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为何在美国代表“种族歧视”？

陈建国

据美国媒体报道，近日，底特律一名新入职的消防员在见新同事时，送给大家一个大西瓜当礼物。可他的这个礼物不仅没被同事们接受，反而还使得他被辞退……原来，底特律消防局有90%的消防员都是非裔美国人，而这些黑人一看到西瓜，就怒了——这是赤裸裸地种族歧视！其实，很多美国人也不清楚西瓜与种族主义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们认为消防局的做法近乎荒谬。可在美国非裔群体看来，他们的愤怒却有着充足的理由，这涉及一段令他们极其痛苦的历史——在美国南北战争期间，黑人因为喜爱吃西瓜而遭到南方奴隶主的嘲笑，奴隶主们认为黑人是一群只知道在农田里啃西瓜的懒蛋和蠢货，并因此宣称他们不配获得自由。从那之后，西瓜这种原本单纯的水果在美国特殊的历史环境下成了一种充满争议的文化符号。

据了解，在北美黑奴解放之前，南方奴隶主通常会允许黑奴种植、贩卖西瓜，西瓜也一度成为白人奴隶主褒奖黑奴工作的奖品。白人奴隶主“宅心仁厚”地把西瓜作为对奴隶的奖励，而奴隶们则小心翼翼地接受着这份“奖赏”。即便后来在黑人赢得解放后，很多非裔美国人也依靠在种植园外售卖西瓜维持生计。就这样，“黑人”和“西瓜”联系在一起，西瓜也成了奴隶主嘲讽黑人的把柄，西瓜被解读为不干净、懒惰、孩子气乃至“不应在公众场合出现之物”。懒惰，是因为西瓜种起来容易而吃起来难，必须好几个人坐下来吃，所以它使你很难专心工作。孩子气，是因为西瓜太甜、颜色过于艳丽，且营养价值不高。不应在公众场合出现，是因为你很难一个人吃完一个西瓜。

此后，报纸和电影进一步放大了西瓜与黑人之间的联系。1869年，《插图报》刊登了一幅黑人纵情享受西瓜的讽刺漫画。插图的文章解释道，“唯有对西瓜的疯狂痴迷，最能揭露南方黑鬼们贪图享乐的本质。”1871年，乔治亚州的一家报纸报道了一起案件，一个黑人因为在西瓜里下毒，企图杀害邻居而被逮捕。故事的大标题写成“黑人三K党”，并且把黑人对黑人的暴力行为与三K党等同起来。但读完文章却让人感觉，被解放黑奴的最严重犯罪不是谋杀未遂，而是怀揣那个可笑的水果四处游荡。1880年的选举季中，民主党人攻击南卡罗来纳州立法机构（该机构重组后黑人占大多数），指责他们浪费纳税人的钱为自己买西瓜。1915年，有一部关于白人至上论的电影《一个国家的诞生》，片中在描述奴隶解放的时候，有一场西瓜盛宴的场景——白人奴隶主“好心”邀请曾经的黑奴停下手中的工作，来吃西瓜。

19世纪晚期，一首嘲讽非裔美国人懒惰、无能、幼稚的“浣熊之歌”非常流行。20世纪初，美国曾有一张很有名的明信片，图上描绘了一位老年黑人走在大街上，一手抱着一个大西瓜，碰到一只迷路的小鸡。这人哀叹道：“这是我一生中最困难的抉择”。明信片暗含的意思是，作为黑人，他毫无责任感，更是对除了吃以外的任何事情不感兴趣。1905年，著名导演埃德温·S·波特还导演了一部名为《西瓜地》的电影，用西瓜来讽刺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