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毛毛虫发疯？

石屏慧

一群饥饿的毛虫爬上了番茄植物，疯狂地啃食起叶子来。番茄芽叶肥硕，色泽翠绿，足够填饱毛虫的肚子。

然而，很快，毛虫似乎发疯了，它们放弃肥美的番茄叶，转向攻击其他的毛虫。不到五分钟，败下阵来的一条小毛虫就被更大体型的毛虫啃得只剩下一点身体残骸，其他毛虫之间也开始互相残杀、吞食，直到仅留下一个胜出者……

在这场混乱中，毛虫家族损失惨重。不过，这并不奇怪，因为研究发现，毛虫在食物匮乏的时候，会同类相食。但为什么在食物这么充沛的情况下，毛虫也会发疯似地同类相食呢？

最近，研究者找到了让毛毛虫发疯的 “元凶”——番茄植物。

原来，当番茄植物受到侵犯时，会释放甲基茉莉酸，这种化合物不仅能让附近植物做好防御准备，还能诱导番茄自身生产多种有毒化合物，让其叶子变得不那么美味，使得毛毛虫没法“下口”，最终，这些饥饿的昆虫幼虫为了填饱肚子，只能互食来获得营养。

在实验中，研究者发现，如果番茄植物被喷洒了更高浓度的甲基茉莉酸，会更快地让毛虫互相啃食。由于毛毛虫们的自相残杀，在一个周后，这些植物也受到更少的害虫侵扰。

一直以来，科学家们都知道面对昆虫的袭击，植物家族会采用各种反击方式，有的释放化学物质让自己变得不那么美味，有些会招来寄生黄蜂，黄蜂会产卵在攻击者身体中，当黄蜂幼虫“破壳而出”时，攻击者也就一命呜呼。但科学家们还是第一次观察到植物还能够让猎捕者发疯而自相残杀。

不过，研究者认为在自然界中，番茄植物释放的甲基茉莉酸速度过慢，可能在阻止那些贪吃的虫子们侵犯前，已经被害虫们吃掉了一大半叶子。但个体的牺牲有利于群体的存活，那些收到了报警信号的其他番茄植物可以提前做好防御准备，释放大量的甲基茉莉酸，而一旦毛虫再吃下一株植物时，就可能会因其叶子变得难以入口而发生同类相食。

看来，植物们在面对危险时，并不会坐以待毙，虽然不能像人类面对危险时，立即逃跑，但是也有不少高招对付来犯者。下一步，研究者们可能會借鉴番茄植物促进昆虫同类相食的行为，发展出更环保的害虫治理策略。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