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下白马藏族舞蹈现状研究*

2018-01-24 12:04
黄河之声 2018年20期
关键词:圆圆白马原生态

廖 莎

(四川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四川 江油 621700)

在四川省绵阳市的平武县、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的九寨沟县(1998年前县名南坪)以及甘肃省陇南市的文县居住着一支古老而神秘的民族——白马藏族。该民族的白马人由于长期居住在高山峻岭、深谷大壑、原始丛林密布以及地形崎岖险阻的地方,所以交通十分闭塞,在解放前,仍然只有一条狭小的小道与外界相连,由此更加深了白马藏族舞蹈的神秘色彩,从而导致白马人的舞蹈与其他少数民族不同,有其独特的民族精神之所在。笔者经过多次的走访调查,了解到白马藏族舞蹈富有厚重的神秘感,其舞蹈种类主要包括“跳朝盖”、“圆圆舞”、“猫猫舞”、“十二相舞”、“大刀舞”、“金鸡舞”、“波浪舞”七大类。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白马藏族舞蹈存活至今,保存比较完好、白马人过节还仍然在跳的舞蹈包括“跳朝盖”、“圆圆舞”、“猫猫舞”[1]、“十二相舞”(在文县跳的居多),据笔者实地走访调查,这四类舞蹈有一部分动作已被同化,越来越失去白马藏族舞蹈原有的动作特征。而“大刀舞”、“金鸡舞”、“波浪舞”这三类舞蹈在白马人过节时人们几乎已经看不见这些舞种的影子,会跳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就连四川省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白马“跳朝盖”的代表性传承人旭士修老师也只记得零零星星的几个基本动作。从研究的过程中我们发现,随着经济的发展,交通的条件的改善,旅游业的兴起以及外来文化冲击加剧促使当地的居民生活习惯、收入来源都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对于舞蹈的传承也在这社会变迁中面临着重要的挑战。新时代下,白马藏族舞蹈更多的是迎合了旅游业的发展,政府在加大开发力度的同时,加快了少数民族与主流文化的融合,也导致本民族的文化消逝或者同化。

一、交通的便利及旅游业的兴起

曾经,由于恶劣的生态环境和崎岖的地形,白马人想要走出大山与外界交流,就必须经过一条狭小的小道,这就导致了白马人出不来,其他民族进不去的情况,以致于白马人原生态的舞蹈都保存得完好。然而,随着经济的发展,所有的一切正在发生转变,一方面,白马藏族地区的交通状况发生重大改变,九寨、黄龙环线的修建,使得到达白马聚居地的游客大大增加。2017年5月,从平武白马藏族自治乡与九寨沟县勿角林场黄土梁隧道的贯穿,使得平武至九寨的路程减少了30公里,绵阳至九寨沟的高速公路正在加紧施工,不久之后也将全线贯穿。四川成都至甘肃兰州的高铁从白马藏族居住的片区经过,近几年也将建成通车运行,交通的便利,将使得白马藏族与外界的交流更加频繁和深入。另一方面,随着旅游业的兴起,白马人从中看到了提高自身经济水平的机会,将自己有着本民族特色的传统房屋拆掉,重新修建并改造成供游客吃住、从事旅游接待的房屋。据统计,截止2016年,白马、木座、木皮村寨共有接待户200余户、旅游接待房间1460余间、床位3200余个,可同时接待5000人就餐,3200余人住宿。从以上的两点,我们不难看出,正是这些变化潜移默化地影响了白马人的思想,也冲击着白马人原生态舞蹈,舞蹈的发展是为了迎合旅游,以至于该民族的舞蹈越来越变得舞台化、商品化[2]。例如,游客在观赏白马人的原生态舞蹈时,由于其情绪的含蓄、内敛,与现代人的审美有一定的差异,于是白马人便会调整表演的内容,或在音乐上加入藏族的元素,或者在动作上加入羌族的元素,使白马人的舞蹈变成了以取悦他人为目的,由自娱性向表演性转变的一种模式,这就逐渐加速了白马原生态舞蹈的消逝。而原本只有在重大祭祀活动才有的“跳朝盖”,为了迎合游客的需要,也在非祭祀节日的时期经常见到。可见,交通的便利及旅游业的兴起虽然带动了白马聚居地各村寨的经济,但同时也使白马藏族舞蹈的“原滋原味”越来越淡化了。

二、传承人的缺失

过去,由于交通以及通信的限制,少数民族地区与外界沟通较少,跳本民族的舞蹈是人们最主要的娱乐方式,年轻人的参与度与参与热情都很高,随着经济的发展,技术的进步,年轻人的娱乐方式变得多种多样,游戏、互联网、手机占据了他们的闲暇时光,再加上白马藏族聚居地与外界交通的便利,使得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外出打工,平日的村寨里,很难见到年轻人的身影,大部分只有老人和小孩。这些种种原因制约着白马藏族舞蹈的发展进程。虽然全国各地积极启动了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措施,但是在保护过程中面临的突出问题之一是很多传承人年事已高,老龄化现象及其严重。据调查,截至2016年底,有近300余名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去世,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出现了青黄不接、无徒可传的尴尬局面。

另外,通过对白马藏族传承人的采访,不难发现,白马藏族舞蹈的传承人几乎是代代相传[3],但是这种方式是具有一定局限性的,其并没有关于舞蹈类系统的文字记载,白马人旭世修老师告诉我们,他所学习的舞蹈都是小时候在他的爷爷那学会的。现在,随着国家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的重视,旭老师的儿子也正在往白马藏族舞蹈传承人方向发展,经常参加国家组织的传承人培训,希望为传承与保护白马藏族舞蹈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但是只局限于代代相传远远不够,我们应该保护、发展更多的有关“圆圆舞”“猫猫舞”方面的代表性传承人,代代相传对于白马舞蹈的传承保护力度不大,要知道,传承人是“非遗”保护的核心,只有保护好、发展好这些传承人,“非遗”传承才有保障,才能避免人亡艺息现象的发生。

三、民族同化的现状

随着旅游业的兴起,民族同化的现象也愈发严重,白马藏族舞蹈越来越失去本民族自己的特色。以前,各寨子的白马人都能将“圆圆舞”完整地跳出来,而现在,人们想要观看原生态的舞蹈,还必须经过组织者到各个村寨去集合零星的几位会跳该舞蹈的白马人,可见,许多白马人平时已经不再跳“圆圆舞”,游客只有在重大的节日期间才能观赏到。或许是由于旅游业开发,为了满足游客不同的需求,又或者是为了达到经济利益的目的,现在,已经很难看到原滋原味的本民族舞蹈,几乎白马人所跳的舞蹈都带有藏族、羌族舞蹈动作的元素,就连白马小孩跳舞时,也大部分对其他民族的舞蹈感兴趣,其中最常跳起的是我们耳熟能详的《小苹果》,由此可见,白马藏族舞蹈的同化以及面临的消逝不足为奇。即便有时游客要求观看白马藏族的舞蹈,也会有不正宗的感受,比如,笔者搜集到了一本由白马藏族民俗专家编撰的《白马人的歌舞》,书中提到白马藏族的“圆圆舞”的动律特征是“在重拍处突然下蹲”、“整体动作的幅度较小”等[1],这是由于白马人的含蓄、内敛的性格特点所决定的,它有别于热情的羌族舞“萨朗”和豪放的藏族舞“锅庄”,如今,人们已看不见“圆圆舞”的动律特征,现在人们观看的“圆圆舞”与羌族、藏族这两类舞蹈大相近庭,有着许多类似之处,这说明,白马藏族舞蹈正在被其他民族同化,越来越失去其原有的舞蹈动律特征。

四、结语

本文从旅游业的兴起对白马藏族舞蹈的影响、传承人的缺失、民族同化等现状进行深入分析的过程中可以看出,白马藏族的传统民族舞蹈的现状不容乐观,在当前的急剧变迁的社会中面临着的问题和挑战。笔者认为我们应采取更加有效的措施去积极地传承与保护白马藏族舞蹈,比如编撰白马藏族舞蹈教材,使得“非遗”舞蹈能真正意义上地“走进校园”,从而对白马藏族舞蹈进行根本性的传承和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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