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凤纹的艺术特征及装饰风格的演变

张雯

摘要：凤纹作为中华民族传统纹样的代表，凝结了我国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是中国传统艺术宝库中的瑰宝，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本文通过阐述凤凰的起源，并从时间的角度分析比较各个朝代的凤纹，以期了解不同时代背景下凤纹的风格特点和审美内涵，具有一定的学术价值和时代意义。

关键词：凤纹；特征；装饰风格

一、凤的起源

历史上，由于早期社会生产力低下，人们对自然界充满敬畏，所以当比自身更为强大的自然或超自然的力量出现时，便自然的成为了各个民族争相崇拜的对象，图案化的动物纹样也由此诞生。关于凤，最早能想到的就是一种鸟的形象，新石器时代彩陶上发现的鸟纹就是早期凤纹的雏形。由于鸟类图腾大多与对太阳的崇拜有关，凤凰常被认为是各种禽鸟的总和，称之为百鸟之王，所以它的出现往往被赋予了光明之意。此外，鸟类图腾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象征——“永生”，即：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鸟类图腾都将获得重生。凤凰作为不同禽鸟的集合而幻化形成的图腾形象，同样也具有了“不死”和“永生”的寓意。因此凤凰往往又被称为“不死鸟”，与其相关的典故：凤凰涅槃，浴火重生都代表了其被赋予的重生、祥和、生生不息的寓意。也正是这种特有的神性，使凤凰成为早期社会人们非常尊崇的图腾形象。

二、凤纹的艺术特征和装饰风格的演变

纵观凤纹在中华民族传统纹样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其艺术姿态和形象特征都发生过无数次的变化。由于不同朝代下的社会文化特征和社会风貌存在着差异，导致凤纹的所象征的文化含义也不尽相同，传达出了当时人们的艺术风格和审美意趣。

商周时期以前，关于凤纹的形象典籍记录甚少，当时的凤纹多以鸟纹的形象在器物上出现。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浙江河姆渡文化遗址出土的双鸟纹象牙蝶形器。该器物的正面刻画了一组对称相连的双鸟纹，这也是人类历史上最早发现的凤纹。从中可以看出，早期的凤纹多给人一种简约、朴拙的美感。

到了商朝时期，凤凰被视为神鸟，凤的形象大量出现在当时的文字和器物装饰上。根据当时甲骨文上的“凤”字，可以大致知道当时凤的形象，即：有冠、羽、尾。此外，商朝时期是青铜器鼎盛的时期，凤凰作为商朝人的图腾祖先也被大量的运用于青铜器上，称为“夔凤纹”。夔是幻想出来的单足动物，所以夔凤纹的特点是长形单足、嘴巴紧闭，注视前方。整体造型多以半浮雕的手法呈现，图像受到青铜器器型限制，装饰图案都是在有限空间里设计的适合纹样，线条简洁、朴实，把古拙和威严的美感较好的融合在一起，体现出一种粗犷的形式美感。周朝时期，凤凰纹样的形态样式较之商朝朴实、粗犷，开始转变为灵活，尾部的处理开始变得夸张，注重头部、翅膀和尾部的细节处理。

春秋战国时期是我国奴隶制崩坏时期，此时的社会意识形态出现了“百家争鸣”的新局面。随着社会生产的发展，人们开始重视“人”自身的地位和作用，不在仅仅依靠对图腾的崇拜，受这一时期的影响，凤纹也展现出了这一时期的新风貌。

秦汉时期，社会发展稳定，经济繁荣，儒家思想称为反映当时文化学术的中心。凤凰的形象作为反映儒家思想中的四灵之一的朱雀在工艺美术中得到了大量的应运。该时期的凤纹造型趋近于写实，出现了大量张开双翼，或昂首屹立，或振翅欲飞的形象，呈现出一种朝气蓬勃、积极向上的活力。此时的凤凰纹样开始从过去的抽象线条逐渐转变为形象的具体刻画，既追求形体的完整性，又适合于不同的器物，弱化凤凰的头部，强调凤凰的长尾，是凤凰纹样更加自由、造型更加准确、富表有动感，表现出一种绘画性。但其形象和表现形式仍保留了一定的程式化，通过刻画几根长长的翎羽来表现。较之前期进步的是，此时的凤凰纹样开始注重刻画凤凰的身体部位，颈、腹、背部都出现了以鳞状纹样，造型更加的繁复精美。

从魏晉南北朝到隋唐时期，凤凰纹样的发展经历了一个巨大的转折，健壮美是这一时期的主要特征。特别是在唐朝，每一只凤的造型都比较饱满、丰腴，神情积极、生动。最显著的特点是：凤冠呈鸡冠，凤嘴呈鹰嘴，鼓腹翘尾。由于唐朝享乐之风的盛行，器物的装饰显得更加富丽雍容。装饰特点呈现出以凤凰为主体，周围装饰有卷云纹、花草纹等装饰纹样，形成了凤凰为主体的复杂、完整的综合性图案。此期的凤凰的形象一扫隋唐以前古拙、规整的特点转而体现出中华民族雍容、华美的气度，刻画的精细而饱满，结构清楚，气韵生动。

宋元时期，由于该时期的艺术创作更趋向与生活，不仅仅是技巧上追求写实，在造型上也追求一种清新、秀丽的审美意趣。虽然该时期的凤凰仍较多的继承了唐代凤凰的特点，但是在凤凰的尾部造型方面更加强调的写实和具体，整体形象上也较唐时期的更加清秀。宋代的凤凰造型基本上呈现出：鸡型头、丹凤眼、鹰嘴、翎羽刻画的更加细致，尾部层次更加丰富。

明清时期，手工业和商业都处于上升时期，工艺美术也进入了一个兴旺时期。此时期，凤凰的形象基本上沿用了宋元时期的装饰风格，但是该时期凤纹装饰的精美与细腻超过了以往任何一个历史时期，其中以宫廷中器物装饰图案上的凤纹最为典型，追求纤细工整的风格更为强烈，装饰手法精细、逼真。

总的来看，商周时期凤纹神秘、雄浑，装饰手法朴实而粗犷；春秋战国时期凤纹脱离了前期的雄浑粗犷，开始变得灵活、生动，装饰风格上其背景融入了花草藤蔓等装饰纹样；秦汉时期凤纹造型多呈现出一种蓬勃、积极的姿态，装饰手法更加繁复精美；在经历隋代的过渡后，凤凰纹样开创了唐之新风。凤凰造型层次更加丰富、装饰风格彰显出雍容华贵的特点。到了此后的宋元明清时期，凤凰的造型多承袭了唐代凤凰的特点，没有明显的变化，装饰风格上追求纤细工整，繁琐精细的特点。凤纹作为我们中国民族传统图案的典型纹样，纵观其历经的上千年历史淬炼和文化撞击，每一次的改变都是该时代下社会风俗的的反映，是民族文化的传承、沉淀和扬弃。时至今日凤纹仍在以其独特的艺术价值和精神内涵创新着属于这个时代的的艺术审美，传承着属于中华民族传统纹样在艺术价值。

参考文献：

[1]何星亮.中国图腾文化[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76，80-82

[2]顾方松.凤鸟图案研究[M].浙江：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1984年6月第一版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