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污染违规排放治理的演化博弈分析

张荣亮

【摘 要】 在我国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企业污染违规排放的治理问题也越来越突出。多年来，我国环境保护部门不断加大治理力度，但污染违规排放的问题却总是陷入“污染—治理—污染—治理”的困境中。本文通过建立政府部门与企业间演化博弈分析模型发现在污染违规排放治理问题中，企业违规行为主要受惩罚力度、政府部门对守法企业的激励等因素的影响。因此要激发企业的自我治理行为就必须致力于改善守法企业的环境，提高环保企业的声誉。

【关键词】 违规排污 激励政策 演化博弈

一、引言

改革开发以来，我国的经济一直保持着高速地增长，但在这高速增长的背后，我国的环境污染问题却越发严重。全国每天约有1亿吨污水直接排入水体，七大水质中有一半以上水体受到污染。而我国重大环境污染问题频发，污染企业的违规排污行为日益严重，很大部分源于政府规制不力。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个方面是监管不到位。我国对环境违法行为的处罚规定普遍过于宽松，虽然引入了刑事责任，但少见有受到处罚者。更重要的是，我国环境保护部门的弱势地位，人力和资金不足，使得企业违法成本低、守法成本高，这实际上鼓励了企业的污染行为。第二个方面是规制中的激励不足。我国长期实行的是“谁污染，谁治理”的环境保护政策，使得一些中小企业污染治理的成本相对较高，这就造成偷排漏排现象严重，使得污染企业的自我治理流于形式。鉴于此，本文综合运用博弈论、激励理论，研究我国企业违规排污中的激励政策，为我国解决违规排污问题提出一些可行办法和思路。

二、模型背景和基本假设

在我国传统的排污治理中，环境保护部门通常代表政府行使监管职责，对企业违规排污行为进行相应的处罚，但环保部门不可能对污染企业做到100%的监管。而且即使做出了相应的处罚，也落入了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另外由于实行“谁污染，谁治理”的政策和污染处理成本过高，使得污染企业倾向于铤而走险，做出偷排漏排的违规行为。种种迹象表明，传统的监管手段并不能很好地控制企业的违规行为。因此，本文引入政府对企业进行污染处理激励的政策，如对污染企业购置排污处理装置施加补贴或实行减免税政策；另外引入声誉机制，提高守法企业的声誉，良好的社会声誉会鼓励人们倾向于购买守法企业产品。

假设1：当政府部门对企业进行激励行为时，政府会付出一定的成本C，反之则没有。同时，在政府的激励下，企业选择守法时会对社会环境带来一定效益，也即会给政府带来相应的政绩效益R；若政府不采取激励，守法企业同样也会给政府带来一定效益r，并且R≤R。

假设2：在政府的激励下，守法企业进行排污处理会有一定的排污成本C1，且其业绩预期为E1；若政府不进行合法排污的激励，守法企业的排污成本及预期业绩均会有影响，此时的排污成本是C2，预期业绩为E2，并且有C1E2。

假设3：如果企业选择违规排污，那么其预期业绩为原始业绩E，因为减免税政策及声誉机制的影响，有E1>E2>E3；同时政府对违规行为进行处罚，罚金为C3，交给政府。特别的有：在假设2和假设3的情况下，由于政府的激励行为、声誉机制和罚金三者的作用，合法企业的期望收益会大于违规企业的期望收益，即有E1-C1>E-C3。

三、政府部门与污染企业的演化博弈分析

1.博弈模型的构建

假設在初始状态下，政府采取“激励”策略的概率为p，“不激励”策略的概率则为1-p；与此类似，企业选择“合法排污”策略的概率为q，选择“违规排污”策略的概率为1-q，接下来计算出政府和企业采取各种策略的期望收益以及平均收益。

设U1为政府部门选择“激励”策略的期望收益，U2为政府部门选择“不激励”策略的期望收益，则为政府平均期望收益， 那么则有：

由于政府部门采取“激励”和“不激励”的概率分别为p和1-p，可以得到政府的平均期望收益为：

那么政府的复制动态方程则为：

同理，V1设为污染企业采取“合法排污”策略的期望收益，V2为采取“违规排污”策略的期望收益，则为企业的平均期望收益，那么则有：

那么企业的复制动态方程为：

2.博弈模型的分析

2.1.政府部门的演化博弈分析

根据演化博弈稳定策略的定义，其表示博弈主体在在博弈过程中根据其所得的收益对其博弈策略进行调整，最终形成一种动态的平衡。因此，稳定状态p需要满足F （p）= 0且其一阶导数F' （p）< 0。根据上述复制动态方程（1），当时F （p）= 0，也即是对于所有p值，都是稳定状态；同时若为两个演化稳定状态。

对F （p）关于p求导，，那么当 时，p1* = 0满足，即此时的演化稳定策略为 p= 0；当时，p2* = 1满足F （p）= 0，此时的稳定策略为 p= 1。也就是说，当企业选择“合法排污”策略的概率大于时，政府部门倾向于激励企业；反之，若企业选择“合法排污”的概率小于时，则政府部门倾向于不进行激励。

综上分析，政府是否选择“激励”策略的临界点就是q*，由该临界点的表达式q*=可知：政府对企业的一系列激励行为的耗费成本C越小，在政府激励守法企业进行排污时带来的社会效益越R大，而不激励时带来的效益r约小时，政府越倾向于激励企业进行排污处理。

2.2 企业的演化博弈分析

同理，我们根据复制动态方程（2），G（q）=0令，得到了三个演化稳定策略，即q1* = 0， q2* = 1，p* =；当时，只有q1* = 0， q2* = 1为两个演化稳定状态。对G（q）关于q求导，，那么当时， q1* = 0满足G'（q）=0，即此时的演化稳定策略为q=0；当时， q2* = 1满足G'（q）<0，即此时的演化稳定策略为q=1。也就是说，当政府部门选择“激励”企业进行排污处理的概率大于时，企业倾向于进行排污处理；反之，若政府选择“激励”的概率小于时，企业倾向于违规，进行偷排漏排。

综上分析，企业选择守法还是违规的临界点就是p*，政府采取激励行为的可能性越大，企业选择合法地进行排污处理的可能性也就越大；相反的话，则违规排污的可能性就越大。同理，由临界点的表达式p*=可知：E越小，E1越大，C1越小，C3越大，p*则就越小。同时，再对p*分别关于E2和C2求导得到：

；

从以上两式可知：E2越大，C2越小，p*则就越小。归纳以上分析，若合法企业的预期业绩E1、E1越大，排污处理的成本C1、C2越小，违规企业的业绩E越小，以及对企业违规排污的处罚C3越大，那么企业就越有可能进行污染物的处理再排放。

四、结论和建议

随着我国经济的高速增长，人民的物质财富不断增加，但由于利益的驱使和工业化进程中的处置失当，企业污染违规排放问题也愈加突出，传统的监管和罚款方法屡屡失灵。通过本文的分析可以发现，企业污染的违规排放治理只靠处以罚款的方式是远远不够的，要想杜绝违规排污的行为更需要政府对企业排污处理的大力支持以及社会良好风气的引导，因此针对以上分析，现提出若干建议：

1.从政府和企业的演化博弈分析可以看出，企业是否将守法作为最优解，很大程度上取决政府部门是否激励和支持企业的排污处理。因此政府在加大一定惩罚力度的同时，对于优秀的环保企业，还应该实行减免税等优惠政策，间接提高其产品在市场上的竞争性；同时对企业购置和建设污染处理装置进行补贴，以降低企业的排污处理成本。

2.声誉机制的存在使得人们更加倾向于购买环保企业的产品，因此环保部门可以加大环保宣传的力度，提高人民的环保意识，鼓励人民购买环保产品，引导公民自觉抵制和监督不良的环境污染行为，并培養出健康环保的生活消费习惯；同时健全环境影响评价机制，对企业进行环境影响的评价，营造出全社会良好的环境保护氛围。

3.降低政府排污处理的支持成本和提高受排污处理带来的环境效益，对于政府是否选择“激励”十分重要。因此政府部门还应加大污染处理的技术研究，一方面减少污染物处理的成本，同时也就减轻了政府补贴；另一方面，先进的技术使得污染物的处理更加高效，减轻了污染企业对环境的破坏，政府的业绩也更加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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