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经济增长中自然资源效应研究综述

摘要：俄罗斯是典型的制度弱化资源丰富的国家，面临着“资源诅咒”下的“富饶的贫困”难题。本文从俄罗斯是否陷入资源诅咒、制度与俄罗斯的“资源诅咒”两个方面对俄罗斯经济增长中自然资源效应的研究进行综述。

关键词：自然资源；资源诅咒；荷兰病

基金项目：2016年度辽宁省社科规划基金重点项目（2017年1月-2018年1月；编号：L16AJL007）的中期研究成果

转轨之后的俄罗斯曾经历了长期的经济衰退历程，然而自1999年开始俄罗斯一反衰退颓势，经济开始表现快速增长的发展态势。各界普遍认为，俄罗斯经济的快速发展主要得益于其拥有的自然资源要素禀赋。俄罗斯资源部门，特别是石油、天然气部门正逐渐成为支撑经济发展的支柱产业部门。

石油价格的波动无疑会对俄经济的增长带来影响。但也造成经济发展的脆弱性，使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受到影响，这种发展模式带来的经济增长是低质量的、不稳定的，它从根本上制约了俄罗斯政府制定和实施反危机经济政策的空间。国际金融危机对俄罗斯经济的冲击表面上是对经济增长速度的冲击，实质上是对其资源型经济发展模式的冲击。

1.俄罗斯是否陷入资源诅咒

俄罗斯从1999年开始关注本国的荷兰病问题的研究。俄罗斯卢布升值90%，根据学者Замлин и сосунов的研究，卢布升值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石油价格的上涨和俄罗斯石油生产与出口数量的扩大，但并不能得出俄罗斯患荷兰病的结论。因为没有观察到荷兰病的主要征兆——加工工业不景气：加工工业增长速度并不小于服务部门的。俄罗斯由于外汇储备和特别的稳定基金成功地避免了荷兰病，该措施监控货币汇率并且避免了非原料工业的挤出。但是，在俄罗斯有许多问题，大部分问题是资源诅咒下俄罗斯的糟糕表现。

但是，也有专家发出了另类不同的声音。比如，俄经济和金融研究中心资深经济师沃尔奇科瓦娅认为，“荷兰病”并不可怕，俄罗斯经济中的“荷兰病”症状也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因为俄罗斯并没有发现在卢布升值时其他领域减少的现象。即使“荷兰病”来临时，只要措施得力，也能很好地预防。以挪威为例，当年北海油田发现后，挪威开始生產制造为开采北海大陆架石油所需的新设备，最后向全世界供应开采技术和设备。俄罗斯应当借鉴挪威的先进经验，发挥国家在经济中的作用，改善投资环境，加大机构改革力度，增加基础设施建设，为促进其他领域发展创造条件。

Уильям Томпсон在“积雪的委内瑞拉？——资源诅咒与俄罗斯的政策”一文中，详细研究了俄罗斯资源丰裕与现行政策之间的联系。具体研究了两个问题：1.有理由认为俄罗斯现在政策变得更好了吗（也就是说更加民主、管理人员腐败更少更高效）2.俄罗斯的原料充裕影响到了政策发展吗？结论是：俄罗斯“委内瑞拉化的断言”是夸张的。俄罗斯成功地克服了原料型经济在政策和制度方面的反常现象，同时，俄罗斯资源充裕对制度的负面影响在某种程度上是真实的。根本的原因不在于资源的本质，而是在于制度环境的局限。

ОЭСР的专家通过比较俄罗斯与乌克兰经济进程的结果证实了这一结论，作者认为那是最适合《没有石油和天然气的俄罗斯》的模型。Замлин и Cосунов指出了俄罗斯没有患荷兰病的原因：在缺少稳定卢布汇率的基金的情况下，导致了严重的通货膨胀。同时，在В. Полтерович， В. Попов и А. Тонис的文章中也强调：为了同资源诅咒斗争，必须有相应的宏观经济政策，用荷兰病解释资源诅咒还有一个不足，荷兰病导致加工工业增长速度减慢，但是国内生产总值却增长了，这总体上对经济是有利的。原则上可以建立荷兰病模型，在模型中导致了负面的长期后果，模型假定：资源或早或晚将耗竭——负面后果此时表现出来。但是通常在资源没有耗竭之前，资源型经济就已经表现出增长速度的落后。

2.制度与俄罗斯的“资源诅咒”

俄罗斯学者提出了有条件的资源诅咒理论。资源丰富对经济的影响可能是积极的也可能是负面的，主要取决于制度质量。

俄罗斯院士Полтерович认为，俄罗斯是典型的制度弱化资源丰富的国家。本国的历史上有那样的例子，突然涌入的财富拖延了必要的改革。Е.Гайдар具体研究了那样的情形：在60年代中期新的国家政权想要解决人民生活水平降低的问题，改革的目的是提高经济效益。但是在60年代末在西西伯利亚发现了新的油气田，大量的石油美元涌入苏联。从这一时刻起改革实际上停止了。

В. Полтерович， В. Попов и А. Тонис在“经济政策、制度质量与资源诅咒的传导机制”一文中指出：资源诅咒不是在所有的国家都会发生，而只是发生在制度不完善的国家。在政治经济制度完善的国家石油富足不会影响经济增长，而在不成熟的民主中石油富足会影响经济增长。在这些国家石油富足会使改革的进程减缓并且导致制度的崩溃。在关于资源充裕国家政治经济的文献中强调：资源帮助统治制度巩固自己的权力。但是如果我们想了解资源富足与政治制度之间的联系，必须考虑两种使政治制度选择问题复杂化的情况：首先，由于一系列的市场原因，在发展中国家不能保证合理地使用自然资源，在这里国家不可避免的要发挥重要的作用；其次，在制度不完善的情况下资源富足引起了民主的不稳定。并采用理论模型证实了后一个论题。解释了资源丰裕的大国完全或部分把开采部门国有化的原因。在国有化的过程中也是一个再分配的过程——游说、腐败和其他寻租活动。市场力量不能保证资源的合理使用，而不完善的市场和不完善的制度对资源型经济有非常重要的影响。市场不完善需要国家干预，而低质量的制度导致干预的无效率。为了有效地使用资源财富必须完善制度和刺激增长的政策，必须降低石油出口关税和对出口石油管道的限制，使石油天然气的国内价格与国际接轨。收入更多的用在购买国外先进的石油开采领域的工艺和设备上。采用战略计划使卢布汇率稳定。保证各个社会组织——企业、消费者、国家的利益的一致。只有这样才能解决经济赶超的主要任务。endprint

《政策发展的石油诅咒》的作者Щербак认为，在资源丰裕和资源诅咒中存在两个关系，他们是互相矛盾的，也是相互补充的，一种观点认为：石油丰裕逐渐摧毁政治制度，第二个观点相反，不完善的政治制度有石油诅咒的原因。俄罗斯政治制度是相对不完善的，因此问题的关键是：俄罗斯是否能找到抑制已经积累的不良影响的趋势的力量。

学者庄起善从制度、产业结构、外债负担、外资流入和国内资本流出、支柱产业增长前景以及专业人才大量外流等方面论述了制约俄罗斯经济增长的因素，并对其经济发展的前景做出了预测。其观点是：俄罗斯大规模私有化的过程是伴随着国有资产大量流失而进行的。在私有化进程中，大量“新俄罗斯人”的出现就是一个例证。不仅如此，在國有企业私有化前期，与捷克和匈牙利等东欧国家不同，俄罗斯不是采取直接出售国企的方式，而是采取证券私有化的形式，即平均的、无偿的分割国有资产，其结果无助于企业资产的重组，提高企业经营效率，对企业的发展极为不利。并且，疾风暴雨式的私有化运动，使原国有企业的痼疾继续保留下来，在已私有化的企业中，它将以更危险的方式发展。激进式改革的伤痛至今难以消除，它将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对经济发展起着不利的影响。

正如诺思所说：“纯粹的新古典理论具有数学的精确和雅致，塑造了一片无冲突的、静态的天地。但把它应用于经济史和经济发展研究时，它只注重技术发展，近来又注重人力资本投资。但是，它忽视了体现于制度的激励结构，而激励结构决定了社会在各个生产要素上的投资范围。”

3.对现有研究的总结与评价

中俄两国学术界对于相关领域的研究做出了大量的努力并且获得了一定的成果。

国内学者对俄罗斯资源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俄罗斯经济增长的源泉；二是检验俄罗斯是否存在资源诅咒及荷兰病问题；

俄罗斯是典型的制度弱化资源丰富的国家，面临着“资源诅咒”下的“富饶的贫困”难题。对于俄罗斯是否陷入资源诅咒问题，国内外学者并没有统一的研究结论，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将经济增长主要建立在依靠自然资源出口和大力发展资源经济之上，即依然维持俄罗斯学者库巴诺夫称之为“落后的增长和增长的落后”这样一种状况，从长期来看是俄罗斯经济发展所面临的一大忧患。

俄罗斯是典型的制度弱化资源丰富的国家，面临着“资源诅咒”下的“富饶的贫困”难题。只有在理论上重新确立自然资源在经济增长中的应有地位和作用，构建能够指导资源富集地区基于自然资源参与全球化竞争和区域经济合作的理论，才能真正有效地破除“资源诅咒”。

参考文献：

[1]戚文海.制度变迁、技术创新、结构调整与经济增长——以体制变迁中的俄罗斯为例.经济学，2009.

[2]М. Ершов， Экономический рост： новые проблемы и новые риски， Вопросы экономики， № 12， Декабрь 2016.

[3]В. Кулешов， В. Маршак， Моделирование роста российской экономики， Вопросы экономики， № 12， Декабрь 2016.

[4]В. Мау， Драма 2008 года： От экономического чуда к экономическому кризису， Вопросы экономики，номер 4， 2015г.

作者简介：

曹永利，沈阳广播电视大学讲师，博士，世界经济专业。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