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水平对反语理解的影响

王莎瑷

[摘要]反语是指说话人用说话目的相反的话语来表达会话含义的修辞手法，关于反语的加工过程以及影响反语理解的因素，学术界进行了很多研究。本文通过心理学实验，对母语为新疆语的大学生和母语为汉语的大学生对于反语的认知进行了比较研究。主要探究不同语言水平能力对反语认知能力的影响。

[关键词]反语；语言熟练水平；字面义

[中图分类号]H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5918（2016）20-0085-02

一、引言

反语是日常生活中较为常见的修辞用法，简而言之，就是正话反说，是说话人为了表达和本意相反的话语来表达沟通的一种方式，主要为了达到讽刺，幽默或者礼貌，委婉或者强调，批评的意图。反语产生的基本前提是：说话者的字面意思和实际想表达的意思对立。随着反语在日常生活中交际范围的日益普遍和深入，关于反语的认知心理学研究和神经学研究也越来越受到学者的关注，反语逐渐成为心理语言学的热点学科。

有关反语的研究在近十几年来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四个方面：反语的认知机制和理解过程，反语的定义和内涵，反语产生和理解的限制条件和诱发机制，反语的语用动机和价值。

关于反语和幽默的二语习得的研究中发现，理解反语的能力随着语言熟练程度的增强而加强。研究人员把西班牙语作为第二语言，探究学习者如何理解和认知西班牙电影中的反语，以及探究试听情境对于学习者理解反语的影响，结果发现反语认知能力随着目标语的熟练程度和语言经验的提升而增强。

本文主要探究语言水平对反语理解的影响，用的被试分别是母语为汉语的大学生和母语为新疆语的大学生，这两种被试的汉语水平有明显差异，从而探究语言水平对反语认知的影响。

二、影响反语认知的因素

（一）反语认知能力的发展

反语的使用情境是说话者想表达的意思和字面义相反，儿童因为年龄小，很少使用反语，因此对于这种语言现象比较陌生。实验研究结果表明，大于5岁的孩童可以有认出识别反语的能力，但是要到10岁才可以理解说话人表达反语的意图。这个现象说明：反语的加工过程比较复杂，对认知能力的要求较高，对语言水平的要求也同样更高。儿童对于反语理解比较困难主要原因是他们缺乏必要的语言经验和语言熟练水平。

（二）反语和语用学

美国哲学家Grice提出了会话含义理论（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 Theory）。Grice指出，在語言交流的过程中，说话人为了达到某种特定又具体的目的，需要和听话人双方之间都遵循的原则，这就是合作原则（cooperative principle），这也是该理论的主要观点。会话可以高效进行的前提是：说话的双方都遵循了合作原则，听话人可以理解说话人话语的含义和目的。但是，如果说话人违背了某一条原则，听话者就会认为对方所表达的不是字面意思，从而进一步去推测他实际的会话含义和交谈目的。反语违反了会话原则中的质量准则，质量准则认为，会话双方不能说“缺乏依据的话语”和“不真实的话语”，反语的表达意图是和字面义完全相反的语言，所以它违背了这个原则。

反语的理解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反语的理解不仅受到年龄，职业，经历，性别等因素的影响，而且之前研究也表明，语言水平高低也会对反语认知产生影响。但是之前关于反语的研究，绝大多数都集中在对比字面义和反语义阅读难易的对比上，等级凸显理论认为凸显义（字面义）一定会首先被加工，比喻义会之后被加工，所以反语的阅读时间比非反语慢。但是直接通达理论认为，只要情境资源足够丰富，比喻义（反语义）可以直接被加工，而不需要先通过理解字面义再加工反语义。

之前关于语言水平对反语理解的影响的研究相对较少，鉴于此，本文主要研究阅读水平对反语加工的影响。首先对反语认知的心理研究进行回顾和总结，然后通过两个实验，对比母语为汉语的大学生和母语为新疆语的大学生对反语和非反语的认知和理解能力高低，比较不同语言水平对反语理解能力的影响。

三、假设

本研究用自步速阅读范式，为了证明以下假说：

汉语阅读水平越高的人，理解反语文本越快，需要越少的加工资源。即语言阅读水平和反语理解能力成正比。

四、实验

（一）实验方法

实验的主要目的是探究母语是汉语的人对于反语的认知和理解过程，实验设计是2（反语：反语或者非反语）*（语言水平：母语是汉语或者母语是新疆语）。变量是反应时间。

（二）被试

20名母语为汉语的大学生，20名母语为新疆语的大学生，后者在新疆出生长大，到了读书年龄后才开始学习汉语。在实验结束后，所有被试都要做汉语水平能力测试，记录两套被试的测试分数，计算其平均数和标准差。

（三）材料

所有实验材料进行前测，25名同学首先对材料中关键词的词频，熟悉度，句子的正确性和可读性进行评定，用7点量表进行评定，（1=很低，7=很高）。所有参与词语评定的被试不参加实验。为了控制干扰因素对实验结果的影响，对实验材料中的关键词词频进行平衡。最后采用了24句关键句，其中12句是反语句，12句是非反语句。48句填充句，在实验开始前，有7句材料是练习句。

（四）过程

实验采用字步速阅读的方式，实验材料会逐句呈现在屏幕中央，关键句会逐词呈现在屏幕中央，要求被试在读懂句子的前提下，再按空格键继续下一句。为了让被试认真阅读，一半的句子末尾有问题，要求被试按“z”或者“/”键进行判断，然后给予他们答对或者答错的反馈。

（五）讨论

通过统计材料中关键词的反应时间，对比母语为新疆语的大学生和母语为汉语的大学生的阅读时间，如果母语为汉语的大学生对于反语情境中的关键词反应时间比母语为新疆语的大学生的反应时间短，则我们的假设成立，证明了汉语阅读水平越高的人对反语理解能力越高，需要的加工资源越少。

（六）结论

实验结果表明，语言水平会对反语的认知和理解产生影响。汉语水平越高的被试，对反语的认知水平越高，理解反语越容易。

五、未来研究展望

反语的研究对于认知语言学的发展极为重要，不仅因为探究反语的认知过程有利于研究比喻性语言的理解过程和认知机制。同时，通过研究不同语言水平的人对反语的认知，有助于探究反语理解是否受到语言水平的影响。在未来的研究中，可以将之扩展到语言的被试群体，甚至特殊群体，比如以手语为母语的聋人等等。

（责任编辑：章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