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姆士和他的马赛民族

2017-10-10 20:03唐颐
旅游纵览 2017年10期
关键词:杰姆马赛黑人

唐颐

在肯尼亚旅行期间,杰姆士作为我们游猎车的司机,一起相处了9天。他是马赛人,最大特色:黑。从肤色看,东非黑人是“黑人中的黑人”,马赛人更是黑得出奇,我们几次与之合影,即使光线充足,也很难清晰展现黑人的脸部轮廓。有一天夜间,我在酒店室外走廊遇见一套白衣白裤迎面走来,怎么努力也看 不见衣领上的脸面,以为出现异兆现象,直到擦肩而过,才发现是一位黑人服务员。

刚认识杰姆士,为我们担任翻译的小李女士就介绍他有3个妻子,在肯尼亚,法律允许一夫多妻。我们发现,杰姆士很得意他们国家这种优越的法律,很乐意聊一夫多妻的话题。他说3个妻子各给他生了一个孩子,2男1女,他最喜欢女儿,13岁了,书读得特好,准备培养她到中国上大学,学中医。并告诉我们,他还准备娶第4个妻子,非常希望是中国女子。我们为他的幽默开怀大笑,一致表示支持,却又打击他,说娶中国女子,10只牛的聘礼肯定不够,估计需要100只,等于在肯尼亚能娶10个妻子,这样很不划算。但杰姆士表示他可以努力攒钱,因为太喜欢中国女子了。我们又与小李导游开玩笑,说杰姆士挺狡猾的,當着大家的面一再说喜欢中国女子,实际上是向你献殷勤的。小李听罢哈哈大笑,连声夸杰姆士可爱极了。

马赛人是东非现在依然活跃的一个游牧民族,人口将近100万,主要分布在肯尼亚南部和坦桑尼亚北部的草原地带。我们从内罗毕驱车往马赛马拉,经过著名的“非洲大裂谷”,大裂谷底部的宽阔草原一直连接到马赛马拉,沿途不时看见身披大红大紫布块、手持长棍的马赛人,在蓝天白云之下,放牧着一群群牛羊,那高高瘦瘦的身影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穿衣两块布,吃饭要上树。”这两句顺口溜是戏说马赛人的。马赛人的装束男人叫“束卡”,实际上是红底黑条鲜艳的两块布,一块遮羞,一块披在肩上,远远望去像一团火,估计野兽见了也不敢靠近。女人的装束叫“坎噶”,颈上套一个大圆披肩,头顶戴一圈白色的珠饰,也是绚丽多彩。马赛女人无不大耳垂肩,因为她们一生下来就扎耳朵眼,之后不断地加大饰物的重量,使耳洞越来越大,大得可以塞进一个奥运会的金牌,可谓今古奇观。“吃饭要上树”,指的是放牧中为防患野兽,攀爬上树专心吃饭。

马赛人生活在草原和丛林中,与野兽为伍,生性骁勇善战,古时,马赛男子举行成人礼,前提必须单独杀死一头狮子。但在现实生活中,马赛人崇拜自然,相信万物有灵,不狩猎、不事农耕,从来不吃包括鱼类在内的野生动物,也正因为此,才使这片土地成为野生动物的乐园。他们认为牛群是神的赐予,特别爱惜,专注放牧。马赛人有个特别习俗:口干了就拔出腰刀,到牛群里找一只健壮的牛,对准牛脖子一扎,拿根小草管吸血,就像我们喝饮料。吸够了,抓把泥土给牛止血。我问杰姆士,那生牛血好喝吗?答:比可口可乐好喝多了,而且特别有益于男人。

马赛人至今仍生活在严格的部落制度之下,由部落首领和长老会议负责管理,成年男子按年龄划分等级,牧场为公共所有,牲畜属于家族,按父系继承。随着现代文明的入侵,政府的引导,现在许多马赛人定居下来,从事半耕半牧,有的也进城接受高等教育和工作。杰姆士就成了中国人开办的旅游公司的一名司机。在马赛马拉等几个国家公园门口,皆是马赛妇女在兜售各种手工艺品,她们着装艳丽,头饰耳环闪亮耀眼,成群结队地挤到你的车窗前,双手高举手工艺品,口中嚷嚷有词,形成一个独特风景。

我们乘坐杰姆士游猎车9日,平均每天行车二三百公里,对他的评价一句话:艺高人胆大。比如,他驾车于车水马龙闹市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猛地刹车,往往与前车相距仅10厘米,让你惊出一身冷汗。又如,在尘土飞扬的泥结路中行车,他见一辆车追一辆车,迎着漫天尘土能见度为零的情势下超上去,把尘土留给他车。再如,那天遇到好路和烂路可选择,杰姆士说明走好路需要5个小时,走烂路可节省一个半小时,让我们选择,当我们决定还是节省时间时,他喜形于色,一路行车得心应手。途中经过一个水毁路段,一边是大坑,一边是路沟,中间的道路显然太窄,我们都认为开不过去了,但他竟然让左右车轮各悬空一半,稳稳驶过。

那天,杰姆士带领我们走进一个马赛部落,这个部落显然是为旅游准备的,走到城堡门口,杰姆士一声招呼,城堡内即刻鱼贯而出十多位勇士,皆乃高瘦身材,黑如墨漆,披着两块布,手持长圆棍,围着游客,又舞又唱,实际上是又跳又叫。因为我发现马赛人的舞蹈就是跟着节拍不断地跳跃,看谁蹦得高;而唱歌更像喊叫。这种技艺技术含量不高,一学便会,游客们极容易参与。马赛人终日手持圆棍,不离不弃,似乎成了身体的一部分,也成了他们独特的标志。我想到上世纪初,欧美一些国家流行绅士手持一根文明杖,这时髦习惯也流传到中华民国好一段时间,莫非就是效仿于马赛人。马赛人有一个古老说法:“我们右手持长矛,左手持圆棍,就不能再拿书本了。”这种习惯也得到政府的认可,特许马赛人在城市大街小巷可以持棍而行。

马赛人的部落是用枯树枝围起一个蓝球场大的城墙,牛粪和泥巴拌匀后抹墙,居住的小屋也是同样材料建造。每座房屋又矮又小,其中一半藏在地窖中,我好奇地推门入内,需低头弯腰侧身而入。屋内幽暗,床铺如我国北方的坑,厨房的灶酷似当年我国南方烧柴火的灶,还有一间客房,不过是在地窖挖出一块二尺宽的土台。让我惊奇的是,屋内清清爽爽,毫无异味,凉风习习,天然空调。

马赛的女人一律光头,不允许蓄发和戴假发。马赛人几乎都长得高挑精瘦,女人也不像其他非洲女人翘臀丰乳,所以让你很难分出男人和女人。到了非洲才知道,黑人头发天生长不长,只能螺旋式地点点圈圈于头上,还不如刮个精光透亮,这于男人,倒是不错的选择,尽显帅气与精干,但对于女人,大概只有马赛女人能坦然接受,除此外,我们所见黑妹或长发飘飘,或精致得几百根小辫子,或红色、或黑色、或棕色……无一例外,全是假发。真是“世界真奇妙,不看不知道。”

回国那天,小李偶然看到杰姆士的身份证,发现他的年龄比自报的42岁大12岁,我们攻击他为了骗婚假报年龄,杰姆士慌了,再三说明是因为自己少年时为早点工作虚报了年龄,他实际年龄千真万确今年42岁。

在机场门口握别时,杰姆士不忘叮嘱我们:别忘了,帮我在中国挑一个漂亮妻子。我们再一次认真端详杰姆士——应该就是40来岁的黑帅哥吧。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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