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美不可言

○孙宝成/译

希望美不可言

○孙宝成/译

事情源于我们到新泽西州探望一位朋友，他建议到当地的灯塔去看看。我们的儿子本为何对“老巴尼”灯塔如此倾心，至今仍是个谜。他直奔到门口，飞跑上楼梯。我们的大儿子亚历克斯却很害怕登高，拒绝登上楼梯。

我本应知道，我那个固执的小男孩不会轻易让我置身事外。本从楼梯上飞跑下来，宣称准备再次上去。我跑着追赶时，脚下金属楼梯的每次颤动都搅动了我的胃部。驱使我上去的动力是担心。

我们一同走出门口时，我透不过气来。我停住脚，双腿僵硬，还因为用力攀登楼梯而发抖。我靠着墙壁，小心翼翼地走到远侧的观景台。当气喘和颤抖减缓时，我放眼望去，看到了他看到的风景。景色美不可言。再次遥望地平线之前，本的目光与我短暂交会，他那愉快的笑容里溢满了纯净的快乐。那一刻，他强烈的体验、他的喜气洋洋，把我们结为一体。他是如此着迷，我很难再为他担心了。

其后的夏天，我们参观了弗吉尼亚州的老亨利角灯塔。我们决定趁着天还不太热时，起个大早去攀登。我们到达时，那里还没有别的游客，我意识到这是再次与大儿子亚历克斯登攀的机会。亚历克斯一直忧心忡忡，我向亚历克斯建议，他不妨尝试一下。

“我不想上去！”尖叫声令人毛骨悚然，他坐在地上踢腾了几分钟。我等着风暴过去。他终于安静了，于是我继续说：“有时我们给你做事，有时给本做事。本总是跟你去水族馆，尝试你喜欢的事。现在是我们为本做事的时候。这就是家人的责任，都要轮流做事。”

亚历克斯坐回地上，又开始喊叫。“天气肯定要热了。”我接着说，靠近他，坐在地板上，确定我已经没有了退路。我早就决定，像这样发脾气绝对不能阻止对他提出的要求，否则只能强化他耍脾气的做法，那会成为一种他躲避不喜欢任务的手段。所以，我决定试着从交易中给出甜头。“只要咱们攀登完毕，就回爷爷家，去游泳。”

此时，我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你想去游泳吗？”我问。“想！”他说。

“好吧，咱们攀登上去，完成任务，好吗？先攀登，然后去游泳。”

“你是世上最坏的妈妈！”他尖叫着。

“亚历克斯，你如果真的不愿意，你永远都不用再攀登另一座灯塔了。我说话算话。你要是不试试，你永远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吧！但是，完了咱们要去游泳！”他站起来，走进楼梯，迈了一个台阶。

“干得好，亚历克斯，我紧跟你身后！”

从某个方面来说，走完191级台阶是我最艰难的任务。我事后想想，不知自己是否过于严厉了。向上的途中，他对我的语言攻击一直没中断，我不由得注意到我的孩子在生气时有构造美丽句子的本领。

亚历克斯从顶层入口走上露天平台，我听到他急促地吸了一口气。我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哇，”亚历克斯承认，“上到这里真棒！景色美不可言。”

我们到达底层时，开始向外走，我让男孩们在灯塔前摆好姿势拍了一张相片。那一刻，两个男孩都在笑，手臂紧紧地相互环绕着。“亚历克斯，我要把照片挂在家里你能看到的地方，因为我想让你永远记住克服自己的恐惧有多么了不起！只要你去尝试，没有什么不能做到的事！”他瞟了我一眼就躲开了，一声不响地尽力忍住眼泪。不等我明白过来便收到了罕见的拥抱。“妈妈，你让我克服了恐惧，让我上到了顶层。”

6年里，我们在7个州攀登了二十多次高层建筑，包括跋涉一周到外滩群岛攀登美国最高的哈特拉斯角灯塔。途中，亚历克斯和本在处理变化的日常生活和陌生的环境时的表现比我们所希望的更好，攀登灯塔无疑起到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