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鸣心的《小提琴协奏曲》解析

尚莉丽

【摘要】杜鸣心的《小提琴协奏曲》，是应挚爱中国音乐的日本小提琴演奏家西崎崇子的约请，于1982年9月完成的，同年11月在香港的“杜鸣心作品音乐会”上首演。作曲家创作这部作品的80年代初期，正是中国当代音乐创作新潮激荡的时期，《小提琴协奏曲》则似乎是逆潮流而动，作曲家坚守传统的创作观念，强调旋律的重要表现力，使这部貌似保守的作品在令人眼花缭乱的新潮洪流中，分外引人注目，成为一部风格独特、富于个性的作品。

【关键词】杜鸣心；小提琴；协奏曲

【中图分类号】J622.1 【文献标识码】A

杜鸣心在作品的题记中写道：“由于小提琴家西崎崇子擅长演奏具有优美音色如歌如泣的旋律作品，因此，乐曲特别注意到旋律的优美动听，并使音乐特别富于歌唱性。”事实上，作为建国以来第一部无标题的《小提琴协奏曲》，正是以严谨的结构、迷人的旋律、抒情的意境、淳朴的风格以及辉煌而又适当的小提琴演奏技巧的发挥，赢得了专业音乐工作者和广大听众的喜爱，成为继《梁山伯与祝英台》之后又一部优秀的小提琴协奏曲。这部作品沿用了传统协奏曲典型的结构形式，由三个乐章组成：

一、第一乐章：奏鸣曲式

音乐从独奏小提琴深沉的独白开始，乐队只在小提琴声部的句尾作点缀性质的填充。音阶式上下起伏的旋律线条，逐渐加密，转化为双弦八度，引出主部主题（见例48）。这个主题建立在d羽调式上，情绪活泼、明快，令人想起江西“兴国山歌”那高亢、明朗的起句音调。衬托这一舒展、酣畅旋律的乐队背景，是一个快速流动的由连续十六分音符构成的固定音型。升sol音的出现，使这个像流水一样上下翻腾的背景声部，具有中国南方民间音乐的乡土气息。乐队声部对主部主题核心材料的分列处理，构成了连接部。副部主题主要建立在c羽调上，由独奏小提琴在中低音区演奏，仍然具有歌唱性，与明朗的主部主题相比，显得含蓄、柔美。一连串的平行九和弦的进行，将乐章引向展开部。展开部主要展开了主部主题的材料。呈示部中由乐队演奏的连续十六分音符背景这时出现在独奏小提琴声部，并得到了更为自由的发挥，快速的音阶走句与密集的双弦交替出现，音乐显得更为激情澎湃。展开部的最后是华彩段，快速琶音、隐伏声部、四度和音的平行滑指等演奏技巧得到了充分的展现。当乐队在d羽调上重新响起连续十六分音符的背景時，乐章进入再现部。主部主题只原样再现了一个乐句，第二乐句则交给乐队演奏，使整体结构精练而富有变化。连接部比呈示部移高了一个大二度，为副部主题的调性回归做了准备。主、副部主题统一到d羽调式之后，音乐趋向平静，乐章仿佛就要结束。但是，作曲家出人意料地安排了一个规模短小、激动人心的尾声。乐队以奔腾的快速音群为动力，使音乐情绪再度高涨，华丽的小提琴以近似颤音的奏法，在乐队的支持下，反复强调主部主题的首部四音列，第一乐章在干净利索的强奏中结束。

二、第二乐章：复三部曲式

本乐章速度为广板，情绪上好像一首优美动人的“恋歌”。呈示部为三段式。小提琴在中音区奏出委婉动情的旋律，乐队则以安静的固定音型相依相随，二者构成简洁的支声复调，犹如一对恋人心灵的呼应，形成了恬静、安逸的气氛和情思萦绕的艺术效果。中部使用了新的音乐材料，小提琴带复附点的双音构成了具有动力感的节奏型，音乐显得倔强和坚毅。当这段旋律移至乐队演奏时，独奏小提琴则以自由华彩的音响进行渲染。再现部在规模上有所缩减，歌唱性的主题移至小提琴的高音区演奏，明亮而光彩，乐队声部的织体更为流动、绵密。在主题得到充分的展示之后，乐章在平静的气氛中结束。

三、第三乐章：省略展开部的奏鸣曲曲式

速度为活泼的快板。主部主题以连续的四度上行跳进为特征，音乐敏捷、跳跃，充满了朝气和活力。乐队用主部主题的核心音调进行模进重复构成连接过渡，引入轻快的副部主题。副部主题以连续四度下行为特征，好像是主部主题的倒影。它与主部主题调性相同，但调式色彩不同，主部为明快的徽调式，副部为山歌风的商调式。短小的连接之后，乐章进入再现部。在再现部中副部主题移低了大二度。这一处理与第一乐章再现部中副部主题的调性比呈示部移高一个大二度处理遥相呼应，使整部作品的调性布局形成对称、平衡的框架。副部主题再现之后，出现了具有过渡功能的第一乐章主部主题的材料，引出全曲的尾声。尾声综合了整部作品中重要主题的核心音调，改变了织体和速度，使全曲在热烈欢快的情绪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