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TOE框架的食品企业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研究

□ 张 玲 福州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近年来，由于食品安全事件频发，如“毒明胶”事件、加工病死猪等，给消费者和社会带来严重的损失，食品安全治理成为众多专家学者研究的热点问题[1]。2015年我国新修订的《食品安全法》指出我国应当积极推进食品安全社会共治格局，构建食品安全多元治理模式。食品安全问题的发生也严重影响到整个食品供应链的供应商、零售商等上下游企业的发展，因此提升食品安全水平对社会具有重要的积极意义[2]。当前，国内外多数学者认为信息的不对称性是导致食品安全问题频发的根本原因。目前，随着信息化水平的提高和技术手段的成熟，越来越多的专家学者研究利用技术手段进行食品供应链信息溯源来解决食品安全治理问题。但是食品供应链作为一种复杂的系统网络，仅仅依靠信息可追溯化、监管透明化等途径难以彻底解决食品质量问题[3]。

1 研究现状

1.1 食品安全治理与食品供应链信息追溯研究现状

在食品安全治理中，主要从以下视角研究：易开刚和范琳琳从社会责任的视角对食品安全治理问题进行分析，基于全面责任管理和食品供应链利益相关方研究食品安全问题并提出加强责任意识是食品安全治理工作的重点[4]；陈彦丽从协同学视角提出食品安全多元治理模式，为解决食品安全治理问题提供了新思路[5]；王秋石和时洪洋则从多主体共同参与食品安全治理的角度分析了食品安全治理存在的障碍，提出完善政府、市场、第三方共同参与的食品安全治理模式[6]；汪鸿昌等人从不完全契约理论和信息技术视角探讨如何选择更好的制度应对食品安全问题，并提出基于信息技术手段和制度安排结合的混合食品安全治理机制，在分析制度治理的基础上引入信息技术手段构建信息平台。

在当前国内食品供应链信息追溯的研究中，宋焕和王瑞梅等人运用微分博弈方法构建食品生产商和加工商的追溯博弈模型，研究不同决策下生产商与加工商溯源信息共享的最优策略并进行模拟仿真[7]；孙胜楠等人结合供应商溯源能力差异对不同零售商采购策略下消费者支付意愿强弱和具有溯源意识的消费者细分市场大小、食品安全事件发生概率等进行模拟仿真研究，提出通过提升消费者溯源意识和加大对食品安全事件的监管力度可以提高对可追溯食品的需求量的观点[8]；李军祥和郭语通过分析无线射频识别技术与无线传感器网络技术在食品供应链信息溯源中的应用，并以猪肉供应链为例阐述信息技术在食品供应链中应用可行性，为食品供应链溯源问题提供了信息方向。

1.2 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研究现状

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的目的是为了追求供应链网络系统的可持续发展，通过系统协调跨组织之间的核心业务流程，实现供应链的经济、环境和社会效益目标。Winkler强调环境目标在企业生产系统中的重要性，提高可持续性；Kaynak提出包括生态、环境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理论；Elkington提出三重底线理论，即可持续供应链管理三大绩效指标：社会绩效、经济绩效与环境绩效。在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的研究中，众多专家学者针对可持续供应链网络优化、协调机制设计、绩效评价以及企业实现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的影响因素等方面进行研究。杨秋玲和李剑南等人从政府、企业和消费者的宏观角度探讨影响企业实施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的影响因素并运用DEMATEL方法进行定量分析，为推动企业可持续供应链管理提供建议[9]；肖序和曾辉祥从制度压力的视角研究可持续供应链管理，提出可持续供应链管理是提高企业循序经济能力的重要途径[10]；周鲜成和贺彩虹基于利益相关者理论，从主要和次要利益相关方分别阐述不同社会责任，提出构建可持续供应链治理、政府监管和社会监督一体的社会责任协同推进机制[11]；戴君和贾琪等人基于结构方程模型构建可持续供应链绩效评价体系，将运营绩效、环境绩效、社会绩效和经济绩效作为指标进行定量研究并将运用一评价方法对几家知名企业可持续供应链绩效进行评价[12]；许建和田宇从社会责任的角度研究汽车行业可持续供应链风险评价，建立基于企业社会责任的可持续供应链风险评价指标体系并选择三家国内知名汽车生产企业进行实证研究[13]。可持续供应链管理不同于以往的供应链管理，将可持续发展理论和观念引入供应链管理之中。本文的重要意义在于从微观角度探究食品企业通过实现可持续供应链管理，从供应链源头减少食品安全问题的发生。

2 研究分析

2.1 食品企业的可持续供应链管理

2.1.1 因素分析

食品企业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的影响因素中，经济指标主要包括：绿色生产投入、信息追溯成本、产品销售净利率、产品利润增长率、食品企业规模与供应链协作成本[14]。进行食品企业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的目的是帮助解决食品安全治理问题[15]，实现食品信息在供应链的可追溯化是食品企业树立企业形象、发展循环经济的重要手段之一，食品信息追溯成本不仅包括销售流通过程中进行信息追溯所增加的时间和其他费用，还包括食品企业引进先进的设施设备实现供应链信息追溯所增加的投入成本[16]。因此，将产品信息追溯成本列为食品企业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的重要影响指标之一。食品企业绿色生产投入客观反映食品企业在产品绿色化、产品无污染等方面的投入，这有助于从供应链的源头减少食品安全事件的发生，促进食品企业的可持续供应链管理。产品销售净利率和产品利润增长率反映了食品企业产品的发展趋势和受欢迎程度。食品企业规模是实现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的先决条件，拥有一定规模组织架构的食品企业实现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的可能性更高，同时一定的生产规模将使食品企业更加关注消费者对食品安全的要求，有能力做出适应消费者需求的供应链食品安全治理措施。供应链协作成本是指食品企业构建可持续性发展供应链过程中对可靠合作伙伴的选择成本以及在实现食品企业可持续供应链管理和食品信息供应链溯源过程中需要的投入[17]。

环境指标主要包括：竞争产品信息溯源水平、产品竞争程度、政策导向等。其中竞争产品信息溯源水平反映了市场上不同产品对于食品安全和食品信息追溯的重视程度，竞争产品信息溯源水平较高将促使食品企业提高自身产品的信息透明度，以此增加产品竞争优势。产品竞争程度反映了食品企业所处的市场环境，产品竞争程度较高反映了食品企业产品市场竞争较为激烈，产品信息可追溯可以成为食品企业产品的一大竞争优势。

社会指标主要包括：消费者信息追溯意愿、消费者满意度、企业形象信誉。其中消费者信息追溯意愿反映了消费者对于食品企业产品实现食品信息的供应链溯源的支持程度，体现了全社会对于食品安全的关注程度，这是食品企业实现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的重要影响因素。消费者满意度反映了食品企业产品在市场上的受欢迎程度，有助于帮助食品企业作出合理决策。企业形象信誉是食品企业产品质量的表现，良好的企业形象信誉有助于食品企业实现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确保消费者食品安全健康，赢得消费者对食品企业的信任，以此实现食品企业的可持续性发展和循环经济。

2.1.2 实证分析

在参考国内相关文献资料后，本文针对国内众多规模不一的食品企业进行问卷调查研究。本文主要对问卷结果运用因子分析方法检验其有效性。在因子分析中进行KMO和Bartlett检验，。KMO统计量为0531，0.5～0.6，表明因子分析效果良好。Bartlett球形检验显著性接近0，表明变量之间存在相关性。

本文采用最大方差法进行因子旋转，共提取6个公因子，方差解释率累计为58.197%，结果见表1。通过分析可以看出：共得出6个公因子，累计方差解释率为58.197%。其中成分1显示主要与食品企业规模和企业内存在的食品安全问题有关，其方差解释率为14.593%，因此成分1为“食品企业规模与企业内部食品安全监管力度”；成分2主要与食品企业年销售额有关；成分3主要与食品供应链组织稳定性有关，因此成分3为“供应链稳定性”；成分4主要与食品供应链伙伴之间的合作关系有关，因此成分4为“食品供应链协作程度”；成分5主要与食品供应链上下游企业之间能否实现信息共享有关，因此成分5为“供应链信息共享程度”；成分6主要与食品企业形象有关，因此成分6为“企业社会形象信誉”。

2.2 基于TOE框架研究食品企业可持续供应链管理

2.2.1 技术层面

技术因素主要是指食品企业实施可持续供应链管理与应用食品安全治理技术的技术手段，在上述实证分析得出的公因子中，供应链信息共享程度是影响食品企业实施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的重要因素。在当前国内供应链发展不成熟的环境下，“信息孤岛”现象仍然存在，如何实现供应链伙伴之间的信息共享成为一大难题。众多企业和专家学者也在探索运用新的技术手段实现供应链信息共享，这其中包括杨慧琴、孙磊和赵西超等人提出基于区块链技术建立互利共赢的供应链信息平台。高雪垠提出基于BIM技术建立建筑企业供应链信息协同机制等，都为推动实现供应链信息共享和信息传递提供了思路和建议。

表1 解释的总方差

2.2.2 组织内层面

食品企业实施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的组织因素主要包含组织内和组织外两部分。一方面，组织内部规模和组织架构是影响食品企业实施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的重要因素；另一方面随着社会对食品安全问题的关注，食品企业内部对食品安全的把控监管力度也是影响食品企业实施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的重要因素。除此之外，企业的规模和成长还通过企业的年销售额客观表现出来。因此，食品企业规模和年销售额、食品企业内部对食品安全的监管力度是影响食品企业实施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的组织内因素。

2.2.3 组织间层面

食品企业实现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离不开供应链上下游企业的共同协作和帮助。其中，供应上下游企业的信息共享是供应链协作的基础，供应链合作伙伴之间长久稳定的合作关系和供应链协作程度是食品企业实施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的重要推动力量。

3 结论

当前食品安全治理领域内的研究大多是针对通过法律和技术等手段对食品供应链进行监管，本文的创新之处和意义在于基于TOE框架从技术、组织和环境三个维度研究食品企业实施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的重要影响因素，从食品供应链源头探索食品安全治理问题的解决方案，创新性地从企业自身管理建设角度研究食品安全治理问题和食品供应链管理，在寻找解决食品安全问题治理之道的同时探究食品企业的可持续发展方向。在TOE框架下本文通过对影响食品企业实施可持续供应链管理影响因素的分析，提出如下建议：第一，作为一种先进的管理模式，食品企业应当在具备一定规模实力之后考虑实施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第二，企业实施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的关键在于食品供应链的信息共享程度、供应链协作程度和供应链稳定性；第三，可持续供应链管理与企业内部对于食品安全问题的监管重视程度和食品企业形象密切相关，因此企业应当高度重视食品安全问题，树立良好的企业形象和信誉，为实施可持续供应链管理奠定坚实的基础；第四，政策导向和市场环境对食品企业实施可持续供应链管理具有重要影响，因此政府和社会对食品安全问题的关注可以引导食品企业对于可持续供应链管理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