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之家》的女权主义解读

2018-03-22 12:03王通
名作欣赏·学术版 2018年3期
关键词:玩偶之家易卜生女权主义

王通

摘 要:易卜生的名剧《玩偶之家》经久不衰,尤其是在20世纪30年代的中国成为经典,它向我们提了一个社会问题:作为“亚性”的女性在家庭和自身命运的转折期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而本文主要以剧中的人物和事件,结合“女权主义”的知识,着重对易卜生的思想进行解读,在他的戏剧中寻找答案,以使我们更好地理解并反馈到“妇女解放”这一社会问题中去。

关键词:易卜生 《玩偶之家》 女权主义

一、易卜生与女权主义

易卜生女权主义观的形成与时代有关。挪威彼时正值对妇女解放问题争论的高潮,易卜生也被激发出创造这个剧本的热情。而纵观其创作历程,可以说他并不像一个天生的女权主义者,而更像社会问题的掘墓者。他的作品主旨并非只针对妇女解放,比如讽刺资本主义虚伪政治的《青年同盟》、批判金钱与名誉压抑下的爱情悲剧《社会支柱》,也有攻击当时挪威社会道德的《群鬼》。易卜生自己也说:“我没有创造女主角,我只写任何人的命运。”这也与他的生命经历有关,他身边就有位“娜拉”,“叫劳拉·基莱,是故事的原型。因为丈夫生病而伪造签名借钱治病,后来丈夫知道事情的原委却大发雷霆,这位可怜的女性便精神失常,最终被丈夫退了婚”。所以,易卜生女权主义观的形成与他的生命经历和创作历程息息相关。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写女性,而是为了在社会中揪出妇女问题,并把它上升到一系列社会问题的思考中。“女性角度”是他借助的载体,为的是同其他道德、法律、教育、家庭等问题一样来引起社会变革。

二、《玩偶之家》与女权主义

在易卜生的所有戏剧中,《玩偶之家》是不断被拿出来讨论的,有一股力量在推动着它被人改造创新,这就是女权主义。在19世纪中叶,面临着种种束缚和压迫,女性开始寻求自主和独立。在这个背景下,《玩偶之家》应和着女权主义而生。

(一)以娜拉斗争表现女权主义

《玩偶之家》的第一个女权主义核心词就是“女性反抗”,“在由男人控制的等级社会中,妇女处于‘他者的地位,她作为一个由男性定性和诠释的存在物体而存在。由于总是处于从属的劣势地位,妇女发现在其所属文化的社会制度中她们只是次要甚至并不存在的参与者”,如同戏剧的矛盾贯穿始终一样,存在两个对立面:压迫者和被压迫者,他们之间的斗争是中心议题。《玩偶之家》就在构造一种情境:娜拉女权斗争的前因后果。

娜拉的斗争体现在成长性的反抗。娜拉作为剧中的主人公,海尔茂的八年之妻,情节的推动者,可以看出她在与丈夫对话时呈现出阶段性的力量来进行斗争反抗。在交谈中,她总给观众呈现出一种“亚性”的地位。戏剧开始,她就是谈话的受话人,不断地被海尔茂问“哪里花了这么多钱”“你又买东西了”“那包是什么东西”等等。谈话的主导权完全在男性手里,就像是家长审问孩子一样,而女性一方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但是后期,在事件平息后,她真正成长为一名女权主义斗士,敢于否定男性,对话语权进行争夺来争取说话的权利。

其次,娜拉的女权斗争还体现在她的离家出走。娜拉最终的出走,要么堕落、要么回家,鲁迅先生给我们的答案似乎并不让人安心。但是,笔者认为娜拉出走这一件事已经可以被标榜为女权主义的胜仗。娜拉已经宛如哈姆莱特发现人的精华一样认识了自己:“现在我只信,首先我是一个人,跟你一样的一个人——至少我要学做一个人。”

(二)以娜拉形象表现女权主义

《玩偶之家》女权主义另一个核心词就是“娜拉的形象”。

她女性的贞洁形象弘扬女权主义。在得知海尔茂要解雇克罗克思泰时,娜拉进入不安状态。恰恰这时易卜生安排了阮克大夫的出场。我们有理由根据前后文理解,娜拉在和大夫的接触下呼吸是完全自由的,在这样的氛围内她能够自由发展,而成为女人该有的成熟、妩媚,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我小时候当然最爱我爸爸。可是我老喜欢溜到佣人的屋子里”,因为“第一,她们从来不教训我。第二,听她们聊天怪有意思的”。阮克大夫就是取代了小时候女佣的位置。在这种危急关头,娜拉完全可以选择向这位老朋友借钱来破解危机,但是她没有,反而用丝袜和他调情。原因是在这种氛围下,娜拉作为一个女人的本能才会得到释放。在这样的情况下,娜拉看出阮克医生爱她,而她没有利用这样的感情做金钱的交易,即使她并不知道阮克大夫是个得了性病就要死的人。如果明白阮克医生的“表白”而再去向他求助,实在是有悖于忠贞丈夫的初衷,浪费彼此的感情。由此可见,娜拉视尊严为生命,她始终捍卫坚贞的爱情观。

不同于“安娜·卡列尼娜”或“包法利夫人”丢掉了自己的操守,她更像是未被玷污过的“苔丝”,在转变前,有着女性对男性的幻想,以及逼入绝境的誓死行为。易卜生的女性主义观自觉地赋予娜拉一切女人吸引人的品性,不同于欧洲大陆其他风流爱情故事,他的娜拉就是最普遍、最普通的女性,就是每个人身边的女性。

三、《玩偶之家》女权主义的局限性

当我们不了解“女权主义”时,很难在读完《玩偶之家》后,交口称赞“娜拉”是一种女性典范,因为我们缺乏文学理论对于文本的支持。但是,如果细究文学作品的逻辑性,却不一定能得到完美的答案。

拿《玩偶之家》来说,它存在女权主义的问题单一化弊病。诚然,女权主义运动喜欢《玩偶之家》这类文本,因为只有尖锐的矛盾才可以被利用起来为进行传教说理。娜拉的性格活泼、动人、可爱,但是在作品里却很单薄,因为作者是秉着女权主义的态度来对社会进行说教,那么娜拉的形象必然被塑造为正面的光辉,看似饱满却很骨感,表现得很简单、单一。所以,我认为女性的解放还是应该从思想着手,那么伴随着文明进化的我们应该也一样,让女权主义从社会交付到文学手里,再从文学出发,重新审视现代女性的生存空间。“性别”的解放并不需要动用战争,文本的作用在于让更多人开化,文学家们也在尝试,不断地发问和制定结局供人参考。

本文沿着女权主义这条思路对易卜生和《玩偶之家》进行了解读,可以说,是在边阅读边解读,在剧本中发现了许多有趣的小观点和细节在论文里来分解,所以总的来说,《玩偶之家》是打着女权主义的旗号,在19世纪这一社会大变革时期,引领了那个时代的妇女解放思潮动向。而对于今天来说,这一文本不仅仅是宣扬娜拉对社会的反叛和斗争精神,更像是为我们这些对于女权主义文学理论刚刚上手的学生开了一条捷径。这条小道是我们认识女权主义的一扇门,借助于作品学习女权主义,再回归到现实世界女权主义的宣讲中,这样才能为文学和女权文论搭起一座桥,供未来的人学习。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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