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型叙述视角在卡佛短篇小说《你在旧金山干什么?》中的运用

2018-02-26 12:49余蕊寒
校园英语·下旬 2018年13期
关键词:卡佛

【摘要】分析卡佛的短篇小说《你在旧金山干什么?》中限制型叙述视角的运用能给故事提供更大的空间和可能性,它带来的不真实感使得故事在主题的实现上有了更多的隐喻性和不确定性。

【关键词】卡佛;限制型视角;简约主义

【作者简介】余蕊寒,铜仁学院。

雷蒙德·卡佛(Raymond Carver,1938—1988),“美国二十世纪下半叶最重要的短篇小说家”和小说界“简约主义”的大师,卡佛的短片小说摆脱了语言实验和文本游戏,将目光投向了现实事件的丰饶性,从故事层面而言,卡佛的小说是现实主义,他聚焦于美国底层民众的生活,塑造的形象多为蓝领阶层和生活的失败者,再现了他们困窘的生活状态和迷茫的精神状态。但他不追求对秩序的的批判和再现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因为当时文学风向是拒绝宏大叙事流行对启蒙思想的怀疑和解构,卡佛的短篇小说语言文字冷静,简洁,克制,生动展示日常生活的琐碎也无意识地符合了这一趋势。

从话语层面,卡佛的作品显示出浓厚的后现代主义的色彩,读者看到的是大量删减的、支离破碎的叙事结构和被沉默和空白打断的对话片段,从而打破了前现代主义情节连贯统一的封闭结构,这种叙事手法最大限度压缩故事同时放大琐碎细节,为现实主义内核包裹上后现代主义外衣。

1977年卡佛出版了他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请你安静些,好吗?》,本文解析的短篇小说故事《你在旧金山干什么?》正是来自于这本小说集。

在本文《你在旧金山干了什么》中,作者采取了第一人称叙述者“我”来叙述这个故事。之所以要采用第一人稱叙述者“我”来叙述这个故事是因为第一人称叙述者是限制型叙述视角,它不同于传统叙事采用的全知型视角,叙述者等同于作者,便于安排情节和进行深刻的心理分析,采用全知型叙述者是l9世纪欧美小说采用的主要叙事形态,采用第一人称叙述者则是现代性叙事的重要特征之一,在采用此种叙事角度的作品中,叙述者不再洞悉世事,所以在这篇卡佛的小说里,不再有大量的解释性,阐释性的描写,心理描写也被大量的摈弃。

正是由于这种叙述视角的有限性,使得第一人称叙述者在某种程度上他与读者处于同一水平面,共同面对一个待探索的未知世界。

“我”只需要提供事件本身,而同时邀请观众共同构建事件的发生成为可能,阐释的自由由“我”还原给读者。限制型视角是对传统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反思和超越,是对阅读“真实感”的一种意识挑战和更新。

在《你在旧金山做什么》中,作者设置一个局外人— — 叙述者“我”——亨利·罗宾逊,西部小镇阿卡塔上一个老实传统的邮递员,信奉劳动对于人生的意义。这是一个具有真实感的人物,但“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 故事由此开篇,他只是目睹了主人公——一对艺术家情侣带着孩子搬来小镇又突然间消失的过程。

这篇小说的名字《你在旧金山干什么》就是一个问句式的标题,这样的以第一人称对于第二人称提出的疑问:你在旧金山干什么?本身也就暗示了作为叙述者的“我”,一个邮差是无法进入“我”所观看的年轻夫妇的真实生活,作为第一人称有限视角的“我”的观察和记录是极其有限的,而相比采用全职叙述者洞察一切的能力,“我”这样的有限视角的选用是更符合角色的身份职业和故事的发展线索的。

所有的认识都是印象式的,“我”在开篇第一段提到,因为在报纸上看到一个用棒球棍杀死他妻子和她男友而在旧金山被捕的年轻人的照片时,“我”才会想到他们。

而后在回忆见到年轻夫妇的时候“我”对他们的初次印象,男人的胡子,女人的头发,他们之间的交流十分有限,话语极为简单,无法给“我”足够的信息,也许因为“我”无法从交谈当中更多的了解对方,“我”能获取的极为有限的信息也仅仅停留在这对年轻夫妻的车,女人的白衬衫和牛仔裤,他们俩吵吵嚷嚷在院子里奔跑的孩子等细节上,但这所有的叙述都是印象式和片段式的。因为“我”有限的和他们的接触导致了“我”的有限视角,让“我”的叙述却是如此不确定不真实。年轻夫妇的真正身份是什么?男人为什么不找工作?女人到底去了哪里?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其实无从得知,但“我”却能在开篇毫无顾虑毫不犹豫地将凶杀案的主角和年轻夫妇联系起来,认为情况非常的相似。这样的叙述效果如果是通过全知叙述者是很难实现的。因为严格说来叙述并未构成一个故事而只是记录了一些印象和猜测,原因是第一人称叙述者“我”作为邮差,其实是一个无法进入主人公的生活域的局外人,“我”的视线是受阻的视线是无法具体深入他人真实生活的视线,更因为“我”与主人公在生存形态上有着本质的差异,“我”和年轻夫妇的简单的对话中能够传达的信息是有限和无意义的。有限叙述的视角使得“我”无法真实体认年轻夫妇的真实感受无法洞悉他们的真实想法,而“我”对女人的偏见和男人的同情听起来读起来都似乎是“我”自己的一种自以为是的幻想,叙述者本身似乎在消解着叙事的确定性,这种从“我”出发的有限视角只是来源于“我”所信奉的生活哲学:我相信工作的价值-越辛苦越好,与无所事事的年轻夫妇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样的认知鸿沟使得故事由此就不仅仅存在于“他”和“她”之间,更永恒地存在于“他们”和“人们”之间,存在于叙述者和被叙述者之间,从而形成一个可供阅读者解读和阐释的巨大空间,也带来一种更为深刻的真实感,这也许就是第一人称的有限叙事所要呈现的效果。

卡佛通过采用有限视角展开叙述,将有限的观察中的重点放在对现实事件的叙述中,通过人物的行动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来实现事件的单纯呈现,而这些片段作为“事件流”自然地在读者眼前展开引起回味。

参考文献:

[1]谭君强.叙事理论与审美文化[M].北京:中国社科学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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