斯坦,在创作过程中:“为了寻求意义我用语言编织一张网,这是感知或概念表达的连续体。网、格栅、筛子经常出现。我的声音属于自己,我想无拘无束地运用它。我唯一做的就是传递词语。用词语来编织这张网。”⑤浪漫主义已降,人们习惯性地认为诗歌或是一种自我情感的宣泄,或是在象征的体系中探讨世界、历史、文明诸种关系。白萱华的诗歌却突破了这个框架,她所强调的二个关键词感知、概念涉及了外在与内在、主观与客观、意识与感知、自我与世界、具体与抽象之间的互动,而这种互动需要用“语言编织一张网”,这张网就是诗歌中个人的感知与世界万物的交流与对话。

白萱华的诗歌非常关注人的感知,本·勒纳(Ben Lerner)这样评述她的写作:“(她的诗歌)在抽象与具象之间,在简单的描述与正式的词汇之间微妙与突然的运动……力求让人们能够感知到感知的过程。”⑥著名诗歌评论家苏珊·舒尔茨(Susan Shultz)认为,她的写作有一个从具体到抽象的过程。她的诗歌在抽象的哲思与具体的观察之间不断往返,但是她往往可以将对于宇宙和世界的感知融入自己的写作当中:

蓝色鼠尾草中不停息的矩阵逐渐消散/角蟾在灌木丛中跳跃,我坚持说那是一只/幼鸟,接着一只幼鸟和角蟾/跑了出来。现在,在一座我从未注意到的山上在/我们爬过的相邻很近的山之间,我变换了角度/看见了这座山,折射微小的转变/让整个平原颤抖变得不友善。

(《蓝玉米地组诗》)

眼中所见的鼠尾草中蕴藏着抽象的矩阵,鼠尾草是一个具体的事物,而矩阵则十分抽象,具体的事物与抽象的思维很自然地在这一句中融为一体,这样的组合想要表达什么?作者是想说鼠尾草生命的凋谢呢,还是想说大自然的一切事物都符合数学的规律呢?这里完全没有情感的宣泄,反而冷静得可怕。鼠尾草是真实的外物还是心灵镜子中折射出的意识的产物,抑或是外物折射到心灵的影子?跳跃的角蟾是那样的真实,可是作者却说不是角蟾,而是幼鸟,接着幼鸟的确出现了。这样的描写显然很不真实,“这个现实由于它不是自然的翻版,由于它是经过诗人的分析和再综合后,有着自己的秩序和结构的现实,就被称为第二自然,或‘艺术的真实。”⑦而抽象的词汇再次出现,“折射微小的转变”,“折射”是心灵的折射还是光线的折射,平原为什么“颤抖变得不友善”,整个诗歌的叙述过程看起来并非自然的叙述,而是外在与内在、主体与客体、意识与感知的某种互动。意识折射到了外物上,外物又折射出意识的光芒,诗歌就在这种主客体之间的互动中展现了人的感知过程。

她在展现人的感知过程中所展现的是她对于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关注,正像著名评论家查尔斯·阿尔提艾瑞(Charles Altieri)所说的:“她最关注的就是对于亲密的渴望——与自我,与他人,与读者(自我与他人的延伸)之间的关系。与此同时,拒绝将亲密戏剧化、主题化或者简化成思想,或是将动态的人变成我们赋予人物的一种元素,而是把移情作为一种组织想象能量和处置情感强度的模式。”⑧她非常关注身体变化对于感知的影响,怀孕、成为母亲都会影响女性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比如《圆体》(Sphericity,1993)这部诗集集中探讨了“母亲与腹中胎儿之间的关系,而这部写作的灵感就来源于她自己怀孕的体验。”⑨此外,白萱华在诗歌中明确阐释了读者与作者的关系,她的诗集《巢》中收录了她的一首诗《倾听》,诗歌的开头写道:“无人说话的声音如同大海,它与我的倾听融为一体。”这句话似乎在自说自话,实际上也说明了诗歌的写作同样需要倾听者,这个倾听者就是隐含读者,作者想象读者在倾听诗歌的“呼喊”,读者也在倾听中建构出了作者倾听的形象,读者和作者之间形成了一种互动,读者和作者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更加的亲近。白萱华在接受伯恩斯坦访谈的时候谈到了她对于读者的看法:“确实我对于读者的看法更加地抽象。目前读者就是证明我存在的倾听者,我在低声说话,而他是一个听者。那么我要考虑读者的才智,以及娱乐的价值。这和我说的关怀者相关,“关心”读者,让事件“插入”进去,意识到他们缺少时间等等。在这个对话中,我完成了一首关于听众的诗。他可以在诗歌中找到自己,然而我是否被听到,……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过程展现了内在的活力,一面镜子或者“相似性”,某种起作用的动力。”⑩白萱华所强调的是这种倾听不在于结果,而在于过程。作者在写作时要考虑到读者方方面面的需求,而这一过程本身就是作者与读者的对话,作者既是说者也是听者,读者既是表达诉求者,同时也是倾听者。这种过程是一种互动的过程,这种过程本身就充满活力,而至于作者能否达到自己的目的“被听到”,读者能否让你真正的“听到”,或者说“听众听到了你所说的”,这并不重要。如果读者能够完全弄懂作者在诗歌中所想表达的意义,或者说作者完全能够写出一首读者所希望表达的诗歌,那诗歌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诗歌的意义正在这种朦胧美,一种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意境。

白萱华诗歌的另一个特点是将许多专业的概念或者术语夹杂到诗歌中,这样的文本是非常特别的,将看似格格不入的诗歌与科学有机地结合起来,从而给我们耳目一新的感觉。她将抽象的概念与具体的感知紧密地结合起来,而且这种转换是一种连续不间断的过程,这与她的创作方式有很大的关系。与纽约派和语言派诗人一样,她常常使用拼贴的手法,{11}“我的诗歌就是拼贴,各个部分都是拼贴而成,读书的时候,我记笔记,然后把它们剪切,重新拼贴,捋顺语法……我喜欢法国哲学:德勒兹、德里达。我喜欢读佛经。任何我觉得和我写的诗歌相关的地方我都划了线。我打印这些笔记然后把它们剪开。我也贴一些相关的图片,但是对它们并没有思考太多。有时我也照照片。这是一种无意识的过程。在我准备写作的时候,我把这些文本、照片、笔记铺在一张大桌子上开始写。我过去直接应用这些文本,现在我作些改动。”{12}这个写诗的过程与其说是拼贴的过程倒不如说是读书的过程,我们读纽约派的都市诗歌,感觉诗人是将纽约的街道、汉堡、天气写进了诗歌。而白萱华的诗歌则更加高级,她将读书的过程写进了诗歌,这种诗歌是多种文本的对话,是科学、哲学、心理学多种学科在诗人头脑中的整合,但是诗人自己却并不认为自己的诗歌是一种杂烩,因为她认为她的诗歌具有整体性和持续性,而这种整体性和持续性正是通过她的冥想沉思所达到的,而她无疑想用这种方式“证道”。对她来说,写诗就像讲述一个永不结束的故事:你想一直讲下去,/里面融入了你的记忆,你如何看待周围的空间和人类或者/这个空间的后裔。(《雾》)白萱华的诗歌中充斥着她对于哲学、建筑、艺术与科学的认识。她想要将“思想与情感、阐释与叙述、抒情与非抒情融合成一体。”①《我爱早晨》这首诗可以很好地说明她诗歌的这一特点。这首诗的开头平淡无奇,似乎在讲述一个故事:

我们住在新墨西哥夏天——整个早晨倚在床上,打电话,读报纸。

玛莎拍着她瘦长垂老的猫,莫奈,从一本书中研究猫的摇篮。

白萱华的女儿叫玛莎,她们也的确居住在新墨西哥,在这样一个早晨发生了什么呢?故事并没有继续叙述下去:

凝聚在一起,如同笼罩物,使空间散焦。

她的面孔的可知性(特点),持续地转换成表情,和她分离,母亲旁边一种超然的存在,光晕,渐渐明朗。

光线增加了白昼红色的光谱。

她依靠在我巨大的手臂上用注射器喂养小猫。

我的肉体是她前意识里的胶卷,选择排列对话的意象。

他者变成了我们不可避免的蒲团、碟子、书籍的细微差异,潜在的不稳定的时间表层,没有从粉色的墙中社会或者空间的外流。

大气的存在浸泡着物体。

这一小节出现了许多术语或者说专业的概念,比如散焦(defocus)、可知性(Knowability)、光谱(Spectrum)、前意识(preconscious)、他者(alterity)。白萱華把科学的话语运用在诗歌当中:比如描写面孔,她应用了“可知性”,正是通过不断转换的表情,我们才能理解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光线的变化以及将“巨大的手臂”与小猫并列,也产生了一种画面感。第二小节又从抽象回到了具体:

我用纽约地铁图为她做一个迷宫。

我把每个站名换成家里人的名字,纠结于更多的名字,施密特,劳巴赫。

我应该把家人看作在我旅途中帮助我的菩萨,但是若我自己不是菩萨,我很难认识其中一位。

从上面这首诗歌我们可以看出,时间在这首诗中似乎毫无流动感,但在这种静态的时间中,诗人却得出了一个简单而又朴实的真理。这一小节为我们描述了一幅非常温馨的生活场景,同时也在告诉我们家人永远是最重要的,自我也需要不断的修炼才能察觉其中的妙处。

白萱华的诗歌另外一个非常显著的特点,就是像惠特曼和金斯堡(Allen Ginsberg)一样,诗行的长度洋洋洒洒,蔚为大观,超过了同时代的诗人。我们能在惠特曼的诗行中体会到他的狂放与激情,可以在金斯堡的诗歌中体会到那种痛苦与绝望,然而在白萱华的诗行中却能够静下心来思考,仿佛思绪永无停息,这种写作本身就是寻求意义的过程。白萱华用这种超长的诗行来编织她的“语言之网”,这张精致的“语言之网”恰巧就是个人的感知与世界万物的交流与对话,充满着哲思,如同日本诗人谷川俊太郎的诗歌一样,读后人们可以从中顿悟,发现人生与世界的真谛:

首先,我见到黑暗里与他在一起的玫瑰花,一束压缩的余光,然后见到漆黑中通往树林的一条路。她如何觉察黑暗中的走廊是时间之内的空间,他们在其中走动,仿佛黑暗中的空间视角构筑了她头脑中的天使,她希冀的相反内容永远没有变,因此她希冀的最里面的性质如同外界的现实对他们来说既了解也不了解。

像她想同某个人进行思想交流的外界一样,她所能见到的是不完整的呈现。

她对他的质问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了,而不是诉诸富有使用权力的对话,因为她仅仅能记得她所意识的一切,于是她在感觉里辨别他好像是飞快的闪烁或一个信号。

当她的感觉强烈、苦恼、持续时,她的感觉自身又构筑一个铺张扬厉的故事。(《移情》张子清译)

玫瑰花、林中路、走廊这些空间中的事物在时间之内变化,这些具体的事物并非真实的存在,而是头脑中抽象思维的产物,这种内在的冥想“如同外界的现实对他们来说既了解也不了解。”这就如同我们迫切地想与某个人进行思想交流,而这种交流有时是无法实现的。内心的省察与思考所能见到的是“不完整的呈现。”在诗歌的行进中,我们感受到了意识的流动与哲理的思考,诗人將内心的细微变化与过程完整地呈现给了读者,而只有置身其中,才能发现其中的妙处。

① 白萱华(Mei-mei Berssenbrugge)1947年10月5日生于北京,妈妈是北京人,爸爸是荷裔美国人。白萱华1岁的时候就随父母移民到了美国,先后就读于里德学院(Reed College)和哥伦比亚大学,获得文学学士和艺术学硕士学位。20世纪70年代白萱华和她的好友莱斯利·玛门·希尔克(Leslie Marmon Silko)、伊斯梅尔·里德(Ishmael Reed)、戏剧导演弗兰克·陈(Frank Chin)、社会活动家凯萨琳·常(Kathleen Chang)一起参与了多元文化诗歌运动。毕业以后在圣达菲(Santa Fe)的美国印第安艺术学院和布朗大学(Brown University)担任教职,并且与朋友一起创办了文学杂志Tyuonyi,同时兼任《结合》(Conjunction)杂志的编辑,像许多纽约的当代诗人一样,她与许多艺术家交往密切,与她合作的艺术家有画家理查德·塔特尔(Richard Tuttle)、雕刻家奇奇·史密斯(Kiki Smith)、弗兰克·陈(Frank Chin)、布兰德尔·卡明斯(Blondell Cummings)、音乐家谭盾等人。白萱华已经出版了《发情鸟》(The Heat Bird,1983)、《移情》(Empathy,1989)、《球体》(Sphericity,1993)、《内分泌学》(Endocrinology,1997)、《四岁女孩》(Four Year Old Girl, 1998)、《巢》(Nest, 2003)、《我爱艺术家》(I Love Artists:New and Selected Poems, 2006)等十二部诗集。除了《我爱艺术家》(加州大学出版社出版),其他几本诗集都是由Burning Deck、Greenwood、 Station Hill、Kelsey St.这样的小出版社出版的,而且印数有限,比如她和奇奇·史密斯(Kiki Smith)合作创作的《内分泌学》仅仅印了四十本。虽然白萱华对自己的名声并不在意,但是她的诗歌仍然赢得了人们的赞誉。她获得了两次国家艺术基金奖金(NEA Fellowships)、两次美国图书奖以及西部州际艺术基金奖(Western States Arts Foundation Award)。

② 吴冰、王立礼主编:《华裔美国作家研究》,南开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46页。

③{12} Hinton, Laura.“Three Conversations with Mei-mei Berssenbrugge,”Jacket. Vol. 27, 2005.

27/hint-bers.html>.

④伯恩斯坦,查尔斯:《查尔斯·伯恩斯坦诗选》,聂珍钊,罗良功编译,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3页。

⑤⑩ Berssenbrugge, Mei-mei.“Mei-mei Berssenbrugge and Charles Bernstein:A Dialogue,”Conjunctions. Vol.35,2000.

⑥Lerner,Ben.“I Love Artists:New and Selected poems.”.

⑦ 郑敏:《郑敏文集(文论卷)》,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359页。

⑨Altieri, Charles.“Intimacy and Experiment in Mei-mei Berssenbrugges Empathy.”.

⑨ Simpson, Megan.“Mei-mei Berssenbrugges Four Year Old Girl and the Phenomenology of Mothering,”Womens Studies, 32(2003):480.

{11} 比如《四岁女儿》这部诗集就来源于狄巴克·乔布拉(Deepak Chopra)的《量子疗法》(Quantum Healing)、拉康(Lacan)的《心理学的四个基本概念》(Four Fundamental Concepts of Psychoanalysis)和《研讨班二》(Seminar II)、桑德拉·英格曼(Sandra Ingerman)的《灵魂复得》(Soul Retrieval)以及一本关于遗传学的书。

(责任编辑:黄洁玲)

A Language Net: Perception and Concept in Mei-Mei Berssenbrugges Poetry

Liu Liping

Abstract: Mei-Mei Berssenbrugge, a Chinese-American poet, is of the view that the process of creating poetry is also one of seeking meaning, a process that can only be reached through language as the language net is‘perception or a continuum concept. Hers is a poetry that moves to and fro between abstract philosophical thinking and concrete observation and that merges her perception of the universe and the world in her own writing.

Keywords: Perception, concepts, a language 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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