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本溯源古斯基

2018-09-10 00:42张樱瀚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北京海淀100084
丝路艺术 2018年3期
关键词:埃森杜塞尔多夫威利

张樱瀚(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北京 海淀100084)

2018年1月25日,历经两年整修的伦敦海沃德画廊(Hayward Gallery)开馆,并以安德利亚斯·古斯基(Andreas Gursky)的大型个人回顾展迎来画廊的50周年庆祝(展期:2018.1.25 -2018.4.22),策展人、画廊总监以及2019年威尼斯双年展策展人的拉尔夫·鲁高夫(Ralph Rugoff)这样评价古斯基:他一直致力于探索摄影的边界,他正在重新定义摄影。

古斯基作为贝歇夫妇(Bernd& Hilla Becher)的明星学生,与他的老师和其他同学构成了星光熠熠的杜塞尔多夫摄影学派。但师从贝歇并不是古斯基摄影生涯的开始和全部。本文将从两个阶段浅谈进入杜塞尔多夫美术学院之前的古斯基,即古斯基家庭摄影工作室与埃森富克旺根两阶段。

古斯基家庭摄影工作室

安德利亚斯·古斯基出生于1955年1月,是商业摄影师威利·古斯基(Willy Gursky)和罗斯玛丽·古斯基(Rosemarie Gursky)的独子,威利·古斯基的父亲汉斯(Hans)也是一位商业摄影师。1955年底,威利·古斯基夫妇带着不满一岁的安德利亚斯,从东德莱比锡逃往西德艾森,随后在1957年将自家商业摄影工作室迁至杜塞尔多夫附近。

在2018年的古斯基与杰夫·沃尔(Jeff Wall)的对谈录中,当沃尔问及古斯基关于童年记忆以及与摄影的最初接触时,古斯基答道:他十岁之前的时光都是在影棚里度过的,那里对他时至今日都是特别的存在,那是定制的闪光灯、自家的色彩暗房、满地摄影器材、红色的爱克法与黄色的柯达胶片盒,以及化学药水的味道。父亲威利常常用到的哈苏、林哈夫和派宝8x10英寸大画幅相机,古斯基说自己的很多早期的景观摄影作品都是用父亲的林哈夫相机拍摄的,他回忆说,摄影工作室中有一个暗房,里面有一台8 x 10英寸的彩色放大机,那些用来显影、定影和水洗的红色盘子,橙色的暗房灯和暗房钟的声音,都深深烙进自己的记忆里。古斯基说自己学到了父亲的全部技术,而恰巧,伯纳德·贝歇并不太教授摄影技术。

沃尔评价说,这实在是古斯基关于摄影的好运气,与父亲现今良好的关系让二人多年后还有关于摄影的共同话题,这也使得安德利亚斯·古斯基在进入杜塞尔多夫学院之前,在摄影领域已经积累了很多实践拍摄经验。

埃森富克旺根阶段

1975 年,安德利亚斯高中毕业后,拒绝服兵役,取而代之,他从事了一年半的医疗助理工作。1977年,古斯基申请进入埃森富克旺根艺术学院学习。此时的埃森富克旺根是西德摄影重地,奥托·施泰纳特(Otto Steinert)在此耕耘多年,他在1950年代与彼得·基特曼(Peter Keetman)举办了系列“主观摄影”巡回展,发表了“主观摄影”宣言。施泰纳特主张通过各种实验手段、非传统艺术方法,以个人化、抽象化的形式表达人的内在世界。施泰纳特的“主观摄影”主张对战后德国摄影产生了巨大影响。

当时的埃森富克旺根,除了“主观摄影”之外,也培养广告摄影与新闻摄影人才。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最受埃森富克旺根学生欢迎的摄影师是亨利·卡蒂埃-布列松(Henri Cartier-Bresson),这其中就有施泰纳特的学生,也曾经担任古斯基导师的安德烈·格尔普克(Andre Gelpke)。布列松的标志是带着两架莱卡相机街拍,古斯基曾经靠开出租车增加收入,他也将两架莱卡相机放在车里以便拍摄。古斯基在埃森学习期间的拍摄的大都是影调反差略大的35毫米黑白胶片。

1978 年施泰纳特去世后,替代他承担教学任务的最重要的一位老师便是年轻的迈克尔·施密特(Michael Schmidt),这位同样在德国战后摄影界有一席之地的摄影师,和贝歇一样自学成才,在德国摄影史是具有承前启后的重要作用。迈克尔·施密特曾经拍摄柏林墙专题表达东西两德分裂的民族精神状态,从战后德国文化的衰落中探索自己的出路和表达。古斯基就读期间,施密特正活跃于教学。

1979至1980 年,面临毕业的古斯基,像几乎所有的埃森富克旺根摄影专业的学生一样准备了个人作品集,向汉堡的《西德》杂志投简历,谋求一份新闻摄影记者的工作。然而,求职被拒了。此时,已经在杜塞尔多夫美术学院学习了几年的朋友托马斯·斯特鲁特(Thomas Struth)给古斯基一个建议:来杜塞尔多夫一起学摄影吧。

尽管古斯基1980年秋天进入杜塞尔多夫美术学院的贝歇大师班,受教于伯纳德与希拉·贝歇,并在1984年开始在摄影艺术上探索出了自己独特的道路,随后更获得艺术评论界与市场的双重承认,古斯基也更愿意将个人成功归因于贝歇学派的影响,但MOMA前摄影部主任彼得·格拉斯(Peter Galassi),就曾经指出古斯基早期作品中的埃森富克旺根痕迹很重。

威利·古斯基、奥托·施泰纳特、亨利·卡蒂埃-布列松与迈克尔·施密特,像不同源头的支流,与后来的“贝歇学派”一样,汇入进“古斯基”的河流。也许站在河流的下游观看,其他支流未必如贝歇夫妇一般明显,但古斯基的家族摄影工作室和埃森富克旺根的求学经历构成了一种间接影响,对安德利亚斯·古斯基于与他的作品产生了不可预测的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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