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卫组织迎来非洲新掌门

2018-04-20 03:55王磊
蓝盾 2018年2期
关键词:埃塞非盟疟疾

王磊

7月1日,埃塞俄比亚原卫生部长、外交部长特沃德罗斯·阿达诺姆接替同日卸任的陈冯富珍,就任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一职。总干事是世卫组织的技术和行政首长,负责监督全球卫生工作政策,职位极其重要。非洲是全球医疗卫生防御最薄弱的一环,特沃德罗斯是世卫组织成立近70年来首位来自非洲的掌门人,外界对其能否借助长期在非洲国家工作的经历和感悟为世卫组织带来新鲜血液充满期待。

不平凡的当选

与2016年联合国秘书长选举改革同步,本届世卫组织总干事选举也更为开放,是历史上首次由该组织成员直接参与投票产生,而之前的选举都是由世卫组织执行委员会以“闭门投票”的方式确定。为此,埃塞俄比亚政府早早谋划,并投入了大量精力。2016年1月31日,第26届非盟首脑会议一致同意提名特沃德罗斯竞选世卫组织总干事,首先就此问题在非洲内部实现了团结统一。5月24日,特沃德罗斯正式宣布参选,并设立竞选网站。9月19日,卢旺达牵头东非和非洲其他地区部分国家成立基金,为特沃德罗斯竞选筹集资金。这是非洲国家首次联合成立基金,为非洲候选人竞选国际主要多边组织提供支持,今后该基金还将继续为非洲候选人竞选国际组织负责人提供支持。特沃德罗斯最终从六位候选人中(其他五位候选人分别来自法国、英国、匈牙利、意大利和巴基斯坦)脱颖而出,可以说是埃塞乃至整个非洲大陆共同努力的结果。

从埃塞角度讲,特沃德罗斯的当选得益于埃塞近年来的快速发展,埃塞综合国力不断提升,在国际舞台上的作为和空间越来越大;从非洲角度讲,这是非洲联合自强、用一个声音说话的体现。

特沃德罗斯其人

现年52岁的特沃德罗斯是埃塞提格雷族人,是一名国际知名疟疾研究专家。小时候他的成长环境恶劣,目睹了疟疾对当地民众的摧残,他的弟弟早年夭折。幼年的经历促使特沃德罗斯立志学医,他先在厄立特里亚的阿斯马拉大学打下基础,后留学英国,获得诺丁汉大学社区卫生博士学位和英国伦敦大学传染病免疫学理学硕士学位。后来,特沃德罗斯在埃塞提格雷州卫生部门谋得职位,任职期间对各类疫情控制得当,当地艾滋病疫情减少22.3%、脑膜炎病例锐减68.5%。他还大力推广疫苗接种工作,大幅改善了民众的健康状况。

2005年,特沃德罗斯出任埃塞卫生部长,当时埃塞卫生医疗事业百废待兴,基础设施薄弱、资金投入有限、医护人才短缺成为三大制约因素。在其任职的七年间,正是埃塞经济的起飞阶段,政府制定了第一个发展五年规划,包括医疗卫生领域在内的基础设施投资是重点努力方向,特沃德罗斯全面改革国内医疗体系,主持新设了3500家医疗中心和1.6万个乡村卫生站,还培训了4万名女性医疗工作者,并改善埃塞国家实验室水平,组建救护车系统。至2012年,埃塞医学院毕业生较七年前增长了十倍。埃塞的疟疾、肺结核和艾滋病等病患大幅减少,新生儿死亡率也大幅下降,是非洲为数不多实现了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的国家。

2012年至2016年,特沃德罗斯担任埃塞外交部长,同样热心于全球卫生事业,并在2014年非盟应对埃博拉疫情的过程中发挥关键作用,埃塞共派遣200名卫生工作者加入非盟团队帮助应对疫情。在2015年7月联合国第三届发展筹资会议上,特沃德罗斯成功帮助召集193个联合国成员国就《亚的斯亚贝巴行动议程》达成一致意见。该议程具有里程碑意义,旨在打造全球伙伴关系,推进实现包括卫生相关目标在内的可持续发展目标,并为此提供资金。

经过多年历练,特沃德罗斯在医疗卫生的研究和管理方面都表现突出,2011年特沃德罗斯成为第一位获得“吉米和罗莎琳·卡特人道主义奖”的非美籍人士,2012年他被英国《连线》杂志评选为“未来改变世界的50人”,2015年被《新非洲人》杂志选为“100位最具影响力的非洲人”。但需要注意的是,特沃德罗斯毕竟是埃塞的政治人物,其在一些国际问题上的态度基于非洲立场。例如,2013年10月,非盟召开特别峰会,要求国际刑事法院不起诉、不审判在任国家领导人。当时针对肯尼亚总统肯尼亚塔的指控在国际上闹得沸沸扬扬,时任非盟执行理事会主席、埃塞外交部长的特沃德罗斯表态,要求国际刑事法院暂时搁置针对肯尼亚塔的指控,并表示如果非盟的这一诉求没能实现,非洲国家将讨论集体退出国际刑事法院。

新掌门的挑战

参选期间,特沃德罗斯曾做出多项重要承诺,比如建立强有力的应急反应机制,让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享受到医疗保险,令世卫组织更加透明、更能担当。近年来,世卫组织取得了不俗成绩:过去十年死于疟疾、艾滋病的人数减少一半;2015年,全球儿童死亡人数第一次下降至600万以下,与1990年相比减少了50%;结核病等患者人数大幅减少。但该组织也面临一些问题,特沃德罗斯上任后的挑战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世卫组织资金预算有限。在世卫组织每年大约22亿美元的预算中,仅有不足三分之一的预算资金来自成员国会费,其余则来自各种捐助,最重要的捐助者包括美国、英国、比尔和梅琳达·盖茨基金会、实业家联谊组织“国际扶轮社”和挪威政府。美国长期是世卫组织最大的捐助国,但是特朗普总统上台后,已经对支持世卫组织等类似的国际多边机构失去了兴趣,明确表示将削减援助资金。此外,世卫组织在资金筹集上也面临其他国际医疗卫生组织的竞争,如“抗击艾滋病、结核病和疟疾全球基金”吸引了大量国际捐助,已经成为目前抗击这三类疾病的主要管道。尽管如此,世卫组织仍在国际医疗卫生事务中发挥着基础性的支撑作用,只有该组织有权宣布全球性的公共卫生危机事件,以要求成员国采取行动。

第二,世卫组织公信力需要修复和提高。国际舆论普遍批评世卫组织应对2014年西非埃博拉疫情严重迟缓,官僚气息浓厚,雇员们拿着联合国组织的“免税工资”,但工作效率却不高。2016年美联社发布了一篇措辞严厉的报告,基于世卫组织内部文件,称世卫组织每年的旅行花费高达2亿美元,甚至超过了该组织抗击艾滋病、肺结核、疟疾的花费。很多雇员违背世卫组织内部规定,在航空旅行舱位等级和宾馆住宿方面超过规定的标准。

第三,如何切实改善非洲的医疗卫生状况。2014年西非埃博拉疫情震惊国际社会,也再次暴露了非洲医疗卫生水平的不足。特沃德罗斯来自非洲,被非洲国家寄予了厚望,同时,国际社会也期待他能够凭借在非洲长期工作的经验和体会,为改善全球卫生状况作出突出贡献。

对非洲国家来说,支持这位新掌门最好的做法应是落实2001年非盟达成的“阿布贾宣言”,该宣言提出非洲各国政府应提高年度医疗衛生预算水平,至少占本国年度预算的15%。过去16年来,非洲一些国家已经在这方面取得进展,比如,卢旺达医疗卫生年度预算占比达到22.3%,多哥为15.4%,但还有很多国家没有兑现承诺。世卫组织2016年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新世纪以来大部分非洲国家都增加了医疗卫生开支,非洲人均政府卫生开支从2000年的70美元增长到2014年的160美元。尽管如此,这与世界其他地区相比差距仍然很大。据统计,1995至2014年,世界人均政府卫生开支从461美元增长到1060美元,2014年欧盟人均政府卫生开支则达到3612美元,北美地区更是高达8990美元。

此前,特沃德罗斯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希望建立世卫组织与各类合作伙伴的和谐关系,增强国家和地方层次的一线防卫能力。这种想法来自于他在非洲国家的一线经历和启发,希望他在任期间能对症下药,切实改善非洲这一全球医疗卫生链的最薄弱环节。

(摘自《世界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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