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露天监狱”的加沙青年濒临绝望

2017-08-10 07:44韩晓明
环球时报 2017-08-10
关键词:加沙封锁埃及

本报驻埃及特派记者 韩晓明 本报特约记者 刘皓然

战争破坏、“全境封锁”、治理弱化……受复杂地缘政治影响,包夹在以色列和埃及之间的加沙地带如今形同“荒岛”,区域发展陷入持续多年的停滞期,而这种死气沉沉的状态正将当地的年轻一代推向穷途末路——由于看不到前途与希望,加沙的年轻人自嘲为“被荒废的一代”,引发舆论唏嘘。

“我们并不是不努力”“只是实在没事可干”,多名加沙当地年轻人对媒体的倾诉,令人感到五味杂陈。24岁的比拉表示,自己的“家当”就只有几条牛仔裤、一个脸书账号和一部手机,没有存款。为了生计,他和朋友们四处打零工:繁忙的斋月期间,他们在当地咖啡店上夜班;临近开学前,他们在亲戚的店铺内干杂活。按他自己的话说:“我们这一代一直都在等待机会。”而一年前完成大学学业的莫娜也在毕业后努力经营着自己的人生:她在联合国难民署兼职、在非营利组织做义工;她抓住免费公开课的机会苦学英语、同时自学微软文字处理和电子表格软件。但即便如此,莫娜也未能找到一份全职工作,更糟糕的是,由于没付清学费,学校至今也没给她颁发学位。

在年轻群体失业率高达60%的加沙,比拉和莫娜的遭遇绝非个案。美国《华盛顿邮报》称,其实在当地20多岁的年轻人中,几乎很难找出一个拥有“正经工作”、按月结工资的例子,甚至还有一些人正在“混吃等死”。25岁的艾哈迈德接受采访时刚起床不久,而当时已经临近傍晚,他表示要出门过“夜生活”——其实就是和几个哥们在房顶上聊天、抽水烟。他一再强调自己“并不是懒汉”,早在八九岁时就已经出来“闯荡社会”,比如在集市上帮工、在道路上卖打火机,现今的生活状态让他感到有些绝望。在他身边的小群体中,最有“出息”的是23岁的塔梅尔——他是几人中唯一一个找到另一半的人,可为了婚事从亲戚那借的一大笔钱却不知道何年才能还清。

报道称,一些“幻灭”的加沙青年早已开启自甘堕落的人生模式。有年轻失业者互相打趣,称对方的日常工作就是“驾驭床垫”——意即整天睡到日上三竿、无所事事。而他们的业余生活几乎被玩手机、看视频和无休止的网聊所占据,将外面的世界整个浓缩到巴掌大的屏幕之上。更有不少人沾染上“吸毒”恶习:有别于一般意义上的兴奋剂,加沙瘾君子服用的是西奈半岛走私来的镇静剂,而这种药物通常用于畜类。

据《以色列时报》报道,加沙地带的居民人数为200万左右,是世界人口密度最集中的地区之一,而2016年统计显示,加沙地带15-24岁的年轻人约有37万。以色列《国土报》称,世界银行早在2015年的一份报告中就已明确表示加沙的经济处于“崩塌边缘”,并称若不是受到区域冲突和军事封锁等因素影响,当地的GDP能高出数倍。联合国方面也曾发布警告说,照此下去加沙2020年将成为“无法居住”地带——而这还只是保守估计,有联合国官员认为该地区2018年就会彻底“崩盘”。

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2007年夺取加沙地带控制权后,以色列便加强对这里的封锁,严格限制人员和物资进出。这里没有港口、机场,只从外界有限进口水果、蔬菜和家具以及纺织用品。在西方媒体看来,现在的加沙堪称一所“露天监狱”:与以色列接壤处高墙林立,对面的警戒严密且设有重型火力;靠近埃及的边界现今也已被夷平,几乎成为无人区。不仅如此,加沙以西的海域也受到以色列军事封锁,渔业活动被限制在9.6公里的范围内。这种“全境封锁”曾经引发国际舆论的强烈谴责,批评人士认为这类举措是“集体性惩戒”,会带来大范围的附带伤害。

如今,被困在“囚城”之内的加沙年轻人,无比渴望走出“监牢”,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爱好骑行的拉亚斯每当行至埃及边界,总是幻想奇迹出现,让他能“一路骑到开罗”。《华盛顿邮报》称,尽管加沙的年轻一代从小被灌输“必须反抗以色列”意识,但不少人对于以色列并无太多敌意,称“只要解开封锁,马上就去那边找工作”。一些加沙年轻人表示,他们更愿意在特拉维夫为一个工作机会拼命,而不是跟以色列人拼命。还有更绝望的受访者甚至表示不介意再次“开战”,这样一来也许能去战地当个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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