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理想主义者”灭霸的阶段性胜利

云飞扬

自2008年启动“漫威宇宙”系列电影以来，超级英雄（以及反派）们就如雨后春笋般在大银幕上迅猛生长，曾经风雨如晦的漫威也迎来灿烂春光。从《钢铁侠》开始到《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以下简称《复联3》），漫威电影已有19部之多，优质IP带来了盈利的暴涨，迪士尼的收购更为其进一步拓展市场铺平了康庄大道。

但10年之后，如何推陈出新成为摆在漫威面前的巨大挑战。此次由罗素兄弟执导的《复联3》是“史诗级宇宙难题”的总解决——漫威系列有史以来的最强反派灭霸打了个响指，宇宙里的一半生灵瞬间湮灭，即便是“复联”成员也不例外。于是，《复联3》成为“邪恶战胜正义”的电影，英雄失败的忧伤令离场观众带着深刻的悲剧感。

灭霸的“崇高理想”来自于他认为宇宙人口超载，资源不足以提供“美好生活”，只有“无痛”灭失一半，才能恢复各星球的生机和活力。对此，观众不能简单地斥之为“虚伪”，在集齐6颗无限宝石的过程中，灭霸表现出的“大爱”和“小情”都是严肃和认真的。在科幻题材诸如《基地》《星际迷航》《星球大战》以及《三体》《复仇者联盟》中，都有个共识——宇宙社会学的第一原则就是生存，只有生存才能发展和进步。灭霸以终极裁决者的身份做出“努力”和“牺牲”，并引发观众讨论，由此，以人类更美好生活的名义，漫威一举实现了反派塑造事业的巨大成就，不再让DC宇宙的反派们独美——他们通常有着复杂的人性和动机。面对灭霸作为集体主角的漫威超级英雄们，即使全部联合起来仍不免失败。

《复联3》的思想高度虽然不如刘慈欣的《三体》，但灭霸的横空出世却有着深刻的社会学逻辑，与著名人口学家马尔萨斯的焦虑有着密切关系。简单说就是人口和消耗的指数级增长，与粮食及工业产品的代数级增速有着不可调和的根本矛盾，人类社会的崩溃不可避免。“理想主义者”灭霸，为了宏大的目标不惜一切代价，只要给无限手套凑齐创世宇宙的6颗无限宝石，便可以万物为刍狗。于是该片也堂而皇之地变成“灭霸传”，“主角”灭霸有着完整的自我实现的心路历程，收集无限宝石以及与超级英雄们的战斗过程，是彻底的对于目标达成阻碍的清除。

可惜的是，灭霸的自然法则理论并不能真正解决人与自然的矛盾，人类的科技进步尤其是对于能源的使用，已经证明今日之人口并非如过去预想般无限膨胀，而生产力的增速更是出现了大的超越。随着美好生活的来临，人口增速下降甚至负增长已经是人类必须要直面的大课题。所以，灭霸在影片末尾的成功，也仅仅是阶段性胜利，《复仇者联盟4》即将于2019年5月公映，显然故事还会有新的路数。而现实中，科技进步几乎是无限的，即使会在某些时间点遇到天花板，也不会发生如《三体》中“智子”带来的“科學墙”那样的情况。人工智能的开发将令人类从简单低级的劳动中解放出来，未来社会的生产模式大概不会再有资源问题，也许对灭霸而言，是时候了解一下戴森球和可控核聚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