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河传》:萧红哀婉的呐喊

2018-06-29 07:58孙兰婷
卷宗 2018年14期
关键词:呐喊呼兰河传萧红

摘 要:萧红一生坎坷漂泊,小说《呼和兰传》是她对自己早年生活夹叙夹议的一部回忆性的小说,不仅文体风格独具特色,而且也触及了比较广泛的社会问题层面:有国民性格劣根性的揭露、有生活里对生命的漠视,把目光投向贫苦人民的生活的苦难,揭露底层民众生活的挣扎,同时又对民风中陋习成分进行犀利地揭露和批判,為女性社会地位的低下而愤怒不平。 虽然时代远去,但是小说中所揭露的问题值得我们思考。

关键词:萧红 《呼兰河传》 生命 呐喊

1 追求自我意识

小说一开始,情节的矛盾就先在大泥坑上展开了,大泥坑在东二道街上,雨水过后泥坑滋生的蚊虫,飞到附近的人家去,而且农村的许多传染性的疾病也往往是借此产生,泥坑里边淹死过小猪,用泥浆闷死过狗,闷死过猫,鸡和鸭也常常死在这坑里边等等,这些都是现实的,还有经过它而翻到的车子,死里逃生的马,涨水时截断行人的路使行人必须要冒着极大的危险过去,甚至于卖豆芽的王寡妇在泥坑里淹死了自己的独子使她发了疯,然而,这一切都不能够引起人们填掉它的决心。

我们可想而知,泥坑照旧,形成它的原因却是综合的,第一点就是私有制社会下,人们缺乏公共的责任意识,受封建思想的束缚,都只扫自家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这大泥坑归根到底是公众的没有必要自己费心去思考它,更有甚者是出于宁愿自己也可能吃亏,也不肯做一丁利人的事的想法。因为大泥坑失去了儿子的王寡妇虽然疯了,但她还晓得卖豆芽菜,她还是静静地活着。萧红有意举出说明的是在长期的封建社会压制下,底层民众早已习惯了逆来顺受,对生活苦难的麻木。对于极端的个例来说可能还不知道反抗为何物,他们知道自己受着苦,但不知道为什么受着苦,能不能靠自己去改变,但事实是他们更相信命,更相信自己本身就是要受苦的,处在最底层的劳动人民没有对自己命运的支配权力,因而失去了主人翁意识。大泥坑就像人们生活中的挫折和绊脚石,人们盲目地挣扎着过来了,为自己坚忍着冒着险以求生活而感动了,这就是农民性格中纯朴而又偏向愚昧的一点。

2 关注精神状态

吃瘟猪肉是紧接着的另一个值得关注的地方。村民在淹死猪的名义下吃着瘟猪肉,原文有这样一段陈述:“若没有这泥坑子可怎么吃瘟猪肉呢?吃是可以吃的,但是可怎么个说法呢?真正说吃瘟猪肉,岂不不太讲卫生了吗?有这泥坑子可就好办,可以使瘟猪变成淹猪,居民们买起肉来,第一经济,第二也不算什么不卫生。”中国人向来有这样一种压倒事实的真理,只要什么事没有说破,没有放到桌面上谈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当做没有发生。这是儒家文化下强烈的社会舆论风气的影响,儒家文化中极端的成分把人性几乎泯灭了,所有活在那个社会里的人都是活在他人的看法中。在封建社会,舆论甚至是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的,如果做了有违封建礼教的事,就很可能在人们的唾弃和鄙夷中悲哀地死去。但人们不可能做到那样的道德层次,因而在那种高压的社会下,人们变得越来越虚伪,尽管是做坏事也要用极好的名义进行。所以长期以来人们活在对自己和他人的表演中,所作所为是符合社会规范的表演和对旧规则的循规蹈矩。在贫困线上挣扎的他们连吃瘟猪肉都不在乎了却担心别人说他们不卫生还要借泥坑来走一遍形式。这一事件除了表现人们生活的麻木不忍,没有自我意识,对生活糊弄随便的处世态度外也表现了人们的虚伪,一种深入到性格的伪装。

3 关注生命意识

在那个旧社会的封闭的村庄里,生的意识是非常淡薄的,人的生老病死都是一声不响地在默默地起落。比起对生活的麻木不仁浑浑噩噩之外,更可悲的是对生命的漠视。地主视穷人的性命为草芥,而穷人和穷人之间也做着不可分解的斗争。在染缸房里,一个学徒把另一个人按进染缸里淹死了。但是也不声不响地解决了,那染坊里发出的布仍然是在远近的乡镇都通流着,人们意识不到自己与他人的联系,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存状态。

小说中跳大神是流传在东北民间的迷信活动,但这活动却是人们生活中精神的盛举。每当有跳大神,一打起鼓来不管男女老幼都往跳神的家里跑,甚至还有些女人拉着孩子,抱着孩子,哭天叫地的从墙上跳过来。在凄凉的鼓声中人们,人们悲哀自己的不幸,他们在关注别人的时候,其实是在关注自己被压抑的情感,人们对大神显得是什么本领,穿的是什么衣服,唱的是什么腔调,衣服漂不漂亮的好奇,其实是在完成自己的幻想,为生活增添趣味。人们在白天里压抑的情感和伤痛,对美好的生活的无限向往,在这悲凉的夜里得以自然地流露。在音乐中或是寻找到了自己的不幸,或是回忆起来记忆中的温馨。还有放河灯这一节日,放河灯虽说是为鬼准备的鬼节,但这也是人们意识的一种转移,希望在河里放下河灯是鬼能托着投生,人们以这一善举来求得自己内心的安宁从而为自己寻求幸福地生活正名。虽是为鬼做的但参与的人络绎不绝,在为鬼点亮这一段从阴间到阳间的路的同时许下自己的愿望,反映群众内在美好愿望的心理。当时,这一需求是被强大的制度和虚伪的道德压抑的,人们不敢公开,所有的人之间的感情都是在过节的时候借着某一个名义而迸发的,像野台子戏是为了谢龙王,为龙王的雨水还愿,但事实上确成为了亲朋好友相聚团圆话家常的好时机。人们尽情地娱乐着,这是属于旧社会独特的融融的温情,但这分温情却正反映出了生活的悲哀与不易。

4 关注女性生存

在那个社会里受着更多一层压迫的就是妇女了,她们的生活往往更加不幸与悲哀。文章重点以老爷庙和娘娘庙为主,并没有直接从她们的生活如何不幸地遭受压迫入手,而是通过比较,以人们欺善怕恶的心理批判对女性的压制。

老爷庙的老爷威风凛凛气概盖世、横眉竖眼、两眼冒火、像老虎似地张着嘴,而娘娘却温顺,就像一个普通人。于是人们便不给娘娘以尊敬,以为娘娘的温顺是常常挨打的缘故。作者深感社会人心的欺善怕恶的黑暗,对女性的命运报以极大的同情,同时通过说出“人若老实了,不仅异类要来欺侮,就是同类也不同情。”等话发人深省,震撼人类心灵的话来对那些受压迫的人提出警示。

接下来,作者就贴着自己更近的生活实际,写租住在她祖父家院子里的养猪的、漏粉的、拉磨的和赶车的胡家。漏粉的人住的房子最不像样:房子天天往背歪,窗子被挤压成菱形,门斜得关不上了,房脊上的正梁可以自己单独地“活动”,一刮风下雨房子就喳喳地响。他们漏粉时,鞋子掉进了沸水里,鞋底的泥都跟着水在锅里翻滚,可是他们无动于衷,继续漏着粉。生活在那个求生的社会里的人,无动于衷,心如止水。在那个荒凉的园子里,最荒唐的事还属小团圆媳妇的遭遇了,原本总是笑呵呵的小团圆媳妇,在婆婆的毒打下,在家人和邻居愚昧的干预下,跳大神和其它江湖骗子的敲诈糊弄下,一个好端端的人就被活活地整死了。小团圆媳妇走向死亡的过程就像是一部闹剧,愚昧和阴暗是幕后黑手。

萧红剖析和批判了国民的心理特征和麻木却又热情的看客心态,揭示了封闭地域环境和封建落后文化对人类文明的阻碍和人性的无情摧残。民族的生命力、人类生存的境况、生存的目的等现在仍然是令人困惑的主题,萧红通过故乡呼兰河这一特定的地域环境向我们展示了特殊历史环境下中国人民的生存状态,激烈批判的背后是萧红对民族命运、民族前途的深切忧惧。

参考文献

[1]萧红. 兰河传[M].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2004.

[2]葛浩文.萧红评传[M].哈尔滨:北京文艺出版社,1985.

[3]唐长华.从<呼兰河传>看萧红的生命意识[J].淄博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1.

[4]唐树文.萧红的小说观念和<呼兰河传>的文化意识[J].延边大学学报,1989.

[5]周晓平.文化的剖析和批判与对生命力的张扬[J].江西社会科学,1998.

作者简介

孙兰婷(1993—),女,汉族,山东省临沂市,青岛大学,2016级文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作家作品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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