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萧红小说中的女性意识

2018-07-29 09:04李俊尧,张明中
青年时代 2018年13期
关键词:自由女性萧红

李俊尧,张明中

摘 要: 萧红作为女性文学新兴代表之一,强烈的女性意识使得她的作品有自己独特的风格。萧红孤单寂寞的童年经历是其作品悲凉基调的前提。对于生活一次次寄于美好的憧憬却又屡次受到打击而幻灭。生活的苦闷枯燥,感情被一次次背叛使得她筋疲力竭。当农民底层的悲惨命运直面冲击在她眼前时,她用文字记录下真实受难的中国农民如何从愚昧的奴隶到觉醒的反抗斗争。后来一直有恙在身,她开始怀念故土,呼兰河小城充满各种各样琐碎的声音和片段,蛰居在香港的萧红愈发孤单寂寞。通过对其作品《生死场》和《呼兰河传》来分析其自由女性意识,结合萧红成长背景及童年经历来阐述她作品风格的原因。

关键词:萧红;女性;自由;意识

一、萧红女性意识由来

萧红女性意识的形成,跟她所处的历史时代背景有关。寂寞孤独的童年经历加上成年后萧红的几段情感悲剧,她本身生活的坎坷经历是萧红悲惨女性意识的开端。她在父母的冷漠无情中度过了自己的童年生活。萧红出生在东北传统的封建地主家庭,父亲张延举具有浓厚的封建统治阶级思想。时代的重男轻女思想,让女儿身萧红的出生,没有给这个大家庭带去多少的惊喜和快乐。但是祖父却异常疼爱萧红,经常带她到后花园玩耍嬉闹。除了玩,祖父还教萧红念诗,为萧红讲解诗的含义,他是萧红文学上的启蒙老师。萧红祖父的离世,让她对家庭已经没有感情和留恋,因为从小耳闻目睹包办婚姻的悲剧,所以在父亲也包办她婚姻的时候不顾一切的摆脱旧时家庭的束缚,毅然决然的出走。这也是萧红最终逃婚为娜拉的根本原因,从此她走上了追求自由平等的新女性人生道路。因为传统重男轻女,所以萧红对父亲没有太大的感情,父亲作为一种称谓存在于她的世界里,而这种称谓却笼罩着巨大的父权专制和男性偏见的阴霾,并伴随萧红的一声。萧红在写《永久的向往和寻求》一书中写道:“父亲经常由于贪心而失掉了人道,他看待家丁,看待本身的后代,以及看待我的祖父是一样的鄙吝和冷淡,甚至于无情。”“偶尔打碎了一只杯子,他就要骂到使人颤栗的境界。”[1] 在接受了新思想后的萧红,对民主和自由很是神驰。身体与情感的双重痛苦,使她的作品总是呈现出萧条悲凉的气息。难以言说的生命与情感之情,只能用文字来描绘“不堪承受的生命之痛”,以致萧红作品中精彩纷呈的背后时常隐含着情感与生命的苦涩。[2]

二、解读萧红女性意识

(一)《生死场》:觉醒的愚夫愚妇

读了萧红的《生死场》,我大为震撼,萧红时代的真实生活重现在我眼前,让我久久难以释怀。她从女性的视角出发,用女性特有的婉转和忧郁气质,描写了一个惨不忍睹的“生死场”。可能因为自己生活中的种种不快,也可能萧红对于自己作品中的女性,写她们的悲惨遭遇真的是毫不留情,也许也是借着文字来将自己的一腔愤怒由她们而宣泄出来。东北农村人民在落后沉闷生活中的苦苦挣扎,农民的悲惨遭遇,以及帝国主义侵占东北后他们的苦难与走向斗争,血淋淋的现实无情的揭露日伪政府统治下的黑暗与腐败无能。也表现了东北农民由原来的麻木自私到觉醒与抗争,民族意识的觉醒,对坚定人民抗击日本侵略的斗志起到了很大的鼓舞作用。萧红在作品里大胆的反应人民的要求以及愿望,同时也抒发了她对祖国和人民的热爱之情,表现了她强烈的爱国主义思想。鲁迅不仅在创作上非常关心萧红,生活中更是像对待亲人一样照顾她和萧军。如果没有鲁迅,萧红也有可能就会被埋没,以至于后来萧红萧军感情出现问题,萧红十分困惑愤怒痛苦烦恼,低落的情绪波动直接影响到写作时萧红选择东渡日本以求解脱,却在这时得到鲁迅先生离世的消息,她一直为鲁迅先生过世她没有陪在鲁迅先生和许广平先生的身边的懊悔痛苦。

她从女性的日常生活为起点,描绘女性的生存环境和生活状态,北方农村女性的愚昧与苦难一幕幕用文字呈现出来,男性对女性的冷漠,女性的自我毁灭,她用简单质朴的手法抨击了社会在封建传统体制下的病态发展。在《生死场》篇章中,萧红用大量的笔墨来描述女性的生育过程,死亡以及病痛的折磨,对女性身体和命运的关怀贯穿始终。她以女性细腻的心理和发自内心的愤怒表现了封建制度桎梏下落后的社会生产方式与社会心理造成的北方农村妇女的卑微、懦弱与社会地位的低下。她觉得女性的痛苦不单单来自男权的压制,还有自身条件的限制,女人要生孩子等于走一遭鬼门关,可男人却觉得理所当然,这是极大的不公平。“母性”的消逝,还表现在利欲上。金枝的母亲把菜的价值看得高于一切。“母亲一贯这样,很疼爱女儿,可是当女儿毁坏了菜棵,母亲便去爱护菜棵了。老农民家庭就是这样,不管是菜棵,或是一株草都要超过人的价值。” [3]从这里就能看出,作者对人性泯灭的无奈与愤怒。

(二)《呼兰河传》:巅峰之作的故乡情结

《呼兰河传》却给了中国现代文学一抹凄迷的气质,一种杰出的气概和风致,如斯幽雅、率性、伤感,使人魅惑。《呼兰河传》给我们看到萧红的童年是孤单寂寞的。一个聪敏可爱的小女孩每天生活单调重复,年年种着小黄瓜,大倭瓜。黑暗而尘封的后房堆满了破旧的东西,但却是她平日里嬉闹消遣的乐处。老祖父慈祥且具有童心是她唯一的玩伴。呼兰河城的生活亦复如是的刻板单调。一年之中,必定有跳大神,唱秧歌,放河灯,野台子戏,四月十八日娘娘庙大会等等这些隆重热闹的节日。大街小巷充满了絮聒、吵闹、哭笑乃至呓语。[4]呼兰河的人民照着几千年传下来的习惯不假思索的生活,有时可能会显得麻木,有时又可能显得愚昧蛮横,粗线条的大红大绿带有原始的色彩。对于老胡家的小团圆媳妇不幸遭遇我深感同情。萧红娜拉式的出走,她自觉的进行抗争。她真正的目的并不是针对男性对女性的迫害而相互仇视,是唤醒麻木懦弱女性的自由意识,从而得到一定的人格尊严,改变女性的生活状态以及生存环境。萧红,这流落异乡的呼兰河的女儿,以其对故土的想象性触摸,刺激了太多后人对呼兰河,对后花园的想象,不竭传说她那曲折、传奇而急促的平生。

三、作品中的自由女性意识发展

萧红的作品特征,第一是关注社会现实,关注底层,第二是在写作上,萧红主张走自己的道路,写出自己的风格,充分体现自己的创作天性。萧红不是要特意地取一种底层的态度,而是她本身就在底层,本身就是弱势,所以她写自己就是写弱势。她有叛逆的倾向,但是深层次里是她的自由观念,平等观念,渴望自由,要求尊严。她渴望自由,拒绝包办婚姻,这是解放了的女性所要求的,从这里看就不仅仅是性格的问题,这里面有价值观念的抵牾和冲突,包括道德观念的冲突。作品《生死场》是萧红的对爱的追求和对自由的向往以及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呼兰河传》更倾向于对故乡的美好眷恋和回忆,萧红深深爱着故里。而《生死场》是真实的中国觉醒底层阶段,她始终关注着故乡人们的生存状态,特别是不幸女人们的生存状态。描绘女人动物似的生存环境和生命意识的淡漠;揭示出女性命运的惨剧。北方偏僻地區农村的落后、闭塞,亲戚与邻里之间的质疑和冷落,傲娇质朴的男人和懦弱愚昧女人们的屈辱和辛酸,都深深地叠印在她的记忆里。一个女子,一方面要应对饥饱寒冷的自然条件问题,另一方面又要同背叛,冷漠,绝望的生理条件作斗争,一真是谈何容易!哈尔滨恶劣的天气,生活的窘迫,看着别人房门前挂的面包圈,她想偷,看着妓女们穿的花枝招展不用冻的瑟瑟发抖,她想沦落。萧红的一生,命运多舛,在死时留下遗言: “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得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半生遭尽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就是她对生命最痴缠的留恋。“白眼”不是详细所指,是泛指萧红所遭受到的磨难。“半部红楼”一说是冯雪峰想写一部表现红军长征的长篇小说,但没完成,萧红想跟友人合作续完;在我看来,“半部红楼”是泛指她未能完成的写作计划。[5]临终时她也说过,我所有的不幸就是因为我是个女人,从东京回来之后,萧红身上的女性意识被极大唤醒。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女性接受教育的程度被大大提高,女性的感触也被大大的放大,女性可以走出闺房出来工作挣钱自己养活自己,可以参加社会上更多的活动,女性的权利被放大延伸。女性在那个时候没有读书的自由,更没有支配自己婚姻的自由。萧红为获得自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反观现如今,都什么年代了,都九年义务教育了,哪有孩子不上学的,国家还免费让你学习呢,而且现在很少有父母回去阻碍孩子的爱情婚姻,现在都流行恋爱自由男女平等。

四、结语

萧红是不幸的,平生充满坎坷曲折与凄冷孤单;萧红又是幸运的,她用文字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并被世人承认与欣赏。她用自己31年短暂的生命,对“生的顽强”和“死的挣扎”进行了刻骨的演绎。她把自己凄美坎坷的人生经历凝练成独特的文字,表达着对爱的渴望,对人性的呼唤,发出了永恒的光彩。[6]犹记得电影里有一个镜头,萧红被软禁在家里,她坐在炕上想着自己父亲的执拗与愚昧,她说父亲倔强这点她真是完完整整的继承了下来。她的经历很像宋代女词人李清照,中间经历过背叛流浪,晚年在寂寞凄凉中死去,同是不幸的才女。可是,萧红的一生要比那些古代的女子多出许多的觉醒和抵抗,同时又多出些许的自由和幸运。

参考文献:

[1]萧红.永远的憧憬和追求[M].北京:新世界出版社 1937.12 3-5

[2]萧红大全集[M].北京:新世界出版社 2012.1-3

[3]萧红.生死场[M].北京:新世界出版社 1934.9 11

[4]萧红.呼兰河传序[M].北京:新世界出版社 1946.44-46

[5]赵涛. 萧红大全集 前言 [M].北京 新世界出版

[6] 赵涛. 萧红大全集 前言 [M].北京 新世界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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