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绍仪与民国第一任内阁的垮台

2017-08-11 22:49克念
同舟共进 2017年8期
关键词:袁世凯借款

克念

民国元年的3月份,是在一场兵变中开始的。

之前一天,也就是1912年2月29日晚上8点钟,驻扎在北京东岳庙的新军第三镇第九标炮营涌入朝阳门,大肆抢掠。其后,北京城外其余驻军集体哗变,在东城及前门一带烧杀抢掠。第二天兵变再起,这次遭难的是西城的富商和平民。当天晚上,动乱向保定和天津蔓延,连有着重兵把守的京奉、津浦铁路局,和大清、交通、直隶各银行和造币厂,均遭到抢劫。整个京津保一带的社会治安,简直比十余年前八国联军入侵时还要混乱。

后来,有人言之凿凿地指控,这场兵变由袁世凯发起,是其不愿赴南京任职而策划的阴谋的一部分。然而,作为兵变发源地的第三镇,其统制(师长)曹锟对事变毫不知情,且惊慌失措,一点都没有事先部署妥当、事后胸有成竹的样子。而且,此次兵变范围广阔,时间长达4天,非常容易引起列强干涉。这是即将接任临时大总统的袁世凯无论如何也不敢进行的政治赌博。

其实,历史上许多有着复杂阴谋论解释的突发事件,其真实动机都非常简单。此次兵变,直接原因是减饷裁军,而根子上的问题,是北京政府太穷,已经无法足额支付饷银。当时的中国,无论是袁世凯领导的北京政府,还是孙中山领导的南京政府,都罗掘俱穷。清廷无力剿灭武昌起义的席卷之势,而北军无力南征,南军无力北伐,都是因为,无论隆裕太后、袁世凯还是孙中山,都身无分文了。

困窘的财政局面

明清的国家财政体制非常相似,就是以微薄的税收,来支撑起一个人员和效能都极为有限的行政体系。地方官对于辖区,极少有长远的建设计划,无论市政、教育、治安,都处于一种得过且过的敷衍状态。一有急难,“拆东墙补西墙”,临时拼凑一些应急款项。一旦事情解决,还是回到中古时期那种君民、君臣、官民都非常隔膜的状态,被动地等待着下一次灾难的来临。

然而,自1901年开始的清末新政从根子上改变了上述一切。编练新军,重建海军,学制改革,鼓励工商,乃至调查户口,推行自治,制宪立宪,重塑法系,清廷越来越激进地大规模推进所有层面的变革,连1908年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的相继去世,也一点都没有减缓前进的步伐。但是,每一项改革都需要巨额经费作支持,还处于前现代状态的财政体系,根本无法满足这一需求。

原本,中央能够控制的最大宗财源是关税,然而因为需要支付庚子赔款,关税的绝大部分,在可预见的将来已不可能成为财政收入的组成部分。清廷还有一项大宗收入是盐税,即食盐专卖的利润分成,但这些钱长期被地方政府掌握,中央若是意图收权,还要先整顿官僚体系再说。

只有最后一条路,那就是对外借款。1909~1910年间,英法德美组成了著名的四国银行团,专门负责对华的大额政治贷款,其核心金融机构是汇丰、东方汇理、德華、花旗等银行。但事实上,列强对于以金融支持清政府,显得有点三心二意。辛亥革命前,四国银行团同北京只签过两份合同:1000万英镑的整理币制借款和600万英镑的湖广铁路借款,具体时间是1911年四五月间。然而,直到武昌首义爆发,这两份合同还未开始履行。

财政奇窘,当然扼住了意图剿灭革命党的隆裕太后的咽喉。南京的革命党领袖孙中山日子也不好过。时任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秘书长的胡汉民后来回忆道:“一日,安徽都督孙毓筠以专使来,言需饷奇急,求济于政府。先生(指孙中山)即批给二十万。余奉令到财政部,则金库仅存十洋。”

当然,南京临时政府不可能真的库存只有十个银元,但这个后来广为人知的故事告诉我们,南京的财政周转已经全然失灵。1911年底,孙中山刚从海外回国,在上海受到江浙沪各系革命军领导人的拥护,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大家都认为他带来了几百万的华侨资助,有的甚至认为他已经身负列强的巨额贷款,甚至有“美金千万元”的说法。当然,孙中山只能用一句后来广为传颂的话来回答他们:“予不名一钱也。所带回者,革命之精神耳。”

没钱,只能借款。南京先后进行好几次对外商洽,进行了招商局借款、汉冶萍借款、华俄道胜银行借款等谈判,然而都未得到临时参议院的批准,仅在汉冶萍项目上得到了200万元的垫款,“随到随尽”。

当时江浙沪最具社会名望和政治名望的大实业家,当然是“南通状元”张謇,对共和革命还算是支持。因此,孙中山、黄兴聘请他担任南京临时政府的财政总长,希望他的财源和人脉能够支持紧张的军政开销。张謇一口拒绝,好说歹说才担任了实业总长。

张謇倒是真帮上了忙。1912年旧历年关将近,张謇以自己主办的江苏铁路公司出面,向一贯同中国政治人物有密切关系的大仓组签订了300万日元借款合同,以上海至枫泾的铁路为担保。其中50万支援程德全的江苏都督府,其余都给了南京的财政总长陈锦涛。可是,孙中山得到的外资借款,也只有这些了。

孙中山在从美国回来的途中,就想到了向四国银行团借款。但是,汇丰银行伦敦分行经理艾迪斯是这样答复他的:“在稳固的政府建立以前,不能期望得到贷款。”这倒并非是外资银行对孙中山及其革命行动有偏见,因为艾迪斯也是这样警告英国外交部,让他们在中国恢复和平统一之前也不要资助袁世凯。

不过,到了1912年2月12日,局面一下子灿烂了起来。当天,隆裕太后下诏宣布皇帝溥仪退位,并建议“由袁世凯以全权组织临时共和政府,与军民协商统一办法”。三天以后,南京临时参议院开会,选举袁世凯为第二任临时大总统。这样,袁氏取得了前朝皇室和民国政府的共同授权,得到了南北两方的共同认可,登上了最高位置。以此为标记,中国至少在形式上又统一了,四国银行团也就开始重新审议对中国的政治借款。

从理论上来讲,中国此时虽然有两个中央政府,但袁世凯是唯一的大总统。自2月17日,即农历辛亥年除夕开始,他已经当仁不让地用“新举临时大总统”的名义开始发号施令。既然如此,南京方面的财政困窘也就成了北京的家务事。

袁世凯成了“新举”以后,北京政府的总理事实上已经是唐绍仪了。之前唐氏一直在上海同革命党商议如何和平过渡,缔造全国共和,如今既然要南北统一,他又专注于解决财政问题,并为此同四国银行团开展了新一轮谈判。谈判过程当然纷繁芜杂,而挽救财政溃决有如救火。因此双方达成协议,在借款合同尚未签订之前,四国银行团先在3个月内垫款700万两应急。

2月28日,第一笔垫款200万两通过上海汇丰银行,交到了南京的财政总长陈锦涛手上,声明以轮船招商局的船只作为担保品。这算是袁世凯给南京临时政府的一份见面礼吧。

然而,就在第二天,北京发生了开篇所述的驻军闹饷哗变。四国银行团觉得局势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么稳定下来,遂中止后续垫款,并延缓了借款谈判。

唐绍仪气坏了。难道就如此走投无路了吗?

1000万英镑的诱惑

当时的列强中,日本和沙俄也想加入对华银行团,但毕竟顾虑重重。中国政府的借款抵押,一般都用铁路作担保,日本担心自己加入后,中国将用由日本事实控制的南满铁路提出担保要求。俄国则担心中国获得借款后民族主义膨胀,威胁自己在外蒙的扩张。

不过,俄国毕竟“眼光深远”,暗中要求同华俄道胜银行有密切业务关系的华比银行出面,以私家银行的身份同唐绍仪接触,以期多头渗透进中国官方的金融领域。

华比银行总部设于布鲁塞尔,成立于1902年春,上海分行同时开业。该分行的最初成立目的不过是经收庚子赔款的比利时应得部分。后沙俄发现,投资“新政”中的大清国有利可图,但苦于自身资金不足,因此邀请比利时一同参与。所以,华比银行逐渐有了经营比国对华资本输出的职能。由于比利时国小力弱,对中国并没有什么地缘企图,因此,华比银行的借款比较商业化和职业化,不太在意国际政治风向的变化和列强之间的合纵连横。

在俄国的运作下,唐绍仪开始同华比银行的驻华负责人德福思商议1000万英镑的商业借款。1000万英镑在当时可谓天文数字,相当于白银1亿两,换算成大洋,当有1.4亿元。这是什么概念呢?据前清于宣统三年所作的明年财政预算案,中央岁入当为1.9873亿元;而中华民国成立后,各省纷纷以不同借口不向中央解款,1912~1913年度,袁世凯政府的岁入为2000万元。

所以,如果仅仅实现华比银行的1000万英镑借款,并用其作为杠杆来整理财政、清理金融,中国的和平建设之路已经能够开启。然而,唐绍仪开始犯他第一个错误:继续同四国银行团商议政治借款事宜。

四国银行团因辛亥革命而终止了前清1000万英镑的币制借款,唐绍仪同美国财团代表司戴德私下商议,看能不能恢复谈判。没想到四国银行团对中国的前景非常乐观,不仅答应重开谈判,还允诺立即垫款700万两白银,以解南北双方在军政开销上的燃眉之急。唐绍仪发现对外借款似乎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艰难,于是狮子大开口,向四国银行团要求,于当年夏天签署“善后大借款”合同,总额竟然达到6000万英镑之巨,供中国政府5年使用。

为什么说唐绍仪的借款要求是个错误呢?

首先,政治借款的基础并不仅仅是抵押品,更是国家信用,其基本内涵是款项的使用目的、使用流程和使用人员。然而唐绍仪并没有完善的运用计划和偿付计划,只是觉得5年借6000万英镑,那么一年1200万英镑就相当于前清宣统年间的中央岁入,这样即使各省解款中绝,中央政府依然能够如常地运营和建设。

其次,唐绍仪的借款建议激发了列强的贪婪,也使得他们感受到了实现共和以后的中国人的勃勃雄心。用汇丰银行驻华代表熙礼尔的话来说,“自中国共和告成,我欧洲各国未尝不有戒心,深恐中国能力发展,扩充国权”。正是出于巨额借款下巨大金融利益的诱惑,以及要保持对“中国沙文主义”的防范,原本多有徘徊的日本、俄国也迅速加入银行团。

唐绍仪的错误还在于,他的借款建议忽略了袁世凯及其行政班子的裁量权。他此时还不是内阁总理,而即使是总理,难道如此数额惊人的大借款,不需要向总统汇报?不需要阁议通过?不需要财政总长参与?

清帝逊位后,袁世凯当天就将前清内阁各部大臣改称“各部首领”,后来被称为财政部的度支部,“首领”是周自齐,具体负责干部是陆宗舆,都是当世著名的财经专家。唐绍仪在商议借款前并没有征询他们的意见,诚然也是落下了话柄。

也正是在此事前后,唐绍仪得了个“脾气暴躁”的终身恶名。

不过,以当时局面看,唐绍仪的“两手抓”方针显得圆滑老道。由于3月初的严重兵变,四国银行团一方面停止垫款,一方面因对金融利益的贪婪,和对中国强盛的担心,要求袁世凯保证,不接受除银行团外的其它借款。唐绍仪本来就有所准备,听到四国银行团这个垄断性要求,当即于3月6日发表声明,“中国此后借款,皆自有选择之权”——他下定决心同四国银行团翻脸,同时跟华比银行签订1000万英镑的借款合同。

唐绍仪为什么如此着急,一定要得到这笔钱呢?因为,袁世凯已经内定他为中华民国第一任内阁总理,不日发表。而依照当时南北双方议定的政府组织办法,国务总理的任命必须要得到南京临时参议院的同意。说白了,必须要得到孙中山、黄兴及在南方一班军事实力派的同意。表决在即,空手就职可不行,一定要带点“见面礼”。袁世凯十天前剛得了临时大是国家信用,其基本内涵是款项的使用目的、使用流程和使用人员。然而唐绍仪并没有完善的运用计划和偿付计划,只是觉得5年借6000万英镑,那么一年1200万英镑就相当于前清宣统年间的中央岁入,这样即使各省解款中绝,中央政府依然能够如常地运营和建设。

其次,唐绍仪的借款建议激发了列强的贪婪,也使得他们感受到了实现共和以后的中国人的勃勃雄心。用汇丰银行驻华代表熙礼尔的话来说,“自中国共和告成,我欧洲各国未尝不有戒心,深恐中国能力发展,扩充国权”。正是出于巨额借款下巨大金融利益的诱惑,以及要保持对“中国沙文主义”的防范,原本多有徘徊的日本、俄国也迅速加入银行团。

唐绍仪的错误还在于,他的借款建议忽略了袁世凯及其行政班子的裁量权。他此时还不是内阁总理,而即使是总理,难道如此数额惊人的大借款,不需要向总统汇报?不需要阁议通过?不需要财政总长参与?

清帝逊位后,袁世凯当天就将前清内阁各部大臣改称“各部首领”,后来被称为财政部的度支部,“首领”是周自齐,具体负责干部是陆宗舆,都是当世著名的财经专家。唐绍仪在商议借款前并没有征询他们的意见,诚然也是落下了话柄。

也正是在此事前后,唐绍仪得了个“脾气暴躁”的终身恶名。

不过,以当时局面看,唐绍仪的“两手抓”方针显得圆滑老道。由于3月初的严重兵变,四国银行团一方面停止垫款,一方面因对金融利益的贪婪,和对中国强盛的担心,要求袁世凯保证,不接受除银行团外的其它借款。唐绍仪本来就有所准备,听到四国银行团这个垄断性要求,当即于3月6日发表声明,“中国此后借款,皆自有选择之权”——他下定决心同四国银行团翻脸,同时跟华比银行签订1000万英镑的借款合同。

唐绍仪为什么如此着急,一定要得到这笔钱呢?因为,袁世凯已经内定他为中华民国第一任内阁总理,不日发表。而依照当时南北双方议定的政府组织办法,国务总理的任命必须要得到南京临时参议院的同意。说白了,必须要得到孙中山、黄兴及在南方一班军事实力派的同意。表决在即,空手就职可不行,一定要

带点“见面礼”。袁世凯十天前刚得了临时大然而,这次3月25日的抗议毫无效果。过了几天,正在南京办理内阁交接工作的唐绍仪依照之前的意向书,同华比银行签订了200万英镑的续借合同。4月12日,银行方面支付了25万英镑。

此时的沙俄已经确定加入银行团,因此命令本国的俄亚银行退出华比银行的融资系统。银行团更是釜底抽薪,阻止华比银行在法国发行此次借款的债券,使得这200万英镑的合同就此流产。

20日,唐绍仪回到北京,就得知了这一连串坏消息。他闯了个无法弥补的大祸。27日,在同袁世凯秘密商议后,他正式为借款事件向银行团道歉,并且宣布永久取消对华比银行的一切借款,还承诺,“中国政府将不从银行团未来借款中偿还从比国公司方面借到的数目”。

然而,银行团得理不饶人。他们“痛心疾首”地认为,之前的清廷贪渎腐败,因此关税邮政需要洋人监督,列强政府也很少给予政治借款。没想到如今共和肇造,中央官员还是如此浮滥颟顸,不守信用。唐绍仪这次南下带去了差不多600万大洋的比款账目不清,稀里糊涂就给用掉了,民国的官员,不是渎职就是贪污。

就这样,唐绍仪又得了个“用款冒滥”的终身恶名。

4月底,四国公使明确提出,若是中国政府还要向银行团借款,其用于开支军饷、解散军队的,必须由列强军官监督;列强将选派本国审计员进驻中国财政部,监管借款进出;列强专家将参与借款的抵押品——盐政的管理和改革。对于这些丧权辱国的要求,唐绍仪当然是一口拒绝。5月5日,他正式将贷款谈判事宜扔给了财政总长熊希龄。然而,当熊氏以此事直接向袁世凯奉令承教的时候,唐氏又愤愤不平,说“我之内阁,乃背包内阁;多任一日总理,即多负罪一日”。其所谓“背包”,就是现在我们说的“背锅”。他一点都没躬身自省,正是自己的“脾气暴躁”和“用款冒滥”,才导致列强在借款问题上如此咄咄逼人。

被中断的仕途

新生的民国终究是缺钱。几经往还,中国政府终于同意了银行团(由于日本、沙俄的加入,现在已经是“六国银行团”)的要求,签署了垫款章程。该章程规定,用垫款时,必须由中国财政部人员和银行团派遣的核计员同时签字;还规定,由洋人担任的海关税司得以监督中国军队的发饷和遣散工作。合同签署的当日,即5月17日及后一个月,六国银行团分3次给予中国政府900万两垫款。

整个谈判都是由熊希龄主持、袁世凯同意的,但到参议院去接受质询,是唐绍仪这个“背包总理”必须接受的考验。20日,唐绍仪到国会汇报垫款章程,受到了严厉的攻击。江西籍共和党议员李国珍作了长篇发言,责骂唐氏是“亡国总理”,指责其“前后外交之失败,既以滥用失信用于外人,又善发脾气,致伤各国感情,不啻以国家为孤注,使中华民国几无存在之余地”。据说唐绍仪竟“木立无语,几及一小时”。

唐绍仪默不作声,或是无言以对,或是不屑一顾,或是不愿“背包”。不过,李国珍的批评诚然有理有据,不易反驳。共和党议员如此攻击唐绍仪,也有政治原因。当时唐绍仪是同盟会员,熊希龄是共和党人。簽订有损国体的垫款章程,举国攻击熊希龄无能丧权,其中叫喊得最激烈的当然是同盟会员。共和党人自然不愿意“背包”,因此不管什么场合,都要在议场或报章上告诉大家:正是有了这个脾气暴躁、用款冒滥的同盟会籍国务总理唐绍仪,事情才会糟糕到如此不可收拾。

共和党议员甚至已经开启了弹劾程序,并将熊希龄列为“候补总理”。就在参议院提出对国务总理的不信任案的当天,唐绍仪即赴总统府,谓“参议员如此诋毁,以后不好任事,拟即辞职”。

袁世凯当然会慰留,唐绍仪也确实多留了几天。但无论在官场、议场还是舆论场,唐绍仪都成了一个人人讥笑的小丑型人物,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突发事件的冲击。6月初,因袁世凯委任王芝祥为南方军队宣慰使而未经唐绍仪副署,后者遂一怒之下出走天津,不顾袁氏派出的梁士诒、段祺瑞挽留,坚决辞去总理职务。

才诞生了3个月的民国第一任内阁,就这样垮台了。

(作者系文史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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