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峡两岸的灵魂之桥

2018-01-06 09:10刘亚楠
北方文学·上旬 2017年35期
关键词:鲁迅

刘亚楠

摘要:在十九世纪九十年代水深火热的中国大陆,有一位为唤醒愚昧国民而战斗的战士鲁迅,而在海峡的彼岸,也有与鲁迅精神一脉相承的人,他就是为中国人民觉醒而战斗的陈映真。他们都有高度的爱国热情,秉持着一个中国的原则,对麻木愚昧的国民性进行残酷的揭露,对腐败的政党进行严厉的批判,为内忧外患的祖国深感忧愁。本文将从生活背景、文艺思想两方面对鲁迅和陈映真进行对比,找出两个人相同的精神世界和为祖国的解放事业做出不可估量的贡献。

关键词:陈映真;鲁迅;国民性批判

陈映真和鲁迅都是为民族精神解放而战斗的第一人,陈映真更是在鲁迅的影响下走上了现实主义创作的道路。陈映真对于鲁迅给他的影响,有两句话,一个是在香港浸会大学“鲁迅节座谈会”上的讲话,他说:“鲁迅给了我一个祖国”,还有一句是《陈映真自白》中他说:“鲁迅给我的影响是命运性的”。陈映真在小学时期意外获得一本鲁迅的《呐喊》,他视若珍宝,并且反复研读来揣摩其中的深层意味。下面我们就来看他们如何生活在两个环境却有一样的精神境界。

一、不同的生活背景

陈映真与鲁迅有着不同的生活背景。首先,鲁迅生活在半殖民地半封建主义社会制度之下,他亲眼目睹了清朝的衰落和中国的沦陷,他对中国的贫穷落后和人们精神的麻木有着深深的感触,特别是当他家道中落,更体会到了现实的世态炎凉。当时的中国内忧外患,鲁迅便积极参与到救亡图存的活动当中,从“五四”新文化运动到开创乡土文学,从孤身战斗到加入左翼作家联盟,鲁迅几乎参与了当时社会变迁的所有重大事件,所以他对当时的中国有着最深刻的认识,鲁迅的弃医从文也是因为对当时国民愚昧麻木的看见。生活在这样社会环境之下的鲁迅,饱有爱国的热情和为之战斗的精神,于是拿起笔作为武器,奋力与时代一搏。

相反,陈映真的成长环境是不开放的,是受到压制的。1928年“台湾共产党”成立,引来了许多的爱国知识分子,包括赖和、杨受愚、吴新荣等人都积极参加读书会,并成为左翼文学运动的重要人物,这些人的创作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陈映真。到了四十年代末,台湾光复之后,一些地下力量开始组织起来,但国民党败退到台湾之后就实行一系列的文化封锁和军事封锁。1947年发生了惨绝人寰的“二二八”事件,当时的台湾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陈映真正是从小便生活在这样的白色恐怖中,他早年的还有这样的记忆:一个外省客商在莺镇的小火车站前被人打在地上呻吟;上六年级时,从南洋的中国战场复员的吴老师在半夜里被军车带走,留下做陶瓷工的白发母亲,一个人幽幽地在阴暗的土屋中哭泣。这样的生活环境让人绝望,然而庆幸的是这时候陈映真获得了一本鲁迅的小说集《呐喊》,他从这里真正的认识了中国,并且深爱了中国。虽然社会被恐怖的气氛所笼罩,但是陈映真并没有向黑暗势力低头,他积极参加各种社会游行活动,办墙报,写批判文章等等。再六十年代中期,他更是冒险阅读了大量的被禁书籍,从鲁迅、巴金、矛盾、老舍到马克思主义社会读物,从《大众哲学》到《联共党史》,这些书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1968年5月,陈映真因为组织马克思主义读书小组而被捕入狱,在监狱中被关押七年,受过很多苦,但并没有让陈映真知难而退,他出狱之后便积极组织志同道合的人创办《人间》这个刊物,并发表一系列的文章,如:《现代主义的再开发》、《文学来自社会反映社会》、《建立民族文学的风格》。《中国文学和第三世界文学之比较》等,从此以后他便成为左翼在台湾的代言人。

二、一脉相承的文艺思想

陈映真的创作道路深受鲁迅先生的影响,他可以说是对鲁迅思想的继承,并在继承的基础上又加入自己的思想,让鲁迅式的人物在新时代、新地域再一次“复活”。

首先,陈映真创作中的现实主义理念和人道主义价值观与鲁迅先生不谋而合。他的第一篇作品《面摊》是写了为维持生计在路边摆摊的穷人获得了一个好心警察的同情和帮助,而孩子在父母奔波途中还可以做关于“星星”的幸福梦境,不禁让人想到了鲁迅的《药》,也是一家三口的悲剧命运故事,但不同的是《药》的结局是华老栓家的孩子还是因病去世,并且鲁迅还借此写出了这些小市民的愚昧与麻木,最后的落脚点都放在了孩子身上,都有“救救孩子”的意味,但陈映真也是用温情的方式来回答了鲁迅先生的问题,他把这个希望寄托在人道主义关怀里。同时,也让人想到鲁迅在《一件小事》中写到的车夫,也是在社会的压制之下却满有人道主义的光辉。陈映真对当时台湾现实社会的书写和鲁迅对大陆的书写一样,都是直言不讳的指出社会的种种弊病,毫不隐瞒,都被称为社会的一面“镜子”。

其次,陈映真对知识分子的脆弱也进行了揭示。比如《我的弟弟康雄》、《乡村的教师》、《故乡》等,都反映了陈映真的某些思想,在故事中的这些知识分子形象身上不难找到鲁迅笔下知识分子形象的影子,如《在酒楼上》中的吕纬甫、《狂人日记》中的狂人、《孔乙己》中的孔乙己、《伤逝》中的涓生和子君等。他们都写出了知识分子内在的脆弱和柔软,在投入大部分精力去奋斗之后面对屡次的失败就要自甘堕落。《乡村的教师》中的吴锦翔就是在抗战之后回乡办校,怀着对祖国深切的热爱他决心要通过教育来发展故乡、但他的理想面对残酷的现实还是一次又一次的破灭了,他的精神便开始崩溃,最终走向了死亡。这些知识分子都是在被现实泼冷水之后变得苦闷压抑,还是没能逃出知识分子固有的脆弱灵魂,走向失败。

最后,是对国民性的深刻批判。七十年代后期,陈映真发表了系列作品结集出版为《华盛顿大楼》,这里的几部小说:《上班族的一日》、《云》、《万商帝君》等都刻画了生活在一栋豪华大楼内部人们的卑劣灵魂。如《夜行货车》里林荣平的虚伪和奴相;《上班族一日》里黄静雄在腐败生活的诱惑下最终也变成了狡猾世故的知识分子;《云》写了张维杰组织同事创办开明工会而热心工作最后卻被因领导之间的斗争而失败。之后陈映真又发表了《忠孝公园》等小说,这些小说体现了他对“国民性”的思考与批判。在《忠孝公园》中,作者描写了一个底层人物被日本殖民统治者策划的活动的诱惑下,去否定本民族的传统而崇尚日本人,扭曲自己的灵魂,作者在同情他悲剧命运的同时也对他愚昧又麻木的精神进行了无情的嘲讽。正如鲁迅先生在《等下漫笔》中批判的国民性,中国人始终是在:“坐稳了奴隶的时代”和“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之间交替,陈映真也是借助这个底层人可悲的一生来批判这种丑陋的“国民性”。不得不说他和鲁迅活在精神相同的世界里。

虽然时代不同、地域不同、环境也不尽相同,但陈映真和鲁迅可谓是活在同一个精神世界中,无论是从战斗思想上看还是从创作之路看,可以说陈映真就是“台湾的鲁迅”,是沟通海峡两岸的“灵魂之桥”。生活在今天的我们,也可以感受到陈映真对鲁迅先生如获灵魂伴侣一样的激动,并且他也很好的继承了鲁迅,发扬了鲁迅,是鲁迅精神最优秀的传承。

参考文献:

[1]吕正惠.陈映真与鲁迅[J].郑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01:80-83.

[2]高兴.历史语境变迁中的叠合与参差——鲁迅、陈映真文艺思想比较[J].武汉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04:99-103.

[3]钱理群.陈映真和“鲁迅左翼”传统[J].现代中文学刊,2010,01:27-34.

(作者单位: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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