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捉妖记2》:人格成熟与早期教养环境

2018-06-11 09:56张守勤
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 2018年15期
关键词:教育启示心理分析

张守勤

〔关键词〕捉妖记2;心理分析;教育启示

〔中图分类号〕G44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671-2684(2018)15-0077-02

场景:清水镇,从高空看是一个山清水秀的清明之地,一个人杰地灵、秩序井然的世外桃源。但在这表面宁静、空灵的视角下,镜头切入的街道却是人妖混居、人妖混战得不亦乐乎的大闹场,好戏在这里上演。

捉妖捉妖,捉的什么妖?可以说,人即是妖,妖即是人,妖所代表的是人不成熟、未进化、被隔开、被排斥的人性中的一面,它也是人自身的一部分,它的存在让人生的戏码如此热闹地上演着。

宋天荫:他是在《捉妖记1》里被父亲遗弃的孩子(母亲不知所踪)。分离创伤一直让他在寻找父亲,好在他有一个伟大的奶奶(天师),并在民风朴素的村居环境里长大。他天性善良,父亲英雄般的形象和传说让他的自我还算健康,也许他从生下来就缺少母爱,所以在最原始的记忆(潜意识)里,他用生孩子(小妖王胡巴)来回味那仅存的母爱。通过“生孩子”“当母亲”来满足他与妈妈深层的联结。通过当“妈妈”,宋天荫得到了一次心灵的满足与父爱的唤醒。并在这个过程中与女天师霍小岚结成人生伴侣,同是两个孤儿的他们心灵相依。宋天荫的父亲生死未卜,与父亲的分离情景一直在他的心灵中痛苦地折磨着他。他爸爸是个有本事的英雄,因为捉妖,必须狠心抛下孩子,去执行自己的使命。这与当下的父母为了生计长期把孩子留在家里的情景是多么相似。

宋天荫通过把胡巴送回妖界,再次体验到了他小时与父亲分离的“我不够好”的“被抛弃”感,同时,又一个孤儿产生了。生命就这样不可避免地重复了相同的模式。在胡巴被送到妖界的同时,宋天荫一直与娘子到处寻找他的父亲,一直寻而未果,于是通过重新找回胡巴,再次满足了与父亲的联结(他就是父亲)而成为一个成年人。缺失的总要找回来,无论通过什么形式。宋天荫有一个好奶奶和一个好娘子,这帮他虽经历分离之痛,仍然在生活中慢慢得到了疗愈。因为他重新找回了那个遗失的自我(胡巴)。

屠四谷:这是一个无所作为、对人生无法负责的赌徒。他虽然形貌是个成年人,但他还带着他幼年自我无价值感的标签苟活着。他无力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沉溺于赌博而不能自拔。虽然真金堂堂主一直向他伸出爱的橄榄枝,但也不能让他像一个成年人一样去爱,去生活。他在赌瘾里在反复地寻找什么?当然还是早年爱与自我价值的缺失。他无法把自己的生活能量提升到有意义的创造性人生层面上,赌博致使他债台高垒,被债主追得如过街老鼠一样可悲地生活着。他已经被笨、自卑、不值得爱“定”(我们也常常被一些限制性信念定在那里)在那里了,变得麻木,没有良知,耍些苟且的小聪明,因为他的自我心像是没有价值的、笨的、没人爱的。

他的妖怪宠物笨笨和小蜥蜴是他人格的一部分:他不成熟的人格为他在社会上混,他的自我却麻木到没有泪水、没有心动、没有良知,灵魂完全被捆绑和掩埋在厚厚的生命盔甲里。在逃避赌债的过程中,他在马戏团被锤砸和魔术分身后(也只有如此,生命的甲胄才能被敲开一丝丝缝隙),因为小妖王对他遭遇的真情流露唤醒了他深藏已久的一丝温情体验。笨笨说从来没有人为他流过一滴泪,这是多么可怜的人!内心得有多少空虚与无力?当然他也不会为别人流一滴泪,他不是天生就没有良知,而是环境没有给他,他内心是荒凉的,谁看到了他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孔下那个被压抑、束缚的灵魂?他内心那颗种子还没发芽、长大,他怎么有能力去接受一个有钱而衷情于他的女人的爱呢?

即使他后来通过卖小妖挣到了钱,还了所有赌债,他仍是空虚的,因为他又把唯一给他带来慰籍的小妖王给卖了。最终他还是通过去救小妖王并和他一起打败了坏大妖而找回了自己的价值。原来的标签可以去掉了,“笨笨”变成了“奔奔”,屠四谷也可以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了。

人生真的难说,机缘巧合,一个人可能慢慢等来一个突然长大的成熟的伴侣,也许永远等不来,就看生活给不给他成长的机会,否则纵有爱意与财富也枉然。还是那句话,缺失的真的不容易找回来,但要永远相信那个等待成长的人性美好的幼苗一直在那。

学捉妖的那群小孩:他们像一群没人管的野孩子,身边没有大人,自由自在地穿行在大街小巷,早早地在学习大人的谋生手段(捉妖),他们捉妖仅仅为了卖钱买糖吃,为了寻找那甜蜜的感觉(爱)。但物质的丰富,永远不能满足他们内心真正的渴求——对母爱、亲情的需求,只能通过“物”来填充。未来的他们可能会成长为心灵空洞的大人——没有爱的能力,成为有名的捉妖天师,为了工作(捉妖)把自己的孩子弃置一边;如同他们现在的样子。

天师堂主:宋天荫父亲的师兄,是有大成就者,是势力与财富的掌控者。他想超越人妖两界,他想利用小妖王实现他的大阴谋,他能力超群,但野心和阴谋成为了他最大的敌人(剧中最大的妖)。他的贪婪也是人妖两界的最大灾难,最终被丢入他自己闯进的欲望深渊。也许真正的超越人妖两界的人是从未谋面的传说中宋天荫的父亲,那个能识善恶、放下名利的世外高人。宋天荫找不到他也罢,也许生活中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

宋天荫重新找回儿子胡巴后也无须再找父亲。一个孩子的成熟与独立,不是在孩子还没准备好独立时硬生生把他丢下,美其名曰锻炼他的独立能力,而是孩子在父母身边得到足够的安全感与爱后,获得走出去的能力时,自己离开父母的怀抱。这个时候父母要做的就是放手。

真金堂堂主:这是一个孙二娘式的人物,她身上缺少作为母性的一些东西,这通过她身边那些更具女人味的陪侍可以看出来。她因经商(收购妖怪卖给天师堂)发家,她爱屠四谷的执着使她不断给屠四谷物质的满足(多么像一个妈妈溺爱孩子),以致他赌博上瘾。但屠四谷要的不是物质,而是妈妈的爱与陪伴,即使作为伴侣的朱堂主拥有这些,但也无法代替屠四谷成长过程中他妈妈应该给他的。她用错误的方式给,他在错误的地方找,到头来不能埋怨他不买她的账,虽然她很富有也很爱他。

有一个情节很可笑,就是她想收到小妖王卖个好价钱,很多假的小妖王(装扮成小妖王样子的大白萝卜、小妖王布偶、小孩子等)被别人送来卖时,都被她气急败坏地骂跑。是啊,她不满意这些“假孩子”,她想要一个她心目中的可爱的“真孩子”。她一眼就能看出这不是她想要的孩子,这多么像一个妈妈看待自己孩子的眼光——但是她就是找不到那个“真孩子”。

从另外一个角度分析:真金堂堂主作为一个成功的女人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困局——因仅提供物质满足却缺少对孩子情感的陪伴而让孩子沉浸在心灵的空洞与自我的迷失中。这是一个很无奈的结局,妈妈们在打拼并追求自身外在社会价值的时候,把自己一个重要的职责与身份给忽略了,以致孩子早年的心理成长所需求的心理陪伴与支持严重缺失,从而养育出屠四谷似的长不大的孩子。

解决之道在哪里?两个回归:一是这样的孩子长大后,以成人的心态向自我内在回归,找回那个曾经受伤的内在自我;二是父母角色的回归,为孩子提供安全、稳定、持续的养育环境。一个人的早期情感发展是人格健康的基础。电影創作团队本能地呈现的这个群体像,反映了我国的教育现状:那么多被迫“留守”的孩子正在长大。

清水镇的环境氛围给人一种脏乱差的混乱感,没有秩序,乌七八糟,是一个缺乏管理秩序的混乱场景,反映了孩子早期的自我状态。谁来帮他们创造一个稳定、有序、温暖、有爱的环境?父母,只有父母能为孩子创造这样的环境,让孩子的自我得到持续、健康、稳定的发展,培养出精神健康、人格饱满的孩子。

小妖王胡巴:它是个调皮的小精灵,它快乐时四肢的舞动与笑声,以及它的眼神是如此的天真、感染人,它难道不是每个人内心最纯真无邪的天性吗?它是每个人内心最美好的层面,人们都在追寻它。

电影里有一个心理现象,即被小妖王吐过口水的人,在小妖王大叫时,会看到和小妖王一样的景象,这是婴儿早期母婴一体时的镜映现象。即在婴儿的感受里,婴儿所看到的他以为也是妈妈看到的,当然妈妈的眼神与表情婴儿也以为是自己的,所以妈妈的情绪状态影响婴儿的自我感觉,他以为妈妈就是他。所以,一个情绪稳定、乐观积极的妈妈对孩子的人格成熟至关重要。

后记:电影是在朋友圈看的,是有人在观影时录制的,随着剧情的变化,里面不时传来一群小朋友天真、无邪的笑声。希望这些孩子都有一个快乐、美好的童年。

(作者单位:山东省商河县第一中学,济南,251600)

编辑/于 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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