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写生精神

2018-06-14 05:31
南风 2018年14期
关键词:花鸟画家画家绘画

钱学君 十里桃花渡春风 66cm×22cm

写生从词面上理解是以实物为对象进行描绘的方法。不管学习何种绘画,中国画、油画、版画、雕塑或者水彩画、水粉画、设计之类,甚至现在的动漫,都会明白写生是多么重要,写生是学习绘画的方法,更是每个画家创作的源泉。

改革开放以来,西风东渐,西方的油画、水彩等艺术门类传入中国,各个艺术院校把写生作为课程而设立。西方写生方式分为:静物写生、人物写生、风景写生。在屋子里放上桌子、玻璃杯、瓶瓶罐罐,托一块花布,放些水果等,构好图,画上半天、一天,按照自然色光色彩依着画下来,谓之静物写生。屋子坐上模特,男女老少,用不同服装穿着都可以,农民、学生、大爷等,用人为样子画这叫人物写生。而风景写生就是走出教室,在山坡下、树林间,取景构图,用水彩、水粉、油画,什么都可以,方法不重要。

中国古代绘画都是师父带徒弟式的方式,一代代传承下去,就是学生画的大部分是老师的稿子,学习临摹,年月长了,逐渐掌握了绘画技巧再可以自己创稿。因此,写生的方法和西方有着不尽相同的技法和理念。

今天我们无法看到古人是如何写生的,但是通过文字的记载可以了解古人是怎样对待写生的。宋代宋伯撰《梅花喜神谱》序文说:“余于花放之时,不厌细徘徊于竹笼苑屋边,谛玩梅花之低昂、俯仰、分合卷舒、图写花之状貌,得二百余品……”北宋赵昌更是重视到生活中写生,自号“写生赵昌”。“易元吉疏凿池沼,种花、种竹、种苇,养水禽,伺其动静游思之态,以资画笔之妙。”就连清代郑板桥画竹也是“多得于纸窗粉壁、日光月影中”。以上古代事例不胜枚举,都说明古人多么重视写生,并且方法多样而灵活。

中国的绘画不管是山水、花鸟、人物,大部分都是用线来表达,也就是我们常提的“白描”,把物象的形通过线描绘下来,“双勾”就是用线把物象具体地、立体地勾勒下来。在信息资料相对广泛的今天,我们可以看到许多前辈画家的写生和手稿,如清代任伯年的花鸟写生手稿,齐白石、李苦禅、郭味蕖、李可染、黄宾虹、黄胄等画家都是用线为核心的手稿或写生稿,“线”是中国绘画写生的根本、立基。

钱学君 生生不息 95cm×180cm

中国画传统中对不同对象有其不同的要求:人物写神,山水写意,花鸟写生。那么,作为花鸟应从两个层面来分析写生,一是对花(鸟)写照,对实物描摹;二是把花(鸟)的生生之意表现出来。

中国画“写生”的“写”是抒写绘制,但也有着画外的宽泛意义。面对着客观的物象,融合了画家众多的综合修养和情感注入画面之中,所以大家经常会用“写”字。而“生”是自然界一切都是有生命的,当我们的趣味、感情投入生命,写生在主观的思想下就有了创造。山间的大树、流水,晨光中的山鸟,皓月下的竹林,天地万物都有了激昂的生命律动。当我们再次体会写和生的进一步意义,眼前的景物是画家审美的触发,写生就不再照搬自然了,依据个人情感的把握,有机地把黑、白、灰搭配成点线面的组合,构图、色彩、虚实、奇正等绘画形式语言都按个人的情感而抒写,诗性的表达,生命的感悟,灵感的发生,于是乎中国人开始寻找“天人合一”的境界。也就有了北宋郭熙写:“真山之烟岚,四时不同,春山淡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欲滴,秋山明净而如妆,冬山惨淡而如睡。”清代石涛曰:“吾写此纸时,心如春江水,江花随我开,江水随我起。”

现代科学的进步和工业文明的不断发展,使身处都市的我们越来越远离自然,但同时也使我们回归自然之情更强烈。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倡导绿色生活、保护地球、弘扬人性等这些问题无疑已成为当下花鸟画家必然的新追求。也构成了我创作的新动力,于是我信步走进自然,真诚的感悟,晨风中挺立的野花、芦苇向我致意,艳阳下的花卉烂然微笑,它们多姿的身影走入了我的心灵,化成了我笔下浓缩的情感。当一幅幅写生稿挂在画室时,兴奋之情油然而生,它如同我的日记,承载着我在自然中的心情,也是我观照自然后返回心灵的“第二自然”。

写生对于一个画家来说,无论是读过或临摹过多少经典作品,都不能代替自己在大自然中获得的理解。书本和作品不是没有帮助,而是要创作出坚实可信的作品,它们是远远不够的。野外写生是心物交流对语的感知,也是自己在现场对构图、形式、色彩、形态、意境等各种绘画因素进一步深入思考的方法。尽量缩短写生与创作的距离,使写生作品第一步就产生出创作的审美倾向,有利于提高作品的原创性。纵观历史上有成就有创造性的花鸟画家无不依赖于写生,在生活中感悟,手写心记,寻找到那些别开生面的表现形式和意境,从而广为流传。

对大自然写生的过程是借助自然丰富真实的直觉感受,展开我们富于创造性的心灵世界,以此来体验和填充传统演化中的优秀和薄弱环节,挖掘出每个人心灵深处独到的美。这是在发展层面上对传统的拓展,也是真正意义上对“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延续。绘画的真正目的并不仅仅在于有形地反映目见之物,而更在于对客观自然的感性认知,这种感知又是通过人的心灵来对应和表达的,自然形象也就成了一种载体,最终我们的艺术创作就透过画面意境表露和传达人的思想与情感。

这也是中国花鸟画独特的审美特质,即象征性与隐喻性。一方面说明了植物本身的自然属性,另一方面也看到了中国文化力量的浸润所在,植物被一种观念赋予了文化品格,从而焕发出花鸟画在各个时期的多样性和多义性。

贡布里希说:“一个再现的形式离不开它的目的,也离不开流行着那一种特定的视觉语言的社会需要对时代的要求。已有的绘画图式是属于过去的时代,是过去时代的产物,我们必然地会产生一种新的绘画图式,这种新的绘画图式出现的契机,一定是现代人在变换了他们观照自然以及对人类的深刻思索的基础上获得的。”

那么,作为新世纪的花鸟画家,在对写生精神深刻把握的同时,将不断地被补充、引申、触向新的疆域,未来世界也为画家提供更为广阔的自然观和思想领域,因此,未来的审美趋向也将以思维结构的不断更新而更新,新的花鸟画图式正向我们展开。

钱学君 春风十里 180cm×160cm 2017年

钱学君 细草微风岸 145cm×190cm

钱学君 尚湖牡丹写生之三 34cm×34cm

钱学君 尚湖牡丹写生之四 34cm×34cm

钱学君 浅春 21cm×62cm

钱学君 晚风 21cm×62cm

钱学君 午后 21cm×62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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