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倚洁：为歌剧舞台而生

文 /禾 铉

石倚洁，生于上海的旅欧男高音歌唱家。日本东邦音乐大学硕士毕业，获全额奖学金留学奥地利。2007年他在德国、奥地利、意大利接连参加四个国际声乐比赛全部获得金奖，分别是第13届费鲁乔·塔利亚维尼国际声乐比赛第一名，最佳男高音奖，最受观众欢迎奖（奥地利）；第37届托蒂·达勒·蒙特国际声乐比赛第一名（意大利）；第24届玛丽亚·卡尼利亚国际声乐比赛第一名（意大利）；第3届德国帕绍艺术节国际声乐比赛第一名，最佳艺术歌曲演唱奖（德国）。现作为世界年轻一代罗西尼男高音的代表歌手之一，专职于演绎罗西尼，唐尼采蒂，贝里尼和莫扎特的作品。

在日本东邦音乐大学学习四年的石倚洁是当时学校里“拔尖儿”的学生，他用更多时间在完成专业学习而非上台演出，2006年他获全额奖学金留学奥地利。如果说日本的学习是让石倚洁完成学生的任务，奥地利的学习经历则是让他从学生向职业歌者过渡的一座“桥梁”。走过这座桥梁，他不仅完成了成为职业歌者必需的“修炼”，更幸运的是遇到了自己职业生涯中的伯乐，登上了欧洲各大歌剧院的舞台，歌剧人生就此开启。

在奥地利参加比赛的时候，石倚洁遇到自己歌剧生涯中最大的“伯乐”——贾尼·汤古奇，这位先生曾就任过意大利很多歌剧院经理，最大爱好就是在各大声乐比赛上担任评委，发掘新人。慧眼识才的汤古奇在听完石倚洁的演唱后，极力推荐他去意大利参加托蒂·达勒·蒙特国际声乐比赛，这个比赛每年会设定一部歌剧，为歌剧选角色，胜出者赢得的是一纸剧院的演出合同。那年的主题是莫扎特的《女人心》，一大叠的谱子让石倚洁犹豫不决，最后他用一枚硬币决定了自己的去向。在准备的两三个星期里，几乎每天都是彻夜背谱。从第一轮的自选曲目，到第二轮演唱剧中男高音第一咏叹调，再到第三轮从下午5点一直唱到凌晨12点，唱到身旁只剩一个中国人、三个意大利人，心想“只要尽力就好”的石倚洁最后赢得了这份合同，正式开始了自己的歌剧职业生涯。在汤古奇举荐下，石倚洁认识了更多欧洲的歌剧经纪人，并加入了意大利著名歌唱家安德烈·波切利所在的经纪公司，这个公司在观察了石倚洁半年时间后，与他签约开始合作一直至今。“贾尼·汤古奇先生一直非常自豪地说我是他的中国儿子。可以说，是他拉着我的手，为我这个亚洲人打开了欧洲歌剧院的大门。”石倚洁颇有感触地说。

石倚洁刚出道的时候，先从莫扎特的歌剧唱起，后来尝试罗西尼，《兰斯之旅》《欧利伯爵》《德梅特里奥与波利比奥》《摩西在埃及》和《意大利女郎在阿尔及尔》，作为登上世界诠释罗西尼作品最高舞台——意大利「罗西尼歌剧节」的首位华人歌唱家，石倚洁连续五年参加罗西尼歌剧节，每一部戏都大获成功，让他一跃成为当今世界歌剧舞台上备受瞩目的新星。当然，除了罗西尼，贝利尼和多尼采蒂的歌剧，他也都游刃有余。他还出演过《女人心》《后宫诱逃》《魔笛》《扎伊德》《灰姑娘》《奥赛罗》《阿尔米达》《威廉退尔》《爱的甘醇》《鲁克蕾莎·波吉亚》《清教徒》《弄臣》《采珠人》《绝望的丈夫》《尤利西斯返乡记》《魂断威尼斯》《鲍里斯·戈多诺夫》《死城》《莎尔卡》《咏·别》等歌剧。

欧洲很多剧院经理、经纪人、指挥都说：唱到一定水平的歌唱家，大家都差不多，为什么有时会喜欢一个人多一点，只因为他唱到了人们心里，这也是他们很多时候选择石倚洁的原因。很多人听完石倚洁演唱都会被他的歌声所打动，在意大利威尼斯凤凰剧院演出《爱的甘醇》时，返场演唱《偷洒一滴泪》的石倚洁就发现前排的一位意大利老太太一直在抹眼泪。实际上，他学会了把人生中的各种经历化为各种情愫，掰开了揉碎了放进作品需要的地方。在日本留学时曾吃过的苦，在欧洲歌剧舞台作为亚洲人突破的艰难，在异乡对亲人的思念，种种情愫融入了角色。为什么动情，是因为真有情。石倚洁做的，是把人生经历唱进了他唱过的每一部作品。

2007年以来，演出足迹遍布全世界各大歌剧院、艺术节和音乐厅。其中包括意大利凤凰歌剧院、圣卡罗歌剧院、佛罗伦萨五月歌剧院、博洛尼亚市立歌剧院、罗西尼歌剧节、巴里佩特鲁泽利歌剧院、卡利亚里大剧院、皮亚琴察市政歌剧院、佩尔戈莱西歌剧院、特雷维佐市立剧院、西班牙拉科鲁尼亚莫扎特音乐节、毕尔巴鄂阿里亚加剧院、桑坦德国际艺术节大剧院、法国南希洛林国家歌剧院、梅斯歌剧院、圣艾蒂安歌剧院、比利时安特卫普皇家佛兰芒歌剧院、根特歌剧院、奥地利维也纳金色大厅、奥地利格拉茨歌剧院、瑞士洛桑歌剧院、美国大都会歌剧院、纽约林肯中心艾里费雪音乐厅、智利圣地亚哥国家歌剧院、以色列国家歌剧院、日本东京三得利音乐厅、东京歌剧城大音乐厅、东京文化村大音乐厅、香港艺术节、中国国家大剧院、北京国际音乐节、北京现代音乐节、上海国际艺术节、上海夏季音乐节、上海大剧院、上海东方艺术中心、上海文化广场等。

石倚洁合作过的交响乐团包括意大利罗马国立圣西西利亚交响乐团、以色列交响乐团、西班牙巴斯克国家交响乐团、美国底特律交响乐团、斯洛伐克国家广播交响乐团、日本东京爱乐交响乐团、中国国家交响乐团、上海交响乐团、澳门乐团、海峡爱乐乐团、杭州爱乐乐团等。

2010年，在北京国际音乐节上出演叶小纲原创歌剧《咏·别》的世界首演，在剧中以男主角唐麒声一角首次登上中国舞台。此后与澳门乐团合作先后录制了叶小纲的作品《岭南四首》《临安七部》和《西藏之光》。2011年在北京国家大剧院，与中国国家交响乐团合作出演了叶小纲的清唱剧《共和之路》的世界首演并录制CD，2013年在纽约林肯中心艾里费雪音乐厅与美国底特律交响乐团合作，出演了叶小纲的清唱剧《喜马拉雅之光》的世界首演。

2013年首次尝试演唱音乐剧，在《国之当歌》一剧中饰演男主角聂耳，获得了巨大的成功。2011年石倚洁与斯洛伐克国家广播交响乐团合作录制了个人首张专辑《Famous Opera Arias》，由林千寻担任指挥，并在日本出版发行。同年与日本东京爱乐交响乐团合作录制的贝多芬《第九交响曲》出版发行，指挥Dan Ettinger。在欧洲出演的歌剧《德梅特里奥与波利比奥》《摩西在埃及》《魂断威尼斯》《死城》等剧目都出版发行了DVD。

虽然是先在国外“红”起来的，但在石倚洁歌唱生涯之初，就已经在有计划地向西方观众介绍中国的艺术歌曲。2018年5月11日晚，在“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的独唱音乐会上，石倚洁在上半场挑选了青主的《我住长江头》、黄自的《思乡》、刘雪庵的《红豆词》等中国艺术歌曲经典，这些作品他也常常在西方舞台咏唱。他说：“中国歌唱家应当把演唱中国歌曲当做自己的责任，让更多人通过音乐了解我们的文化。”对石倚洁来说，唱好中国艺术歌曲并不比唱好西洋咏叹调容易，甚至更困难，因为要用声音去表现意境，去描绘诗情画意。他在格拉茨求学时就学过很多德奥艺术歌曲，可能是因为语言和阅历的关系，他总觉得自己还不足以传递其文化内涵。“唱中国艺术歌曲就不一样，这是我的母语，我更加能发现音乐和歌词中隐藏的意义，更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