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扬优秀传统 树立文化自信

2018-07-23 07:25徐铭睿
艺术科技 2018年5期
关键词:民族歌剧文化自信

摘 要:一部属于陕西师范大学音乐学院自己的原创民族歌剧是如何诞生的?创作这样一部民族歌剧的目的何在?剧名《太白雪》有着怎样的含义?如何用音乐去讲述中共地下党员冯竹卿与爱国名医马明仁冒险为抗日武装送药这样的真实故事?一部带有鲜明民族印记的歌剧,其音乐创作与舞台呈现是否具有一定的当代性?作为一部由首次涉足歌剧创作的侯玥彤和国家二级导演张程合作的歌剧,将会是怎样一种合作?带着种种问题,笔者在《太白雪》首演之际,于2018年10月5日在陕西师范大学终南音乐厅采访了两位主创。

关键词:民族歌剧;文化自信;民族印记

徐铭睿:侯老师,您好!作为一位青年作曲家,是什么缘由使您萌生要创作一部歌剧的想法?您的创作动机与目的是什么?

侯玥彤:这主要缘于我作为一个声乐演员的歌剧梦:因为我本来是搞声乐的,那么作为声乐演员来讲,能演一部民族歌剧是每一个人最终的梦想,毕竟它是集说、唱、演为一体的综合艺术。后来大概是在研究生刚上学的时候,我开始对创作比较感兴趣,于是便进行大量的创作,也是在此过程中萌生了想要创作一部属于我自己的民族歌剧这样一个梦想。后来正好遇到这样一个机会:来到师大工作以后,认识了雷倩老师,她也同样非常热爱民族歌剧,我们二人一拍即合,就说来写一部属于自己的民族歌剧。于是,基于我个人对创作的热爱,加上在研究生期间对作曲技能的兼修,我把自己目前这些年所学的知识融合在一起,然后就写了这样一部歌剧。关于这部歌剧的创作,首先我自己作为一个声乐演员,还是比较了解歌唱演员的,你要说我创作的动机是什么,就一个声乐演员而言,可能与作曲家的想法会有一些不同,因此,我从一个声乐演员的视角去写歌剧,我会照顾歌唱演员的技术、演唱想法等方面。所以,旋律动听应该是我创作这部歌剧一个最主要动机,我想让普通的观众也能够听得懂专业的民族歌剧。至于我的创作目的,其实就是想宣传我们自己的民族文化,因为民族歌剧这个事业也是近几年有了国家艺术基金以后,开始蓬勃发展,这时候才出现了一批新的原创作品。所以说,我们这部剧主要是为了弘扬我们陕西的民族文化。

徐铭睿:您为什么选择中共地下党员冯竹卿与爱国名医马明仁冒險为陕北抗日武装送药这样的真实事件作为您的音乐创作题材?《太白雪》这一剧名又是从何而来?

侯玥彤:一开始我们在选择题材的时候,是这样想的,既然是在陕西做歌剧,我们便更倾向于陕西当地的文化题材。当时还选了其他几个题材,比如像《杨贵妃》《刘志丹》等这样的历史文化题材,但正好是与雷倩老师一拍即合,而剧中爱国名医马明仁这个事件也是她的家族故事,所以最终就选择以这样的一个真实事件作为我音乐创作的题材。这部剧我们是想以女性为主题,也就是将马明仁的妻子冯竹卿作为第一主角,从而通过女性的角度来讲述整个故事。因此我们几位主创经过讨论,于是将剧名换成了《太白雪》,使其更加柔美一些,从而更好地突出它的艺术性所在。

徐铭睿:您能简略介绍一下您对原创民族歌剧《太白雪》的定义以及您个人对它的音乐构思吗?您在其中运用了哪些民族音乐的元素?

侯玥彤:《太白雪》是一部纯民族歌剧。我们从剧本到音乐,尤其是作曲编曲在创作的技法上,都是全新且原创的东西。同时,整部剧的写作手法、演唱技术以及地方元素的运用等方面,又都是回归到原汁原味的民族当中去,因此我们称它为原创民族歌剧。我对这部剧的音乐构思其实很简单,我在创作的时候是从尾到头来创作。因为这部戏最重头的是在第四幕,其中包含有男女主角生离死别的这样两个大的唱段,我先将这两个男女主角的定位写好,从而确定了男女主角的音乐动机,其实这二人的音乐动机是浑然一体不分离的,二者间有着共同的音乐动机即“sol sol mi mi”,两人在开头的引子部分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后面就分支了,所以你听着似乎很像,但实际上却又不一样。然后我又对男二号和女二号两个角色分别写了一个咏叹调,将他们二人的人物性格音乐动机进行定位。所以说,这其中也就展示了民族歌剧的一大特点:每一个人物一出场,就有属于他自己的音乐动机,也就是说,音乐一出来,你就知道是谁上场了。实际上,整部剧中每一个人物的音乐之间都有相似的地方,因为他们都是由相同的主题动机,然后发展成具备其各个人物性格特点的音乐动机,其实在整个6分钟的序曲当中,就展示了每一个人物的特点,同时将剧情由第一幕贯穿至第四幕。那么对民族音乐元素的运用,主要则体现在我对剧中一些合唱音乐的创作当中,尤其在前面几首合唱中,都具有非常明显的当地特色,我用了陕西当地音乐秦腔中的一些元素来进行创作,其中也穿插了很多陕西当地方言的“念白”。特别是我在写《风雨钟鼓楼》这段合唱的时候,由于我不是陕西人,所以我找了一个关中人用非常正宗的陕西话将歌词从头至尾念给我听,因此我基本就是按照陕西话的扬抑特点去写的这首合唱。

徐铭睿:据我所知,这是您的第一部歌剧作品,那么您认为在这部歌剧的音乐创作中,在哪些方面最能体现您的个人创作风格?

侯玥彤:这就要与我的声乐专业相结合,从声乐角度来讲,整部歌剧还是比较好听的,那么在创作的过程中,我也是本着追求音乐的可听性这样一个目的。因此,我创作的特点就是,首先旋律要“好听”,这样才能走进观众的心里,从而使“好听”的旋律变成“动听”的音乐。所以在整个创作过程中,我每写完一段音乐都会自己去唱,唱完便去思考这样处理舒不舒服、好不好听,然后再对音乐进行修改。总的来说,就整部剧的音乐创作而言,我还是更加注重音乐的可听性,那这可能会与他人不大一样,一些人可能会注重技法以及歌曲的难度,但我还是从音乐的“动听”或者“好听”这个角度去走的。

徐铭睿:剧中男主角马明仁曾在第二幕“太白山下”中唱道:“我听着药王孙思邈的故事长大,我走进楼观台学习道家炼丹的方法……”同时,我注意到《太白雪》的剧名是由中国道教协会会长任法融先生所题,这二者间是否具有一定的内在联系?

侯玥彤:对,就是像你说的这样。因为马明仁他们家族主要就是搞中医药文化的,那么他们在炼丹等方面一定会受道教文化的影响,所以我们请了任法融先生为这部剧题名,主要是想对剧中马明仁家族炼丹等与道家文化有联系的内容做一个呼应。

徐铭睿:张导,您好!当您初次拿到剧本时,您内心有何感受与想法?在您看来,该剧最打动您的是什么(音乐、歌词及对人物形象的塑造)?

张程:这部剧的题材选自一个真实故事,但是编剧在编写剧本的过程中,在女主角冯竹卿的结局部分我觉得处理得还有待商榷,因为其中的一些剧情在舞台上可以说是很难实现的。当时还有另一版剧本,其剧情的设置几乎偏离了生活逻辑。也就是说,我们在编剧的过程中,要同时符合历史和生活的真实,要在这样的逻辑下去进行创编。我们都知道,舞台剧的表达方式是矛盾冲突,所以必须得加强矛盾冲突,而不是靠视觉冲击。因此,我当时对剧本进行了一次相对比较大的改动,主要在于加强了剧中的矛盾冲突,也就是即将呈现在观众眼前的样子。从专业角度来讲,这部剧最打动我的还是它的音乐,该剧音乐写得着实不错,可以说是中国歌剧里少有的几部好听程度能达到这样的歌剧之一,就包括歌剧《原野》《江姐》《洪湖赤卫队》等。

徐铭睿:我了解到,您曾亲自带领整个剧组深入故事发生地,对史实及地域风貌等方面进行过实地采风。那么在您看来,几次采风的经历对您后续实际的舞台指导有何意义?是否为您提供了一些灵感?

张程:是的。身为文艺创作者,必须要深入生活,换句话说,深入生活是每个文艺创作者必须要做的一件本原的事情。如果你不去了解这个地方的人吃的什么、说的什么话,这里的地貌、气候及文化又分别是什么样的,那你做出来的东西肯定不准确,这里的人民也一定不会认同。我当时带领剧组去太白山,3500米的海拔,我没有选择坐索道,而是一步步爬上去的。那么,通过我们爬山过程中这一路的艰辛,我的目的即在于让演员们去想象:在当时没有路的时候,中共地下党员与爱国名医他们为抗日武装送药的艰苦程度。但是由于舞台自身的局限性,我们无法将那么多山都搬上舞台,只能通过写意的舞台表演来实现,所以,这也是我在一开始设计动作的时候,加入很多慢动作的肢体行为在其中的原因。总的来说,体验生活无论是对创作者还是演员来说,都非常重要。

徐铭睿:您个人认为,《太白雪》这部剧的亮点何在?

张程:在我看来,这部剧的亮点主要在于,我们处于当下这样一个高度发展的时代,人的内心容易在物欲横流等一些不太好的社会风气中迷失自我,现在的人們容易缺乏信仰。我所谓的信仰,也并非一定要信佛或是信道。我们这部剧中所传达的一个信仰的力量就在于:你内心要去做一件对的事情。这也恰恰是剧中男女主角在相遇后便一见钟情的关键点所在。男主角作为一位医生,怀着一颗绝对的仁者之心,却很难去实现自己内心这种报国的愿望,可是当他遇到女主角时,他发现原来医生也可以报国,可以通过自己微薄的力量为抗日作贡献。此即剧中男女主角的一个结合点,我觉得这个结合点是很可贵的。也就是说,信仰这个东西,是一个让人非常感动的东西,当一个人迷失的时候,如果他还有信仰的话,那他至少不会沉沦,不会消亡。所以,处于当下这个多数人容易迷茫、浮躁的时代,我们需要去做一些理性的思考:我们的内心到底应不应该有爱、希望和理想。

徐铭睿:您认为,该剧是否具有一定的当代性?那么它的当代性在舞台上又是如何体现的?同时它结合了哪些现代的元素?

张程:这部剧当代性是有的。我曾在写导演阐述的时候,我就在说,若是从当代人的视角来看,那么该剧中的男女主角可能都是病态的,完全不符合我们当代人的实际情况,然而在当时那种历史背景下,这些事情又是对的,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它是具有当代性的。至于当代性在舞台上的体现,为了符合当代人的审美,我融入了很多现代舞的元素,尤其是合唱队的肢体动作,其中含有很多“思考”和“情绪”的动作。此外还融入了一些情景再现的手法,比如剧中我会让整个时空停止,所有人定格,只有需要动的人会根据节奏的变化,进行一个现代舞式的停止,同时又加入一些蹲起、挣扎的动作,从而将一种画面感传递给观众。所以说,从舞台角度对当代性的体现即是通过与现代舞形体的一些结合,从而拉近与观众之间的距离。

徐铭睿:一部歌剧实则是戏剧与音乐之间的一场博弈,此二者间的矛盾也是整个歌剧发展历史中的永恒问题,请问两位是如何协调这二者之间的关系的?是戏剧依从音乐的逻辑,还是音乐依从戏剧的逻辑?

侯玥彤:其实对于民族歌剧而言,音乐是第一位的,其次才是表演戏剧。也就是说,先“歌”后“剧”,我们这部剧在整个的编排过程中,更多的是戏剧依从音乐的逻辑,戏剧会根据我们的音乐而进行适当的调整。

张程:其实歌剧的第一个导演是作曲,我个人在音乐上动的东西不是很多。当我们经过几番讨论,最终确定以《太白雪》为剧名时,那么这就如同中国学生写作文一样,需要点题,所以我就写了一个《太白雪》的歌词,并让作曲进行点题,使其在整部歌剧中头尾贯穿。另外,当时在编剧本的过程中,我和鞠波老师在其中加了一个四重唱,因为歌剧中咏叹调和重唱都是讲人物内心的,四重唱或者重唱的出现也是歌剧的惯例。再者,我也有为作曲服务的时候,当时侯老师写了一段非常美的旋律,但对剧情的发展没有推动作用,在我与侯老师商量的过程中,她的意见是留下,那这时候我就需要考虑这3分多钟音乐的舞台呈现问题,后来便通过思考与情景再现解决了这个小问题。所以就像侯老师说的,我们这部剧更多的是戏剧依从音乐的逻辑。

徐铭睿:最后,对于《太白雪》这部原创民族歌剧,两位主创老师还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内容吗?

侯玥彤:我还是想强调我们这部剧的民族性。虽然剧中男中音和女中音在演唱技法上是美声唱法,但我要求他们要唱出“民族味儿”。其实在演唱的技法上,大家都是一样的,只是我们在演唱的风格上唱的是民族的味道,所以就是民族歌剧。

张程:我还想补充的就是,我们这个团队。习主席曾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讲,我国在文艺创作方面,“存在着有‘高原缺‘高峰的现象”。我们这个团队在出品人雷倩老师的带领下,目前正逐渐地在向挑战中国民族歌剧的“高原”进发,我们不敢说在往“高峰”上走,但我们在往“高原”上走。此外我觉得,通过这样一部原创歌剧的排演,特别能够凝聚剧组的人心,同时可以丰富陕师大音乐学院师生间的艺术实践活动。音乐学院的学生,如何将自己的日常所学变成艺术产品,我觉得这是一个最有价值的过程,这些孩子们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一定的锻炼,这对他们来说也是非常有意义的学习经历。

作者简介:徐铭睿(1994—),女,甘肃平凉人,2017级硕士,从事中国传统音乐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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