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王安石洗个澡

朱淑恩

王安石好读书，为不浪费读书时间，经常不洗澡，衣服也不常换，身上总有一股酸味，曾被苏洵形容为“囚首丧面”。其妻吴夫人生性好洁，劝他勤洗澡换衣，他总以没时间为由不甚理会，吴夫人烦恼不堪。

王安石任群牧判官时，结识了一个叫吴充卿的同事和一个叫韩维的秀才，两人也喜欢读书，经常上门向王安石讨教，一来二去，三人成了好友。吴充卿和韩维佩服王安石的才学，却受不了他身上的异味，跟他在一起谈书论史时，总是尽量离他远点。这一幕被吴夫人看在眼里，于是托付韩、吴二人，请他们规劝王安石注意个人卫生。二人甚是为难，委婉说过王安石几次，但根本不起作用。

一次，吴充卿去一个叫定力院的澡堂洗澡，发现澡堂后院有间书房，十分清雅，正是读书的好地方。吴充卿眼前一亮，跟韩维一合计，以读书为由，将王安石骗至定力院。但王安石一听说要洗澡，立马拒绝说：“你们洗吧，我先去书房！”吴充卿和韩维会心一笑，这一回，由不得你不洗了。

果然，不一会儿，王安石便返回来了。原来，他们跟定力院老板说好了，将书房布置得非常高大上，门口有书童把守，门楣上书：书香之地，必沐浴更衣方可入！王安石很好奇，想进去看看，答应洗澡，但死活不肯换两人为他准备好的新衣。两人没法，只得假装请老板通融，得以进到书房读书。书房果然雅致，王安石心情太好，二人乘機约定经常来此读书，王安石爽快地答应了。

美中不足的是王安石每次洗澡仍不肯换衣服，吴夫人得知后，说这个好办，派人趁王安石洗澡时，将他的脏衣服收走，换上干净衣服。奇怪的是王安石竟浑然不知，洗完澡直接把干净衣服穿上，丝毫不觉衣服已被换过。

原来，在家里，吴夫人就是这样做的。请他换一次衣要磨破嘴皮，悄悄把脏衣服换掉，他竟然乖乖穿上。究其原因，是因为他全部心思都在读书上，连身上穿什么衣服都不知道。读书如此之痴迷，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选自《山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