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民主思想与古代中国专制思想对比分析

景爽

摘要：同样作为文明古国的希腊和中国，为什么古希腊就形成了具有现代意义的民主思想而中国却形成了几千年的专制主义思想，结合古希腊的实际状况，本文从希腊地理区位、传统宗教思想以及城邦的发展三个方面详细阐述古希腊民主制度发展的原因，同样的，将几乎同时期的中国的优越地理位置、儒家的王朝思想以及日益完备的家族家长制下阐述中国产生专制制度的因素，并对两者进行理论比较，阐述了民主思想发展对社会的影响。

关键词：希腊民主；中国专制；宗教；希腊城邦

深究西方的民主思想我们可以知道，民主作为一种国家的形态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古希腊是国家制度意义上民主的发源地，但是同样作为文明古国的中国为什么在早期反而形成了中央集权的专制主义国家，而西方却在民主思想的影响下将民主发展的如此完备呢，文章从地理区位、宗教思想以及城邦政治的發展进程等方面阐述了古希腊形成民主的原因，同时与处于同时期的中国作为对比对象分析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形成。

一、希腊民主制度的发展基础

（一）希腊地理区位是民主制度发源的物质基础。相对劣势的地理环境使希腊人民不断寻求更合适的生活方式。希腊处于地中海的东部，以爱琴海地区为中心，半岛上多山，山势险峻，地势崎岖，耕地面积较为狭小，缺少适宜农耕和成为交通要道的大河，加之土壤贫瘠，石块，砂砾石遍布，难以形成农业所需的肥沃土地。钱穆先生则曾谈到：“各地文化精神之不同，穷其根源，最先还是由于自然环境之区别，而影响其生活方式”[1]。因此，究其民主的根源自然环境确实造就了民主的产生。

农业发展对水源的要求比较高，地中海气候降雨不均匀的特点严重影响了希腊地区的农业生产，这样的气候反而给劳作的人民增加了劳动成本：全部劳动都在酷暑中完成，却往往收成不佳。”[2]希腊地区独特的地形地势和气候使得希腊的农业很难占据主导地位。因此，希腊家庭的农业劳作较多具有独立性和个体性，缺少古代中国农业生产的集体性，且不会出现依附于集体和权威的现象。

由于希腊半岛比较匮乏粮食不能满足人们的生活需要，新的生存方式——渔业开始出现。渔民个体较为独立，彼此缺少共同利益与相互合作的基础，促进孕育了希腊人自由的个人主义思想，这也为希腊人之后的政治生活产生了重要影响。正是由于希腊的地理现状仍然不能满足当地所有的基本生活需求，即出现以经商为目的的移民。在不断地移民过程中，原来所具有的一些具有血缘关系的民族逐渐分散，增加了居民间关系的不确定性，人们更多关心的是自己的个人利益，慢慢的形成了独立、自由、平等的精神。

（二）希腊宗教思想的影响进一步推动了民主制度的发展。众所周知，西方的宗教思想观念深入人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宗教信仰，而这种宗教信仰有很深的源泉。“在古希腊神与常人一样有喜怒哀乐等情绪，并不是板着面孔高高在上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古希腊宗教认为神与人同形同性。希腊人的宗教观念在向神人同形同性演变的同时，体现出希腊城邦国家的发展和对每一个公民的关心和发现。每个人都是平等的，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3]宗教的观念给人民的影响是极其富有深远影响的，即使后来古希腊衰落，但是其民主思想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在生活给人们所提供的范围内，充分发挥人的各种主要能力，使生活至善至美。”[4]由这些我们可以看出，在古代希腊，由于宗教思想的影响，神与人关系理论的传播，希腊人极为重视人的地位和价值，同样促使希腊的全体公民持有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逐渐形成了希腊人自主的生活信念，希腊人勇于同命运进行抗争，这就为希腊的民主政治思想的产生提供了可能。

（三）城邦政治的发展与改革将民主推向高潮。在以上地理因素与宗教因素的影响下，希腊逐渐发展成了众多的小城邦，这些城邦散落的分布于希腊各部，“每一个城邦都独立构成一个国家，他对外独立，对内享有完全的自主权，同时各城邦按照自己的方式建立了各种各样的政治制度。”[5]在古代希腊，对于城邦公民的定义非常严格，只有父母都是公民的男性成员才有可能是公民，将城邦中的奴隶、妇女和外邦人明确的排除在公民的行列之外。本来人口就不多，再加上对公民资格的限制，这就使希腊各城邦的民主政治得以更好的发展基础。

纵观希腊的历史发展进程，我们可以从中总结出希腊民主政治的演变过程。希腊的古风时代是从公元前7世纪到公元前5世纪，在这一时期，希腊各个部族进行大迁移，并逐渐开展众多海外殖民活动，使古希腊出现了数以百计城邦国家，这些城邦国家都具有主权性质，相对来说非常独立。“同时古希腊以氏族制度为基础的原始公社组织开始完全让位于新型的政治单位——城邦。古希腊民诸城邦的形成与城邦这种新型的政治组织紧密相连。”[6]自公元前5世纪到公元前3世纪，这也是古希腊发展的巅峰时期。这一时期，“主权在民”和“轮番为治”的民主政体在古希腊的大多数城邦得以建立，并在公元前5世纪中晚期，民主政治的概念在古希腊典型城邦中开始萌发，即由“人民”进行“直接统治”构成民主政治的基础，古希腊民主城邦制随着“民主政治”概念的出现而最终确立。公元前2世纪，古罗马帝国的开始兴起，希腊民主城邦制的实体（即城邦国家）灭亡，但希腊民主制度所包含的民主精神和法治理念逐渐被罗马国家接受，成为西方宪政思想和民主精神的重要历史渊源。

二、中国专制思想的基础

（一）优越的自然条件中国专制思想的基础。我国的发源地在黄河流域，良好的自然条件和优渥的地理环境非常适宜人类繁衍生息与进行农业活动，在远古时代，黄河中部流域以及关中盆地都属于亚热带，雨水充足，温和湿润的气候有利于农作物的生长以及人的健康成长，黄河流经的黄土高原土地肥沃，为原始农耕的发展提供了极为优越的地理环境。这也就为几百人甚至几千人在一起劳作奠定了基础，不再像希腊一样人与人之间的分布相对比较分散，很难形成大规模的集体活动。受这样的集体生活的影响中国人逐渐形成了一种集体意识，并且开始服集体生活中具有权威人士的指令，在早期中国人以至于现在中国人的眼中，集体利益大于个人利益，集体主义至上，这是与古希腊社会中的个人主义观念相反的概念。

（二）儒家的王朝思想是中国专制思想的理论基础。在早期中国并没有形成自己的宗教概念，而是在不断发展着的帝国时代中逐渐形成了以儒家思想为主导的王朝思想。“孔子是第一个整理王室典籍的思想家和教育家。在他以前，识字和文化知识，是“史官”所垄断的，他们所负责管理的文化资料，都与政治权威息息相关。第一个在野的思想家和教育家孔子，自命为继承文武周公的道统，所强调的是“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目的是要在“衰世”恢复“成康之治”，所谓、“我其为东周乎”。所以，范文澜的《中国通史》，强调中国文化传统是“史官文化”是一点也不错的。”[7]在中国史官文化的影响下，加之一直以来的集体观念使中国的人民具有一种服从上级管制的特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思想观念严重，很难像古希腊一样出现独立自由的个人主义思想。

（三）家庭家族制是中国专制思想的重要纽带。在中国，经过氏族部落的发展之后血缘关系在整个社会的发展进程中显得尤为重要，社会中逐渐形成了以家长制作为主导的行动指南。正是由于家长制的不断发展与扩大，在中国的古代社会中逐渐形成了庞大的氏族家庭，庞大的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国家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形成巩固。在中央集权国家的统治下，帝王充分利用当时的民族情感任用亲信来维持整个大王朝的发展。这样的家族权威使得人民具有很强的服从心理， 顾准在他的文集中写道：“因为蛮族民族比希腊民族富于奴性，亚洲蛮族又比欧洲蛮族富有奴性，所以他们常常忍受专职统治不起来反抗。”[8]不管这些语言是否过于偏激，实际上中国的统治在经历了各种“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之后总会出现一个凌驾于他们之上的神权的最高政治权威。

三、希腊民主思想与中国专制思想之对比

基于最初的地缘因素的影响，希腊人在为生存寻找必须时，在农业、渔业及移民后的商业经济的活动中形成了强烈的独立、自由、平等的挂念，这为希腊的政治生活活动奠定了坚实的思想基础。与宗教不仅对希腊人民产生了很重要的影响即使自由平等观念深入人心，而且也在政治领域方面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古希臘自古以来就有神权与政权紧密联结的观念。“在古希腊，政权和神权密不可分，宗教为世俗权力的合法性作出论证，是城邦统治者维持权威和统治的主要手段。”[9]基于此，在宗教的不断发展进程中古希腊时期神人同形同性的思想逐渐的影响着政治的发展，希腊公民提倡公平自由的选举以及参政议政的权力。

在分别对古希腊与古中国进行了关于其自然生存环境、宗教思想观念、及因此而形成的古希腊的城邦体制与古中国的家长制度的深入分析，可以得出以下几点结论。第一，一方土地养育一方人，一方人的生活方式与其所生活的环境息息相关，生活环境优越，人们便会利用此条件进行耕作与生活，生活环境恶化，人们便会寻求更适合的生存之道。第二，一国思想的发展，一国文化观念的形成有其深刻的地理、历史根源，在以后的学习中要坚持以史为鉴，在历史的演变中更好的把握主题的发展动向。第三，时刻关注人的动态，人是形成一切社会的主体，以主体出发才能溯其源，究其本。最后，古希腊民主城邦制度以其先进的民主理念在西方民主制度的历史进程中打下了深刻的烙印，对后来西方的民主思想乃至对现代中国的发展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参考文献：

[1] 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M]. 上海：三联书社，1988年

[2] [法]费尔南·布罗代尔.《地中海考古——史前史和古代史》[M].蒋明炜，吕华，曹青林，刘驯刚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

[3] [5].[6] 胡俊.《古希腊民主城邦制与西方民主宪政思想的萌芽》[J].华东政法大学学报，域外法院，2008年05期

[4][美]施瓦布.《希腊方式——通向西方文明的源流》[M].徐齐平译.浙江：浙江人民出版社，1988年.第18页

[7].[8] 顾准.《顾准文集》[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年

[9] 陈超.《古希腊宗教的社会影响》[M]，福建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04年0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