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都敢吃的人着了什么魔

2017-10-12 03:14
新传奇 2017年32期
关键词:野味野生动物广东

啥都敢吃的人着了什么魔

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总逃不了猎人的枪管,最后是进了中国食客的胃肠。可能我们都快要忘了,自古人类关于飞禽走兽的记忆,曾是那么的浪漫而温暖,譬如倦鸟归林,譬如“惊飞远映碧山去,一树梨花落晓风”。或许,胃里盛满太多,只是因为心里剩得可怜。

广东人爱吃野味的喜好有其历史原因

广东人民爱吃、会吃、最重要的“敢吃”头衔已经响贯古今。南宋《岭外代答》中“不问鸟兽虫蛇无不食之”就是描述广东人啥都敢吃的呈堂证供;“食在广州,穿在苏州,玩在杭州,死在柳州”的民间谚语在被各个地方当做拉动GDP的宣传标语时,也是对各个城市特色的最佳解读。

其实,广东人民爱吃野味的喜好是有历史传统原因的。

历史上,岭南地理位置偏远,耕作方式和社会制度都落后于中原;再加上广东平原面积并不大,大部分是山地和贫瘠的丘陵并不适合种植水稻和小麦,可以吃的“正常”食物一直都很匮乏。而且,不断南迁的难民又增加了对食物的需求。在艰难的生存环境下岭南人民只能吃本地优势资源——各种飞禽走兽。

不断南迁的北方人在乡味的驱动下总有一天会发挥人类勤劳、勇敢、智慧的特质。到了两宋时期,当地就开始“辟地以种食”。宋代庄绰《鸡肋篇》就有记载:唐代岭南始引种小麦;入明以后,广东才成为多米之省。

另一个主要原因,就得说到广东人的进食理念了。高温、潮湿的当地气候环境很容易导致疾病的传播。所以,土生土长的广东人一直以来很推崇中医,惯于通过食物和药物的疗法来调节人体健康。

当然,不是广东地区的所有人都是敢吃第一口螃蟹的人,那些啥都敢吃的人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之后来的勇气吗?

爱尝试新食物的人或许有更强壮的免疫系统

心理学上针对人们对新奇食物的态度界定了两种类型,也就是恐惧新奇食物的人和喜欢新奇食物的人。

专家发现,那些不敢轻易尝试新奇食物的人对苯硫脲(有苦涩味)有很强的味觉敏感度,也就是说他们觉得很多食物尝起来都是苦的。而人类偏好苦味的基因本来就没怎么遗传下来,苦味会和有毒联系起来,哪里还敢试吃新奇的食物?

广东名菜“太史五蛇羹”,主要以金环蛇、银环蛇、眼镜蛇、水蛇、锦蛇等多种蛇类为材料

除了基因的差别,德克萨斯大学教授Shawaf还发现对新食物恐惧的人更害怕疾病和宠物。对传染病的恐惧也许能解释我们尤其对新的肉类的恐惧,因为在潜意识中,我们多认为肉类更容易携带容易引起食物中毒的病菌。Shawaf推测,那些爱尝试新食物的人或许有更强壮的免疫系统,可以处理吃新食物所带来的的病菌。

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点,Shawaf发现那些对新食材恐惧的人在其他领域里好像也有点不太感冒,其中就包括性行为。不过,可别急着嘲笑人家性冷淡,后面Shawaf还补充了一句,那些爱挑战新食物的人更热衷维持短期的伴侣关系,不太喜欢一夫一妻制。

作为高级物种,我们吃还得有个讲究。

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新闻学教授、饮食家波轮,就曾概括了简单又好记的吃的法则,概括为一句话就是“不吃你的曾祖母不认识的食物”,因为在波轮看来,工业化生产的可食用的食物并不是真正的食物,人类要回归到传统饮食:“只吃人烹制的食物”、“在各种不同语言中名称相同的东西都不是食物(如麦当劳、肯德基之类的)。

胃里盛满太多,只是因心里剩得可怜

猕猴、黄麂、野兔、猫头鹰……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总逃不了猎人的枪管,最后进了中国食客的胃肠。可能我们都快要忘了,自古人类关于飞禽走兽的记忆,曾是那么的浪漫而温暖,譬如倦鸟归林,譬如“惊飞远映碧山去、一树梨花落晓风”。当这些诗意的意象被货币与欲望勾兑的时候,候鸟迁徙之路,可能成了专业的“投毒之路”,野兽的生存之地,可能成了猎人的发家之所。

有些“什么都敢吃”,是可以理解的:譬如探索频道节目《荒野求生》主持贝尔·格里尔斯,据说敢吃蛇蝎昆虫、动物尸体,野外求生,迫不得已;譬如全球各地还有些顶尖大胆的食客,那是胆识过人;又譬如木棍、砖头、电灯泡啥都能吃的怪人,那是一种疾病……但如果以现代文明社会观之,物质水平与环境习惯之外,集体在“吃什么”问题上如此不忌口的,除了国人外,怕还真不大容易找到第二类人。

除了生食猴脑、熟食熊掌较为昂贵,油炸蚂蚱、毛鸡蛋、烤狗肉等早已司空见惯。往历史上说,一桌满汉全席,干尽焚琴煮鹤的勾当。只是,世易时移,不吃猕猴不是不能过活,何况——上个世纪70年代初以来,全球发现的30多种传染病中绝大多数都是因人类食用野生动物造成;而根据《野生动物保护法》,猎捕非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必须取得狩猎证,并且服从猎捕量限额管理;持枪猎捕的,必须取得县、市公安机关核发的持枪证——为什么现实还是阻挡不了“什么都敢吃”的心?最可怕的,是那些越是有钱的“吃货”,越是想着法子要把地球上没吃过的舔舐一遍。这个时候,你谈什么食物链、什么生态环保,都抵不过舌尖上的一抹味觉。

关于这个问题,动物保护主义者自然有动物保护的逻辑,社会心理学派有心理学的阐释,如果说得温和柔软一些,抛开“心存敬畏”的终极价值规则不说,或许路易斯·辛普森的那篇《美国诗歌》足以说明一切——“不论它是什么,都必须有,一个胃,能够消化橡皮、煤、铀、月亮、诗。就像鲨鱼,肚里盛只鞋子。它必须游过茫茫的沙漠,一路发出近似人声的吼叫。”我们的胃里,除了五谷杂粮,除了不死金丹、人血馒头,除了燕窝鱼翅、虎骨熊掌,还有几分明月几分诗情、几多美好、几多信仰?或者,胃里盛满太多,只是因为心里剩得可怜。

(《壹读》、新浪网等)

野味真心没有你想的那么“补”

在武侠小说里,觉得“野味”是世间最美的食物。《神雕侠侣》中,杨过与小龙女在终南山下打了只獐子,“松火轻爆,烤肉流香”,何等诗意旖旎。落难的侠客,再灰溜溜,打只黄羊兔子,上火烤将起来,立刻潇洒十足。

野味真的这么好吃?事实上绝大多数野味,口感都不如寻常的一只家养鸡,要么纤维太粗,要么油脂过重,要么腥膻难掩。

也有很多野味,被赋予“大补”一类功效。比如之前快被吃光的穿山甲,就有很多人认为,食用穿山甲是“大补”。这也是穿山甲在一些“上台面”的场合大受追捧的原因之一。稍微有一点医学常识的人都很容易弄清楚,大部分野生动物所谓“大补”的功能,就算在中医典籍中都没办法找到依据。更别说野味还普遍有病毒和寄生虫危险。

那为什么到今天还有人对野味趋之若鹜,成为隐秘或张扬的时髦?

在过去某一段时间里,国人都没有摆脱食物的匮乏,包括今天仍在壮年的很多人,都有饥饿的童年体验,尤其是蛋白质匮乏。在历史上,对野生动物的捕猎,成为人们补充优质动物性蛋白质的重要途径。

毫无疑问,在上述历史中,同样伴随着医疗服务缺乏的记忆。这种缺乏,一方面会造成对“滋补食疗”的强烈想象欲求,另一方面,把野味视为“补药”,它对“饥饿”这种“病”及其并发症的治疗效果是惊人的。

今天,人们早已不必恐惧饥饿,医疗条件也已不可同日而语。按道理,以上对野味的原初需求,便当不复存在。但是,由于人们的心理很难改变,包括对野味味道的美化,以及对其滋补功能的想象,再加上一些炫耀心理助推了食用野味的“需求”。

当下,与食用野生动物相关的科学普及,与野生动物保护执法的约束,都有助于降低野味“需求”。长期来看,年轻一代自幼没有与饥饿或医疗缺少相对应的心理暗示,当他们长大成人,野味偏好即使有,也只会是极为小众的怪癖。只希望到那时,很多舌尖上的野生动物,还没有被吃得断了血脉。 (《支点》2017年03期)

猜你喜欢
野味野生动物广东
粗粝野味
保护野生动物
野味留给客人
保护野生动物
禁食野味 从我做起
舌尖上的野味,生命不能承受其重
不煲“仔”的广东煲仔饭
保护野生动物
保护野生动物
广东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