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学子爆红网络:瘫痪亲娘是座山

2017-11-01 07:21作者未名
幸福 2017年28期
关键词:儿子妈妈

作者/未名

寒门学子爆红网络:瘫痪亲娘是座山

作者/未名

河北农妇庞志芹患有先天性脊柱裂,医生断言她活不过30岁。她不服气,向命运挑战,每天爬着生活,还把儿子送进了清华大学。这位瘫痪45年的“狠娘”,是如何成就一位“学霸”儿子的?

瘫痪农妇拼命救子

庞志芹1972年正月出生,患有先天性脊柱裂,医生断言她活不过30岁。每天,她只能爬着生活。她喜欢唱歌,听书,然而如果家门前有人路过,她的歌声就会戛然而止。深深的自卑感,像一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头。

庞志芹第一次截肢,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裤腿,哭得天昏地暗。病情愈发严重,医生不得不给她实施了第二次手术,看着左裤腿也空了,庞志芹哭干了眼泪。从此,她成了彻底的瘫痪。

以前,庞志芹还能磨蹭着到家门外,甚至到庄稼地里帮父母干活。瘫痪后,父母只好把旧轮胎缝在她的裤子上,再用绳子绑住腰带。这样,她可以依靠手臂的力量,扶着墙壁慢慢移动。无助、抱怨,对于庞志芹来说毫无意义。最终,她想通了:“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既然无法逃避,就要坦然面对。除了自己,上帝也不能帮你。”这句话支撑她翻过数次生死关。

庞众望和母亲

庞众望做饭中

父母为庞志芹在本村找了婆家,希望有个男人照顾她。谁知道,男方极度弱智。庞志芹不同意,父母哭着求她:“等我们老了,你怎么办?”虽然庞志芹有个哥哥,但是哥哥拉扯着一家人还要为父母养老送终,她不能对婚姻有任何奢望。“像我这样的女人,有人要就算烧高香了。”庞志芹心想。

1999年2月,庞志芹生下了儿子。让她泪腺复活的是,儿子竟然健康,没有遗传她和丈夫的任何一种病。庞志芹没上过一天学,却因为喜欢听书,还经常听上学的同龄人读过很多课文,便自作主张,为儿子取名“庞众望”,寓意儿子是全家人所有的希望。她觉得,上帝让他们一家走上绝路的时候,又在悬崖上甩来一条救命缆绳。

庞志芹身体残疾,他们家在村里不仅收入倒数第一,就是参加村义务工也是老末。有村民私下议论:“像她这样的家庭,就算孩子健康,长大后也不会有出息。”庞志芹平时与人为善,但听了这样带有一点担心色彩的“评论”,她依然非常伤心。

庞众望还没满月,庞志芹就给儿子实施家教。不识字,庞志芹“拜”侄子为师,让侄子放学后把学过的古诗和散文读给她听。庞志芹记熟了,就对着儿子反复朗诵。她还托人到乡镇书店买了一本《幼儿唐诗诵读》,每天让侄子教她一首。

天长日久,奇迹发生了。虽然庞众望不到两岁,但是只要妈妈说出“锄禾”,他会对出“日当午”,妈妈说出“汗滴”,他会对出“禾下土”……庞志芹吃惊地望着儿子,试探性地追问:“白毛?”儿子对曰:“浮绿水。”再问:“红掌?”儿子回答:“拨清波。”庞志芹喜极而泣。她抱着儿子,连连说:“众望,你是妈妈的好儿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如果儿子一天能背下两首,庞志芹绝不让庞志望背一首,她想让那些不相信她儿子的人看看,庞志芹教出的孩子是好样的。还不到5周岁,庞众望就能熟练背诵60首唐诗了。一些村民不信,把读五年级的孩子带到庞众望跟前比赛背唐诗。从学校回来的孩子会的,庞众望都会;庞众望会的,那些学生不一定背得下来。反倒是庞志芹和儿子一唱一和,接连背诵了二三十首唐诗,没打一个咯嘣。村里有点文化的人看了,不由赞叹道:“众望有个了不起的妈妈。这个孩子,将来行!”

庞众望母子俩

像这样的家庭,似乎悲伤就该比欢乐多。庞志芹时常因为家庭境况而伤心,她觉得身为母亲,不能满足儿子像其他孩子那样的物质需求,甚至一块糖果对于儿子都是奢侈品。庞众望只有两三岁,不会表达,却能安慰妈妈。他用小手搂搂妈妈,抱抱妈妈,亲亲妈妈,这些细微的动作,在别人看来似乎可以忽略。然而,在庞志芹心中,却是莫大的奖赏与安慰。

庞众望懂事了,也没有因为妈妈的瘫痪而自卑。他经常推着妈妈到集市上散心。看到刚下来的大西瓜,庞众望把口水强咽到肚子里。庞志芹正要开口,想给儿子买一个,庞众望却赶在她说话前安慰妈妈:“太贵了,咱可不买。”庞志芹百感交集,既为儿子的懂事而高兴,更为家境的贫寒而心酸。

6岁那年,庞众望嘴唇突然发黑、发紫,走几步路就喘不过气。医生一测量,他的肺动脉高达极限,是农村罕见的先天性心脏病。父母嫌手术费用昂贵,劝庞志芹认命。庞志芹如临大敌,她不顾家人极力劝说,自己转动轮椅挨家挨户借钱。雨后路滑,她又急又饿,手腕乏力,在小坡上意外失控滑下来。庞志芹一头栽进草丛里,车子把自己砸在下面,轮子在天空飞速旋转。她感觉脑袋天旋地转,昏了过去。幸亏附近村民看到,把她送到诊所,紧急抢救过来,庞志芹才幸免于难。

庞志芹想哭,却强忍着泪水。她知道,在任何人面前,作为庞众望的母亲,她都不能流泪。庞志芹救儿心切,感动了村人。很快,她筹齐了4万元。儿子在外公的陪伴下到吴桥县人民医院动手术。

动身那天,庞众望记下每个亲人的名字。他首先写的是妈妈,可是儿子还不会写“庞”,庞志芹就紧紧握着庞众望的小手,一笔一画地写下了“庞”。庞众望写的名字,还有外公、外婆、爸爸、舅舅、伯伯……像是在搞一个告别仪式。遇到不会写的,就用拼音拼出来。庞志芹冥冥中觉得,儿子是怕自己一觉醒来,却发现忘记了一切。亲人养育他这么大,哪怕手术失败,至少他能从这些“符号”寻找到往日关心爱护过他的人。

手术很成功,庞众望获救了。那十天很短暂,庞志芹仿佛觉得是十个世纪,她几乎每天都从睡梦中惊醒。直到有一天,庞众望真的来到轮椅前,微笑着对妈妈说:“妈妈,我长大了要好好读书,让你们都过上好的生活。”庞志芹哽咽着,双手颤抖,抚摸着儿子稚气的脸庞。她只能幸福地点头示意,与儿子紧紧拥抱在一起。

学霸逆境中炼成

庞众望刚和灶台一般高,就在妈妈的指导下炒土豆丝。庞志芹严肃地对儿子说:“你必须把这个菜切好、炒熟。这是妈妈对你最基本的要求。”庞众望平时就想替妈妈帮忙,因为个子太矮,加之菜刀锋利,一个孩子操作危险性太大,就一直没有机会。眼看着儿子要读书,逐步脱离父母的怀抱,庞志芹狠狠心让儿子操刀。其实,她的心里非常忐忑。表面上,她坐在轮椅上晒太阳,眼神却不由瞟向灶台旁的儿子。准确地说,是瞟向儿子手中那把锋利的刀。菜刀宽大、厚重,即使成人拿在手里,也是沉甸甸的,操作起来,需要一些力气。对于庞众望来说,要想握紧这把菜刀,并且游刃有余地切土豆片,难度可就大了。

庞众望按照妈妈的示范,左手指肚按住大土豆的底部,防止它滚动,右手则用力提起菜刀,从土豆头部切下去。刀刃锋利无比,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银光。庞众望几乎不用多大力气,刀刃就切破土豆,深入其内,切出土豆片。庞众望小心翼翼地操作,有时厚,有时薄,土豆片很不均匀。切完片,再分几叠切条。相比土豆片而言,切条难度更大。尤其要做到粗细均匀,对于一个初学厨艺的孩子来说,就是一场考试。往往到最后几刀,几乎都要切到手了,庞众望依然坚持。庞志芹想喊停,却都忍住了。她想:“如果外公外婆都不在了,如果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儿子不会炒菜做饭,他怎么办?”在轮椅上,秋阳光照和煦,微风拂面,庞志芹却如坐针毡。

庞众望切完土豆丝,用井水淘干净,然后站在和灶台前炒土豆丝。火过大,油烟呛得儿子频频咳嗽,庞志芹熟视无睹。她平静地对儿子说:“把柴禾抽出来两棵。”庞众望按照妈妈的提示操作,油烟果然小多了。他像个小厨师,翻炒着。

菜熟了。庞众望看着切得像筷子般粗的土豆丝,有些愧疚地说:“妈妈,我怎么没有姥姥切得那样细啊?”庞志芹想笑,却流下泪来。她安慰儿子:“只要你继续认真地切,一定会比姥姥切得还细。”一周后,庞众望的土豆丝真的切得又细又匀,炒得火候恰如其分,嚼起来清脆爽口,别有一番风味。

庞众望上学了,妈妈成了村民眼中的“累赘”,可是儿子从不嫌弃妈妈。每天中午,他都要回家,为妈妈倒一次屎尿。庞志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儿子离开自己,她该怎么办?庞众望看出了妈妈的心思,想出一个办法。他把庞志芹的床掏出一个大洞,即使他不在家,妈妈也可以自己大小便了。

为了还债,庞志芹绣工艺品卖。别人嫌复杂的费劲,就挑容易的绣。庞志芹则不,非挑有难度的绣。难度越大,手工费越高。而庞众望每天都是在课间别人玩耍时,争分夺秒地写完老师布置的作业。放学铃声一响,就去捡塑料瓶卖钱。

村里出义务工,庞志芹和丈夫都不能参加,庞众望就代表一家三口前去劳动。大家都休息,他还在不停地干。众人喊庞众望停下歇一歇,庞众望擦一把汗,认真地说:“我不累。我干得慢,就得不停地干。”他觉得,自己年龄小,却代表着一个家。妈妈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对他说,做人干事不能落后,不能当老末。

庞众望读初二那年,饭量大增。庞志芹里里外外算清楚了,要想让儿子正常求学,依靠她的收入,庞众望每周伙食费不能超过25块钱。她对儿子说:“妈妈只能给你这么多。这已经超越咱家的底线了。”庞众望不吭声,从自家咸菜缸捞出两块腌菜疙瘩,用刀切了,放进罐头瓶子,然后,倒些醋,连同大葱用包袱卷了,背着上学。

庞志芹做梦都看到儿子个子高了。每隔一段时间,庞众望就变魔术般地变出50元或百元的大钞,硬是塞给妈妈。庞志芹问他:“你省下这么多钱,平时都吃什么?”庞众望挤挤眼睛:“我吃的可好了。有时买个烤面筋串打打牙祭,如果我不先放一串在嘴里,同学们可就全给我抢光了。”庞众望说这话,妈妈信。从小到大,儿子不仅乐观、开朗,和同学还打成一片。可是,这些整额的大钞票到底从哪里来的呢?儿子从没“坦白”过,庞志芹却能猜得出,这都是孩子从牙缝里抠出来的。别人一顿吃三个馒头,他就减半吃一个半。肚子饿了,就用水顶。

庞众望从小学一直到初中,都是全校第一,是名副其实的“学霸”。而对于成绩和名次,却是庞志芹唯一对儿子不苛求的。庞众望偶尔考糊了,很愧疚。庞志芹就会说:“考不好没关系,下次再努力。”妈妈越是这样说,庞众望越是每次都争第一。

2012秋,庞志芹因长期营养不良患急性贫血,住院接受治疗。庞众望请了半个月的假陪妈妈。娘俩吃一份盒饭根本不管饱,儿子怕妈妈营养跟不上,就每天到菜市场拣人家扔的菜叶子,到餐馆求师傅帮忙炒一炒。庞志芹看着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再看看儿子一张热切期待的笑脸,硬是把溜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儿子的自尊心太强了。如果追问菜肴的来源,也许会伤害他稚嫩的心灵。庞志芹强忍了三天,最终,她还是没憋住。庞众望不得不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庞志芹担心儿子在师生面前自卑,眼含热泪地问儿子:“爸妈这样,你嫌弃吗?”庞众望看着妈妈的眼睛,认真地说:“你们这样就够痛苦的了。可是,谁也不愿意这样啊!再丑再穷再有病,咱们砸断骨头依然连着筋啊。谁让我是你们的儿子呢?!”一句话,说得庞志芹无语凝噎。儿子,真的长大了。

叩开清华大门

庞众望个子越长越高,很快蹿到一米八。庞志芹有时多塞几块钱,让儿子买点好吃的。庞众望走在路上,看到乞讨的残疾老人,往往毫不犹豫地把零钱给了他们。他对妈妈说:“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比我们更需要同情的人。”能够给予比自己更穷苦的人,庞众望很快乐。这些乐观、豁达的基因,都是妈妈遗传给他的。

狠心娘功夫没白花。庞众望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取吴桥中学,这是吴桥县最好的高中。离家远了,儿子每月回一次家。庞志芹担心自己想儿子,吃不下睡不好。庞众望开学第一个月,利用课间空为妈妈写了30封信。

第一次回家,庞众望就告诉妈妈:“您每天看一封,等看到第30封的时候,就能看到儿子了。”庞志芹哪有那份耐性,儿子前脚刚出家门,她就忙不迭地让亲友帮忙,一个下午全部听完了这30封信。

儿子在信中说:“妈妈,当您读到这第一封信的时候,儿子已经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了。这是我们全县最好的高中。儿子学文化,明事理,都是托妈妈的福。您是天下最伟大的母亲。儿子永远爱您……”

此时,已是次日凌晨0时30分,当紧张的情绪刚刚舒缓下来,陈正副院长又接到了6号手术室内的电话,“孕40周试管婴儿,母亲为40岁高龄产妇,出现胎盘早剥,急诊手术需要护台……”他二话没说,又来到了6号手术室内参与到抢救护台工作中……

第二封信像是名言警句:“妈妈,咱家从来没有脱离贫穷,是典型的穷代表。可是,儿子一直觉得咱家很富有。您坚韧不拔,不向命运低头,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我,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第三封信是默默的关怀:“妈妈,您的胃不好,千万听儿子的话,多喝热水,请不要再喝生水了。如果您的胃疼,儿子即使身在几十公里外,也是能够感应到的。古语不是说‘母子连心’吗?如果您身体健康,没有疼痛,儿子也就能够安心地读书了。”

……

听着听着,儿子的懂事让庞志芹既高兴又悲痛,滴滴泪水打湿了信上娟秀的笔迹。

第三十封信,庞志芹笑了。信中,儿子用格外愉快的口吻写道:

“从很小的时候,儿子就喜欢听您唱《东方红》。我问过您:‘毛泽东在哪里?’妈妈说:‘毛主席在北京天安门。’从那时起,儿子就发誓,一定努力改变命运,终有一天带着妈妈到北京天安门,到全国各地转转。圆您一个中国梦。”

庞众望后来似乎是一夜之间网上爆红,其实并非如此。在多年前,他们母子的故事就感动了很多人。学校为他们减免学杂费,村委、县镇各级机关和部门纷纷捐款捐物,还为他们办理了低保,一家三口每月可以领到320元钱。面对各界的帮助,庞志芹却告诫儿子:“我们在泥潭里,好心人把我们拉出来。上岸后,就要自己去走路。哪怕就像妈妈一样爬,也要爬到春天里。”庞众望觉得妈妈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像一位诗人。他发奋苦读,把大学梦想定为清华、北大。他想等到自己圆梦时,带爸妈到天安门看一看毛主席。

高三压力山大,爸爸的极度弱智并没有因为儿子的紧张学业有丝毫好转。有时庞众望回家,爸爸一句话要说三四个小时。“你三表叔结婚了”、“你三表叔结婚了”、“你三表叔结婚了”……庞众望累了,也不烦躁,他只是轻轻地说:“爸爸,我累了,想睡觉了,您也休息吧。”儿子的这份宽容和坦荡,让庞志芹无比感动。庞众望从姥姥家带来新摘的黄瓜和西红柿,总是用清水洗干净,先让爸妈尝,然后自己才吃。哪怕能给家人带来一点点帮助,他都会觉得非常开心。

2017年7月24日,庞众望接到清华大学机械、航空与动力类专业的录取通知书,一夜爆红。看到通知书的那一天,庞志芹把儿子贴满一面墙壁的奖状收起来。她郑重其事地说:“上了大学,考验你的不仅是学习。妈妈希望你走正路,走得稳当。”庞众望理解妈妈的苦心,笑着答应了。社会各界看到寒门学子考上清华大学的消息,不少人为之泪奔,很多人还要求捐款捐物。庞众望和妈妈却一律婉言谢绝。

寒门学子庞众望

庞志芹为儿子代言:“孩子已经十八岁了,算是成人了。成人就得自食其力,不能再向社会伸手。”庞众望实在躲不过媒体的围追堵截,就用清华大学的校训作答:“自强不息,厚德载物。这是对清华学子的要求。现在我被录取了,就应该用这个要求严格要求自己。”

庞众望在县城同时做了两份家教,每天早上五点多起床,晚上11点备好第二天的课才休息。他告诉妈妈,要利用暑期攒够读第一年大学的学费。庞志芹担心儿子累着,给儿子打电话。庞众望接通了电话,却在电话那头不说话。庞志芹问:“怎么了,儿子?”庞众望的嗓音是沙哑的:“妈妈,我只是有点儿累了。不过,想想能自食其力,通过劳动赚足学费,我就觉得自己好伟大。”“好伟大”这个词,在以前的他们看来,是描写大人物的。如今,用在儿子身上,而且还是儿子评价的自己,庞志芹却觉得一点儿也不夸张。

庞志芹躺在床上,看着空空的墙壁。那里,隐约露出儿子青春阳光的脸庞。庞众望挺拔的身材向妈妈走来,微笑着说:“妈妈,您就是儿子的大山。儿子要和您一样,站得直,走得正,任凭风吹雨打都不怕。”

编辑:成小晟 happycxc303@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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